黄浩
【摘要】通过对草坝山歌、歌手、曲目、山歌生存条件及环境改变的调查,发现人类社会发展,科学技术进步,人们观念更新,新文化与传统文化产生了冲突。文章试图寻找面对山歌危机的对策及建议。
【关键词】镇巴山歌;“草坝现象”;民歌;山歌危机
镇巴民歌于2008年8月被国务院列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以下简称“国保”),中共镇巴县委、县人民政府不辱使命,对其保护、传承与发展十分重视,将其列为全县文化工作的一项大事。上至党政领导,下至文化主管部门,文化工作者乃至全县广大民歌手,都以此为荣、视为己任。
草坝村的乡村歌手捷足先登,在县内外多次民歌大赛中累获大奖,有的还多次唱进省城、唱上北京,尤其在最近的全县民歌大赛中,草坝歌手出尽了风头,特等奖、一等奖和二等奖几乎被他们囊括。人们惊叹:“草坝人真厉害!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形成了这种山歌‘草坝现象?”
所谓“现象”即为表象,有表象必有内象。2012年春季,我们带着探访草坝山歌“内象”的心态,对草坝的山歌及它的生存环境作了实地调查。
一、草坝——一个拥有高山草场之美称的山村
据《陕西省镇巴县地名志》(1989年10月版)载:“草坝原名为郑家乡,1962年建立人民公社时,以乡境内草坝自然村名命名为草坝人民公社;1984年政社分设建立乡政府时,命名为草坝乡,乡政府驻地何家营。”1995年撤区并乡中划归泾洋镇直辖并将其分设草坝、何家营两个大村。为全面了解草坝原始风貌,本文仍以原草坝区域为调查范围。
草坝地处镇巴县城西北侧高山顶上,距县城实际路程30余公里,直线距离6.5公里。有高山草甸之乡的美称,南北长8.8公里,东西宽5.5公里,总面积46.54平方公里,约473户,2005人,全系汉族。全境呈北高南低状,山高谷深,境内最高峰会龙坪海拔1967.8米,最低海拔1120米,平均海拔1535米,主要河流有后河,由西北流向东南,经九阵境汇入青水河。乡境内土质以黄棕色土壤为主。1984年从泾洋镇青岗坪村至草坝何家营建成一条乡间通村公路。2008年8月泾洋镇政府曾试图以政府筹资为主,动员村民捐资为辅的方式铺装水泥路,后因部分村民抗拒,被央视披露曝光,至今尚未铺路,故路况较差。
据《陕西省镇巴县地名志》(1989年10月版)载:“草坝全村现有耕地7772亩,林地面积22520.8亩,高山草坝(草甸)面积达32891亩。”以农、牧为主,主产玉米、洋芋、豆类等作物;另有经济特产核桃、漆子、烟叶、包包菜等。牧业以牛、羊、马为主,兼养生猪、土鸡、家兔等。
二、草坝——一个名副其实的山歌乡村
通过调查,我们了解到草坝的民间文艺丰富,有山歌、小调、号子、锣鼓草、孝歌等。山歌中以高腔唱法为主,从古至今都有一批才华出众的高腔山歌能手,其特点是高亢悠扬、音色清亮,音域较窄,只高无低,在辽阔的高山草场上显得分外悠远清新,高腔曲目中还有很多无词的号子,他们模仿镇巴唢呐的音色,虽无词意,但给人一种清新、愉悦的美感;锣鼓草是草坝人每年锄草时必唱的劳动类曲目,也是展示各位歌手才华的最佳时机,往往几组演唱队在周围坡地同时展开,东山的锣鼓、西山的歌声相互交错,形成一片歌的山川、锣的海洋,十分有趣;每逢秋夜,各家各户要剥包谷,他们相互协调时间,每夜集中在一家,男女老幼围坐在从地里搬回的“毛壳子包谷”堆前,手中一边撕剥,口中便唱起各种优美动听的民歌、小调,仅“十”字类的歌,便可唱个通宵达旦,如《十爱》《十想》《十退》《十送》《十写》《十骂》《十笑》《十摸》等。人们在歌声中忘掉了困倦,撕剥包谷的工作也就在歌声中自然而然地完成任务。
结婚、嫁女或者老了人(死了人),又是各位歌手们的喜乐之日,他们用风趣、幽默的歌声挑逗酒家主人,当着新媳妇的面向公公老儿唱起《烧火老儿》歌,逗得满堂大笑,乐不自禁。
草坝凭借其独特的地理环境、山地文化独放异彩,尤其山歌在草坝的群众中具有深厚的历史积淀和绚烂多姿的色彩,其特点是:
(一)历史悠久
草坝因山高、路险,山顶开阔,外来势力很难逼近。早在明清时期就是一处屯兵练武之地,很古老的地名就是当年活动的验证。据《陕西省镇巴县地名志》(1989年10月)载:“上营、中营、何家营、厂里头等地皆为古时的屯兵习武之地。”所来之兵皆为各方人员,随着人口的游动,也带来文化的交流与发展,因此唱山歌、唱小曲皆为人们的唯一娱乐方式,当时一些时新小调《当兵歌》《拉兵调》《点兵歌》等曾流布全境。
(二)山地特色
在宽阔无际的草坝坪(高山草甸)上放牧、种植、采摘等劳作中,其特殊的环境造就了这里高腔山歌的繁衍,歌手们所唱的山歌调子、山歌号子或唢呐号子等曲目都具有高亢嘹亮、悠扬清爽的山地特色,似乎与那里的山势、草木十分吻合。从周边及县城上草坝,在上世纪80年代前只有两条唯一的人行羊肠小道,没有特殊任务者,绝不会爬山上草坝,因此封闭的环境使这里的山歌古朴纯净、山地特征典形。如《放羊调》《打仙桃》《挑水调》等虽为全县流传之曲目,但经草坝歌手们演绎后,就具有独特的高山风格。
(三)歌手众多
从调查中可以清楚地显示出在草坝的歌手中,远从明、清时期就有很多出色的歌手,何家营村有几十户人家,几乎都是祖孙世代传承。姜国柱之父、之祖均为当地的名门大户,他们有文化、有财力,山歌也唱得很出色,前不久县上举办的“民歌大赛”中,姜氏之孙姜显斌便显示出了他演唱高腔山歌之才华,赢得了观众的好评并获大奖;山歌能手甘业秀、甘业富、甘业元、甘业发等姊妹弟兄的父辈和祖辈都是唱山歌的老师傅,他们虽外迁远方,其影响仍在草坝人中传颂;1984年出生的鲁贵洲现在已走出大山,闯荡市场,凭借山里孩子吃苦耐劳、勤学苦练的精神而成才,现艺名为嘉措,在山东成立一家“西藏漂人音乐工作室”,成为XX唱片公司的签约歌手,他的父辈、祖辈也是当年唱山歌的高手,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爷爷常教他学唱草坝儿童山歌《梨儿歌》,如“梨儿亲、牛儿乖,梨儿牛儿分不开,吃穿做出来”,他虽受时代潮流歌风的影响,改学藏族草原歌风,但他仍深深怀念草坝山歌对他的启迪。我们访问他时,他曾深情地说:“草坝山歌打开了我的第一心窗,草坝的神韵注入了我的音乐灵感……”近年他曾以一首异域风味的《吉祥镇巴》的歌来歌唱家乡,虽远离了草坝山歌的特色,但让家乡人感受到了他对故土的深深情怀;青年歌手吕朝斌,1996年6月参加陕西省第六届声乐大赛时,一曲《碗豆开花排对排》的高腔山歌,令现场一些音乐家惊叹,著名作曲家赵季平曾说:“他唱的山歌每个音符都不在一个本位音上,而是上下颤动,很有特色,稍加包装就可上央视……”吕朝斌从上世纪90年代中直至现在一直活跃在中、省、市、县的民歌舞台上,成为陕南十大歌王之一,多次荣获省、市、县大奖;刘米有是吕朝斌的山歌连手,刘氏弟兄刘米国、刘米财、刘米发、刘米有四人都是高腔山歌能手,他们的山歌号子《吹起唢呐迎嘉宾》也是百听不厌之名曲;目前下山务工和陪读的人员中还涌现出了一大批有一定山歌演唱才能的中、老年男女歌手,他们是姜显斌、吕朝文、张富才、朱芳珍、李高珍、陈祥珍等。另有一大批固守家园不愿下山,只闻其名,未听其声的山歌能人。调查中,中年女歌手朱芳珍曾激动地说:“草坝这地方怪得很,能唱山歌的人太多了,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唱山歌的能人。我从70年代就开始学唱山歌,可惜有很多好歌子让老歌手带到土巴里去了。”我们深信朱芳珍的话,从本次调查统计的两份“歌手统计表”中,分析完全印证了歌手们的言谈。
(四)曲目丰富
从本次调查统计,流传在草坝的曲目与县内其他乡的曲目相近似,流传在草坝境内的山歌、民歌、号子、小调等,可分已消失或即将消失和尚在传唱的两大类。
1.从上世纪50年代前曾流传但已消失和即将消失的曲目
(1)高腔山歌类有《长工调》《窟窿调》《拉兵调》《烧火佬调》《打抢调》《脚盆调》《麻篮调》《新春调》《学生调》《嫁妆调》等;(2)小调类有《怀胎歌》《苦媳妇》《苦女子》《十八摸》《点兵歌》《当兵歌》《十里亭》《柳荫记》《反情歌》《贤妹歌》《十爱姐》《十二月花》《劝郎歌》《十送》《十退》《十想》等;(3)劳动号子类有《锣鼓草》《拉坡号子》《打枪号子》《背老二号子》等;(4)风俗类民歌有《孝歌》《哭嫁妆》《花鼓》《唱书》等。
2.从上世纪50年代至今,在草坝尚在传唱的曲目
(1)高腔山歌类有《打仙桃》《挑水调》《月亮调》《撒花调》《进门调》《阳雀调》《薅草调》《慢赶牛》《慢赶羊》以及丰富多彩的“通山歌”;(2)小调类有《大绣荷包》《小绣荷包》《蚊虫五更》《扯谎五更》《月亮五更》《抽蒜台》《绣洛阳桥》《十爱姐》《十劝小郎》《十杯酒》等;(3)山歌号子类有《唢呐号子》《连环号子》《干号子》等;(4)劳动生活号子类有《吆牛号子》《唤羊号子》《赶山号子》等。
(五)新时代、新变化
通过对何家营村内还健在的部分山歌手的采访和统计,仅从表中的31人分析,目前年龄最大者86岁,最小者28岁,20世纪20年代出生1人,30年代出生7人,40年代出生3人,50年代出生5人,60年代出生13人,70年代出生1人,80年代出生1人,歌手文化程度初、高中文化者约占50.8%,小学以下文化者约占49.2%。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社会发展,科技进步,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调整,草坝人的传统观念也随之有了转变。大部分人不再固守封闭的家园,一批又一批的中、青年男女从高山走下县城,力壮者走出大山去外地打工挣钱学技术,外面的世界让他(她)们开了眼界,更让他(她)们坚定了“知识改变命运”的信念,于是涌现出了一大批弃农陪子女进县城读书、上学的年长者。还有一批在党中央惠民政策的惠顾下、干脆将家舍搬进县城边,修起新楼房,做起小本生意,这些下山做生意、下山陪读、下山务工、打杂的人流里,中青年歌手就占据了50%,在县城周边就有10余名歌手大展山歌之才华,除了外出闯荡、改唱藏族风味而小有名气的鲁贵洲(嘉措)外,草坝籍的吕朝斌、刘米有、姜显斌、吕朝文、李高珍(女)、朱芳珍(女)、陈祥珍(女)、闻家芳(女)等都因山歌而经常活跃在县内城乡的民歌舞台上,而且累获大奖,还经常在电视银屏上展露风采,令人刮目相看,被人们视为镇巴山歌的“草坝现象”。对此,人们感叹不已。
三、草坝歌手近年来能在县城产生良好的“草坝现象”
一是它同县城紧连相关,歌手下山打工、做生意、陪孩子念书等较其他乡镇方便,他们中有部分人施行务农、打工两不误,农忙时上山抢种、抢收,农闲时又下山租房务工、做小生意或陪孩子念书。近年来县上的山歌赛事频繁,给他们在县城参赛唱山歌提供了极为良好的条件,因此草坝歌手较其他乡村就显得人多势众。二是歌手之间相互协调、互通信息、营造气氛,形成一种集体势力,这是草坝山歌歌手的优良传统。三是观念转变,唱歌也能挣钱。上世纪90年代(1996)草坝歌手吕朝斌参加陕西省第六届声乐大赛荣获民间唱法二等奖后,汉中市音乐家协会为他特别奖励了一台电视机,当吕朝斌背回电视机的消息一传开,在草坝的一千多村民中立即引起轰动,尤其是草坝歌手们像做梦一般:“哟,唱山歌还能得大奖,怕是你娃儿冲壳子,把自己买的冒充奖品……”吕朝斌拿出奖状大家看了后才相信“山歌子也值钱了”,从此一批60年代的歌手找老歌手学唱老民歌,一种自发性的传唱活动在草坝悄然展开。四是封闭的自然环境使草坝的传统民歌保存良好,虽有很多曲目因文革而失传,但在十一届三中全会后,被禁锢了十年的山歌又由60年代出生的年青人传承下来,这批歌手虽文化程度不高,但都是精壮的好劳力,又遇上如今的好时代,成了草坝山歌当今的顶梁柱。
山歌“草坝现象”能维持多久?从本次调查资料所分析,也不得不令人担忧:一是后继乏人,在歌手统计表中,唯一的一位80年代出生的鲁贵洲,按他的音乐天资,本应成为草坝山歌的佼佼者,但他却远离草坝山歌,唱起了浓浓的藏族草原风,其他80后、90后大都下山务工做零活或外出打工挣钱学技术,跟随老歌手习唱山歌者几乎为零。二是移民搬迁的开展,将会使曾经风光一时的草坝山歌化整为零,山歌作为一种无形的文化,不演唱不表现就无存在的可能。当今他们所唱的传统山歌乃是脱离生活、脱离劳动依赖于某种特殊的环境应邀之歌或参赛而唱,那已不是劳动中那么激情的歌,更不是生活中那么鲜活的歌了,歌手们也无法传承接代了。三是人类社会发展的滚滚洪流,它将无情地涤荡一切历史的沉渣污泥,山歌、民歌虽不属沉渣,但它的表现形式和赖以生存的环境和条件没有了。百年之后,有可能只能在民俗博物馆中才能见到它们的原貌或在剧院的舞台上见到被异化了的表演。
四、“草坝现象”是镇巴民歌中一个小小的组成部分
镇巴民歌以悠久的历史,既有多元化的特征又有独立的个性而传承在这块3405.8平方公里的古老山地里。古代、近代无史籍可考,而在20世纪50~90年代,中国音乐学院、陕西师大以及省市一些著名音乐家曾来镇巴部分地域采风、考察,一代代专业和业余歌手曾将它多次唱进省城、唱到上海世博会、唱进北京城的大舞台。
2008年8月,镇巴民歌被列为“国保”后,近两届县委、县政府的领导十分重视,以民歌作为软实力的重要支柱,主打民歌品牌,对它的保护、传承与发展视为己任,首先抓了抢救与保护,坚持以“静态”保护与“动态”保护相结合的方式同时进行。所谓“静态”保护即广泛抢救性地收集整理,民间现存的新老曲目,以现代高科技手段,将其声、像、图、文归档立卷。所谓“动态”保护即为定期举办“山歌节”,年年举办山歌大赛重奖优秀歌手,坚持抓好“民歌进机关”、“民歌进校园”的常规性的活动;坚持办好具有广泛群众性的“月月喜相逢”,在县电视台上开辟“镇巴民歌欣赏”专栏推介民歌,出版《镇巴民歌总汇》(歌词版),办好县级专业文工团,以专业文化窗口推动民歌的传承与发展,将民歌推向一个更高的层面和档次。为进一步打造民歌,重奖文化工作突出的单位和个人,政府的举措,文化主管部门的职守,文艺工作者的努力,不仅使镇巴民歌在省、市有了名,更让守望在镇巴民歌这块精神家园的众多歌手精神振奋,更加坚定了信心。曾在一个时期,省市领导、专家学者、资深媒体以及街头巷尾的基层群众都在品评镇巴民歌,一篇篇《镇巴印象·印象镇巴》出现在国家级的报刊杂志中,陕南情景歌舞剧《秦巴山水间》的镜头闪现在省、市、县的电视银屏上,真正掀起了一个民歌一“镇巴现象”的高潮。
从辩证的角度看,有“高潮”必然会有“低谷”,这是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社会的发展、科技的进步与传统文化的传承,本身就是一对客观存在的矛盾。草坝属镇巴辖区,山歌“草坝现象”所表现出的“曲目消失”、“歌手老化”、“人口迁徙”、“歌手流失”、“观念改变”等等,在镇巴农村中的其他地方同样也存在,而且更为严重。因此,我们既要看到镇巴民歌在当前的一派大好形势的正面,更要看到它的侧面或反面。单从“国保”二字和全国人大专为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而立法等,不得不令人深思民歌受保护的内涵,如今人们看到了人类社会的发展速度度过了它缓慢发展的历史阶段,现已步人高速发展的快车道,伴随在它缓慢发展期的文化产业,产品必然会被历史的快车抛弃,一批新型的文化形式正悄然而起,必然会成为传统文化的替代品,在镇巴这块古老的大山中,各大乡镇的集中点(集镇中心),其规模一天天扩大,试与县城比美,全县21个镇基本实现水、电、路、讯、视五通,中央惠民政策惠顾千家万户,农民的生活与城镇居民的生活差别缩小了,当代影视文化进农户,现代网络连千家,传统文化(山歌、民歌等)已在农村悄然让位,山歌、小调、号子在一些传统歌手的头脑中正在消失或已经消失。老歌手刘光远今年84岁,年青时是当地的有名歌手,唱过很多优美的秧田山歌。县上将他唱的歌选进《民歌进机关》《民歌进校园》的书本中,他现在竟然完全忘却了是他唱的。由此可见,对国保级镇巴民歌的保护、传承与发展同样不可避免地存在一种潜在危机,由此也引起省、市领导和广大人民群众的关注,成为议论的焦点之一。
五,一个由国家文化部命名为“中国民间文化艺术之乡”的镇巴
镇巴被国家文化部命名为“中国民间文化艺术之乡”,它也是民歌之乡,传承千载的镇巴民歌,被荣幸地列为“国保”,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既离不开历届党政领导的关心和支持,也是全县文化工作和民间歌手努力的结果。在新时代、新时期的今天,如何面对危机?如何将其保护、传承与发展之大事办得更好、更完善?针对上述思考,结合镇巴实际,提出以下建议作为对策供参考:
(一)加强抢救措施
抢救镇巴民歌工作虽已进行多次,但在镇巴境内部分乡镇的村落仍有很多健在并能歌唱的优秀山歌手,对他们所唱的歌种是当前抢救的当务之急,对此不能只停留在纸上或口头上,要付诸行动,要深入基层的边远村落,走访农户,查访歌手,对能唱者必须声像同步录制,按区域(即乡镇)编制数码,由音乐工作者记谱后再归档立卷,形成一套立体的网络,这是抢救加保护的唯一措施。对已掌握的知名歌手也应尽快补上“声像同步录制”这一课。
(二)尽快建立镇巴“民间民俗传统文化博物馆”
以收藏兼展示为中心。应将镇巴民歌的重要歌手的声、像、视,作为永久收藏和轮换展示,要使百年或数百年后的子孙看到21世纪初的祖先们的原生态山歌神态。
(三)注重人才的训练培养
山歌演唱已经到了“青黄不接”的地步,个别乡镇已经很难找到一个会唱山歌的人,有些镇为了应付县上的会演“任务”,不惜资金、高价外请。为此建议县上应成立一个不定期的民歌培训班或民歌培训基地,各镇可选好苗子送到县上培训基地作专业培训,如果学习效果良好,可视为镇级或县级民歌传承人,每月给予适当经济补助,再由他们带动一个村或一个镇的民歌传唱活动。如有特别拔尖的青年歌手还可由县上送到省市相关大学音乐院系进行定向深造,毕业回县后可选招到县文工团作专业演职人员或到乡镇文化站工作。
(四)深化对镇巴民歌的传承和发展
为此,建议县业务主管部门或文化馆至少每年召开一次以“镇巴民歌传承发展”为主题的研讨会,深挖镇巴民歌的艺术价值和美学内涵,邀请中、省、市民歌专家、理论家、歌唱家参会指导,以此提高镇巴民歌的美誉度和知名度。
六、结束语
传承、发展镇巴民歌,是百年大计,是一件周期很长的系统工程,建议各级党委、政府、文化主管部门应作为既定方针和任务,一届交给一届地长期坚持下去。毛泽东说过:“世界上最怕‘认真二字,只要认了真,一切人间奇迹都会创造出来。”我们坚信具有革命传统精神的镇巴人,一定会认真地将国保级的镇巴民歌传承发扬下去,为子孙后代留下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