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红楼梦》两英译本看文学翻译中译者主体性

2014-04-29 06:27丁熙邓跃平
青年文学家 2014年30期
关键词:译者主体性文学翻译红楼梦

丁熙 邓跃平

摘 要:在传统翻译理论中,译者的地位不受重视,翻译家把对“原文本”的忠实度作为衡量一篇译作好坏的标准。翻译研究的“文化转向”使译者的地位开始得到彰显。本文通过分析杨、霍两英译本《红楼梦》,旨在浅谈文学翻译中译者主体性。

关键词:译者主体性;文学翻译;《红楼梦》

作者简介:丁熙(1990-),女,籍贯:湖南,常德人,职称:学生,学历:硕士,主要研究方向:英语笔译。

[中图分类号]:H05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4)-30--02

1. 引言

在传统翻译观念里,译者主观能动性并没有得到大众的认可,他们遵从的是“文本中心论”。人们往往认为,译者要无条件地服从原文本和原作者,不得任意增添译者个人的主观因素。在翻译活动中,译者这一因素被忽略。如今,译者主体性对译作的影响已经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

本文在对比分析杨宪益、戴乃迭夫妇的A Dream of Red Mansions和大卫·霍克斯的The Story of the Stone这两个英译本基础上,指出在对原文本的理解和处理上,两名译者采取了截然不同的方法。而这种差异性正是译者主体性的体现。

2.文学翻译

文学翻译是由文本 、作者、译者、读者这四要素构成。在对原文本(文学作品)的深入理解基础上,译者才能更好地对原文本进行审美体验,以创造性的文字再现原文本的精神和实质。在文学翻译中,译者发挥着主观能动性的作用。即,在忠实于原文本的基础上,允许译者对原文本做出适当的叛逆,这种叛逆可以表现在语言、文化或文学性等方面。

3. 译者主体性

查明建提出,“译者主体性是指作为翻译主体的译者在尊重翻译对象的前提下,为实现翻译目的而在翻译活动中表现出来的主观能动性,其基本特征是翻译主体自觉的文化意识、人文品格和文化、审美创造性”(查明建,2003:1)。换言之,在不脱离原文本的基础上,允许译者对译作一定程度上的叛逆,而这种叛逆正是译者主观能动性的体现。

4.《红楼梦》两译本中译者主体性的体现

通过对比分析杨宪益和霍克斯这两英译本,可看出两译者对原文本有不同的解读,采用了不同的选词、句式、翻译手段等,体现了译者主体性的发挥。

4. 1两译者对书名的翻译

《红楼梦》一书围绕贾宝玉所佩戴的一块石头展开,而这块石头见证了贾府的兴衰。霍克斯将书名译为The Story of the Stone,反映了译者对原文本整体的把握程度,这一译名合情合理。相比之下,杨宪益、戴乃迭夫妇将其译为A Dream of Red Mansions,是从全局考虑的。《红楼梦》讲述了一个贵族家庭从荣华走向衰败的过程,如同梦境一般。此译名某种程度上保留了中国文化的意象,比方说“红”这个意象,他直接译成“red”。就《红楼梦》书名的翻译,杨宪益、戴乃迭夫妇更多地考虑原文本的文化因素,采取了比较保守的翻译方法,旨在传递原文本的内涵。正是源于对《红楼梦》此文学巨著不同理解,导致了两译者对书名的不同译法,而这侧面反映了译者主体性。

4. 2两译者对原文的理解与表达

在翻译过程中,译者是最重要的主体。由于主体是人,或多或少会带有主观色彩,而这种主观性最终会反映在译作上。译者在翻译中会有意识地偏离原文本,根据自己的理解对原文本进行“创造性翻译”或“改写”,这实际上就是译者主体性在对原作阐述上的体现。下文将通过对比两英译本中译例,着重分析译者主体性。

原文:宝钗独自行来,顺路进了怡红院。

杨译: Pao-chai walked on alone to Happy Red Court.

霍译: Bao-chais route took her past the House of Green Delights.

例句中杨、霍两版本将原文分别译为“Pao-chai walked on alone to Happy Red Court”和“Bao-chais route took her past the House of Green Delights”。杨译中“顺路”之意荡然无存,造成了部分语义缺失。笔者认为,杨译中有宝钗独自刻意去怡红院之意。而霍译中能体现“顺路”的成分,虽未将“独自”这个意群明显翻译出来,但从后面译文中有所体现。就“怡红院”此名词的翻译,两译者明显作了不同的处理。杨宪益为了保留本土文化,将其译为“Happy Red Court”, 倒也忠实于原文内容。因为 “红”在中国是喜庆、荣耀、显贵的象征。而霍克斯则译为“the House of Green Delights”,由于“绿”在西方国家的寓意和“红”在中国的含义类似。由此可见,遭遇文化差异时,不同的译者会根据自己的理解对原文进行不同的处理,生成不同的译文,这亦是译者主体性在理解和表达上的体现。

原文:薄命女偏逢薄命郎,葫芦僧乱判葫芦案。(《红楼梦》第四回)

杨译:An ill-fated girl meets an ill-fated man. A confounded monk ends a confounded case.

霍译:The bottle-gourd girl meets an unfortunate young man. And the bottle-gourd monk settles a protracted lawsuit.

杨译在结构上对仗工整,富有节奏感,符合对联翻译的特点。另外,需要注意的是,对联中的“葫芦”实际上是个双关词,它不仅仅是表示和尚居住的寺庙的名字,还具有“糊里糊涂”这层隐含意义。杨译将“葫芦”译成“confounded”,确实将“葫芦”的隐含意义成功地传达给读者,其表面意义却缺失了。我们知道中文重意合,英语重形合,在英文中找到一个能表达“葫芦”双关意义的单词实属难事。而霍克斯采取 “bottle-gourd”的译法,笔者认为翻译欠妥,不能传递原词的涵义。经对比杨译与霍译,我认为杨译此处更胜一筹。在措词和句式的选择上,两译者千差万别,亦体现了译者主体性。

4. 3兩译者创造性的体现

译者主体性的特征之一即译者创造性。不同的译者他们的文化背景、审美情趣等各有差异,而好的译作需要译者发挥其主观能动性,不拘泥于原文的表达形式和表层意义,创造性地再现原文的内涵和精神面貌。通过对比两译本,笔者将浅析两译者创造性的发挥。

原文:一并连两只仙鹤在芭蕉下都睡着了。

杨译:Even the two storks were sleeping under the plantain.

霍译:Even the storks were asleep, hunched up in the shadow of the plantains.

在翻译原文本中“一并连两只仙鹤”时,两译者皆采用了连词even, 倒也贴切。在对“两只仙鹤”的翻译处理上,两者截然不同。杨宪益按表面意思直接译为“two storks”。而霍克斯却译为“the storks”,笔者认为霍克斯的译法是可取的,这一处理能给读者带来无限想象的空间。霍译中的“hunched up in the shadow of the plantains” 能增强读者的视觉阅读效果。原文是讲两只仙鹤在芭蕉下睡着了,霍克斯在此处的增译部分笔者并不觉得唐突。相反,它突出了仙鹤的形态,有助于读者产生联想。关于“shadow”一词,它表明译者已经有了自己的假设:天空中是有太阳的,仙鹤是奔shadow去的。当然,是否有shadow有待考证。相较之下,霍译较杨译更耐人寻味,译文更富有朦胧感与美感。可见,译者的创造性发挥有利于译语读者在阅读译本时感受到与原文本类似的审美体验。

5. 结语

随着翻译理论的发展,译者主体性逐渐受到翻译家的重视和认可。本文简单地从对书名的翻译、译文的理解与表达及译者创造性三方面出发,探讨了两英译本中译者主体性的体现。杨译和霍译都是译者主体性发挥的产物,这两英译本皆有利有弊,需要客观地看待。

猜你喜欢
译者主体性文学翻译红楼梦
论《红楼梦》中的赌博之风
从《红楼梦》看养生
《〈红楼梦〉写作之美》序
别样解读《红楼梦》
文学翻译主体的诠释学研究构想
接受美学视角下的诗歌翻译
从译者主体性解读曾朴的翻译思想
目的论视角下译者主体性的发挥
以《傲慢与偏见》为例探讨情景语境理论观下的文学翻译
文学翻译中的文化缺省及其翻译策略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