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代学校使命视野下教育评价革新之要义

文/丁念金

教育评价不能是盲目的，而是应该遵循学校的使命，随着时代的变化而变化。为什么当前中国的教育评价体系已成为教育革新的桎梏，成为学生发展的一个瓶颈？其根本原因是：学校正在由第二代向第三代转换，而现存的教育评价体系却基本上只能适应“第二代学校”。

学校自其产生以来，大致经历了两代的发展。第一代学校的存在时间是古代，孔子、亚里士多德等人是这一阶段的重要代表。这一代学校的特质可以概括地表述为“传递人类已有文明的场所”，即：它是一种场所——既有一些规范性又有灵活性，其基本使命是传递人类已经创造出来的文明，适应了当时社会对文明传递的需求高于对文明创造的需求这一重要特点。第二代学校的存在时间为近现代，捷克教育家夸美纽斯等人为最重要的开创者，而在我国则始于清朝末年。第二代学校的特质可以概括地表述为“教师向学生传授学业的机构”，即：它是一种机构——亦即一种实施制度化教育的社会组织，其形成和发展直接体现了社会行业发展及社会结构方面的科层制的形成和发展，其基本使命是教师向学生传授学业，这种教师与学生共同进行的学业是类似于工业、农业和商业等的一种社会行业。第二代学校的这种使命，适应了近现代社会要求少数人创造、多数人执行或制造这种人类文明的运作范型。

目前，我们开始向第三代学校迈进。从人类社会和学校发展的基本趋势来看，第三代学校的特质可以概括地表述为“集中发展全面素质的学习共同体”。这种学校，是一种学习共同体，其基本使命聚焦于人的素质发展，而且注重素质的全面发展。这里的素质取广义，指人的身心发展水平和特征，包括品德、性格、气质、知识、技能、智力、创造力、实践能力、身体素质等。第三代学校在20世纪90年代初露端倪，现在正在形成过程中。特别要强调的是：第三代学校与第二代学校的一个重大区别是，第三代学校的师生从事的活动的总体将不再是“学业”，而是能够有效实现素质发展的广泛的活动，尽管其中包含学业。

第三代学校的真正形成和发展，需要合理而有效的教育评价来引领和推动，这就需要探索教育评价的全面而深刻的革新。基于第三代学校的基本使命，教育评价的革新需要体现如下要义。

第一，学生评价应该转向以素质发展评价为重心。在第二代学校中，学生评价的重心是学业考试，这是片面的。在第三代学校的教育评价中，虽然学业考试仍然不可少，但居于重心的，应该是素质发展评价，它是借助于科学的手段，收集全面的信息，对学生的素质发展的水平、特征和进程进行评判，为促进学生的素质发展提供依据的过程。素质发展评价在国外已经有一些研究和实践；在我国，已经受到广泛关注的综合素质评价也属于素质发展评价的范畴。今后，我们需要进一步提升研究高度和拓展视野，以新的思路来系统地研究和实践素质发展评价，包括综合素质评价。围绕学生评价重心的转移，整个学生评价体系需要做全面而深刻的更新。

第二，教师评价要特别注重教师素质发展评价。这主要是因为：教师发展本身就是第三代学校发展的重要目的和内容；教师素质发展水平，直接制约着激励和指导学生学习的成效；教师素质发展，能够为学生的学习和发展提供有力的榜样。当然，在教师评价中，我们也同时要注重教师的工作职责评价和工作绩效评价。

第三，要注重师生学习生活质量评价。师生素质的发展是通过学习生活而实现的，而且“学习共同体”一个基本的内在过程就是教师和学生的学习生活。认可、判断学习生活的质量，并促进其质量的提升，就要借助于学习生活质量的评价。现在国内一些地方开始关注这一方面的评价，上海的“绿色指标”就是其中一例，不过，做得还很不够，还需要广大教育研究与实践人员进一步努力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