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信证券首席经济学家 诸建芳
实际数据显示,2014年第一季度经济状况略高于预期,GDP增速预期7.3%左右,实际增速7.4%,原本对经济的预期持较悲观状态,实际向好。从总体情况看7.4%的增长率略显偏低,但还在政府调控目标的合理区间内。
从实际经济走势观察,2014年二三季度以后的经济走势可能环比会略有改善,同比略有压力。因为2013年二季度的环比增速1.8%,三季度为2.3%。从经济的走势来看,二季度环比增速较一季度有所提高,但如果不能达到上一年的水平,意味着同比增速比一季度要低,预计达到一季度的水平仍有一定难度。
从通胀角度看,一季度消费者物价指数(CPI)同比上涨2.3%,相对温和,略偏低,如果环比折年率只有0.6%的水平,是很低的状态。从生产者物价指数(PPI)来看,负的已有三年,实际超过24个月连续负增长状态,价格走势明显不好。大家可能会说CPI、PPI是局部性价格反映,但是从国内生产总值(GDP)平减指数看,一季度是0.4,逐步趋近0状态。这种状态如果跟过去或者正常情况下总体GDP平减指数相比,反映出整个经济的价格走势明显偏低。从产出趋势看,2012年连续近八个季度为负值,价格本身也是经济运行当中的反映。从这些数据来看,经济有偏弱的趋势,是比较明显的。从价格的角度来看,增长方面动力略有不足,或者需求不足反映较明显。
我们基本的观点是,未来经济增长不会很悲观,目前状态相对并不是很理想,后期经济状况会有所改善。从压力和风险、问题来看,经济增长还是存在一些困难。
从就业情况看,虽然统计数据显示新增就业状况良好,但是从微观角度,就业状况并不如数据反映得那么好。因为,目前的经济增长如果从低端劳动力来看确实还不错,从工资的增长方面体现出供需与就业状况良好。
但从已公布的大学以上的学生就业数据与实际就业的状况看,还存在一定偏差。从低端劳动力状况看,20~45岁年龄段的劳动力就业相对较好,劳动供应还有些偏紧。从现实来看,中国人均的寿命至少70岁,45~70岁这一年龄段人口需要自我养老或者依靠社会保障,或者还不满足养老的条件。这一部分人也是处于一种就业状态,虽然已经退出了劳动力市场,但并不是主动的,而是被动的或者其他的条件影响才退出劳动力市场。总体来看,这一部分人还是劳动力的重要组成部分,从劳动资源和养老保障负担的角度看,年纪轻还不具备养老的状态。如果考虑到这些就业的因素,经济保持一定的增长水平还是必要的。
经济结构有比较积极正面的结构性改善。这不仅从统计局统计的最终消费构成,而且从产业层面也反映得比较充分。一季度GDP增速相对去年有所放缓,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投资放缓,而影响投资最重要的因素是房地产的投资放缓。从结构上来讲,一季度的投资放缓基本上全部可以用房地产投资放缓来解释。但同时,从结构看,服务行业的投资增长保持着非常不错的状态,而且服务行业的增长不光是反映在投资上,也反映在消费上。大家看到的消费基本上是商品类的消费,除此以外服务类的消费总体也呈现不错的状态。
从投资和服务都可以印证服务消费价格上升。虽然整个通胀水平有所放缓,但是从CPI的构成上看,服务类的价格还是在趋势性上升,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服务消费的需求处于较好的状态,整体体现了服务行业在结构方面的改善。如果从事投资或者资本市场,这一部分更值得关注。
从现在的趋势或政策来看,也是在加强服务领域发展。当前产业和税收政策的调整,包括营业税转增值税等,以及产业领域放松等的一些鼓励性措施,基本上都落实到了服务领域。可见我们的经济结构改善的趋势性的变化是比较明显的,虽然经济整体上有所放缓,但结构上还是有亮点的。
有必要进行政策微调预调。二季度是一个时间窗口,去年三季度经济有明显的加速回升,如果当前不对政策进行微调,三季度的同比经济增速会有压力,看上去会明显放缓。二季度对GDP的预期是7.2%,这比前面两位提到的还略微谨慎一点。如果我们预期二季度GDP增长7.3%,环比增速改善了,但同比跟一季度持平会有一定的困难。房地产在投资当中占比已有26%,其快速回落对整个投资下行和增速放缓都会有明显影响。这种状况即使政策有结构性调整可能也会出现。从增长角度来看,还是需要政策做一些微调和预调。
选取合理的政策组合很关键。现在大家对于稳增长都持负面看法,认为走的是老路,而且长期看是死路,实际上我们并不认同。这主要取决于政策组合的选取,只要政策组合选取得合理,不仅不会对中长期有所牺牲,而且短期内对经济领域也有所支持。目前我们采取的政策主要有两类:一类是结构性政策,以长带短,从中长期来看这些投资安排很必要,包括加强中西部和东部城市的基础设施建设,从当前我国和国外的比较来看,一线城市基础设施的建设也是需要加强的。如果现在加大力度去进行基础设施建设,将不会留下后遗症,而且对短期来说是有利的,对投资也会有一定的带动,而稳增长最核心的就是投资方面。另外在服务领域里面,我们也不是没有需求,而是供给短缺或者供给不足带来的需求不能释放,这一部分也应加大力度把应该释放的需求释放出来。
应吸引民间资本进入公共事业领域。对于筹集资金方面我认为没有很大问题,如果政策选得好,政府不一定要直接投入很多资金,而是应该放开这些领域让民间资本进入。民间资本会不会进入,最核心的问题是有没有回报。对于公共服务性质的领域,政府通过财政补贴、放开产业的特许经营权、或者采取公私合营(PPP)和建设—经营—转让(BOT)方式,可以找到能够满足一般需求的回报水平,可见吸引民间资本帮助政府做公共基础设施是可行的。
应加大环保投入力度。从我们目前的研究和国外的经验来看,中国的一线城市和地区环境压力已经达到极限,环境治理迫在眉睫。加大投入力度对治理环境和经济增长都有利。
整个改革的规划,尤其是城镇化协同发展是增长动力的重要着力点。这些措施较快落实和推进对稳定增长有重要意义,从长期和短期来看都会有正面影响。总之,从数据和态势来看,经济增长有压力,存在一定的通缩风险,但是经济政策的微调使得最后实际增长的结果很可能不像市场想象或者国外看到的那么悲观,很可能是柳暗花明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