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笔书法练习的积极心理效应初探

2014-04-11 12:06赵国瑞曹宇闫剑昆赵晓英姚晓蓉
集宁师范学院学报 2014年4期
关键词:硬笔书法冥想消极

赵国瑞 曹宇 闫剑昆 赵晓英 姚晓蓉

(集宁师范学院幼师学院,内蒙古 乌兰察布 012000)

硬笔书法练习的积极心理效应初探

赵国瑞 曹宇 闫剑昆 赵晓英 姚晓蓉

(集宁师范学院幼师学院,内蒙古 乌兰察布 012000)

本研究采用问卷法考查大学生硬笔书法成绩与心理健康的关系。结果发现:钢笔书法成绩与SCL-90分数不存在显著的相关,但是钢笔书法成绩与其中一组被试的消极情感分数存在显著的负相关。本研究提示硬笔书法练习可能具有降低消极情绪,探讨硬笔书法练习也有助于更深入地理解软笔书法练习的健心机制。

心理健康;硬笔书法练习;消极情感;

书法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产物,古代许多书法家认为书法具有修身养性、强身健体、“清心静虑”等功效。如周星莲在《临池管见》里说:“作书能养气,亦能助气。静坐作楷书数十字或数百字,便觉矜躁俱平。若行草,任意挥洒,至痛快淋漓之侯,又觉灵心焕发。”[1]书法练习的积极心理效应也获得了心理学研究的支持。如高尚仁等人发现,短期的书法练习可以改善老年痴呆患者的认知能力,改善多动症儿童的注意能力,促进灾后儿童的心理恢复等。[2,3]周斌等人的研究发现,长期的书法练习可以促进正常儿童的心理健康、性格等方面的积极改变。[1,4]曾昭祥也发现,书法训练作为药物治疗的辅助手段,在改善广泛性焦虑症患者的焦虑状态上有显著的效果。[5]

值得关注的是,罗正学等人对比了毛笔书法练习和钢笔书法练习对心理健康的影响,在经过每天30分钟,为期一个月的书法练习后,通过三次的SCL-90测试发现,毛笔书法练习组在总分和强迫症、人际关系、偏执、精神状态等因子上的前后得分存在显著性差异,而硬笔组和对照组的总分及各因子得分没有明显的变化。[6]

为何毛笔书法有效果,而硬笔书法没有效果呢?罗正学等人认为,这是由于硬笔书法是二维空间,运笔较为自由,书写比较随意。不过,这种情况也有可能与他们的实验指导有关。在毛笔书法练习组,他们给出了较为细致的指导语,如“意在笔端、专心静思”等,但是对于硬笔书法练习组,仅仅要求被试临写字帖,“书写没有特殊的要求”。

虽然书法心理功能的主要研究者高尚仁也强调毛笔的笔尖柔软,书写时动作的力度控制难度大于硬笔字,以及毛笔书写时要求笔身与纸张垂直;不过,高尚仁对于书法练习的积极效应的解释却是以汉字的特征为基础的。[7]他认为:“由于每一个汉字都被写在一个有形或无形的正方形方框中,而一个正方形方框又是一个完美的几何模式,拥有封闭性、对称性、平行性、连通性、方向性等视觉特征,从而使每一个汉字都具备了视觉的稳定和自主性,且或多或少保留了方框本身的几何模式。因此,在书写汉字时,书写者的身体正是沿着汉字的这种稳定、均衡和自然的几何模式运动,从而使书写者的身体倾向于保持一种稳定的、均衡的和自然的运动状态,进一步自然会使身体放松,保持平和、宁静和安详的状态。”他称这个理论为“汉字书写的心理几何理论”。从这个解释来看,硬笔书法练习应该也具有一定的健心效果。因此,有必要对硬笔书法练习的积极心理效应进行进一步的研究。

一、对象与方法

(一)研究对象

某校小学教育专业大二学生45人,本科,其中男1人;学前教育专业大一学生50人,专科,其中男1人。

两组被试分别在两个教师指导下进行了一个学期的硬笔书法课程的学习,其中大二授课时数为36节课,大一授课时数为28节课。

(二)研究工具

施测问卷有大学生心理健康症状自评量表 (SCL-90)。 邱林等(2008)修订的积极情感——消极情感量表(PANAS-R)。该量表包括积极情感和消极情感体验描述词各9个,要求被试在5点量表上回答在上一周里他们在多大程度上体验到这些词汇所描述的情感。[8]积极情感分量表的信度在0.85到0.87之间,消极情感分量表的信度在 0.77到0.86之间,该量表也具有良好的效标效度、聚合效度和区分效度。钱铭怡等[9](2000)修订的艾森克人格问卷简式版(EPQ-RSC)中的外倾和神经质分量表,每个分量表12个题目,以“是”或“否”作答。外倾分量表的信度在0.74到0.75之间,神经质分量表的信度为0.77,外倾分量表的效标效度为0.64,神经质分量表的效标效度为0.63。

(三)研究方法及统计处理

以班级为单位,由受过培训的主试(非直接授课教师)对学生进行施测,并要求被试在问卷上填写名字。

搜集学生书法课的期末作业,为一页方格纸,用钢笔以楷体书写。另由三名专家(非直接授课课教师)对学生作业按优劣分为两到三类。另外通过询问书法课程教师获知,大二学生练习量较大,约完成6个作业本(30页左右);大一学生约完成3个作业本。

结果使用SPSS20.0进行皮尔逊积差相关分析。

二、结果

(一)大二(本科)学生书法成绩与心理健康等因素间相关分析

从表1可见,学生的书法成绩与消极情感之间存在显著的负相关,r=-0.321(P=0.049,n=38);书法成绩与SCL-90的总分、积极情感等因素相关不显著。此外,学生书法成绩与SCL-90的敌对因子存在显著负相关,r=-0.325((P=0.038,n=41)。消极情感与神经质存在显著的正相关,r=0.331 (P=0.042,n=38),消极情感与SCL-90间存在显著的正相关,r=0.385(P=0.027,n=33)。

表1 大二学生书法成绩与心理健康等因素的相关表

(二)大一(专科)学生书法成绩与心理健康等因素间相关分析

从表2来看,学生的书法成绩与外向性存在边缘显著的正相关,r=0.259(P=0.076,n=48),与消极情感、SCL-90等不存在显著的相关。此外,消极情感与神经质存在极其显著的正相关,r=0.478 (P=0.001,n=48);消极情感与SCL-90间存在极其显著的正相关,r=0.788(P<0.01,n=45);积极情感与外向性之间存在极其显著的正相关,r=0.440 (P=0.002,n=48)。

表2 大一学生书法成绩与心理健康等因素的相关表

三、讨论

在书法成绩与人格的关系上,我们观察到书法成绩仅仅与大一学生的外向性存在一个较弱的正相关 (r=0.259,P=0.076)。这一结果可能与本实验中被试的练习时间稍短有关,如周斌等人的研究【4】中,为期两年的书法训练对乐群性、稳定性等人格指标产生了显著的影响。当然,这一结果也可能是新生适应的表现,如于晓波(2007)发现大一新生的外倾性与学习适应存在显著的正相关。[9]

在书法成绩与心理健康的关系上,两组被试的钢笔书法成绩与SCL-90之间基本没有显著的相关(仅在SCL-90的敌对因子上,其中一组被试的书法成绩与之存在显著的负相关,r=-0.325,P<0.05),这一结果与罗正学等人的研究结果类似。导致这一结果的原因可能如罗正学等人所述,毛笔书法中三维空间运作,富于变化,而硬笔书法只是在二维空间运作所致。这一结果也可能与书法练习的时间长短有关,如黄希庭与王振勇探讨了有无书法经验与个体的心理健康水平之间的相关,结果发现有书法经验者的SCL-90的总分及各因子得分(恐怖因子除外)均显著低于无书法经验者;在有书法经验组中,短时经验组的练习时间也在 2~4年之间。[10]高健等(2010)的研究发现书法绘画训练对老年被试的心理健康问题有显著的抑制作用,他们选取的被试接受书法训练的时间为2年以上。[11]相比较而言,本研究中被试接受硬笔书法训练的时间只有三个月左右,且在被试内比较,以至于效果不明显。类似的,罗正学等人的钢笔书法训练组,训练时间只有1个月,被试在训练前后的SCL-90分数之间同样不存在显著差异。

在心理健康的另一个测量指标上,我们发现,大二学生组钢笔书法成绩与消极情感分数存在显著的负相关(r=-0.321,P<0.05)。他们的练习时间较长,(大二组学习36节课,大一组学习28节课),练习量较大(大二组约完成6个作业本的练习,大一组约完成3个作业本的练习)。那么为何消极情感分数比SCL-90分数更敏感哪?这可能与量表的特点有关,SCL-90主要关注的是心理问题,而积极情感消极情感量表则属于心理健康的正性指标,因此在区分正常个体上,后者效果更好。当然,钢笔书法成绩与消极情感存在负相关并不意味着硬笔练习可以降低消极情感水平,但是,这一结果意味着探讨硬笔书法练习的积极心理效应是可能有结果的。

为什么硬笔书法练习可能具有积极心理效应呢?这个结果显然不能用高尚仁的汉字书写的心理几何理论来解释,因为对书法练习优劣者均进行了硬笔汉字练习,按照心理几何理论就应该均有效果。黄希庭和王振勇曾提出,书法练习可能以一种类似“气功”的方式发挥作用,冥想和正念冥想是当前备受研究者推崇的身心调节方法,[12]在当前有关冥想的研究中,Ospina等人(2008)认为气功也可以归为冥想一类。[13]如果书法练习与“气功”类似,那么书法练习也可能与冥想类似,或者说书法练习的健心机制可能与冥想健心的机制类似。如从有关冥想机制的 “去自动化”(Dautomatization)的解释来看,[14]冥想可以导致认知行为习惯化倾向的降低;而在书法练习中,练习者通常是按照非习惯的方式写字,显然也是一个克服习惯化行为反应的过程。

硬笔书法练习如果具有较强的积极心理效应,则其生态效度是毛笔书法和冥想所不能匹配的。冥想的积极心理效应得到很多研究的肯定,但是练习冥想通常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这对于缺乏私人空间概念的中国人来说是一个不太容易推广的活动;毛笔书法活动,同样也不方便随时随地进行。其它活动如气功,练习和推广难度则更大,如宋崇升,王健和张彤玲发现具有癔病、妄想、精神分裂等特质者容易出现气功出偏症状。[16]

参考文献:

[1]周斌,刘俊升,周颖.书法练习与儿童心理健康的关系研究[J].中国健康心理学杂志,2007,15(5):434-436.

[2]高尚仁编,书法心理治疗[M].香港:香港大学出版社,2000:357-372.

[3]宗炎,祝卓宏,王晓刚,郭建友,唐山,陈丽云,高尚仁.书法心理治疗对震后儿童创伤应激反应的心理干预研究[J].中国社会医学杂志,2011,28(1):31-33.

[4]周斌,刘俊升,桑标.书法练习对儿童个性发展的影响[J].心理科学,2005,28(5):1266-1268.

[5]曾昭祥.书法训练对广泛性焦虑症患者疗效的影响[J].中国健康心理学杂志,2007,15(6):483-484.

[6]罗正学,苗丹民,高定国,高尚仁,王广献,安超.书法训练对军校大学生的情绪调节[J].心理科学.2000,23(5):564-567.

[7]高尚仁.汉字视觉空间特征与汉字书写的心理几何理论.高尚仁编,书法心理治疗[M].香港:香港大学出版社,2000:3-42.

[8]邱林,郑雪,王雁飞.积极情感消极情感量表(PANAS)的修订[J].应用心理学,2008,14(3):249-254.

[9]钱铭怡,武国城,朱荣春,张莘.艾森克人格问卷简式量表中国版(EPQ-RSC)的修订[J].心理学报,2000,317-323.

[10]于晓波.大学新生适应性与人格的研究.中国健康心理学杂志,2007,15(5):415-417.

[11]黄希庭,王振勇.书法经验对心理健康及注意能力的影响.高尚仁著,时间与人格心理学探索[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365-377.

[12]高健,王欣,桥本公雄,赵金龙,贾梦,王泓午.书法绘画练习对老年人心理健康和生活质量的影响[J].中国健康心理学杂志,2010,18(3):291-294.

[13]陈语,赵鑫,黄俊红,陈思佚,周仁来.正念冥想对情绪的调节作业:理论与神经机制[J].心理科学进展,2011,19(10):1502-1510.

[14]Ospina,M.B.,Bond,K.,Karkhaneh,M.,Buseemi,N.,Dryden,D.M.,Barnes,V.,Carlson,L.E.,Dusek,J. A.,&Shannhoff-Khalsa,D.Clinical trials of meditation practices in health care:characteristics and Quality[J].The Journal of alternative and complementary medicine,2008,14(10):1199-1213.

[15]王岩,辛婷婷,刘兴华,张韵,卢焕华,翟彦斌.正念训练的去自动化效应:Stroop和前瞻记忆任务证据[J].心理学报,2012,44(9):1180-1188.

[16]宋崇升,王健,张彤玲.60例气功出偏者人格特质分析[J].中国健康心理学杂志,2009,17(10):1153-1156.

A Preliminary Research on the Positive Psychological Effect in the Chinese Calligraphic Practice through the Hard-Tipped Pen

ZHAO Guo-Rui CAO Yu YAN Jian-kun ZHAO Xiao-ying YAO Xiao-rong
(Elementary Teachers'College,Jining Normal University,Wulanchabu 012000,Inner Mongolia)

To find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calligraphic performance by the hard-tipped pen practice and the mental health,the data have been collected through the questionnaire for college students.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re is a lack of the significant correlation between college students'SCL-90 scores and their calligraphic performance while there is a significant negative correlation between their negative-emotion scores and their hard-tipped pen performance of one subject group.Our results demonstrate that the practice through the hard-tipped pen is conductive to the decrease of the level of negative emotions and the study of this calligraphic practice is also helpful for people's better understanding of the positive mechanism of calligraphy through the Chinese brush to build up their mental health.

mental health;calligraphic practice through the hard-tipped pen;negative emotions

B849

A

2095-3771(2014)04-0024-04

赵国瑞(1980-),男,讲师,硕士,研究方向:主观幸福感。该文系集宁师范学院校级科研项目(项目编号:jsky2014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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