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瑞
(湖州师范学院文学院,浙江 湖州 313000)
从语言的运用看原始文学的产生
蒋瑞
(湖州师范学院文学院,浙江 湖州 313000)
文学语言要高于普通的生活语言,文学的起源不可能与语言的起源同步。从各种早期文学样式的特点来看,不同文学样式的产生与语言的差异性运用有关。当区分了原始的歌属于音乐艺术而不属于文学艺术以后,从语言运用的角度看,中国最早能够产生的原始文学样式,是原始故事和原始宣讲。
语言运用;文学起源;原始故事;原始宣讲
从语言的角度探讨文学的起源,是近20年来文学起源研究的新动向。方汉文从语言应用的角度研究诗的起源,认为有“音乐的诗”,有“话语的诗”,音乐的诗和话语的诗都是最早的文学作品①。张应斌认为文学的起源与语言的起源基本上是同步的,强调了乐音在情感冲动、语言起源以及文学起源中的重要作用②。解光穆反思了文学起源于劳动的说法,认为文学是语言发展的高级形态,起源于人类生存发展不可缺少的情感表达的需要③。不过,跟传统的主流的说法一样,他们仍都认为最早的原始文学样式是诗歌。本文拟从语言运用的角度,对原始文学产生的一些情况和最早产生的文学样式提出新的看法。
文学是语言的艺术。文学的产生离不开语言。虽然近年有新的研究认为,思维与语言可以分离,思维有语言的形式,也有非语言的形式④。然而即使这种观点正确,这种情况也不大可能出现在与语言关系特别密切的人类精神生产领域。文学生产就是与语言关系特别密切的精神生产,它以语言符号为生产手段和传播手段。所以语言的运用与文学的产生有不可分割的联系,从语言运用的角度探讨原始文学的产生,对于增进了解文学的起源应该是有帮助的。
(一)文学的起源不可能与语言的起源同步
与后世文学生产更多借助于书面语言的情况不同,在语言的起源期,只存在口头语言,因而也只可能存在口头文学。所以探讨原始文学的产生,主要是指原始口头文学的产生。
语言的出现应该是很早的。上世纪末,有西方学者估计,语言的起源至少在5万年以前,很多研究者甚至认为在 10万年以前 (原文“Yet language must have evolved at least 50,00 years ago,and most researchers propose a date around 100,000 years ago.”)⑤。近年 Gilles Fauconniera1和 Mark Turner也推断人类语言起源于5万-8万年以前⑥。
中国学者对于语言出现年代的较早的估计,有周有光:“语言可能开始于300万年前的早期‘直立人’,成熟于30万年前的早期‘智人’。”⑦较迟的估计,有王力:“汉语至少有一万年以上的历史”⑧。当然王力说的是“一万年以上”。笔者比较赞同人类语言起源于5万—8万年以前的说法。因为这个时候,人类差不多已进入晚期智人的阶段。晚期智人在体质形态上保留的原始性已很少,与现代人已没有特别明显的区别;其脑容量即脑量在1200毫升-1500毫升之间,其大脑沟回增多,致密程度高,“从而反映出人类智力、智慧的发展”⑨。众所周知,从直立人到早期智人,再到晚期智人,人类的脑量是逐渐增大的;现代人的平均脑量在1400毫升左右。一般认为,在人类进化的过程中,智力与脑量是紧密相关的。如此看来,晚期智人至少在语言起源的物质条件上与现代人大致相当(从体质形态上看现代人仍属于晚期智人),这是我们判断语言可能起源于晚期智人阶段的一个主要参照。
然而,即使是这样,原始文学的出现也不可能与语言的起源同步。
首先,文学作品是带有一定艺术性的语言集合体。在普通的信息交流和情感表达中,过于零散和简单的语言和语言集合,是不能称为文学作品的——即便是口头文学作品。凡是文学作品,在形式上,得形成一定的篇章(段落),得是一个相对集中的有序的、语言集合体,例如“一个故事”、“一篇演讲”、“一首诗歌”等。在一般情况下,一个字,一句话,或零散的几句话,是很难称为文学作品的。而且,作为艺术的文学的语言要高于一般的生活语言,因为文学作为 “一种艺术创造”,它并“非机械地复制现实”⑩,其语言组织必须有一定的艺术性。而这在语言产生的初期,显然都是难以做到的。当然,处于原始阶段的口头文学,不可避免地还比较粗糙,我们说的是“有一定的艺术性”。
其次,语言自身的发展也是一个逐渐的过程。概念的建立和积累是伴随人类认知的进程逐步发生的。新概念的建立,或说新词汇的出现,总是以人类认知的进步为前提的。这是需要时间酝酿的,因而整个社会的词汇量的积累也因此会呈现为逐步增加的过程。
同时,语法的建设也需要时间。作为语言结构规则的语法,是使用这种语言的大众在使用的过程中逐步约定俗成的,这也意味着需要时间酝酿,不是哪个人或哪部分人弄个规矩就行,显然这在语言出现的初期,也是做不到的。
当词汇发展和语法发展两方面都还不够成熟的时候,语言服务于思维和表达的功能都会大打折扣,这决就定了在语言起源的初期,语言还不可能较好地为文学创作服务。
如果考虑到人脑本身的进化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尤其是考虑到人脑语言区域的进化也是一个逐渐发展的过程的话⑪,我想人类语言发展的初始阶段,也会是一个比较漫长的过程,这甚至可能会使文学产生的时间与语言起源的距离拉得更长一些。
(二)不同样式的文学的起源与语言的差异性运用有关
不同样式的文学,在语言上也会呈现出不同的特点。语言运用在不同的场合,也会存在不同的差异性倾向。根据现有的文学常识推断,能够出现在史前的原始文学样式,大约只有原始故事、原始宣讲和原始诗歌,这三种文学样式的出现,都与语言的差异性运用有关。
1.原始故事。各种故事的语言都比较自由,讲故事是语言运用的一种常见的方式。因为口述的关系,并且面对的是普通的听众,目的往往也只是停留在娱乐听众的层面,这使得原始故事的语言一方面可以比较随意,另一方面为了使故事生动和增加传播的动力,讲故事的人也喜欢在语言上略加夸张。这两方面倾向的结合,就会使得原始故事的语言显得比较自由。反过来看,原始故事就是在语言相对自由地运用中产生的。
2.原始宣讲。宣讲我们现在称作演讲,演讲“演”的成分较浓,所以不完全适合称呼相对来说朴素得多的原始宣讲。原始宣讲因为面对的也是公众,所以与现代演讲一样,都具有公告的特点,在内容上也需要尽可能取信于公众。因此在宣讲中用语就不能太随意,语言风格就会显得严谨些、正式些,所以原始宣讲具有公告化的倾向。语言运用的公告化倾向,促成了原始宣讲的诞生。
3.原始诗歌。诗歌有相对严格的形式,例如句式的限制,押韵的限制,因而具有韵律化的特点。原始诗歌也不例外,除了动听和合乐的要求以外,我想增加记忆的便利也是原始诗歌必须合乎韵律的原因。所以也可以说,原始诗歌是在语言运用韵律化倾向的过程中产生的。
以上不同语言差异性运用的倾向与原始文学样式产生的关系,可以简单列表显示如下:
至于原始戏剧,我们赞同“中国戏剧应当起源于原始先民基于模仿本能而进行的角色装扮活动”的看法⑫,则自然也就赞同戏剧最初不属于文学领域的说法⑬。如果我们同意戏剧最初的本质只是装扮,就只能将它划入表演艺术之类。如我们熟知的可能起源于史前的最古老的戏剧“傩戏”,从现存的各种原始傩戏来看,都只有比较简单的形体与声音的模仿,很少有对白。
而只有当模拟装扮的活动中加入了较多的话语对白,甚至加入了类似于原始诗歌那样的角色歌唱以后,即出现了较多的语言的拟形化使用(模拟装扮对象)以后,这样的原始戏剧才能算是语言的艺术,才能走入文学的行列。目前各种中国文学史类书籍,都将这样的戏剧的出现推得较迟,至少从现有的资料来看,我们还无法推断它能够在史前出现。
还有后世文学样式中常见的散文和小说,那更是书面语言产生以后才有的 (原始的口语的“小说”——假如能够这样说的话,也就跟原始故事相类了),我们这里就不多说了。
长期以来,关于最早产生的文学样式,我们所接受的观点先是诗歌⑭,后是远古歌谣和神话传说⑮。将远古歌谣和神话传说并列为最早的原始文学样式,已经是一种进步,然而还不够。
(一)原始的歌与原始诗歌
这里面牵涉到的一个关键问题,是对歌、谣、歌谣和诗歌概念的不同理解。
歌、谣有区分为乐歌和徒歌的,如《诗·魏风·园有桃》:“心之忧矣,我歌且谣。 ”毛《传》:“曲合乐曰歌,徒歌曰谣。”⑯乐歌除了人声演唱外还有乐器伴奏,徒歌则是没有乐器伴奏而只由人声演唱的歌。除此之外,还有歌谣连说,泛指韵文诗歌的,如《汉书·艺文志》:“自孝武立乐府而采歌谣,于是有代赵之讴,秦楚之风,皆感于哀乐,缘事而发,亦可以观风俗,知薄厚云。”⑰前一种情况,歌和谣都是歌,后一种情况,歌谣就是能够歌唱或入乐的诗歌,已属于诗歌的范畴。因此,我们可以将歌和谣归入歌,歌谣和诗歌归入诗歌。
严格说来,歌最初并不是文学的一种样式。如《淮南子》卷十二《道应训》:“今夫举大木者,前呼邪许,后亦应之。此举重劝力之歌也,岂无郑、卫激楚之音哉?”⑱“邪许”这两种声音的延长、演绎,就变成了歌。《诗经·召南·江有汜》:“江有沱,之子归,不我过。不我过,其啸也歌。”⑲说明啸也可以成为一种歌。
像这类依靠简单的声音的延长演变而成的语音集合,我们称为“原始的歌”。 原始的歌跟发声的关系甚至要比跟语言的关系更紧密,甚至在系统性的、成熟的语言出现之前就可以出现。
而诗歌出现的条件显然要高于原始的歌。诗歌要自成段落,并且有比较严格的句式和押韵的要求——也就是我们说的它要有语言韵律化运用的倾向。原始的歌相对就自由多了——不仅没有段落的要求,句式和押韵的要求也并不是必不可少的。因此我们主张,应该将原始的歌与诗歌区分开来。原始的歌是歌,原始的诗歌是诗或诗歌(诗一样的歌),不能混为一谈。
在这点上,我们特别赞成格罗塞和闻一多将原始的歌与诗歌分开的做法。格罗塞认为,人类最初的乐器,无疑是嗓声⑳。“因为原始的歌唱普通只在少数几个音的中间移动,而那几个音间的音程距离又是和感情语言不相类似的”㉑,所以最后格罗塞说:“特别是在音乐和诗歌中间虽则它们有着密切的外部关系,却存在着深刻的内部对立。”㉒闻一多也在《歌与诗》一文中,认为原始的歌与原始的诗有本质的不同;后来诗与歌的合流,其“结果乃是《三百篇》的诞生”。㉓
因此我们认为,更早的原始的歌,属于音乐艺术而不属于文学艺术,它不仅与 《诗经》、《楚辞》那样合乐的诗歌以及后代合乐和不合乐的单纯的“话语的诗歌”不同,也跟早于《诗经》而类似于《诗经》那样的原始诗歌不同。因为《诗经》的成书事实上是较晚的,虽然号称 “最早的诗歌总集”,实际上只是先秦早期诗歌的选集,当时和之前肯定还有较多的类似的原始诗歌没有收进《诗经》,例如《吴越春秋》所载《弹歌》,“断竹,续竹;飞土,逐宍(按:宍,古“肉”字)”㉔,如果此记载可信,这就是我们现在所能见到的最古老的原始诗歌了。我们将那些早于同时又类似于《诗经》那样的韵文诗歌称为“原始诗歌”。
如此以来,原始的歌可以很早,而原始诗歌就不可能特别早了。只有当某种语言的语音、语法和词汇都相对成熟和相对稳定以后,能够被称为韵文的诗歌才能出现。因为在这样的韵文创作中,为了合乎句式和押韵的要求,既要对较多的备用词汇做筛选、排序,又要对于“韵”有较好的把握,最后才能形成段落,所以其产生的条件不仅比原始的歌要高,甚至比原始故事和原始宣讲都要高。
(二)原始故事与原始宣讲
原始故事在所有的原始文学样式中应该是最早的。
好奇和存史原是人的天性,这两方面都可以促使原始故事的产生,只要某种语言稍事发展,一般的信息交流不成问题以后,就可能出现。从内容上看,包括“神话”而不限于神话——关于神和关于人及自然的事实、想象和传说,都可以出现在原始故事中。也因为这个原因,我们用“原始故事”的概念取代“神话”或“神话传说”。
神话的产生与原始人的神秘思维密切相关。列维·布留尔说:“原始人的思维本质上是神秘的。”㉕并且神话随着人类思维能力的发展而发展:“相反的,在比较进步的一类社会集体中(如在朱尼人、易洛魁人、美拉尼西亚人等等那里——原注),神话的枝叶越来越繁茂。”㉖如果说关于神的故事是“神话”,那关于人的故事则或可称为“人话”,例如关于本部落起源的历史,部落中某些人物的事迹,以及本部落或其他部落的奇闻轶事等,都可能会被当世和后世的语言能手以讲故事的方式传播。
所有这些“神话”和“人话”等,其中较有头绪的,带有一定的艺术性的,就是当时的口头文学了。从现存《山海经》、《淮南子》等载有较多神话传说的早期文献来看,原始故事在史前就会大量存在,被后世保留下来的,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
当然语言的早期运用,不会只停留于讲故事。在原始民族的集会上,在各种仪式的场合,例如在某些活动的谋划、通报或动员的集会上(例如部族战争动员、大型采猎部署、部族迁徙策划等),或某些祭祀仪式上,杰出人物的语言才能都会得到充分的展示,在这些场合展示的语言集合,就是我们所说的“原始宣讲”。
弗朗兹·博厄斯主张原始的演讲也是散文㉗。我们认为散文是书面文学。所以不同意弗朗兹·博厄斯原始演讲是散文的说法,但是毫无疑问,原始宣讲中较有头绪的、带有一定艺术性的,也是最早的口头文学样式之一。
目前考古发现若干新石器时代遗址都有大房子,例如浙江余姚河姆渡、陕西西安半坡、陕西临潼姜寨、河南郑州大河村等等,经与国内外民族学材料对比,可以肯定其中很多大房子都是公共建筑,可用于集会、仪式等㉘。自古至今,集会和仪式都是有目的地传递消息的场合,宣讲往往是其中重要的环节。
像《左传》记载晋侯祭祀河神时的宣讲:“晋侯伐齐,将济河,献子以朱丝系玉二瑴,而祷曰:‘齐环怙恃其险,负其众庶,弃好背盟,陵虐神主。曾臣彪将率诸侯以讨焉,其官臣偃实先后之。茍捷有功,无作神羞,官臣偃无敢复济。唯尔有神裁之。’沉玉而济。”㉙以及《尚书》记载的更古老的战争动员《甘誓》等㉚,都是对当时口语宣讲的记录。
可以推想,当语言能够胜任通常的信息交流以后,在原始故事出现的同时或稍后,很多史前的集会和仪式,都存在这样的口语宣讲。所以,原始宣讲也是最早产生的一种文学样式之一。
由此可知,从语言运用的角度看,因为只凭口传,并且对语言自身的要求不是很高,原始故事和原始宣讲在各文学样式中是最早能够产生的。原始故事和原始宣讲的出现,也标志着中国文学的诞生。
注释:
①方汉文,《诗言志新解——兼论文学的起源与语言》,《人文杂志》,1996年第2期,第95-100页。
②张应斌,《中国文学起源的原初情景——兼及中国语言起源的原初状态》,《首都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1998年第4期,第95-102页。
③解光穆,《文学起源新论》,《甘肃社会科学》,2002年第4期,第42-44页。
④王小璐、李恒威、唐孝威,《语言思维与非语言思维》,《浙江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6年第3期,第29-36页。
⑤Jean Aitchison,《The Seeds of Speech:Language Origin and Evolution》,Cambridge:The Press Syndicate of the University of Cambridge1996年版,第4页。
⑥Gilles Fauconnier、Mark Turner,《The Origin of Language as a Product of the Evolution of Double-scope Blending》,Behavioral and Brain Sciences 2008年,第520-521页。
⑦周有光,《世界文字发展史》,上海教育出版社1997年版,第1页。.
⑧王力,《汉语史稿》,中华书局1980年版,第587页。
⑨张之恒、黄建秋、吴建民,《中国旧石器时代考古》,南京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283页。
⑩辞海编辑委员会,《辞海》(第六版彩图本),上海辞书出版社2009年版,第2384页。
⑪Francisco Aboitiz,Ricardo Garca V,《The Evolutionary Origin of the Language Areas in the Human Brain.A Neuroanatomical Perspective》,Brain Research Reviews1997年版,第381-396页。
⑫⑬王胜华,《云南民族民间仪式戏剧》,中国文联出版社2001年版,分别引自第190页,第182页。
⑭游国恩,《中国文学史》(一),人民文学出版社1963年版,第16-20页。
⑮袁行霈,《中国文学史》(第1卷)(第2版),高等教育出版社2005年版,第21-22页。
⑯⑲㉙㉚阮元校刻,《十三经注疏》,中华书局1980年版,分别引自第357页,292页,965页,第155-156页。
⑰班固,《汉书》(第6册),中华书局1962年版,第1756页。
⑱张双棣,《淮南子校释》,北京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第211页。.
⑳㉑㉒蔡慕晖译,格罗塞著,《艺术的起源》,商务印书馆1984年版,分别引自第217页,第224页,第231页。
㉓闻一多,《歌与诗》;闻一多,《神话与诗》,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引自第197-210页。
㉔赵晔著,苗麓校点,《吴越春秋》,江苏古籍出版社1999年版,第149页。
㉕㉖列维·布留尔著,丁由译,《原始思维》,商务印书馆1981年版,分别引自第412页,第435页。
㉗弗朗兹·博厄斯著,金辉译,刘乃元校,《原始艺术》,上海文艺出版社1989年版,第284-285页。
㉘汪宁生,《中国考古发现中的“大房子”》,《考古学报》,1983年第3期,第271-294页。
The Emergence of the Original Literature in terms of Language Use
JIANG Rui
(School of Literature,Huzhou Teachers College,Huzhou 313000,Zhejiang)
Literary language is more highly proficient than that of ordinary life since the origin of literature cannot synchronize with that of language.In terms of the characteristics of various early literary styles,the emergence of different literature styles relates to the divergence of language use.When the original songs are proved to originate from music rather than literature on the basis of distinguishing the two kinds of art,it is thought in the paper that the original styles of the earliest Chinese literature are its original tales and its original preaches in terms of language use.
language use;origin of literature;original tales;original preaches
I209
A
2095-3771(2014)04-0001-05
蒋瑞(1963—),男,文学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先秦两汉文学与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