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国家”的语用学分析及其他

李艳红，甘均先

(1.济南职业学院，山东 济南 250014；2.浙江大学国际政治所，浙江 杭州 310007)

“失败国家”的语用学分析及其他

李艳红1，甘均先2

(1.济南职业学院，山东 济南 250014；2.浙江大学国际政治所，浙江 杭州 310007)

“失败国家”是美国在后冷战时代发明的一个词语，自出现后其内涵不断扩展，“失败国家”逐渐与恐怖主义、民主、人权等联系在一起。这个词语具有强烈的美国特征，它反映了美国与它所谓的“失败国家”之间的权力关系，展示了美国的霸权意识和打击“失败国家”的企图。在向全球传播的过程中，这个词语受到盟国的欢迎、第三世界国家的怀疑和失败当事国的抵制。世界各国对“失败国家”词语的不同态度，也是基于自身的国家利益考虑和对事实的自我认知。通过对“失败国家”词语进行反本质主义的解构可以发现，这个词语并不完全是世界真实的反映，而是一个想象、偏见与半真实的混合物。当我们使用或者分析这个词语时，需要认清其表象背后的事实以及概念背后的本质，即在很大程度上它是美国发明的一个霸权词汇，是美国为首的一些霸权国家为了合法地干涉、打击别国制造的借口。因此，人们始终不应忽略霸权或地区霸权主义者使用这个词语是为了实现自己隐秘目的的一种工具和手段。

失败国家；霸权主义；后冷战时代；当事国；反本质主义

美国的霸权既建立在其雄厚的经济、军事实力基础之上，也建立在其制造国际政治词语的语言权力基础之上。美国在冷战后发明了诸多的外交词语，“失败国家”是其使用最频繁、概念最模糊的词语之一。关于失败国家的研究一般是围绕着失败国家的指向性、原因、目的等问题展开的。本文主要通过对这个词语的产生和传播过程的研究，来揭示其对国际政治真相的挑战、国际社会对这个词语的认知与态度以及词语背后的权力本质。

一、“失败国家”词语的发明及其内涵的扩展

当美国在电视媒体上谈论“失败国家”时，它本身预设了霸权与非霸权的权力关系。因此，“失败国家”这个词语更多的是国际社会权力运作的产物，从它的产生到扩展都散发着美国霸权的气息。

从时间上说，这个词语的产生与冷战后美国一超独霸地位的展现正好一致。苏联解体后，没有一个国家在军事上是美国的对手，甚至预计几十年内也不会有能够挑战美国实力的国家，“失败国家”词语正是在这个时候产生的。一般认为，1994年赫尔曼和拉特勒（Gerald B.Helman and Steven R.Ratner）在外交杂志上发表的论文《挽救失败国家》是最早阐述“失败国家”现象的文献之一。他们认为，失败国家正在成为国际政治的新现象，其内部正堕落为无政府状态，不仅威胁到它们自己的公民，也威胁到邻国的安全[1]。不久，在副总统戈尔的要求下，中央情报局任命的相关机构专门研究讨论了国家失败与国际冲突的相关性[2]。从此，这个词语变得开始流行，特别是9·11恐怖袭击以后，这个词语被美国学术界和政府频繁使用。福山认为，“冷战结束以来，失败国家问题几乎变成了国际社会中唯一的重要问题”。2002年的美国国家安全战略报告声称，“美国当前更多地被正在失败的国家所威胁”[3]。

从特征上看，这个词语具有分割性，将国际社会划分为失败国家群体和成功国家群体。赫尔曼和拉特勒的文章开篇即写到，“从西半球的海地到欧洲分裂的南斯拉夫，从非洲的索马里、苏丹和利比亚到南亚的柬埔寨，一个纷扰的新现象正在显现”[4]。这句话具有很强的区隔性和挑战性，把世界分为稳定有序的世界和纷扰无序的世界，也反映了自己所属的正义世界对异己世界的讨伐。这是典型的美国式二分法。

这个词语内涵的扩展更加明显地反映了其美国特征。“失败国家”最初仅仅指具有经济不发达[5]、国内社会动荡不安和国家功能弱化等特征的国家，但这个词语在传播过程中逐渐超越了它已有的解释，从而获得了更多安全和政治上的含义。9·11恐怖袭击以后，美国政府开始把失败国家与恐怖主义活动联系在一起，失败国家被认为是国际恐怖活动滋生的主要场所。2006年美国的国家反恐战略报告认为“恐怖分子利用失败国家训练恐怖分子，计划、组织和准备恐怖行动”；赖斯则坚持认为脆弱的国家和失败的国家为“犯罪分子和恐怖分子提供了全球通道”[6]。

“失败国家”词语在传播过程中还逐渐与美国价值观如民主、人权等概念相连。乔姆斯基(Noam Chomsky)把失败国家与民主联系在一起，他认为，具有民主制度和民主信念的美国无法实现民主，把民主作为实现国家利益的工具，所以，美国是最大的失败国家[7]。此外，违反人权也成为失败国家的一个本质特征之一。2005年以来美国和平基金会和外交杂志发布的年度失败国家排行榜列出了12个标准，其中第九条就是“滥用法制和大规模违反人权”[8]，这显然是一个具有鲜明美国价值观的标准。

这个词语揭示了全球稳定对美国霸权的意义。美国的霸权需要稳定来维持，国际社会的不稳定和失序是美国最不愿意看到的。但“失败国家”恰恰制造了这种威胁，它们内部混乱，引起国际危机，窝藏恐怖分子，帮助扩散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它们的不稳定和失序，有可能危及美国的霸权地位。特别是9· 11恐怖袭击加强了美国对“失败国家”制造国际威胁的认知，所以，“失败国家”填满了后冷战时期美国外交的想象空间，它不断由此及彼扩展“失败国家”的内涵和数量。

二、“失败国家”词语的传播过程中各国的态度

词语有其生命力。在一个国际政治词汇发明之后，根据它在国际政治话语市场中的接受度，研究者和使用者可以衡量它的价值和意义；同时，在这个过程中词语也得到了传播，展示了其生命力。当“失败国家”这个词语被投放进国际政治话语市场中开始传播后，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反应和态度，但基本反映了国际社会的权力分配状况。

（一）支持的声音：英国、德国和澳大利亚等

作为美国最坚实的盟友，英国积极地使用这个词语。9·11后仅三天，外交大臣斯特劳就开始使用这个词语，“国际社会必须坚决联合起来，共同对付失败国家和正在失败的国家对全球安全的威胁”[9]。英国国防部宣称“失败国家是恐怖分子的温床”[10]。英国首相布莱尔在对阿富汗和基地组织的反恐战争中频频使用这个词，2003年和2004年，布莱尔不断地将伊拉克称为失败国家[11]。

2000年7月，德国外长费舍尔开始从全球治理和人权的角度把失败国家称为一个“不断增长”的问题。9·11以后，他在许多场合呼吁国际社会联合起来努力应对失败国家问题；德国国防部长从2003年开始将失败国家与国际恐怖主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扩散和地区冲突的国际化联系在一起；德国总理施罗德则更清晰更直接地指出：“失败国家，它们的政府不能保障它们的人民的福利和安全，它们是当今时代国际社会最大的威胁之一”[12]。

澳大利亚政府为了干预所罗门事件，频频使用“失败国家”一词。2003年，澳大利亚战略政策机构发布了一份重要的报告“我们正在失败的邻居”，警告澳大利亚的邻国将有变成失败国家的危险。此后，外长唐纳几次将所罗门称为正在接近失败边缘的国家。2004年唐纳声称，“包括澳大利亚在内的国际社会不应该从伊拉克撤离，以防止伊拉克变成一个失败国家，成为恐怖分子的天堂”，这句话至少在采访中重复了四次，在其他的采访中又重复了四次[13]。对于新几内亚，唐纳则警告，“如果国际社会撤出援助，新几内亚就有可能成为失败国家”[14]。

（二）批评和怀疑的声音：中国等

马来西亚经济学家马丁·霍尔在《“失败国家论”会使全球出现无政府状态》一文中指出，“根据这个理论，国际社会，或一些国家，或一个国家，都能对另一个国家进行干预，只要那个国家被冠以‘失败国家’的名称”，因此，“这是一个骇人的理论”[15]，它不是为了实现全球正义，而是为了合法干预其他国家寻找借口。中国学界对失败国家的认识是在争论中开始的。方祥生2002年4月15日在《光明日报》撰文《警惕“失败国家论”》，引用了霍尔的观点，认为“失败国家”论给国际社会带来的混乱显而易见，“失败国家”论可以休矣！2002年4月18日黄晴发表在《人民日报》上的《强权政治的造势之论》也基本上同意霍尔的观点，认为“失败国家”论显然是一个强权政治的造势之论，是一种让世界感到危险和恐惧的理论。但这种观点遭到了焦国标博士的反对，“焦国标指黄晴不承认‘失败国家’的存在，有违‘现代政治常识’；事实上，失去民心的国家就是‘失败国家’，被国民抛弃的国家就是‘失败国家’”[16]。

这场争论的焦点在于失败国家是否是一种事实和存在，后来基本上被认同为是一种事实。庄礼伟教授认为，“失败国家在后冷战时代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一个真问题”[17]；韦宗友博士认为，“失败国家问题已成为国际政治中重要而且迫切需要应对的问题”[18]；宋德星教授认为，“失败国家是一种切实存在的国际现象”[19]。但是轻易地接受这个词语，忽略它与霸权的共谋关系，忽略它的潜在危险，都不是一种理性的态度。

（三）愤怒、无奈与沉默：失败国家

那些被称为“失败国家”的国家，当它们被贴上这个标签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一些国家表达了愤怒。新几内亚大学的政治学教授阿兰·佩新斯2004年5月30日在受聘仪式上做了《失败国家与脆弱国家》的演讲，指出澳大利亚将新几内亚视为“失败国家”是一项“非常令人不安和伤心”的指控，这项指控对于新几内亚的人民来说是“不道德的”，它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的典型表现[20]。巴基斯坦在2006年的失败国家排行榜上排名第九。巴基斯坦信息部长杜拉里认为巴基斯坦不是一个失败国家，这个排名“是虚假的，不符合事实的”，并认为和平基金会发布的失败国家年度报告纯粹是一个“年度玩笑”[21]。失败排名连续两年第一的苏丹则是完全否认这一说法。苏丹外交部发言人萨迪克认为，事实表明苏丹不是失败国家，美国的失败国家排名是虚假的，“我们不会太当真”，因为，“苏丹并不是他们在报告里描述的那样”[22]。除了这些国家表达了愤怒和无奈否认之外，很多被命名为“失败国家”的国家则保持着沉默。

从这个词语在传播过程中各国的态度上可以看出国际政治权力的分配状况。美国的盟国基本上都坚定地使用这个词语；中国等第三世界国家怀疑这个词语的意义和使用意图；那些被冠名为“失败国家”的国家除了一些表示愤怒外，绝大部分保持沉默，也许它们有过抱怨，但声音很难被听见。

三、词语与事实

词语应概括和反映现实。“失败国家“是一个事实吗？一般认为，失败国家表现为国家功能弱化，政府合法性丧失，内部堕落为无政府状态，为恐怖分子提供保护场所，滋生非法移民和洗钱等犯罪活动。只要具备这些特征，就很容易被西方认为是失败国家或正在失败的国家。

对于这个词语，当它指的是经济不发达和国家功能弱化时，很难说不是事实，比如一直被视为“经典失败国家”的索马里，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内战不断，国家分裂为三部分，中央政府的权威很难越出摩加迪沙，作为一个整体的国家已然衰败。如果不承认这是一种国家失败，未免太顽固，但对于失败国家的其他指控则有些不符合事实。

首先，把失败国家与恐怖主义联系在一起过于武断。尤里奇·斯勒金勒指出，恐怖活动网络不仅与失败国家有关，也与发达国家有关。恐怖分子“发动9·11恐怖袭击的想法是在阿富汗产生的，规划和完善是在德国完成的，并经常与其他一些发达国家如西班牙等国的恐怖分子保持联络”[23]。安娜·西蒙斯和大卫·塔克的研究表明恐怖活动与失败国家并无多大关联。“11个9·11的劫机者中只有1人来自失败国家黎巴嫩”[24]。支持国际恐怖活动的金融组织也很少在失败国家内运作。资料显示，“支持恐怖活动的金融组织只有13%来自失败国家。支持穆斯林兄弟会的金融交易曾在13个国家中进行，但一个都不发生在失败国家”[25]。由此，安娜·西蒙斯和大卫·塔克认为，失败国家并不如人们常说的那样是恐怖分子的走廊和庇护所，真正的恐怖分子并不是来自于失败国家，而是每一个国家中都存在的那部分被社会抛弃的失败群体。

失败国家是非法移民主要来源的指控也是牵强的。罗纳德·斯科尔顿所做的国际移民研究表明，非法移民的主要来源并不是那些极端贫穷极端闭塞的失败国家，而是那些经过经济发展的洗礼并意识到其他国家同样机会无限的国家。失败国家的大多数居民比经济快速发展的国家“更少地受到西方富裕的诱惑，他们没有更多的时间考虑移民到西方过更好的生活，而是更关心如何逃避战火和暴力”[26]。

另一项与失败国家有关的罪名是洗黑钱。但是研究表明，它们之间的联系也很微弱：“被认为参与了国际洗钱活动的90个国家中只有18个被认为是失败国家”，因为“洗钱者或他们的代理人需要合法的政府保护他们黑钱的安全，而失败国家的政府不能为他们提供这些安全服务”[27]。

失败国家还被认为国内社会没有秩序，但研究表明国家失败并不表明国内陷入无政府状态。安娜·西蒙斯和大卫·塔克认为，“陷入混乱的从来不是整个地区，走向失败的从来不是整个国家”[28]，即使已经没有合法的中央政权，国家也不会完全崩溃。当中央政府失去对全国的控制权后，地方军阀和精英将会在地方建立起权威，并一定程度上维持地方秩序。因此，他们认为，失败国家并不代表完全无序，而是在失败的过程中产生了一种新的社会秩序。

所以，西方对失败国家的指控并不完全符合事实，有过度的嫌疑。为什么西方会过度指控失败国家呢？除了权力的傲慢与偏见和干涉的借口外，还与他们的认知方式有关。由于不可能全面了解每一个国家衰败的事实和真相，人们时常根据现象来认识事实，根据单个事件来认识整体。这种认识方式往往带有“本质主义”的危险倾向，即把某些特征视为所有失败国家的本质特征，并将其固定化、本质化。最终导致这样的结果：当某一个国家被归类为失败国家时，它就会被认为是恐怖分子的天堂、毒品泛滥的走廊和武器交易的场所；反过来，当一个国家滋生官员腐败、武器交易、洗钱活动等现象时，这个国家就很容易被贴上失败国家的标签。经过学术界和国际媒体的无数次重复之后，失败国家的定义和形象越来越稳固，也越来越远离世界的真实面目。

四、结语

在后冷战时代，“失败国家”这个词语继续向全球传播。2005年至2013年美国和平基金会已连续9年发布年度失败国家排行榜，引起利益各方对“失败国家”无数次的讨论、争议和批判。为了更好地辨识这个词语，我们应该采取一种更深邃、更理性和更客观的分析态度。

首先，必须认识到“失败国家”词语与权力的本质关系。尽管一些国家的衰败现象是一种事实，它们制造的混乱和威胁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事实，但仍然不能忽视这是美国发明的一个霸权词汇，是一些霸权国家为了合法地干涉、打击别国制造的借口。因此，人们不应忽略霸权或地区霸权使用这个词语去实现它们隐秘目的的意图，更应该看到词语背后体现的冠名方和被冠名方之间的权力关系的本质。

其次，要看到“失败国家”背后的真相。词语有掩盖真相、制造假象的可能性，在研究和传播过程中我们有责任去了解并接近词语背后的真相。“失败国家”词语在传播过程中越来越多地被政治人物误用和滥用，以致人们在谈到“失败国家”时总是联想起“无赖国家”这样的恶名，并把各种恶劣的品质强加在它们头上[29]。我们在使用这个词语时要保持一定的批判性。

最后，“失败国家”不是霸权制造的唯一歧视性词语。从“东亚病夫”到“无赖国家”、“邪恶轴心”和“暴政前哨”等，霸权从自身利益出发把国家标签化、类别化的做法历时久远，以后也很难停止。因此，要做到平等公正对待世界各民族与国家，不仅需要落后国家对词语的抵抗，旁观者对词语的理性分析与看待，也需要霸权对权力的自律。

[1][4]Gerald B.Helman and Steven R.Ratner,Saving failedstates,foreignpolicyno.89,winter1993.P.18，2.

[2][10][11][12][13][23][29]Daniel Lambach,The peril of weakness:Failedstates and perceptions of threat in Europe and Australia,P.5,6,11,12,14,16,17.https:// www.uni-due.de/imperia/md/content/politik/debiel/ lambach_london_2004.pdf.

[3]Stewart Patrick,Weak States and Global Threat: FactorFiction,Washington Quarterly,Spring 2006,p.35.

[5][14]Daniel Lambach,“Security,Development and the Australian Security discourse about Failed states”, Australian Iournal of Political Science,vol.41,No.3, September,p.413,409.

[6][24][25]Anna Simons David Tucker,“the Misleading problem of Failed states:a‘socio-geography’of terrorism in the post-9/11era”,Third World Quarterly,no.2, 2007,p.389,399,400.

[7]Noam Chomsky,Failed states:the Abuse of Powerand the Assaulton Democracy,New York:Holt,Henry & Company, Inc,2006,p179.

[8]Failed states index,http://ffp.statesindex. org/rankings-2005-sortable.

[9]Jack Straw,the Free World Will Emerge Stronger, Statementto the House of Commons,14 September 2001,http: //coffman.dublin.k12.oh.us/teachers/Teacherpages/

Reed/int_diplo/gb/roles/straw.html.

[15]Martin Khor,“‘Failed states’theory can cause globalanarchy”,Bangkok Post,March 31,2002.

[16][17]庄礼伟.后冷战时代的失败国家课题[J].东南亚研究，2003，(1):52,52.

[18]韦宗友.“失败国家”问题与国际秩序[J].现代国际关系，2005，(3):14.

[19]宋德星,刘金奇.国际体系中的“失败国家”析论[J].现代国际关系，2007，(2):28.

[20]Allan Patience,Failed and Vulnerable States:Towards a Political Science of South Pacific Regionalism, p6,http://www.fabian.org.au/files/Patience_Paper.

pdf.

[21]Ameen Izzadeen,Sri Lanka is not a failedstateyet but…http://www.khaleejtimes.com/DisplayArticleNew. asp?xfile=data/opinion/2006/May/opinion_May56.xml§ion=opinion&col=.

[22]Opheera Mcdoom,Sudan a failed state?Depends Whereyoulive,Reuters,June19,2007.

[26][27]MinhNguyen,"TheQuestionof'FailedStates': Australia and the Notion of State Failure",http://www. uniya.org/research/state_failre.pdf,p3,4.

[28]Anna Simons David Tucker,“the Misleading problemofFailedstates:a‘socio-geography’ofterrorismin the post-9/11 era”,Third World Quarterly,no.2,2007, p397.

（责任编辑：张希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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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5—7416（2014）02—0115—04

2014-02-16

李艳红（1976-），女，山东阳谷人，硕士，济南职业学院讲师。甘均先（1978-），男，四川蓬安人，法学博士，浙江大学国际政治所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