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 淼(东北财经大学 国际商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5)
创新网络成为新一代创新活动的重要渠道和载体,企业与网络中其他组织或个人形成的具有持续性、复杂性和互惠性等特征的联结关系(本文称网络关系)成为企业获得持续竞争优势的重要战略资源[1]。随着研究的深入和实践的发展,我们发现创新网络对于企业的影响并不是绝对而单一的。网络关系嵌入对于企业来说,本身就是硬币的两个方面,对企业的影响具有双重性:一方面通过多样、新颖、互补和涌现等系统性特征促进企业的创新绩效;另一方面也同时给企业带来技术外溢、关系锁定、路径依赖和骨牌效应等一系列负面影响和风险。鉴于机遇与限制并存、影响与被影响并存、控制与失控并存等悖论,“什么样的网络联接在何时最有效”[2]的问题将成为企业关心的重点。深入挖掘和分析网络关系与创新绩效的作用机制是我们研究的根本问题和主要内容。
多数学者基于Granovetter提出的关系强度概念,从网络联接的强弱特征对网络关系与创新绩效的关系展开了研究。Jarillo[3]认为强联接有利于组织间的高质量信息(特别是隐性知识)的传递和学习,进而提高创新绩效。Granovetter[4]则强调弱联接在企业的创新活动中更具优势,认为强联接可能导致企业丧失选择和更换合作伙伴的灵活性,从而给创新带来阻碍或风险。此外,Uzzi[5]认为联接强弱与企业创新绩效并非简单的直线关系,而呈现为一种倒“U”型关系,即网络关系处于中间状态最为理想,既不要太紧以至于无法摆脱依赖,也不要太松以至于无法形成稳定的关系。研究结论的不一致性表明,单一的网络关系特征无法揭示创新网络对企业创新绩效的作用机制。企业与其他组织之间关系的复杂性远远高于网络结构本身,它不仅包括网络成员间联接的强弱之分,还涉及这些联接的质量高低以及它们在时空上的稳定性。
此外,还如Gulati和Higgins[2]所言,以往的研究过多强调网络联接的绝对效应,忽视了网络联接的组织条件作用。在实践中,企业通过构建自身的能力来应对复杂变化的外部环境。相对于传统封闭的创新模式,开放的网络化创新模式对企业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面对网络的系统性和复杂性,以往研究中提到的技术能力、知识能力以及吸收能力等特定的普通能力已经无法解决创新中的所有问题,企业需要的是一种更高层次的能力,这种能力与动态能力的概念相一致[6],是企业对内部和外部的资源和能力进行整合、构建或重置以适应动态环境的能力[7]。在网络化创新环境中,动态能力强调开拓性和开放性,将焦点放在创新的开拓动力上,以组织间网络关系为基础发挥提升竞争优势的效力,是沟通外部环境与企业行为的重要桥梁,对创新网络影响企业绩效起到关键的中介作用,将成为解决网络与创新绩效之间关系研究难题的关键所在。
本文基于开放式创新、企业能力、社会网络等基础理论和相关文献的分析,围绕“什么样的网络联接在何时最有效”的现实问题,构建了“网络关系—动态能力—创新绩效”的研究框架,对网络关系促进企业创新绩效的机制和作用路径进行了深入分析,并通过数据统计和结构方程模型(SEM)等实证方法对相应理论假设进行了验证。
1.网络关系与创新绩效的关系
开放式创新理论认为,在竞争愈演愈烈和环境日益复杂的背景下,任何组织都很难完全依靠自身的资源和优势实现创新[8]。企业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使用外部创新资源上,通过开放其业务模式,积极寻找和开发外部创意和技术。在这个过程中,企业与其他创新主体之间基于一种快速信任分工合作,形成了具有持续性、重复性和互惠性等特点的联接关系,即网络关系。我们通过关系强度、关系质量和关系稳定性三个维度来衡量网络关系的状态和程度。其中,关系强度表示企业与外部组织交往的频率和关系的疏密程度;关系质量表示组织间相互信任和承诺的程度;关系稳定性则从时间角度表示关系的持久程度。从文献来看,对于网络关系如何促进创新绩效的直接性成果很少,我们可以追溯到组织间关系理论的研究上。基于对国内外组织间关系研究现状的梳理,本文认为可以从资源基础观、知识基础观和社会逻辑观等视角探讨企业嵌入的网络关系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
资源基础观认为企业技术创新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其拥有的资源情况[9]。然而,任何企业的自身资源都是有限的,难以满足创新的全部需求。并且一个企业所拥有而另一个企业所缺乏的资源,对于二者来说都具有不可流动性、不可触摸性和不可替代性。当企业不能通过市场交易手段有效地获取外部有价值的创新资源(尤其是知识和信息)时,可以通过良好的组织间关系与其他组织进行共享或交换,以获得互补性资源,从而提高创新效率,实现技术突破。从知识基础观视角来看,组织间关系的重要功能就是将拥有不同知识基础的组织汇聚起来,形成知识的多样化,并在此基础上创造出新的知识。组织间高度信任、互惠、稳定的互动关系使企业更接近外部的知识,并与其既有的知识进行融合,创造出新的知识和应用情境(即新价值实现模式)[10]。从社会逻辑观视角来看,网络关系本身也是一种不可模仿的战略性资源,是创造资源的手段,成为知识跨组织边界流动的有机载体。促进了知识在组织间的转移和整合,实现了创新过程的开放、分散和民主。由此,我们提出假设:
H1:网络关系与创新绩效有正相关关系。
H1a:网络关系强度与创新绩效有正相关关系,即关系强度越高,创新绩效越高。
H1b:网络关系质量与创新绩效有正相关关系,即关系质量越高,创新绩效越高。
H1c:网络关系稳定与对创新绩效有正相关关系,即关系稳定性越高,创新绩效越高。
2.动态能力与创新绩效的关系
关于动态能力对创新绩效的影响,以往研究多从资源基础、流程和能力层级等视角进行了探讨。然而,这些视角往往陷于“循环论证”的争论之中。因此,深入挖掘动态能力的微观视角,如知识和学习,成为近年来研究的新趋势。Nielsen[11]认为动态能力随着知识的变化而变化,知识创新能够促进动态能力的构建与发展。本文认为开放式创新范式下,动态能力框架对环境分析的目标已经不是行业,而是由多元化的创新者构成的网络系统。企业与其他组织基于合作创新形成的密切互动关系,是企业更新、重新配置资源的活动,是企业能力内容的体现。由此,我们从两个方面具体研究动态能力与创新绩效的关系:一方面是企业为了开发与挖掘组织潜力所需的知识和技能,存在于跨组织地对知识的获取、吸收、创造和整合等一系列管理过程中的学习能力;另一方面是为了获取外部资源、扩展企业能力而形成、发展、支配与维护网络中组织间关系而形成持续性优势的网络能力。
(1)学习能力对创新绩效的影响
学习是组织适应外在环境变化并与环境相互作用的重要形式,被认为是一种动态能力,是企业获得竞争优势的关键因素。大量研究结果表明,学习能力在知识资源转化为创新价值的过程中,往往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有效的组织学习是提高创新绩效的重要途径。技术创新需要不断地更新知识资源,企业需要通过学习来吸收大量知识和信息,产生创新意识,并形成创新行为[12]。开放式创新范式强调价值创造的实现基于知识在组织间层面的流动。在创新网络中,较之传统的组织学习而言,企业更倾向于建立、管理和应用组织间的知识资源。通过正式和非正式的接触和合作,企业获取、吸收、整合、利用分散在组织间知识的这种跨组织学习能力扩展了企业特有知识的广度和深度,加快了产品和服务的开发速度,增加了技术研发的意愿和能力,提高了创新绩效。由此,我们提出假设:
H2:学习能力与创新绩效有正相关关系,即企业学习能力越强,其创新绩效越高。
(2)网络能力对创新绩效的影响
网络能力是指组织综合开发并运用网络的能力,是企业核心能力在网络创新环境下的动态性拓展[13]。近年来,很多学者从战略、过程、位置、任务和关系等不同层面对网络能力的内涵及构架进行了分析,并探讨了网络能力对创新绩效的影响作用[14]。随着创新环境的日益动态性和开放性,组织间关系变得更为复杂化。我们从开放式创新范式下创新的困境出发,借鉴高良谋等[15]的相关研究,认为网络能力能够帮助企业更为系统地评估内外部环境,确定并获得创新所需的机会、资源和能力;保持创新活力和流程持续性;在防止技术泄密、减少机会主义、产权矛盾等方面促进创新活动的进行和绩效。由此,我们提出假设:
H3:网络能力与创新绩效有正相关关系,即企业网络能力越强,其创新绩效越高。
3.网络关系与动态能力之间的关系
(1)网络关系对学习能力的影响
基于人的有限理性,企业可以通过模仿其他组织,特别是通过组织间关系学习其他组织的经验,并得到组织间关系的反馈,实现学习的目的[16]。同时当学习者在与组织间关系成员进行比较时,会对组织行为的预期和结果误差有所评估和改进,从而进一步推动学习。随着技术和市场的发展,有用的知识越来越分散。善于利用外部资源是提升学习能力的重要前提。组织间关系为企业提高学习能力带来了机遇。企业可以从多元化创新主体构成的网络中获得信息和知识。稳定、完善、相互信任的组织间关系能够提高组织间知识交换的意愿,促进知识的共享和扩散,尤其是一些高度内隐性的知识更加明晰,降低合作伙伴保留技术的程度,从而增强企业的“吸收潜力”*“吸收潜力”这一概念是罗珉教授(2007)在Cohen和Livinthal(1990)的“吸收能力”概念的原意基础上,参考Zahra和George (2002) 的思维逻辑提出的。指既肯积极学习又善于从外部获取知识经验的企业,比较容易获得新知识,而市场导向观可以使市场信息在企业部门间传递,从而有效地外化外部的新知识。。近年来,学者们从网络的结构特征、组织间合作伙伴关系的质量、网络联接的强度等方面对网络关系作为一种社会资本对企业组织学习和知识能力的促进作用进行了深入探讨和实证研究[17]。由此,我们提出假设:
H4:网络关系与组织学习能力有正相关关系。
H4a:网络关系强度与学习能力有正相关关系,即关系强度越高,学习能力越强。
H4b:网络关系质量与学习能力有正相关关系,即关系质量越高,学习能力越强。
H4c:网络关系稳定性与学习能力有正相关关系,即关系稳定性越高,学习能力越强。
(2)网络关系对网络能力的影响
基于本文的研究目标,我们从网络能力的构建基础方面来探讨组织间网络关系对其影响作用。网络关系为企业网络能力的构建提供了必要的信息资源和沟通机制。网络能力包括搜索、识别、定位、评估和更新等关键要素。搜索和识别是指组织在开放式创新时,要善于发现有价值的资源和机会以及潜在的合作者。要求企业对网络环境做出评估和认识,从而确定自身在网络中的位置,并根据环境和组织需要的变化,不断调整所在位置和开放程度。组织间的合作往来、紧密接触以及相互信任为这些行为要素的构建提供了畅通有效的沟通机制。惠普、摩托罗拉和丰田等公司是通过有效建立和管理组织间关系并利用网络成员的知识来获得创新成功的典范,通过对这几个案例的研究也表明了网络关系对企业网络能力塑造的潜在助益。由此,我们提出假设:
H5:网络关系与网络能力有正相关关系。
H5a:网络关系强度与网络能力有正相关关系,即关系强度越高,网络能力越强。
H5b:网络关系质量与网络能力有正相关关系,即关系质量越高,网络能力越强。
H5c:网络关系稳定性与网络能力有正相关关系,即关系稳定性越高,网络能力越强。
4.动态能力的中介作用
动态能力在网络关系促进企业创新绩效中起到关键的中介作用。在网络化创新环境下,网络关系为企业在新的技术领域中不断获取内外部有价值的知识资源,通过组织学习和网络管理对所获取的知识进行有效的吸收、创造、整合和利用,进而促进创新绩效的提高。由此,我们提出假设:
H6:学习能力是网络关系影响创新绩效的中介变量,网络关系通过影响组织学习进而影响创新绩效。
H7:网络能力是网络关系影响创新绩效的中介变量,网络关系通过影响网络管理进而影响创新绩效。
本文采用理论推导与实证检验相结合的研究方法。通过问卷调查获得数据,并对其进行统计分析。实证检验主要运用 SPSS18.0 软件对各变量进行描述性统计、信度检验、因子分析和相关分析;采用 AMOS18.0软件建立结构方程模型,并进行拟合检验,得出最终的作用路径系数。
1.样本选择
由于本文研究的落脚点是创新绩效,因而选取了创新活动显著的高新技术企业作为研究对象。大连高新园区作为全国主要的高新技术产业基地之一,具有知识型产业聚集的特征,为本次实证调研提供了有利的平台。我们对高新园区管委会提供的1 300家企业的信息进行了全面的了解,初步选定了电子信息技术、生物与新医药、新材料与能源技术、装备制造、新能源与新材料、航空航天、资源与环境技术等六大主要产业,并从中筛选出了500家通过创新取得优秀绩效的典范企业。针对这些企业的管理层和研发部门通过实地采访、电子邮件和电话咨询等方式共发放问卷500份,实际收回 398份,回收率79.6 %;剔除不合格问卷后,得到实际有效问卷327份,回收问卷的有效率为65.4%。
2.变量测量
本文的变量大多难以客观量化测量,因而均采用5级李克特(Likert-type)打分法进行衡量。按照1—5 依次表示“完全符合、比较符合、一般、比较不符合、完全不符合”或“很高、比较高、一般、比较低、很低”。企业根据自身的实际情况进行指标评价。
(1)创新绩效的测量(因变量)
开放环境下的技术创新是一个多元化的复杂过程。因此,对其绩效的衡量也表现为多层面的特征。本文在陈钰芬[18]相关研究量表的基础上,从报酬性期望和关系性期望两方面衡量企业创新绩效。具体测量指标包括:知识创新构思的增长量;创新项目的成功率;新研发产品的数量;新产品的市场拓展绩效;与合作伙伴间的专利交叉引用率;公司对自身创新能力提升的满意度;公司对员工职业生涯发展前景的满意度;公司对自身在行业中的地位和信誉的满意度。
(2)网络关系的测量(自变量)
关系强度。本文借鉴Granovetter[4]相关研究的量表,并根据访谈中了解的企业实际情况对其删选,通过两个题项对关系强度进行测量:公司与合作伙伴之间普遍存在正式或非正式的联系与沟通;公司与合作伙伴技术或商务交流很频繁。
关系质量。组织间关系质量是一个多维度结构变量,难以通过单一指标来测度。因而需要将不同的维度进行整合,使测量效果得以全面。本文借鉴Walter等[19]相关研究的量表,通过3个题项对关系质量进行测量:公司与合作伙伴都能在彼此的互补性资源中获得收益;公司与合作伙伴之间信任程度较高;公司对现有的伙伴间互动关系表示满意。
关系稳定性。本文基于Dwyer等[20]相关研究的量表,通过两个题项对关系稳定性进行测量:公司与外部合作伙伴之间的互动关系持久稳定;公司投入了大量的资源构建和维护外部合作关系。
(3)学习能力和网络能力的测量(中介变量)
本文借鉴 Baker和Sinkula[21]提出的学习承诺、共同愿景和开放心智3个维度来衡量学习能力,具体包括5个题项:主管领导们认为公司的学习能力对我们建立竞争优势非常重要;公司将员工的学习视为一项投资而非成本费用;对公司的定位和未来发展的愿景有清楚的界定和表述;公司中每一个层级和部门都有一个共同的组织愿景;公司重视并激励员工原创性的创意或意见。
本文借鉴Ritter和Gemünden[22]对网络能力评价体系的研究量表,将网络能力的测量归纳为6个题项:公司能够有效塑造网络愿景和目标;公司能够有效发现网络中的互补资源和创新机会;公司有很强的发现、评估合作伙伴的能力;公司能够观察并预测网络演化的趋势并做出相应战略调整;公司建立了知识获取和扩散的机制与渠道;公司与合作伙伴之间有正式的制度或契约来约束各自的行为。
1.信度与效度检验
从表1可以看出,各潜变量的Cronbachs Alpha值均大于0.7,说明量表具有较高的内部一致性,各题项基本上符合测量的目的和要求,内容效度较好。在因子分析中,从累计方差贡献率可以看出,除了网络能力公因子的方差贡献率略低,其他变量子量表中的公因子方差贡献率均超过50%,表明公因子可以解释50%以上的方差变异,能够体现所测量对象的主要特性。我们认为本研究所构建的量表在统计上是有效的,并且适于后文的结构方程分析。
表1 各变量的Cronbachs Alpha信度检验结果
此外,我们还计算了网络关系、学习能力、网络能力和创新绩效之间的简单相关系数。SPSS统计结果显示,网络关系与学习能力、网络能力和创新绩效有显著的相关系数(所有系数的p值均小于0.05),初步证实了本文的预期假设。下面我们采用SEM方法并结合AMOS18.0软件对这些变量的关系做进一步更为精确的验证。
2.网络关系对创新绩效的影响
表2 网络关系各特征维度对创新绩效的影响路径
注:*、**和***分别表示在P<0.05、 P<0.01和 P<0.001的水平上有显著性,下表同。
3.动态能力的中介效应
本研究将网络关系作为潜变量中的外生变量,将学习能力、网络能力和创新绩效作为潜变量中的内生变量。初始模型共有6个潜变量,26个显变量。除此之外,模型中还存在e1—e26共26个显变量的残差变量以及e27—e29共3个内生潜变量的残差变量,它们的路径系数默认值为1。
(1)路径系数/载荷系数检验
表3 整体SEM模型路径系数
(2)初始 SEM模型的拟合检验
模型评价的核心内容是模型拟合度,即模型输出的各项拟合指标需要满足要求。模型整体拟合优度指标主要有两类:绝对拟合优度指标(CMIN、DF、CMIN/DF、GFI、RMSEA)、相对拟合优度指标(TLI、CFI、IFI、PNFI、PGFI)。经过 AMOS18.0 的初次估算,可以得到本研究初始SEM模型估计的各项指标,如表4所示。
表4 初始SEM模型的拟合指标
从表4可以看出, SEM模型的拟合指数除了 GFI 和 IFI 的指标值略低于评价标准外,大部分指标都达到了推荐的标准。根据Bagozzi和Yi[23]的观点,当 SEM 模型比较复杂时,在其他指数已经达到标准的情况下,个别拟合指标与标准略有差距是可以接受的。因此,SEM模型与数据的拟合情况较好,基本验证了理论假设。
1.研究结论
本文基于企业如何在网络化环境中获得持续竞争优势的现实考虑,将创新网络和动态能力两个热点问题有机地整合在“网络关系—动态能力—创新绩效”的研究框架内,以动态能力为中介变量,分析了动态能力在创新网络促进创新绩效过程中的中介作用和传导机制。研究结果表明,关系强度、关系质量和关系稳定性是创新网络影响企业创新绩效的重要特征要素,学习能力和网络能力分别在创新网络影响企业创新绩效过程中起到不同程度的中介作用。
增强网络关系的频率、提高网络关系质量和延长网络关系周期,将对企业知识创新活动大有益处。一方面,企业通过与外部网络成员之间的互动,能够发现更多的创新机会,获取更多的新知识和新技术,增加组织学习资源和途径,提高组织学习能力,从而影响创新绩效。因此,学习能力对 “网络关系—创新绩效”具有完全中介作用。另一方面,外部网络关系的复杂性和创新过程的非线性,增强了企业构建和管理外部网络关系的意愿。良好、稳定的外部合作关系对企业的网络能力也有正向影响,提高了企业沟通、协调的能力,进而为知识的共同创造奠定了基础。但过度追求外部关系的规模,提高知识创新源的数量,可能降低与合作伙伴在知识或技术上的深层次交流互动,从而降低企业已有知识的进一步吸收和转化。因此,网络能力对“网络关系—创新绩效”具有部分中介作用。
2.不足与展望
首先,本文实证研究样本的选择以大连高新园区为平台,样本的地域性比较单一,同时以高新技术企业为主的产业性比较单一,可能会导致研究结果的普适性不强。其次,问卷调查和样本数量基本满足信度和效度检验,但本文的实证分析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大样本研究,对结构方程结果会产生一定的影响和制约。最后,尽管变量的测量指标参考了大量现有研究,但很多测量指标有待进一步完善。
本文从整体效果方面探讨了网络关系作为网络组织最重要的特征对创新绩效的影响机制。而网络组织的形式有很多种,包括产业集群、战略联盟、创新网络和虚拟企业等。不同的组织形式中由于构成网络结点的不同以及网络运行机理的差别,对创新绩效的影响机制应该有所区别地进行分析。本文的研究侧重于企业对外部知识的获取、吸收、整合和利用的过程。而如何评估、管理外部创新资源,有效整合内外部技术知识,发挥协同效应,也是开放范式下创新活动的重要内容。企业开放式创新需要综合考虑产业环境、内部能力和发展阶段等诸多因素,保持内部研发与外部获源的合理性“张力”。这些方面的深入思考和探索是我们未来研究的主要方向和内容。
参考文献:
[1] 罗珉.组织间关系理论最新研究视角探析[J].外国经济与管理,2007,(1):25-32.
[2] Gulati,R., Higgins, M.C.Which Tie Matter When? The Contingent Effects of Interorganizational Partnerships on IPO Success[J].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 2003,24(2): 127-144.
[3] Jarillo, J.C.On Strategic Networks[J].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 1988, 9(1):31-41.
[4] Granovetter, M.S.The Strength of Weak Ties[J].American Journal of Sociology, 1973, 78(6):1360-1380.
[5] Uzzi, B.Social Structural and Competition in Interfirm Networks: The Paradox of Embeddedness[J].Administrative Science Quarterly, 1997, 42 (1): 35-67.
[6] Helfat, C.E.Know-How and Asset Complementarity and Dynamic Capability Accumulation:The Case of R&D[J].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 1997, 18 (5) : 339-360.
[7] Teece, D.J., Pisano, G., Shuen, A.Dynamic Capabilities and Strategic Management[J].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 1997, 18 (7): 509-533.
[8] Chesbrough, H.W.Open Innovation: The New Imperative for Creating and Profiting from Technology[M].Boston:Harvard Business School Press, 2003.
[9] Millett, S.M.The Strategic Management of Technological R&D: An Ideal Process for the 1990s[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Technology Management, 1990, 5 (2):153-163.
[10] Gulati, R., Nohria, N., Zaheer, A.Strategic Networks[J].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 2000,(21): 203-215.
[11] Nielsen, A.P.Understanding Dynamic Capabilities through Knowledge Management[J].Journal of Knowledge Management, 2006, 10 (4):59-71.
[12] Cohen, W.M., Levinthal, D.A.Absorptive Capability: A New Perspective on Learning and Innovation[J].Administrative Science Quarterly, 1990, 35 (1):128-152.
[13] Ritter, T.A Framework for Analyzing Interconnectedness of Relationships[J].Industrial Marketing Management, 2000, 29 (4):317-326.
[14] 徐金发,许强,王勇.企业的网络能力剖析[J].外国经济与管理,2001,(11):21-25.
[15] 高良谋,韵江,马文甲.开放式创新下的组织网络能力构架[J].经济管理,2010,(12):71-78.
[16] March, J.G.Exploration and Exploitation in Organizational Learning[J].Organization Science, 1991, 2 (1): 71-87.
[17] 张首魁,党兴华.关系结构、关系质量对合作创新企业间知识转移的影响研究[J].研究与发展管理,2009,(3):1-7.
[18] 陈钰芬.开放式创新的机理与动态模式研究[D].杭州:浙江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07.
[19] Walter, A., Muller,T.A.,Helfert, G., Ritter, T.Functions of Industrial Supplier Relationships and Their Impact on Relationship Quality[J].Industrial Marketing Management, 2003, 32 (2): 159-169.
[20] Dwyer, F.R.,Schurr,P.H.,Oh,S.Developing Buyer-Seller Relationship[J].Journal of Marketing, 1987, 51(2):11-27.
[21] Baker, W.E., Sinkula, J.M.The Synergistic Effect of Market Orientation and Learning Orientation on Organizational Performance[J].Journal of the Academy of Marketing Science, 1999, 27(4):411-427.
[22] Ritter, T., Gemünden, H.G.Network Competence: Its Impact on Innovation Success and Its Antecedents[J].Journal of Business Research, 2003, 56 (9):745-755.
[23] Bagozzi, R.P., Yi,Y.On the Evaluation of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s[J].Journal of the Academy of Marketing Science, 1988, 16 (1):74-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