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革
(菏泽医学专科学校,山东菏泽274015)
各地区及各民族之间都存在着一定的文化差异,这造成了其语言和词汇有着不同的文化意蕴。在不同的文化背景下,词汇的联想意义也有所不同,在翻译时要充分考虑这一因素,才能真正领悟词汇所要表达的含义。
所谓的联想意义指的是语言标志能够引起的想象。在很多国家,某些词汇或者是短语在字面意思上都是相同的,但在不同的文化背景下,它们的联想意义却有所不同。这大致可分为三种类型。
1.文化不同联想意义不同
联想意义的差异事实上代表着文化信息的差异。在不同的生活环境下,人们的风俗习惯是不同的,因而也就形成了不同的文化,这使得他们对于同样的事物会产生不一样的联想。
“龙”在中华民族象征着权利、财富以及活力[1]。我国某电视台曾有一档叫“小神龙俱乐部”的综艺节目,在儿童观众中引起了很好的反响。而在西方,这是很难想象的,因为“龙”在西方象征着邪恶,是一种非常可怕的怪兽,一定要被摧毁。柯林斯英语词典中是这样解释“龙”的:如果你用龙来指某位女士,那就意味着你觉得她性情非常暴躁,让人产生不愉快心理。
“东风”在中国象征着万物复苏、温暖和煦,中国人习惯将它跟春天联系在一起,而在英国,由于英国的地理环境跟中国存在着一定的差异,他们的东风跟中国的西北风类似,是极为寒冷的。因此,西风在英国人眼里反而象征着美好的事物,他们常常将西风与生命的起源联系在一起,联想到温暖。雪莱曾写过《西风颂》,其中“西风”就象征着一种精神,代表着春天复苏。
2.只在一种文化中有联想意义
不是所有的事物在不同的文化背景下都有不同的联想意义。有些事物只有在特定的文化背景下才会有联想意义。比如汉语中的“鹤”在中国象征着长寿,而在西方语言中并没有联想意义。再如“红楼”,“红楼”在中国指上层人士居住的豪宅,并不单是红色的楼房。古人通常习惯将其与爱情联系起来,像李商隐在他的诗词中就写道:“红楼隔雨相望冷,珠箔飘灯独自归[2]。”除此之外,《红楼梦》中的“红楼”二字也使得很多翻译家为难,英国人对这个词不能产生联想。诸如此类的词还有柳树、兰花以及蓝色等等,其联想意义都只出现在一种文化中。
3.文化不同联想意义相同
虽然不同的文化之间存在着诸多差异,但也存在很多共同之处,这也是我们能够进行交流的前提。东西方很多词汇在不同的文化背景下也有着相同的意思和联想意义,像驴代表愚蠢、鹿代表温顺和担心、狐狸代表狡猾等等。
由于不同的文化背景,交流双方对于同一词汇的表达,会受到其文化背景的影响,使得其感受依语境不同而不同,从而产生词汇本身意义之外的联想意义。总的来说,影响词汇联想意义的主要因素有以下几点:
1.文化发源不同对联想意义的影响
中国和西方国家有着不同的历史背景,因而各自形成的历史典故以及神化传说都不相同,有着各自独特的个性,这使得英汉词汇也产生了不同的联想意义。西方文化起源于古罗马和古希腊神话,而东方文化却是在儒家道家的影响下而形成的。文化根源不同使得人们对世界的认识方法也不尽相同。比如“银河”与“milky way”,字面意思虽相同,却有着差别很大的联想意义[3]。“银河”在中国人眼里是天河,能够阻止有情人相见,其来自牛郎织女的故事。而“milky way”在西方人眼里却代表着能使人长生不老的赫拉的乳汁,其来自希腊神话,是一条乳白色通道,是赫拉用来给赫克力斯喂奶的通往宙斯神庙的通道。
2.地理、自然环境不同对联想意义的影响
不同的自然地理环境也影响人们认识这个世界。因而,在不同的地理环境下或者是不同的气候条件下,人们在理解一些词汇时也会产生不同的联想意义[4]。如上文所说“东风”和“西风”在中国和英国让人产生的联想意义截然不同。中国东面临海,西面临山,东风给中国带来的是温暖,而西风出现在寒冬季节,给人带来的是寒冷凄凉。所以在中国,“东风”象征着温暖和煦,而“西风”象征着寒冷凄凉。而英国的地理位置正好相反,西风出现在春天万物复苏的季节,在西方人眼里象征着温暖和生命,代表着春天即将到来。所以,英语中有很多诗篇来颂西风,像“it’s a warm wind,the wesd wind,full of birds cries”,以及著名作者雪莱的《西风颂》。而汉语中却有“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不同的地理位置和自然环境下人们的思维是有差异的,从而对词汇产生的联想意义也不相同。
3.风俗习惯不同对联想意义的影响
不同的风俗习惯也会使得人们对某一词汇所产生的联想意义不同,这是因为风俗习惯也影响着文化的形成,影响人们认识客观世界的方法。人们在特定的生活环境中会形成独有的文化和风俗习惯,对一些事物通常会赋予一些特殊内涵。比如在中国古代,黄色是皇帝衣服的颜色,其衣服称为“黄袍”,称帝也叫做“黄袍加身”,象征着威严和权势。然而,“黄”字在现代汉语中的意义并不好,一个义项跟“失败”的意义类似,比如说某件事做不成了,通常就会说“这事儿黄了”;另一个通常联想到一些下流污秽的事情,如“黄色书刊”和“黄色电影”。但黄色在英语中就没有这些意思。蓝色在汉语中会让人想到大海和天空,是“希望”和“广博”的代表,也指严肃和肃穆;但是西方人并不喜欢蓝色,他们将blue与情绪低落或者是忧郁联系在一起,表达very angry or upset的情绪。在英语中,蓝色(blue)的意义主要有:一是沮丧、消沉;二是下流猥琐;三是突然。如feel blue(情绪不佳)、blue in the face(无精打采)、blue movie(色情电影)、blue revolution(性解放)、out of the blue(突如其来)。
4.宗教信仰不同对联想意义的影响
作为人类思想文化的一部分,宗教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不同文化间的差异,展现出文化的特色。因而,宗教信仰不同对语言也有较大的影响。
Dove(鸽子)和olive leaf(橄榄叶)在不了解相关文化或宗教信仰的人心中一般不会产生联想意义。《圣经·创世纪》中记载,由于世界上有太多恶人,上帝决定发动洪水将世界毁灭,同时命令诺亚造了一艘诺亚方舟来避难[5]。诺亚在洪水退后放飞了一只鸽子,并且口含橄榄叶子,告诉大家洪水已经退去了。慢慢地,橄榄叶和鸽子在西方文化中成为希望与和平的代表。对那些不懂《圣经》的人来说,他们不会产生这样的联想意义。中国人崇拜天地、君师和祖先,他们认为天地让人得以生存,君师引导社会进步,祖先延续血脉,如果对中国人的这些信仰不清楚,那么就不能领会其中的文化内涵。
5.价值观念不同对联想意义的影响
人们的价值观念不同,其逻辑推理、行为认知、道德标准、处世以及评判的方式都会有所不同。价值观深植于人们心中,是民族性格形成的基础,体现在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比如individualism(个人主义),个人主义是西方人非常崇尚的,他们认为个人是至高无上的;但是在中国文化中,集体主义是大家所崇尚的,中国人认为在任何情况下都要以国家和集体的利益为先,必要时牺牲自己的利益,正所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6.思维方式不同对联想意义的影响
人们认识世界、分析世界的综合能力就是人的思维,人的思维需要借助语言来实现,只有语言才能真正将人的思维表现出来。因此,思维方式不同,也会使人对某些词汇产生不同的联想意义,从而对词汇的理解也就不同。推理和演绎是中国的擅长,孔子有云:“不知生,焉知死。”“知死”要以“知生”为前提,这就说明了中国人严谨的逻辑思维。而西方人擅长归纳,所以他们能制定严密的法律条文。西方人相信,要求的真理,必须要按照正确的逻辑步骤进行,他们对逻辑推理和理性思维非常重视。中国人则习惯从虚到实、从小到大、从高到低的思维方式思考,西方人正好相反。这使得东西方在表达地点和时间时采用完全相反的方式。所以说,要正确理解某个民族词汇的真正含义,还必须了解他们的思维方式。
不同文化间的差异使得各个词汇存在不同的联想意义,从而使得语言的翻译也存在较大困难。为了能够让读者清楚知道语言所要表达的意思,就需要采取多种策略来处理词汇联想意义的差异,给出表达意思一致的翻译结果。对于原语与译语中存在表面意思不同而具有相同联想意义的词语时,可以采用归化(domestication)策略,这样就能达到一样的语境效果。比如英文小说Gone with the wind中有这样一段话:Especially after he remarked that it was lucky he went to sleep easy,for otherwise the sound of women clattering like a flock of guinea-hens would certainly drive him crazy.其中,英国人看“guineahens”会联想到“饶舌、唠叨”等等,而其表面意思翻译成汉语是“珍珠鸡”则不具备这种意思,所以不能将其翻译成“珍珠鸡”,而需要适当地采用规划策略,翻译成:尤其是他自己说很容易进入睡眠,否则的话女人们的叽叽喳喳的像麻雀般的话语声会将他彻底逼疯。
如果原文和翻译中存在指称意义不一致的时候,就是在译语中不能找到能够表达出其联想意义的词语时,可以采用释义策略(paraphrase),让翻译能够完整表达原文所要表达的意思。比如说英语小说The French Lieutenant’s Women当中有这么一段话:A tenant offering five bales of cotton was told,after some owl-eyed flguring,that this cotton exactly balanced his debt.文中的“owl”对西方人来说象征着智慧,因为它是雅典娜女神的圣鸟,具有超凡的智力,也和魔法师成为了好朋友。然而在汉语文化中,“猫头鹰”的联想意义是不吉祥的,是“噩运”的象征,预示着不好的事情。所以在翻译这段文字时需要采用释义策略,翻译成:一个佃农上交了5包棉花,老板仔细地算了一下,跟他说这些棉花与他的债务正好相抵。
总之,词汇的联想意义是一种附属意义,是非常不稳定的。东西方文化之间存在很多差异,这使得很多词汇在不同的文化背景下有着不同的联想意义,有时候表面意思相同却有着截然相反的联想意义,有时候表面意思不相关其联想意义却相同,给翻译带来了一定的困难。因此,不管是跨文化交流还是翻译,都需要考虑到具体的文化背景和语境,采取合适的策略来处理词汇联想差异,领会语言的真正含义。
[1]仲夏仪.从词汇的联想意义看英汉文化的异同[J].科技信息,2013(11):196-197.
[2]訾晓红.从中西文化差异看词汇联想意义的翻译[J].湖北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13(10):277-278.
[3]张敏.中西文化中联想意义的不同及翻译[J].科学之友(B版),2009(12):175-176.
[4]孙仲娜.谈文化差异对词汇联想意义的影响[J].黄河科技大学学报,2009(06):312-313.
[5]李爽.词汇联想意义对跨文化交际教学的启示[J].长春师范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9(05):125-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