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微博政治的潜在风险及政府应对

2014-04-05 06:40
湖北社会科学 2014年3期
关键词:公众政府

周 敏

(1.湖北第二师范学院,湖北 武汉 430205;2.武汉大学,湖北 武汉 430072)

微博,是一个传播信息并即时分享的网络平台,其鼻祖是美国Odeo公司在2006年创办的Twitter网站。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2013年7月17日发布的《第32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中国的网民已经达到5.91亿,普及率达到44.1%,近八成网民用手机上网,微博网民3.31亿,手机微博用户2.3亿。”随着世界各地如突尼斯、埃及、英国、美国等地集体行动及骚乱的频频发生,人们逐渐意识到微博的政治性。

一、中国的微博政治及风险

我国舆论的重心正在迅速地向微博转移。“2011年上半年,微博已经超过论坛,成为仅次于媒体新闻的第二大舆情源头,有18%的舆情热点事件都是从微博发端的。”据中国传媒大学网络舆情(口碑)研究所2011年7月18日发布的《2011上半年中国网络舆情指数年度报告》,微博正在向我国政治领域渗透,71%的微博使用者认为,微博提高了他们对政治的关注度。[1]这种渗透和关注起到了网络问政、舆论监督的正面作用,但也隐藏着许多社会危险。

20世纪80年代,德国著名社会学家乌尔里希·贝克提出风险社会理论,他把风险定义为“预测和控制人类活动的未来结果,即激进现代化的各种各样、不可预料的后果的现代手段,是一种拓殖未来(制度化)的企图,一种认识的图谱。”[2](p85)除了地震、海啸、飓风等自然灾害带来的风险外,现代社会的风险大多是人为因素导致的技术、经济、政治等方面的社会风险,复杂化的系统风险一旦在公共领域爆发,很可能会影响社会个体成员的利益,并波及整个社会。

(一)内部风险。

1.微博井喷与应对不力。

2010年微博元年之后,各种重大突发事件甚至恶性事件信息在微博上迅速传播与扩散,微博成为突发事件的舆论中心,然而由于政府及相关部门应对乏力、不善用微博,导致有不少事件产生了难以估计的负面效果,影响了社会稳定。2011年7月23日20时34分,甬温线特别重大铁路交通事故发生。此次事件与2008年4月28日发生的山东胶济铁路特大交通事故相比,二者有许多相似之处:二者都是两车发生撞击;伤亡结果惨重,造成了重大损失;铁路部门都采取了拆卸损毁车厢并掩埋车体的处置办法。

然而相似的处理方式在胶济铁路事故中较为平静,而在甬温线事故中引发了重大舆情,其中有一个明显的变量——线上舆论,特别是微博舆论场。根据中国传媒大学网络舆情(口碑)研究所的检测数据,7·23甬温线事故后至当月31日,“有关温州动车追尾事件直接相关微博讨论梳理共计为6亿多条,相关新闻媒体报道总共获得3281522条网民评论,另有论坛主帖92796篇,博客文章53495篇,是迄今为止的引发网民关注度最强、舆情最为鼎沸的最重大的突发事件。”事故的第三天,“舆情指数为89.6(最高指数为100),达到重度舆情区间”。[3](p22-p23)面对如此沸腾的舆论,官方发言人抛出“奇迹论”和“至于你信不信,我反正信了”的论调,官方的监督无力、缺乏权威和透明引发了一轮又一轮的微博舆论浪潮。

2.微博谣言。

微博的传播特性给人们带来了极大的便利,但微博谣言层出不穷且难以消除。2011年3月11日,日本东北部海域发生9级地震并引发海啸,同时造成福岛第一核电站发生核泄漏,导致当地多人遭受核辐射。此后,“碘片可以防辐射”、“核辐射开始蔓延亚洲”、“日本核辐射会在某具体时间到达我国各地区”、“山东海域的海产品、海盐受到辐射污染”等谣言通过电话、短信、微博等方式在我国呈裂变式地传播。3月16日浙江出现抢购食盐风潮,并迅速蔓延至珠三角地区、安徽、山东、河北等地,1元一袋的碘盐甚至涨至30元一袋。3月17日,政府整合电视台、微博、手机短信、QQ、报纸、电台等媒体进行辟谣,到3月18日,抢盐风波才逐渐平息。

传统媒体的信息滞后及政府部门的信息不透明,是谣言滋生和迅速传播的重要原因。此外,微博信息传递过程中“把关人”的缺失以及信息扩散的迅速性使凭空捏造、没有事实根据的传言消息传播更迅速、影响更大。由于缺乏一个权威机构或组织及时澄清事件真相,谣言借助微博来势汹汹,公众的社会信任感极度缺失后表现为行为恐慌——抢盐。当政府和社会信任度下降后,谣言就会滋生。一个健全的信息发布的秩序,才能使民众对每个社会角色、组织机构充满信任和期待。政府的信任度、公众人物的信任度、公民本身的自我判断等也可以对谣言筑起多道“防火墙”。而目前这样的秩序仍未建立。

3.微博的情绪宣泄。

由于我国网民数量极大,需求和利益不同,立场也不同,加上微博的匿名性,微博中难免出现言辞激烈甚至谩骂攻击之类的情绪宣泄。

(1)对官员腐败的不满。“周久耕事件”、“韩峰日记”事件早已显示了网络民意表达在惩治腐败中的重要作用。2012年的“陕西表哥杨达才事件”和“重庆雷政富事件”又一次掀起了微博反腐的热潮。网民们的质疑、人肉搜索、网络流行语、恶搞等都是一种情绪宣泄,隐藏着公众对官员群体的焦虑和不满。体制内监督的缺位与柔弱,激发了网络舆论监督的汹涌与刚性,如果不及时加以疏导并从源头上解决问题,那么对此类问题的情绪宣泄会越涨越高。

(2)对民生问题的不满。微博热点主题中的社会民生问题是微博网友最关注的领域,如瘦肉精、毒奶粉、地沟油、问题胶囊等。媒体机构、名人明星及各种微博的参与,掀起了公众对食品安全问题的批评热潮,愤怒、指责、调侃、失望、自嘲等各种情绪泛滥成灾。最终,这些夹杂着负面情绪的舆论将矛头指向政府监管不力、质量监测系统不完善等,并推动了食品的清查工作。食品行业负面舆情频发,逐年增加,如果不及时缓释舆论,极可能给社会稳定运行带来严重隐患。

(3)对滥用公共权力的不满。微博不仅是信息源头,也充当了“催化剂”和“放大镜”,最终导致了公众对公共权力运作不透明或滥用公权行为的不满情绪的爆发。2011年的“郭美美事件”触发了许多人积累的对慈善机构及各种公共机构的不信任和不满。当前,公众对公共权力制约的主要矛头指向了以权谋私、贪污腐败、公共机构管理混乱以及侵害公共利益等现象。公众对权力的监督是一种自下而上的监督,有利于权力的健康运行。

(二)外部风险。

“每一个文明都把自己视为世界的中心,并把自己的历史当作人类历史主要的戏剧性场面来撰写。”[4](p41)在信息时代,网络作为传递信息和承载文化的工具,已经成为许多国家传播本国信息和文化的重要手段和渠道,掌握当前最强大的信息传播方式,就意味着对思想文化和意识形态拥有强大的支配权。

1.案例回看。

微博是新媒体技术发展的先锋,已经成为一些西方敌对势力用来干涉别国内政的工具。伊朗2009年6月12日举行第10届总统大选,官方统计结果显示内贾德获胜,随即,改革派候选人穆萨维发言指责大选存在违规,要求重新选举,其支持者走上街头抗议并和伊朗军方发生严重冲突,造成流血事件,成为伊朗10年来最大规模的抗议活动。骚乱爆发后,伊朗政府禁止外国记者进行现场报道,还暂停该国手机用户的短信服务,并要求境内网站和博客删除有关抗议的消息。然而,伊朗网民利用全球社交工具Twitter、Facebook、全球最大的视频网站Youtube和图片相册服务商Flickr向世界直播伊朗游行和冲突现场。在凤凰网2009年6月22日的资讯节目《网络成为伊朗大选抗议活动的最新战场》中,哈佛大学伯克曼互联网与社会研究中心教授罗伯·费里斯说:“我们从来没有看到过在伊朗这样的国家,这么多网络工具聚合起来成为反对者彼此协调、举行抗议活动的载体。”根据《纽约时报》17日的报道,Twitter公司原定在15日深夜进行系统维护,但美国国务院官员要求该公司推迟系统维护时间,原因是当时德黑兰正是白天,而且Twitter对抗议者的组织工作有重要作用。于是,Twitter公司把系统维护时间延迟到16日下午5时,此时是伊朗的凌晨时间。这个插曲反映了美国相当重视网络社交媒体在别国政治中的推波助澜。美国国防部长罗伯特·盖茨认为,Twitter等在伊朗德黑兰抗议活动中起到重要作用的社交媒体是“美国的重要战略资产”,“由于信息无法再完全掌控在政府手中,(这种技术进步)是世界各地自由的巨大胜利。”伊朗政治骚乱之后,西方不少人认为,如果得到有效的和创造性的运用,新技术就有可能变成改变传统外交游戏的力量。实际上这种看法早已有之,20世纪50年代到90年代的冷战时期,美国之音欧洲台和自由欧洲之声广播电台等在美国对苏联的和平演变中扮演了类似的角色。

2.现实状况。

20世纪90年代,苏联解体和东欧剧变之后,不少学者认为西方对苏联实施意识形态及文化软侵略是其解体的关键原因。他们将苏联的解体看作是资本主义战胜社会主义的经典案例,提出资本主义是人类最优良的制度形式,自由民主意识形态是正统。学者弗朗西斯·福山说:“自由民主可能形成‘人类意识形态进步的终点’与‘人类统治的最后形态’,也构成‘历史的终结’。……可是,自由民主的‘理念’已不能再改良了。”[5](p1)尽管这种观点遭到多方批评,但由于中国社会逐步走向开放,西方的一些价值观念已经大量传入中国并产生影响。

由于网络技术的不断进步,国际疆域日趋弱化,各国都已被卷入网络的全球化时代。越来越多的西方学者站在西方主流文化的立场来看待和分析网络与政治、民主等问题,认为网络的蔓延和更大范围的运用可以打破专制和威权的统治,建立自由和民主。美国著名的未来学家阿尔文·托夫勒说,在信息社会里,“所有信息是和权力并进而和政治息息相关。随着我们逐步进入信息政治的时代,这种关系会越来越深。”[6](p85)

西方国家以其强大的经济实力作为基础,充分利用其发达的网络技术向他国大量输出资本主义意识形态,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其他国家和地区的政治、文化和意识形态。当今世界虽已结束冷战格局,并向多极化曲折发展,但还远未进入到一种和谐发展的阶段,世界各种力量都在不断发展并竞争,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意识形态博弈也从未终止。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社会主义国家,坚定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西方社会的反华势力对中国的意识形态渗透非常关注,互联网的出现更加凸显这一现象。美国知名媒体学者安德鲁·查德威克曾说:“互联网是西方价值观出口到全世界的终端工具。”[7](p34)西方不少政客和相关敌对势力极力鼓吹西方政体和文化的普适性,却无视中国的特殊国情及中国几十年的发展成就。同时中国的一些自由派知识分子也在借助微博发起所谓“自由价值观”运动,这些运动虽然并未获得广泛的群众支持,但有可能与“抱怨文化”发生共振,成为一股具有否定当下中国成就的本土草根力量,给中国国家安全与社会稳定造成风险。因此,中国政府必须高度重视微博的政治功能,充分利用网络在国际传播新秩序中构建起一个中国的核心价值体系。

二、政府的应对

由微博积聚起来的“微力量”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微革命”,迫使政府重视、应对并应用。其实,风险和危机并不是单向的,它具有一种双重性,在充满风险和危机的表象之下,有时也暗藏着机遇。有研究者曾对几年来210起中国重大舆论事件进行研究,结果表明网络舆论在67%的事件中起到了推动政府解决问题的积极作用。[8](p11)政府应正确认识微时代的传播规律和舆论特点,主动参与和利用微博,使之成为沟通民意、化解危机的平台。

(一)改变观念。

广大草根网民们在微博上蓬勃发展,形成了一个新的舆论场,而不少政府及其公务人员尚未改变观念,没有真正认识到微博的影响力,遇到热点事件、突发事件时或漠不关心、或消极拖延、或回应不得要领,导致网民围观、民意沸腾。

(1)认识到政府的媒介化生存并推动政府传播。大众传播的全球化和媒介化社会的到来向现代政府提出了挑战,同时也给政府提供了更为广阔的社会基础。大众传媒和政府之间的关系难以割断,传媒是社会的瞭望者、观察者,对现代政治系统有巨大的影响。政府的传播观念决定着传媒的角色定位,其角色变迁反映着传播观念的变革,大众传媒的发展轨迹反映着社会政治变迁的路径。因此,基于此,政府必须在信息传播中理顺与媒介的关系,既保持政府声音的主流地位,又回应公众的主流民意。

(2)认识到政府管理模式的转变。由传统的以政府为中心的政府管理模式转为以公众为中心的网络环境下的政府管理模式。以网络为平台的电子政务改变了政府管理方式,政府的组织结构由传统的金字塔式的垂直结构向错综复杂的、扁平的网状结构转变,随着信息网络技术在政府管理中的不断运用和深入,政府的管理方式也要随之而变,最终将构建出适合网络时代特色的政府管理模式。

(3)高度重视微博的政治性及其潜在风险并积极面对挑战。大众传媒本来就与政治息息相关,微博更加强化了这一功能。它提供了一个全新的政治参与空间,并对传统的政治理念、政治主体、政治制度、政治行为、政治表达等诸多政治要素都产生了革命性影响。在未来几年,微博等新媒体的发展是不可逆的潮流,其政治影响将继续深化、强化。政府及其公务人员不能任由“网络恐惧症”蔓延,只有积极面对和运用新媒体,才能顺应时代,实现无“网”不胜的政府治理之道。

(二)技术支持。

2011年2月15日,利比亚的第二大城市班加西爆发了反政府的示威游行活动,活动者们通过Facebook和Twitter等社交网站预告抗议时间和地点,并号召民众参与游行活动。利比亚政府强化了网络管理措施,但很快遭到黑客组织的攻击和西方网络技术的还击。在埃及2011年的政治动乱中,政府甚至关闭了全部的互联网服务和手机移动通信,但相关抗议信息仍然通过各种渠道源源不断地传向全球。

因此,技术支持不是在事件发生之后使用技术手段去封锁社交媒体的信息传递,而是一个全程性的运行过程,包括:①监测和发现。当煽动性信息、谣言和暴力等信息出现时,可借用特殊软件进行监控、跟踪,并快速查明地区分布情况,推测谣言源头、集会或活动可能发生的地点和基本情况,以此做好比较充足的准备并积极应对。这样的监测性软件已经开发并运用,但仍然存在精确度不够高的问题。②分析和研判。对微博舆情分析和研判是对技术要求更高的工作,舆情分析师和研判人员需要持续观察、抓取数据、定量分析,再加上经验总结、整体判断等,运用数据库、网站观察系统、数据清洗软件、模型构建、数据分析软件等各种技术手段研究信息,挖掘其内在价值,并对舆论热点和走势进行预测。这方面的工作既需要掌握各种分析、研判的技术软件,又要对过往舆情事件有较多的经验累积,还要高度的对信息内容的敏感度,目前这样的人员匮乏,应积极培养。③预警和评估。经过前两个环节后,发现负面信息,可根据预警级别进行应对。评估则是贯穿于整个过程中的,事发前是对事态做预估;事情进行中是评估应对措施的有效性和不足;事发后是对该事件的整体评估和反思。这几个环节真正衔接并得到充分的技术支持,才能有效地进行危机应对。

构建基于自主原创性的核心技术,开发可靠的信息安全防护体系,才能提供安全有保障的网络服务,建立网络安全的多重保障体系。应对网络安全危机的技术力量,既要能够抵御外来网络恐怖主义、网络黑客的攻击,堵塞国外政治渗透的技术漏洞,又要解决国内舆情危机,保证国家安全和社会稳定。

(三)完善机制。

1.完善监测、应对、沟通、引导机制。传统的行政管理方式已经不能应对我国微博政治的潜在风险,政府应逐步完善相应的应对机制,以制度为保障进行规范化管理。

第一,监测机制是瞭望哨,不仅能够第一时间发现问题,还负责对问题和情况的分析、判断和评估,并且得出预警级别(黄色预警、橙色预警、红色预警),为下一步的应对做准备;第二,根据以上的预警级别采取不同的应对措施,比如黄色预警→持续关注;橙色预警→尽快应对,避免蔓延;红色预警→高度重视;[1](p131)第三,沟通包括与媒体沟通、与公众沟通、对外进行国际沟通。根据英国危机公关专家里杰斯提出的危机沟通“三T原则”即主动沟通、尽快沟通和充分沟通,可减少危机的负面影响;第四,舆论引导机制也应随着媒介环境的变化作出调整,主阵地不再仅限于传统媒体,要重视新媒体的影响。

2.完善政务微博机制。微博政治存在着风险,同时微博也是公众参与、利益表达和协商对话的新平台,政府不能因为其中存在风险就消极回避,反而要积极参与其中。开通政务微博并完善政务微博机制是构建良性的政府与公众关系的必然途径,这显示了一种包容的对话思维模式。在开放的公共平台,微博的互动沟通功能是政府管理的助推器。目前,政务微博的发展如火如荼,但面对草根微博掀起的蝴蝶效应,政务微博还没有发展成一个成熟、有序的平台。因此,完善政务微博机制是当务之急。

(四)掌握技巧。

一位叫戴夫·卡罗尔的音乐家在乘坐美国联合航空公司的飞机时,托运的吉他遭到损坏,索赔无果后深感不公的音乐家制作了一段名为《联合航空公司毁坏吉他》的音乐视频上传到了YouTube,之后的三天,也就是2009年7月7日,点击人数超过100万,到当年底,点击率达到700多万。联合航空公司后来圆满地解决了卡罗尔的事情并调整了行李损坏政策。独立的个体有能力通过社交媒体向世界传达观点,公众变成了一群新兴的、拥有自主权的“狂热分子”。网络社交媒体弱化了政府对信息和公众的控制力,在这个事实面前,“与网民沟通,并承认他们所拥有的力量,有助于对抗负面行为。事实上,这是你有能力影响结果的唯一途径。……为了实现开放,你需要放弃控制的必要性。取而代之的是,去发展信任,信任那些被授予权力的人们,相信他们能够负责任地运用他们的权利。”[9](p16)社交媒体时代,传统的“命令——控制”模式已不适用,政府部门要学会把握开放与控制的尺度,在开放、透明、多元的网络与政府的领导力之间寻求发展空间,这个探索过程中的技巧需要摸索。

1.植根于民。网络上的关系是技术联接在社会关系上的映射,重心在于融入。植根于民后,政府才能找到自己的位置并充分利用彼此建立的信任。微博问政是新时期政府服务创新的新形式,政府在微博这个新的平台上要学会与公众打成一片,要善于将公众聚拢在自己的领导之下。植根于民讲究的是政府与公众的零距离,政府与公众建立联系后才能创造价值,价值重心不再是以政府作为重心,而是政府与公众间的联接,实际上是一种去政府中心化。

2.真诚互动。植根于民后想从中得到收益和回报,还需要真诚的分享和互动。在互动的过程中,社会资本将不断积累。比如通过政务微博发起活动、参与活动、发言、发布消息等,可以建立起关系网和可信度。政府通过互动倾听民众智慧的声音,民众通过互动参与事务,真诚互动是在网络世界构建信任关系的前提,它能创造一种归属感,这一点正如我们在线下世界构建和谐关系一样。

3.建立信任。信任是一种社会资本,越与他人分享就越丰富,越不与他人分享信任,社会资本就越少。不能分享的事物很难用信任来维持。从政府的角度看,进入微博平台,政务微博成为政府争取公众信任的工具,使政府掌握了自身形象塑造的主动权,可不断地争取公众信任;从公众的角度看,微博成为公众问政的利器。政府通过网络建立公众对政府的信任时,最为重要的手段是透明与公开,可以增进公众对政府的了解,扩大公众的参与。公众对政府的信任对于政府的成功是至关重要的,其价值主要体现在良好的政府信任关系能够促进合作并提高行政绩效。

微博的政治功能具有积羽沉舟的力量,观望、畏惧、敬而远之、潜水对于政府而言均不可取。浮出水面,融入其中,勇敢站上微博的舞台,使微博成为倾听民意、与公众亲密互动的空间,最终真正成为政府电子政务的便利手段,这才是应取之道。

[1]段聪聪.微博让中国民众更关注政治[N].环球时报,2011-04-12.

[2][德]乌尔里希·贝克.世界风险社会[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吴英姿等译,2004.

[3]李未柠,窦含章.微时代危处理[M].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11.

[4][美]萨缪尔·亨廷顿.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M].北京:新华出版社,1998.

[5][美]弗兰西斯·福山.历史的终结[M].北京:远方出版社,1998.

[6][美]阿尔温·托夫勒.托夫勒著作选·预测与前提[M].北京:辽宁科学技术出版社,1984.

[7][美]安德鲁·查德威克.互联网政治学:国家、公民与新传播技术[M].北京:华夏出版社,2010.

[8]尹韵公.中国新媒体发展报告2011[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1.

[9][美]查伦·李.开放:社会化媒体如何影响领导方式[M].李金樯,忻璐,译.北京:机械工业出版社,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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