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雪韵,俞会新,郝永敬
(河北工业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天津 300130)
森林生态旅游业作为经济效益好且节能高效的低碳产业,受到世界各国的广泛认可和高度重视。我国的森林资源总量位于世界前列,可供开发的森林生态旅游资源十分丰富,这也为我国发展森林生态旅游事业提供了优厚的资源条件。森林生态旅游资源的开发会受到众多因素的共同影响和交互作用,这些因素涵盖了包括政治、经济、社会以及资源等在内的诸多方面。本文拟对森林生态旅游资源开发的影响因素进行初步分析,并进而测量答卷者对各影响因素重要程度的态度,从而通过对调研结果的分析来考察哪些因素应该被重视。
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学者们将研究的视角转向影响旅游资源开发的各种因素上。这一时期的学者们主要关注的是影响旅游资源开发的某方面影响因素。周定一等[1]在研究中主要探讨了区位因素对旅游开发的影响,他们认为区位条件的优劣是影响景区经济效益至关重要的因素,并在文章中提出一种对旅游资源观赏价值、交通条件、客源条件和区域经济发展程度等主要区位要素的模糊量化评定方法。吴昊[2]把对生态旅游资源开发而言影响重大的政府失当行为作为研究对象,他认为政府失当行为包含规划定位失当、管理失当和监控失当等方面,并认为经济发展水平、管理体制以及政府官员的企业家能力等是政府行为的主要影响因素。
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表明,所有事物的存在和发展势必会受到多种因素的共同影响,因此,学者们开始系统地探索影响旅游资源开发的因素。保继刚[3]认为主题公园的发展受主客观因素两个方面的影响,其中,主观因素是投资者和政府的决策行为,而客观因素则主要包括客源市场及交通条件和区域的经济发展水平等必要条件以及城市的旅游感知形象和主题公园的空间集聚及竞争等限制条件。与之类似,邓亚东等[4]认为影响岩溶洞穴旅游开发的因素主要包括客观因素和主观因素两大方面:其中,岩溶洞穴资源特色、交通条件、建设施工条件、区域经济发展水平、客源市场、风景区(点)的地域组合、空间竞争等属于客观因素,而投资者决策行为、政府决策行为、当地居民态度等则属于主观决定因素。杨桂华等[5]认为对生态旅游资源的开发也必须全面考虑生态系统、社会系统以及经济系统这三大基础系统中各个要素。孙琨等[6]运用层次分析法构建了偏远型景区旅游资源开发影响因素分析的指标体系,该指标体系主要由景区可进入性、游客的旅游需求和旅游开发经营者的主观能动作用等方面共计11个指标构成。丁健 等[7]、秦 艳 培 等[8]以 及 张 蓉 珍 等[9]在各自的研究中都认为,旅游开发的主要影响因素有旅游资源特色与知名度、交通条件、区域经济发展水平、客源市场、旅游地民族感知形象、空间集聚与竞争、决策者行为、当地居民态度等。
(一)专家访谈
在前期对相关研究成果进行研究梳理的基础上,本研究于2013年2月至3月期间陆续对8位专家分别进行了1到2个小时的深度访谈。通过对访谈内容的梳理归纳发现,旅游管理部门的被访谈者主要倾向于从政府政策、财政支持、开发规划、战略投资、具体建设模式以及施工单位的相互配合等角度来探讨森林生态旅游资源开发的影响因素;林业管理部门的被访谈者对森林生态旅游资源开发影响因素的理解更倾向于从森林资源自身条件、林权归属、林业资源管理体制等角度来表达;科研院所及高校相关专业的学者则更倾向于某旅游景点和周边景点的竞合关系、景点的主题旅游形象、与当地居民的关系等方面来探讨影响因素;旅游服务企业重点关注的是市场秩序、政府扶持、客源市场以及营销策略及手段等方面的影响因素;经常开展森林生态旅游的资深游客则主要从森林资源自身条件、交通可达性以及现有开发项目的开发程度等角度考虑森林生态旅游资源开发的影响因素。
(二)问卷调查
本研究在综合前期文献研究成果以及专家访谈成果的基础之上,形成了森林生态旅游资源开发影响因素问卷。本次问卷调查的调查对象范围主要包括:河北省旅游局及相关下属单位,河北省林业厅及相关下属单位,石家庄经济学院、河北农业大学、河北省旅游规划研究院等河北省内的科研院所及高校以及河北省中旅和天鹅国旅等大型旅行社等的相关工作者。
本次问卷调查的目的是让森林生态旅游相关行业从业者就各影响因素对森林生态旅游资源开发影响的重要程度进行打分,并以此为基础判断各影响因素在重要程度上的不同,进而了解应该在开发中更加重视哪些影响因素的作用。问卷问题全部采用选择题的形式给出,请答卷者依其个人的主观意识及实际感觉对各影响因素的重要程度进行选择。问卷的态度度量采用李克特5点量表进行度量,其中从1到5依次代表“基本无影响”“影响较小”“影响一般”“影响较大”“影响非常大”。
(一)基本情况
首先,对森林生态旅游资源开发的影响因素的观点可能会因为答卷人在性别、年龄、工作年限、学历水平以及在组织工作时间长短的不同而有所不同,因此,把这些问题列入问卷的基本情况部分。
(二)影响因素
本研究根据森林生态旅游资源影响因素的理论与经验研究,结合我国森林生态旅游资源开发的实际情况,编制了森林生态旅游资源开发影响因素问卷。问卷的内容涵盖了包括资源因素、主体因素、市场因素以及宏观因素等方面共计37个具体题项。其中,资源因素包含涉及景观质量、景点体量、景点位置以及科研价值等方面在内的7个题项;主体因素包含了涉及林业管理部门、政府、投资者、当地居民、旅游服务企业等方面在内的18个题项;市场因素包含涉及空间竞争与集聚、市场营销等方面在内的8个题项;环境因素包含政治、经济、社会等方面的4个题项。在基本确认问卷题项后,又进行了问卷试填工作,并按照试填者所提出的中肯的意见,对具体测项逐条进行适当修改和调整,力求在实际调查中受访者能够很好地理解题意。
本研究的调查问卷于2013年4月下旬开始发放,共发放问卷200份,在剔除随意勾划、规律性填答、填写不完整的不良问卷后,共计回收有效问卷192份,问卷的有效回收率达到了91%。
(一)问卷项目分析
本次问卷数据分析将首先对问卷实施项目分析,采用的方法为题目总分相关法,具体使用SPSS 21提供的校正项目总分相关系数以及删除某题项后的内部一致性系数来判别题项的内在联系。校正题项总分相关系数若大于0.3,则表示该题项与其余题项的同质性较高;删除某题项后的内部一致性系数若小于整个量表的内部一致性系数,则说明该题项与问卷其他题项的同质性较高,反之亦然。分析结果发现,问卷全部题项的同质性非常高,达到了0.929,显示出问卷项目具有相当的同质性;各具体题项的“校正题项总分相关系数”均不低于0.3,且各题项的“删除该项后的CA值”均不低于问卷整体的CA值0.929,这说明各题项的内部一致性都是比较好的,如果删除则会造成整体问卷内部一致性的降低。
(二)问卷结果的统计分析
1.影响因素各题项的重要性程度得分的描述性统计检验
根据答卷者对影响因素各题项所给出的打分情况,我们对各题项的平均得分是否大于4进行了参数显著性检验,结果显示所有的题项重要性得分在1%的水平上均显著,说明这些题项对于森林生态旅游资源的开发而言都具有较重要的影响,因此,在进一步的森林生态旅游资源开发状况测量中应该全部予以保留。
得分均值表明了所有答卷者对某个影响因素重要性判断的平均态度,观察影响因素各题项得分的均值时可以发现,所有37个题项的得分均值在3.71到4.39区间内,显示出答卷者认为问卷各题项都对森林生态旅游资源开发起到比较重要的作用。其中得分相对较高的有26、2、32、31、22、25、24、8、15等题项,均大于4.10,这表明处于不同职业的答卷人都一致认为景点是否拥有独特的景观资源、景点的交通可达性是否优良、品牌形象是否良好、旅游服务企业是否质优价廉竞争合理、景点是否配备完善的配套设施以及投资者在投资时是否明确了投资主题等因素对森林生态旅游资源的开发具有非常重要的影响,应该在未来的开发活动中对这些因素加以重视;而得分相对较低的有27、16、12、28、7、10、34等题项,均未超过3.85,表明答卷者认为这些影响因素的重要程度稍逊于其他影响因素。
得分标准差的大小表明所有答卷者对某个影响因素重要性程度打分的离散程度,观察影响因素各题项得分的标准差时可以发现,标准差比较大的题项有34、10、11、27、28、12等,标准差的值均大于1,且标准差占均值的比重基本都在27%左右,这表明答卷者对上述几个问题的态度比较不一致。
对比观察均值和标准差的结果可以发现:均值较低的题项,其标准差一般而言相对比较高,这种情况出现的原因可能是因为答卷者对相关题项的理解和认识不统一而造成的,这一方面可能是问卷表述的问题,另一方面也可能是由答卷人在工作资历、教育水平、所处单位等的不同而造成的。
2.不同人口学特征的答卷者在不同条款重要性的评分是否存在差异
(1)性别:男性答卷者与女性答卷者对影响因素各条款重要性的评判从统计结果来看基本上没有显著差异。只有在回答题项8“景点外围地区的现有旅游配套设施和建筑等已经基本完备”时,女性答卷者的平均打分较为明显地低于男性答卷者的平均打分,这可能是出于男女思维方式和考虑视角的不同。(2)年龄:40岁以下的答卷者与40岁以上的答卷者对影响因素各条款重要性的评判,从统计结果来看没有显示出显著差异。(3)学历:最高学历为本科及以下的答卷者与硕士及以上的答卷者对影响因素各条款重要性的评判,从统计结果来看基本上没有显著差异。只是在回答题项6“景点位置相对集中,游客能方便地到达各景点”和题项22“旅游服务企业种类齐全、结构合理”时,低学历答卷者的平均打分高于高学历答卷者的平均打分。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一般而言工作于森林生态旅游相关事业一线的答卷者的实际工作多和具体景点以及旅游服务企业相关,因而会对这些方面的因素更加敏感,并且一线答卷者的学历水平也普遍较低,这样就造成了在数据分析上出现上述情况的结果。(4)工作年限:任职10年以内的答卷者与10年以上的答卷者对影响因素各条款重要性的评判,从统计结果来看基本上没有显著差异。(5)工作单位:答卷者因为分属于不同的工作单位,所以有着不同的工作性质、工作经历和工作重点,因而在看待森林生态旅游资源开发的影响因素重要性时会从各自不同的视角出发。这就导致了工作单位对影响因素各条款重要性程度的影响比前面分析的其他人口学特征要大一些,所以本研究在此选择均值独立样本检验中那些T统计量绝对值大于3的题项作为差异显著的题项,并试图分析差异产生的原因。
对林业管理部门的答卷者与旅游管理部门的答卷者在影响因素各条款的重要性上进行了比较,从统计结果来看基本上没有显著差异。只是在回答题项12“当地政府对开发森林生态旅游资源有规划”时,林业管理部门答卷者的打分显著地高于旅游管理部门答卷者。这可能是因为林业管理部门的答卷者相对于旅游管理部门的答卷者而言,对森林生态旅游资源开发的相关行政审批程序更加熟悉,因而更加注重规划的重要性。
对旅游管理部门的答卷者与科研院所及高校的答卷者在影响因素各条款的重要性上进行了比较,从统计结果来看出现比较显著差异的题项主要有6、12、16、17等。其中,对题项6“景点位置相对集中,游客能方便地到达各景点”的打分,旅游管理部门显著高于科研院所及高校;而对题项12“当地政府对开发森林生态旅游资源有规划”、16“投资者的累计投资额”、17“投资者环保投资占比”等的打分,则是科研院所及高校显著高于旅游管理部门。造成这种显著差异的原因可能是因为旅游管理部门答卷者的工作直接面对各具体旅游目的地,因此对旅游地自身的资源情况更加重视;而科研院所及高校的答卷者则更多地从学术角度考虑,也受到国内外学术成果的影响,所以对涉及政府和投资者的决策等方面的影响因素更加重视。
对旅游服务企业的答卷者与科研院所及高校的答卷者在影响因素各条款的重要性上进行了比较,从统计结果来看出现比较显著的差异的题项主要有9、12、17、22、27等。其中,对题项9“在不受损害的前提下,景点接待的游客量已接近其所能承受的最大值”、12“当地政府对开发森林生态旅游资源有规划”、17“投资者环保投资占比”和27“与周边不同类型旅游地的距离较近”等的打分,旅游服务企业均显著低于科研院所及高校;而对题项22“当地旅游服务企业的种类齐全、结构合理”的打分,旅游服务企业则是显著高于科研院所及高校。从这样的结果中可以明显地观察到工作单位的不同对答卷情况的影响。旅游服务企业的答卷者对于旅游环境承载力以及政府和投资者决策对森林生态旅游资源开发的影响的认识不准确甚至是不理解,因此对这些题项的打分明显低于科研院所及高校的答卷者;而他们由于自身属于旅游服务企业,因此难免倾向于给旅游服务企业相关题项打出比较高的分数。
除了上述这些部门分组方式之外,其他分组对影响因素各条款重要性的评判,从统计结果来看均未出现显著差异。
研究发现答卷者对影响因素重要性的判断基本未出现特别显著的差异,这表明答卷者对问卷中所涵盖的所有影响因素均比较认可,且几乎所有答卷者都一致认为景观资源独特性、交通可达性、品牌形象、旅游服务企业质量、配套设施完备性以及投资者的投资主题等因素对森林生态旅游资源的开发具有非常重要的影响,这表明上述影响因素可能会成为未来开发森林生态旅游资源时的开发方向和工作重心,开发者应该在开发实践中着重对这些因素加以重视。虽然分属于不同人口学特征的答卷者在对某些具体影响因素的态度表现出比较明显的差异,但这些差异基本上都是由于不同的分组情况而造成的,这些都属于正常的情况,因而由此产生的差异也是可以被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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