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霖
(广州市广播电视大学,广东 广州 510091)
党的十八大提出“完善终身教育体系,建设学习型社会”。这是继党的十六大和十七大提出建设全民学习、终身学习的学习型社会,《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确定到2020年“基本形成学习型社会”后,又一次突出强调的国家重大战略决策[1],顺应这一时代的要求,我国各中大城市也纷纷掀起了一股建设学习型城市、学习型社区、学习型组织的热潮,并先后涌现出各具特色的建设模式,如上海模式、武汉模式、广州模式和沈阳模式等,取得了一定成效。但随着实践的深入,学习型社会建设中的各类问题也逐步凸显:学习型社会建设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涉及到不同层次、不同区域的发展需求,关系到社会的各个方面,是需要多主体协同完成的事业,那么,由谁来执行建设学习型社会的任务?开放大学在学习型社会建设中如何进行角色定位?如何构建有效的动员和合作机制,使学习型社会其他建设主体(包括各行政机关、企事业单位、相关教育机构、社区居民)具有较大的参与的积极性、合作的协调性?如何协助政府更好地发挥其组织和实施功能,指导学习型社会建设各责任主体广泛参与到终身学习的行列中来,发挥各自优势,承担学习型城市建设的不同任务?以上这些问题日趋凸显,并成为决定学习型社会进一步发展的重要因素。纵观广州政府在学习型社会建设中的角色定位界定其在学习型社会建设中的责任、权利和义务,通过广州市广播电视大学(现更名为国家开放大学[广州])的广州学习型社会建设中的探索和时间,我们试图提出政府与开放大学在学习型社会建设过程中如何科学建立联动、协调机制、如何有效发挥组织和实施功能。这对于广州甚至全国在学习型建设中规范地、持久地、有效率地发挥力量具有积极的意义。
纵览各地开放大学在学习型社会中发挥其作用的现状,不得不承认,当前学习型社会建设中,开放大学在参与学习型社会建设中的功能发挥都受到不同程度的限制,正在面临一些困境。
学习型社会建设是一个系统工程,其中,观念是第一位的。但是,开放大学在学习型社会建设中的动员功能主要还是在学历教育的招生宣传方面,要形成全社会成员终身学习的理念,进而为学习型社会的推进打下坚实的思想、舆论和社会风气基础,没有政府部门的支持很难实现。毫无疑问,在这方面,我国许多城市在学习动员上可谓不遗余力,成效也目共睹。但另一方面,勿庸讳言,和在其它(如应急救灾)领域中的动员效果相比,学习型社会的建设中动员效率和效果明显不如,存在着政府急市民不急,即“一头热”的困境。究其原因,首先,学习型社会概念本身是个西方舶来品。其基本社会背景是后工业化时代条件下知识、“知本”已经成为最重要的“资本”,是经济社会发展的强劲助推器,个人、国家只有通过学习不断加强对知识的掌握,才能在激烈的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而目前中国总体社会发展进程仍处在工业化时代,劳动密集型向知识密集型的新旧经济增长模式转变仍将持续相当长的时间,社会成员大多为了应付现实的生存的需要而学习,这也就决定了学习尚未完全成为人的第一需要,社会成员接受终身学习动员的有效性都要打上一些折扣。其次,行政动员和开放大学招生目的很强的动员存在一定的局限性。正因为我国提出构建学习型社会是一种前瞻性的国家战略,因此,依靠政府强大的行政系统进行社会管理和建设,不仅是可行的,也是必要的。问题在于,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和市民社会的成长,小政府、大社会也成为政府自身改革的方向,政府自身职能和活动空间也受到了一定的限制。行政动员这一以往在体制内行之有效的动员手段,放到体制外的环境和领域的时候,其局限性就体现出来了。开放大学针对性很强的学习动员,对于小部分人群是有效的,而对于社会大众的学习动员,是捉襟见肘的。其三,媒体动员的有效性。随着自媒体时代的到来,政府主导的官方传播媒介往往成为被调侃、被质疑的对象,从而导致其传播效力受到影响。开放大学参与动员也被视为目的性很强或许多宣传学习型社会建设的信息往往被解读为政府的形象工程、政绩工程,而非官方媒体大多出于自身考量不愿报道、传播这些新闻效应不明显的信息。
系统工程要求系统思维指导下的集体行动。具体到学习型社会建设,就是要求地方政府打破行政区划和部门条块分割的刚性桎梏,通过沟通协调达到有效合作,进而实现区域内学习型社会建设人财物等资源的有效配置和投入[2]。有效的协调至少需要两个条件,一是牵头部门有足够的协调能力(权限);二是建立协调机制。而现实是,一方面,政府的工作千头万绪、担子越来越重,社会管理压力空前,类似学习型社会建设这样着眼将来的开创性工作,各地政府的认识不一,投入的资源相对有限。就职能分工来说,尽管不少省市也成立了学习型社会建设领导小组、联席会议一类的协调议事机构,但其实际运作状况并不乐观,具体工作往往依靠在教育行政部门、宣传部门(甚至是其中某一个处室)等,其协调能力可想而知。另一方面,从协调机制的角度来看,政府部门和高校难于有效联动。由于长期形成的部门利益和条块分割,因此,牵头部门看起来的“规定动作”,在配合部门看来往往降格为自选动作”,类似联席会议这样的制度安排往往不能保证协调工作及时有效,达成既定目标,导致出现“上级太远、同级太软、牵头部门一手抓不硬”的协调困境。
所谓一揽子困境,就是政府不情愿但事实上又要包办一切的困境。政府在学习型社会形成和发展过程中,应该是导向性的,而不能期待和追求全能化包办一切的政府。具体而言就是,在财力上不能光靠各级政府一揽子包办落实,在学习平台和资源上,不能依靠政府力量单方建设,在学习型组织构建中,不能仅仅发动体制内组织;在学习型活动的开展上,不能仅仅依靠政府主办大型活动,搞轰轰烈烈的“一锤子买卖等等。但事实是,在学习者主观能动性尚未大规模激发、市场参与缺乏利益驱动、学习型组织建设缺乏机制保障、政府急于求成的现实背景下,政府大包大揽的学习型社会建设模式,要不沦为速效政绩的工具,要不成为不少地方政府的不小负担。对于开放大学,由于处于从学历教育为主的教育实体转型为学历教育、非学历教育、学历继续教育的开放大学,目前在终身教育体系构建的角色扮演中还需继续找位子、找方法的探索阶段。
国内外学者对学习型社会建设及政府在其中的角色已有充分的重视和认识。我国学者如宋孝忠、李勇、应永祥、王峰等学者也都对政府在学习型社会中的作用问题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但关于开放大学如何在学习型社会建设中发挥功能的系统阐述少之又少。结合国内外研究的成果,依据开放大学的办学功能地位和特色,以开放大学转型为研究主线,笔者将政府在学习型社会中应扮演的理想角色作以下划分:
动员意指有目的地发动人们参加某项活动。开放大学应责无旁贷地担当起学习型社会建设动员者的角色,因为开放大学是国家教育机构,具有强大的号召力,可以名正言顺地依托政府运用主要的动员工具。开放大学掌握和运用广播、电视、网络等手段,利用开放教育遍布城市的办学点,广泛动员所属机构和市民积极参与到学习型社会建设中来。
创建学习型社会的基本经验表明:政府掌握着大量的公共资源和公共权力,能基于地区乃至整个社会的发展状况进行学习型社会建设的统筹协调,其具体职能为:编制规划、政策和立法、经费投入、引导投资、督察评估等。政府通过以上职能,积极协调有关问题,解决有关矛盾,保证学习型社会建设工作顺利向前推进,其组织协调的作用主要体现在协调企事业单位、民间团体和中介组织之间的关系,协调各级政府职能部门之间的关系上。学习型社会建设是一项庞大复杂的系统工程,具体工作有涉及到政府的各个部门、社会的各个方面,需要最广泛的单位、社会组织的共同参与和支持。坐落子在城市的开放大学,作为政府主办的教育机构和大众化教育的实施主体因此,最能在第一时间、第一线发挥协助作用。
开放大学拥有强大的办学群体和教学平台,是学习型社会建设学习资源的输出主体。在学习型社会建设中,政府发挥统揽全局、领导各方的权威作用,但政府需要一个具体去落实政策,组织开展创建资源、发布资源、开展教学的教育主体,与此同时,开放大学是最能贴近民众,根据社会民众的内在意愿、有能力遵循国际社会管理创新导向以及目前学习型社会建设的实际,实现由政府宏观组织下的市场调节、社会参与、基层社区和开放大学、社会民众参与的“多力合一”组织模式[3]。
伴随着开放大学的发展,其办学内容正在发生深刻的变化,更趋向于贴合学习型社会建设的需要。但是,转型期的适应和变革,又常常忽视自身的优势而过于追求推陈出新,忽视政府的介入。事实上,学习型社会建设作为具有完整的公共产品属性的事业,无论在欧美还是国内走在前面的城市,政府主导下调动各方积极性,都是共同的经验。
学习者是学习的主体和学习型社会的细胞。学习成为学习者的第一需要,是学习型社会成型的基本标志之一[4]。针对学习型社会建设学习动员中的“一头热”困境,通过有效手段激发学习者自觉投身学习型社会建设,发挥主观能动性,开放大学在此过程中可以成为政府和百姓的桥梁和纽带,成为有效动员,并实现社会与学习者良性互动的必然选择。在这方面,各地不乏成功的经验,其共同的特征是,首先,建立共同愿景。通过宣传动员使学习者充分认识到学习是现代人生存和发展的第一需要,学习型社会建设是与自己息息相关的社会事业。其次,搭建学习平台。为学习者搭建人人、时时、处处可学的个性化学习平台,并提供易获得的个性化学习资源,提高学习的针对性和效率,是学习者主体性发挥的重要基础。第三,激励学习成果。通过“学分银行”等有效机制,形成对学习者学习成果的有效激励,使学习行为与自身价值实现充分结合,学习和知识改变命运成为社会普遍认可的现实和信念。
建设学习型社会不是一个口号,是为了让人民想学的时候随时可以学、有困惑随时有专业指导、在有学识分享的时候随时平台。遍布覆盖城乡的终身学习服务中心的建设尤为重要,开放大学可以利用已有的办学网络深入社区、深入农村,建设可供市民随时利用的学习中心。在这些学习中心,有面授的课堂、也有可供市民上网的网络学堂,有专业的学习支持服务工作人员,这些落地的学习中心同时承载展示数字化学习资源。随着网络技术和移动终端的发展,打造适合大众学习和生活需求的数字化学习资源是建设学习型社会的重要环节,在这个背景下,开放大学如何在原有基础上构建强大的开放教育平台是一个普遍而紧迫的课题。由于大众学习资源的有限性和学习型社会建设在开放大学教学项目中的次要性,要突破“一头热”的困境,必须在以下几个方面加以保证。第一,必须通过有效的沟通手段让学习型社会各参与主体责任,包括政府职能部门、各级各类组织在其中的权利和义务。第二,争取有效政策确保学习型社会建设各项决策落到实处性。使学习型社会建设不至于成为个别职能部门的“独角戏”和政绩工程,使决策充分考量各方利益和能力,提高决策的科学性。第三,必须建立强有力的反馈督办制度,形成明确的奖惩导向,使各参与主体形成有效联动[5]。
学习型社会建设是一项长期艰巨的系统工程。它不仅要求科学的顶层设计和可靠的机制保障,更有赖于政府领导各方力量长期有效的组织和实施。从这个意义上说,开放大学要成为政府开展学习型社会建设提供智力支持和强大的教学网络、教学资源、教学服务的支持,让政府既不能大包大揽,又不能无所作为,既要大张旗鼓,又无法毕其功于一役,它注定是“前人种树,后人遮荫”的百年大计[6]。而构建符合学习型社会内在生长规律的长效机制,要切实避免组织过程“一揽子”搞包办、实施起来“一阵风”搞运动的短视行为,一方面,需要开放大学真正转变办学思路,把自身从事务主体变为动员协调者和组织实施者;另一方面,要求脚踏实地,克服一步到位、不切实际的追求大而全,克制短期政绩冲动,按照科学发展的要求,使学习型社会建设真正成为可持续发展、薪火相传的社会事业。
[1]郝克明,季明明.建设学习型社会是全面小康的重大战略决策[N].中国教育报,2013-01-11.
[2]学习型社会建设研究课题组.学习型社会建设的理论与实践——学习型社会建设研究课题总报告[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1.
[3]雷忠良.对推进广州学习型社会建设的几点认识[J].中国远程教育,2013,(5).
[4]广州市教育局.印发推进广州学习型社会建设试点项目实施方案的通知[Z].穗教高教(2013)3号.
[5]朱舒然.学习型社区建设中政府作用机制研究[D].南昌大学硕士论文,2007.
[6]余思.我国地方政府在学习行社会建设中的角色研究[D].四川省社会科学院硕士论文,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