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惑、冲突和回归——菲利普·罗斯小说欲望主题的转向

2014-03-30 22:04乔传代杨贤玉
关键词:科尔曼艾拉伦理道德

乔传代,杨贤玉

(湖北汽车工业学院 外国语学院,湖北 十堰442002)

【艺文寻珠】

困惑、冲突和回归——菲利普·罗斯小说欲望主题的转向

乔传代,杨贤玉

(湖北汽车工业学院 外国语学院,湖北 十堰442002)

欲望是隐藏在罗斯小说中的重要话题。他对欲望的探索与揭示建立在美国现代社会的伦理道德体系之上,但传统犹太文化依然在的他作品中留下了深刻烙印。主人公们在欲望驱使下,呈现出困惑、冲突和回归的动态变化。这在罗斯的代表作品“凯普什三部曲“和“美国三部曲”以及《反生活》中都有体现。从最初揭示第二代犹太移民精神压抑和生存困境到探索本民族文化之根丧失的根源,最后回到追寻犹太人的归属问题,菲利普·罗斯多角度描写了美国犹太人近半个世纪的心路历程,在人物的内心深处,欲望支配着选择的向度。

菲利普·罗斯; 欲望叙事;犹太族裔;民族性回归

欲望是人的一种心理状态。“心有所向,便是欲。”作为一种心理状态,欲望就是人们现实生活的自身需要在主观上的反映。它表现为人对自身需要的满足和对需要对象的渴求、期望、意念、兴趣等,并可进而转化为动机,成为行动的一种直接原因。亚瑟·叔本华认为:“人生是一团欲望,欲望得不到满足就痛苦,得到满足就无聊,人生就在痛苦和无聊间摇摆。需求、欲望和追求就是人的生命。”[1]菲利普·罗斯酷爱欲望这一主题,他对欲望的探索与揭示建立在美国现代社会的伦理道德体系之上,但传统犹太文化依然在他的作品中留下深刻的烙印。罗斯对性欲的描写呈现出动态的过程——开始描写对性的困惑,随后将笔触转向性的泛滥,最后到达性的终结。这一过程折射出个体与社会群体之间伦理道德的矛盾与冲突,他的前期作品如《乳房》、《情欲教授》 和后期作品《垂死的肉身》均带有大量的肉欲描写。[2]

一、“凯普什三步曲”:极度情欲下对性爱和死亡的困惑

在《情欲教授》中,凯普什过着极为淫乱的生活。读大学期间,他先与瑞典女孩伊丽莎白同居,又在伊丽莎白好友的诱惑下与其发生性关系。不但如此,他还不断尝试新的性游戏和性规则,对三人性行为进行大胆尝试,他曾要求伊丽莎白和波姬塔与他一起进行性行为。凯普什要求的性规则与传统的爱情伦理与公共伦理格格不入,这一切都源于古老传统和现代文明的冲突,信仰犹太教的犹太青年这种肉欲追求显然与传统的犹太伦理道德相悖。作者以此向读者展现了犹太人后代的自我困惑与人性异化。在《乳房》中,罗斯扮演的上帝干脆投其所好,将他变成了女人的性器——一个巨大的乳房,通过人体的变形,展现了极端的个体欲望与社会伦理道德准则的悖论。

《垂死的肉身》继续讲述了老年凯普什的艳遇。他利用工作之便,通过每年举行毕业晚会来吸引大胆好奇而又虚荣的女学生留宿,并与之发生性关系。他有固定的性伴侣,但依然不满足,依然不断地猎艳。先是与他的学生卡罗琳同居,后来又钟情于古巴女孩康秀拉。康秀拉年轻的肉体成为他幻觉和欲望的栖息之所,他为之神往,也为之痴迷。但是双方巨大的年龄反差又让他感到极其不安,他因嫉妒康秀拉的青春与活力而变得患得患失,完全失去了自信,在性爱和垂死之间无法自拔。后来,康秀拉邀请凯普什参加自己在家里举办的毕业晚宴,他推脱没有去,两人也因此结束了关系。八年后,当他们再度联系时,康秀拉已患上了乳腺癌。究竟是否要去陪她做手术,凯普什陷于矛盾与纠结之中。小说也在此处收尾,留给读者长长的问号。罗斯通过离题、不时岔开话题将读者的兴趣吸引到镜头之外,如凯普什与前情人卡罗琳的关系,与儿子的矛盾,同时还穿插了20世纪60年代美国的解放运动。在特定的历史环境和历史事件中远距离地审视凯普什面对性爱和死亡时的困惑,也间接地反映出历史事件对美国普通人生活观念和方式的影响。[3]

罗斯小说中存在很多性爱描写,单从社会伦理规范角度考虑,将其归为淫乱题材一点也不为过,但若将其置于社会历史语境中,我们会另有发现:20世纪60年代是美国性自由性解放风行一时的年代,凯普什通过性爱来诠释自我,性的形式反映出他人生的基本关系,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个体性爱理想与社会准则的冲突。[4]

二、“美国三部曲”中欲望危机下的伦理道德冲突

长期的犹太生活经历和深入的犹太文化学习让罗斯对犹太传统文化有着深刻的认知,这在他的多部小说中留下印记。在“美国三部曲”中,他通过性爱主题下的伦理拷问、反叛意识里的道德冲突和生存处境下的命运反思来折射犹太社会中家庭伦理道德、宗教伦理道德乃至公共伦理道德的嬗变。在演绎犹太民族、犹太文化在异质文化中的发展与嬗变的同时,诠释了整个社会的伦理环境和人类的生存处境。[5]“美国三部曲”中的三位男主人公,分别为商界精英、政界要人和文化名流,他们在人生的前半部经过不懈的个人奋斗,都相应实现了各自的梦想,攀上了人生的顶峰。然而中途却意外遭遇伦理道德的冲突,或是因自身对本民族传统文化及家庭的背弃,或是遭妻女的背叛,或是被身边同事诬陷,于是转瞬间又不可遏止地极速滑落,最终功亏一篑。在遭遇打击、失意、空虚迷茫之后他们或逆来顺受,或寻机报复,或以原始的肉欲来麻醉自己。但他们内心的彷徨、迷茫、愤怒和无奈则是相同的。“美国三步曲”如实地反映了伦理道德冲突下的“反叛”和“背叛”意识。

(一)反叛与背叛

《美国牧歌》突出体现了罗斯小说中的反叛意识。这部小说从侧面对传统夫妻关系的伦理道德提出质疑,同时也剖析了家庭伦理道德冲突的深层原因——代沟引发的欲望。小说主人公塞莫尔渴望完美的人生,梦想有一天能步入美国上流社会,过上美国中产阶级的幸福生活。为此,在外界的阻挠和压力之下,他执着地追求信奉天主教的多恩,随后与之结婚。对他来说,这位美貌的新泽西小姐是自己“美国梦”中最为重要的一部分。婚后他整日沉醉于自己虚构的梦境中,想像着妻子会像伊甸园中的夏娃一样每天操持日常工作,美丽可爱的女儿梅里能按照他的期望规划自己的人生。然而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一切总是事与愿违。自己眼中的贤妻爱女会背叛自己,将自己构筑的“伊甸园”彻底击碎。沉醉于自己创造的“田园牧歌”式的生活和优越的生活环境,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女儿会认同他的价值观并享受他为之创造的幸福生活。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女儿是一个极端的叛逆者。在当时美国复杂的历史环境中,梅里渴望自由,极力摆脱家庭生活对她的束缚,走上街头参加游行,以一个“愤青”的身份来抗拒父亲,抗拒社会。她以极端的方式发泄了自己,结果不但毁了父亲的美国梦,也毁灭了自己的家庭。妻子多恩背叛和投向白人的怀抱使塞莫尔几乎走向崩溃的边缘,这似乎也预示着传统白人文化对移民文化的胜利。然而他又能怎样呢?为了维系自己来之不易的短暂幸福,继续他的美国梦,塞莫尔奋力地维持着秩序,艰难地将“理想生活”这个假象维系下去。然而他的内心永远不会平静。外人认为他很幸福,而真正的苦果唯有他自己在默默地品尝。在经历了一系列噩梦之后,欲望的驱使与残酷的现实让他不堪重击,这个瑞典佬不得不任由命运来摆布,理想化为泡影,自身也被疾病所吞噬。这是一个讲述犹太式的传统与现代社会的矛盾和冲突,一个欲望驱使下家庭婚姻的伦理道德冲突包括夫妻间的背叛、后辈对父辈的反叛,进而导致家庭关系破裂的故事。

罗斯在《我嫁了一个共产党员》中体现的“背叛”意识更为明显。男女主人公都背叛自己的爱情和婚姻。艾拉深信共产主义理想终究会实现,他需要婚姻来隐藏自己的无产阶级身份,而妻子伊芙则始终都在隐瞒自己的犹太身份,她希望通过婚姻让自己过上上流的资产阶级的生活。这种没有爱情基础又不够坦诚的婚姻为他们的悲剧埋下了伏笔。艾拉没有禁受住帕梅拉的诱惑,与之产生感情,同时又和海根发生关系。艾拉的婚外情最终还是被伊芙发现,她一开始认为由于自己溺爱与前夫的女儿冷落了丈夫,艾拉才会一时糊涂。但当她知道丈夫和她结婚的真正目的是隐瞒自己共产党员的身份时,伊芙愤怒了,她无法忍受丈夫对婚姻的背叛,在葛兰特夫妇的唆使利用下,她出版了《我嫁了一个共产党员》一书,从而彻底摧毁了艾拉。这部小说同时体现了精神的背叛,艾拉出生在一个贫穷的犹太家庭,从小生活在被犹太人包围的圈中,又整日受意大利人的欺负。为摆脱困境,他辍学参军。幼年缺少家庭的呵护使得艾拉很想寻找自己精神上的支柱,后来他遇到狂热的共产联盟的领袖欧戴,将其视为自己的精神导师。欧戴希望艾拉全心全意致力于自己的共产主义事业,把艾拉当成自己事业的接班人,艾拉则把欧戴当作心灵的精神导师。然而两人的和谐关系并未持续多久,先是艾拉违背了欧戴的意愿,当了演员并娶了伊芙,进入资产阶级的生活。而后,在他落魄需要帮助的时候,他的精神导师欧戴也坚决离开了他。艾拉的共产主义理想彻底破灭了。他背叛了自己的妻子同时被妻子背叛,甚至被他一直深信的信仰背叛和抛弃。他的心灵大山终于坍塌了,被扭曲的心灵在欲望的驱使下必将作出极端的回应。

(二)报复

《我嫁了一个共产党员》中伊芙因丈夫对婚姻的背叛,在无力挽回失败婚姻的悲愤情绪支配下,选择了报复。她在政客格兰特夫妇教唆下滥用麦卡锡主义,夸大其词地揭露丈夫所谓的政治生活,并将其与苏联间谍联系到一起,污蔑他危害了美国的国家安全。在当时的社会历史环境中,这种污蔑对艾拉和他的整个家族来说几乎是灭顶之灾。在遭受被审问、开除等一连串厄运之后,为了生存,艾拉只好又一次回到以前工作过的矿场,在那里了却残生。失去家庭、事业,失去精神导师和信仰,遭受双重背叛的艾拉在被送进精神病院好转之后也决定报复。他想搞联播网,搞赞助商,但无济于事。于是他把复仇苗头指向了弱势的伊芙。他想尽一切办法,利用一切人力资源,向软弱的妻子下手,揪出其隐秘多年的犹太身份。当时盛行的麦卡锡主义成为他中伤伊芙的有力工具。在艾拉的疯狂报复下伊芙难逃厄运,失去朋友,失去工作,女儿也离她而去。生活的窘迫和内心的孤寂让她沉溺于酒精,最终孤独地死去。目睹伊芙的痛苦生活竟然成为艾拉生活的重要内容,他挣扎而活就是为了看到自己妻子受苦。妻子的离世让他兴奋不已,“发出咯咯疯小孩的笑声”。艾拉的笑声留给读者的并不是胜利反而给人一种悲凉之感。他们都是时代的牺牲品,是那个时代背叛了他们,造就了他们的悲剧。

(三)回归肉欲

《人性的污秽》中的科尔曼就是一个以回归肉欲来面对欲望危机下的伦理道德冲突的人。他身上有类似俄狄浦斯一样的形象特征。俄狄浦斯渴望从神谕中脱离,彻底断绝与父母和家庭的关系,结果以失败告终。科尔曼也走上了同样的悲剧之路。为步入上流社会,科尔曼不惜断绝与父母的关系,不惜摆脱与黑人种族的关联,以犹太人的身份登上雅典娜的讲坛。可是“幽灵”事件使他苦心经营的人生宏图瞬间毁灭,他众叛亲离,异常渴望得到理解和支持。就在他彷徨郁闷之时,女清洁工福妮雅进入他的视野,成为了他的救命稻草。两个身份地位完全不同的人物,在遭受社会和家庭抛弃之后,竟然有了共同的命运。他们纵情肉欲,科尔曼从年轻的福妮雅身上感受到了青春的气息,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福妮雅的肉体满足了科尔曼感情的缺失。然而,文化层次的巨大差异让科尔曼在福妮雅面前有太多的优越感。他想教会福妮雅学习文字,想要保护她,想与充满了自然野性的福妮雅共赴云雨,只有这时,科尔曼才会真正体会到自己作为人的存在。显然,两人的结合是为了弥补双方感情的缺失,纵情肉欲也没有带给科尔曼持久的幸福。一方面是福尼亚前夫无休止的恐吓和威胁,另一方面是受到以前所在学院的道德谴责。“人人皆知你在性欲上剥削一个受凌辱,没文化,比你小一半的女人”,这是那个来自法国的伦理学学者对他的批判。她从女性主义角度抨击科尔曼,为福妮雅伸张正义,要使自己成为审判科尔曼的大法官。最终福妮雅的前夫制造车祸,结束了他们两人的生命。科尔曼最终还是死了,如同古希腊的俄狄浦斯一样,难逃“神谕”。

“美国三部曲”中的每一部作品都是巨大的话语,内森显然就是罗斯的见证者或是叙述者,罗斯借助这一角色去洞察小说人物的内心世界。通过这一角色的言行和思想去折射每个社会人的梦想与欲望,罗斯给读者展示了一幅幅虚实相间的画卷,留给读者去回味。“美国三部曲”谱写了人的欲望与历史斗争的悲歌。[6]

三、《反生活》中欲望的民族性回归

罗斯在后期作品《反生活》中,一改往日的尖酸刻薄,对犹太生活进行了温情脉脉的描写。他开始探寻犹太人自身身份认可和回归这一主题,作品内容也更为深入。他已将笔触深入到对自己犹太身份的追寻和回归,对犹太复国主义极端行为和犹太散居地现象进行反思等较为敏感受人关注的问题,并以此来引导读者对当代犹太问题进行思考。[7]

《反生活》以内森·朱祖克曼和亨利·祖克曼两兄弟的生活经历和奇特的遭遇为主线。故事情节离奇而令人震撼。第1章围绕弟弟亨利展开。他是牙科医生,家庭生活美满幸福,但因心脏不适,做外科手术时不幸身亡。第2章情节改变了,讲述亨利并没有死,而是回到他的故土以色列做康复治疗,还亲眼看到许多散居国外又重新回到祖国的学生们在复国主义者李普曼的指引下重新学习犹太文化的场景。震惊之余,亨利决定放弃美国优越的生活,留在以色列报效祖国。哥哥内森赶来劝他改变主意,但无济于事。第3章内森劝说弟弟无果准备回府,却在飞往伦敦的飞机上被卷入一场劫机阴谋而招来麻烦。第4章的情节又令人不可思议。哥哥内森死于心脏手术,弟弟亨利又反过来参加葬礼。之后他在哥哥家里发现一部手稿,内容涉及很多自己的隐私。出于对自身的保护,亨利偷偷带走了手稿中涉及自己的前2章,将名为“基督世界”的最后1章留在那里。在最后的“基督世界”中,内森也没死,而是随新婚妻子玛丽亚返回她的故乡英国准备定居在那里。但是在那里他又无法忍受犹太人被歧视的境遇,最终两人分道扬镳。

在这本书中,罗斯塑造了舒基和李普曼两个典型的人物形象。舒基是位犹太知识分子,他性格温和,渴望融入阿拉伯国家,对犹太复国主义持强烈的反对态度,但内心深处怀着深深的犹太情结。当他听到内森的妻子是英国人时,显得很吃惊:“你没有跟一个犹太女子结婚吗?内森!”在英国广播公司电台接受采访时,面对反犹分子挑衅,舒基突然说:“如果我有一支手枪,我马上把他毙了。”[8]在他的身上,我们感受到了一个普通犹太知识分子的形象。李普曼却是一个与舒基完全不同的人物,他激进极端,一心向往犹太复国,执着地要求学生必须用希伯来语来书写他们的名字。有一次,内森问一个带美国口音的犹太女孩:“你是美国人吗?”女孩回答得非常肯定:“我是犹太人,我生来就是犹太人!” 强烈的犹太身份意识和归属感在此体现无遗。

在《反生活》中,罗斯已经不再过多地去抨击犹太文化,他将重点放在了犹太人身份的丧失与回归上。内森和亨利的“死去”,一方面是对他们目前生活的否定,另一方面也预示着他们犹太身份的丧失。而随后的“复活”,又将笔触伸到犹太身份回归这一主题上。亨利最终找回了他梦寐以求的身份,积极参加犹太复国主义运动。19世纪30年代后期,大量犹太人移居美国,在美国社会文化大环境的熏陶下,经历了几代人的努力,他们大多已经融入美国社会,过着平静幸福的生活。在美国这个兼容并蓄的国度,现在的犹太人已经不再为种族歧视而担忧,更多的人开始关注在美国大文化背景中犹太自身的民族性被同化、影响和丧失等问题。渴求身份回归成为人们探讨的热点。不少第三代美国犹太人主张远赴故国以色列等地方去追寻“希望之乡”(the Promised land 直译为“应许之地”,是上帝赐给犹太人的生息之地,现也引申为犹太人的前程或安身立命的地方),寻找自己的民族之根。[9]亨利的行为就是典型的一例。这部小说也揭示了犹太问题的复杂性,其中不乏尖锐的矛盾冲突,如中东问题。犹太人内部错综复杂的立场与观点让我们感受到犹太人渴望寻求“希望之乡”的强烈梦想。

罗斯的创作充满了动态的过程,随时代变迁而不断推进,最初揭示第二代犹太移民精神压抑和生存困境,随后探索本民族文化之根丧失的根源,最后回到追寻犹太人的归属问题上。“凯普什三步曲”重点展示了欲望主体在极度情欲下对性爱和死亡的困惑,而“美国三部曲”则转向欲望危机下的伦理道德冲突,后期的作品《反生活》则开始探寻犹太人自身身份认可和回归这一深刻主题。罗斯善于从特定的社会历史环境中揭示欲望的复杂性,他用自己独特的眼光审视不同社会历史时期人们复杂的精神状态,深刻揭示了欲望与生存之间的悖论,多角度地描写了美国犹太人近半个世纪的心路历程。

[1]叔本华.叔本华:论哲学与智慧[M].崔岩,译.北京:中国画报出版社,2013:174.

[2]Royal Derek Parker. Philip Roth: New Perspectives on an American Author[M]. Westport: Conn Praeger Publishers,2005:189.

[3]苏鑫.死亡逼近下的性爱言说——解读菲利普·罗斯《垂死的肉身》[J].名作欣赏,2010,(6):108-109.

[4]杨曦.对罗斯后期小说的伦理解读[D].南昌:南昌大学人文学院,2009.

[5]袁雪生.论菲利普·罗斯小说的伦理道德指向 [J]. 江西社会科学,2008,(9):122-123.

[6]吴延梅.菲利普·罗斯小说的欲望主题[D].上海:华东师范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系,2009.

[7]Allan&Bloom.The Closing of American Mind[M].New York: Simon and Schuster, 1987:48.

[8]菲利普·罗斯.反生活[M].楚至大,张运霞,译.长沙: 湖南人民出版社,1988:20.

[9]黄铁池.追寻“希望之乡”——菲利普·罗斯后现代实验小说《反生活》解读[J].外国文学研究,2007,(6):99-100.

Confusion,ConflictandReturn—Transformation of the Desire Theme in Philip Roth’s Novels

QIAO Chuan-dai, YANG Xian-yu

(DepartmentofForeignLanguages,HubeiUniversityofAutomotiveTechnology,Shiyan442002,China)

Desire is an important theme running throughout the USA writer Roth’s novels. Based on moral and ethic system of modern society in the United States,his exploration of the traditional Jewish culture has left a mark on his heroes,which demonstrated a dynamic change in confusion,conflict and regression driven by desire that embodies in his masterpieces as “Kepesh novels”,and “American trilogy”,and “The Counterlife”. First,the author reveals the spiritual depression and survival dilemma of the second generation of Jewish immigrants,then explores the cause of their lost national identity,and finally turns back to pursue the Jewish destination. Philip Roth deeply describes the psychological journey of America Jews for nearly half a century from multi-perspectives where the desire dominates the trend of character’s choice inwardly.

Philip Roth ; desire narration; Jewish; nation-oriented return

2014-03-11

湖北省教育厅2012年度人文社科青年基金项目(2012Q106)

乔传代(1980- ),男,陕西西安人,讲师,硕士,主要从事美国文学研究。

I106.4

:A

1672-3910(2014)06-005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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