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 伟
(西南大学 文学院,重庆 北碚400715)
明人汤显祖的《牡丹亭》是我国戏曲史上不可多得的明珠,四百年来在舞台上盛演不衰,沈德符《顾曲杂言》赞:“《牡丹亭梦》一出,家传户咏,几令《西厢》减价。”他把旧的题材升华出新意,以旧瓶装新酒的方式呈现了其爱情观:“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以死,死而不能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很多女子皆因看了《牡丹亭》而感伤不已。如冯小青在看了此书之后,深感于自己不幸的婚姻,留下“冷雨幽窗不可听,挑灯闲看《牡丹亭》,人间亦有痴于我,岂独伤心是小青”。足见这部戏曲“情”之魅力所在。《牡丹亭》中杜丽娘春日游园,游园惊梦,香消而殒,死而复生的情节发展与我国传统文化中的“佳人伤春”“梦示征兆”“人鬼相恋”“死而复生”的题材相暗合。汤显祖以伟大的创作才能把几者交相杂糅,穿针引线,合为了一部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绝恋《牡丹亭》。
在我国传统文化中,“伤春悲秋”是一个永恒不变的主题,美人伤春,才子悲秋,自古而然。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古人朴素真挚的情感最早是寄托于春天。《诗经·召南·野有死麕》中有“野有死麕,白茅包之。少女怀春,吉士诱之”之句,开启了后世“思春”的先河。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春天又是最容易逗弄起人们伤感的季节。《诗经·豳风·七月》中:“春日载阳,有鸣仓庚,女执懿筐,遵彼微行,爰求柔桑,春日迟迟,采蘩祁祁,女心伤悲,殆及,同子同归。”从毛、郑的注解来看,“伤春”的辞章莫古于此。钱钟书的《管锥篇》认为此诗开中国“伤春”之传统。至此,多情的文人沿着这一道路创作了大量“伤春”的辞章。李商隐的“远路应悲春晼晚,残宵犹得梦依稀”(《春雨》)、冯延巳的“谁道闲情抛掷久?每到春来,惆怅还依旧”(《鹊踏枝》)、辛弃疾的“宝钗分,桃叶渡,烟柳暗南浦。怕上层楼,十日九风雨。断肠片片飞红,都无人管,更谁劝流莺声住?鬓边觑。试把花卜归期,才簪又重数。罗帐灯昏,哽咽梦中语:是他春带愁来,春归何处?却不解带将愁去”(《祝英台近》),前者主要表达不见心爱之人的惆怅伤怀之情,后二者则是典型的以“男子作闺音”代“佳人伤春”。汤显祖即借用这样一个题材,用百花齐放的春天来对比没有爱情滋润的杜丽娘犹如一朵即将枯萎的牡丹。
剧本中杜丽娘在婢女春香的怂恿下,午后游园,看见春色满园,逗弄得她青春觉醒:
【皂罗袍】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悦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得这韶光贱。
【山坡羊】没乱里春情难遣,莫地里怀人幽怨。则为我生小婵娟,揀名门一例一例裹,神仙眷。甚良缘,把青春抛的远。俺的睡情谁见?则索因循腼腆。想幽梦谁边?和春光暗流转。延迁,这衷怀哪出言?淹煎,坡残生除问天。[1]
杜丽娘感受到了春天的活力,春情迸发,可是爹娘约束得紧,“恁般景致,我老爷和奶奶再不提”,想自己“今年已二八,未逢折桂之夫;忽慕春情,怎得蟾宫之客?……吾生于宦门,长在名府。年已及笄,不得早成佳配,诚为虚度青春。光阴如过隙耳,可惜妾身颜色如花,岂料命如一页乎”,不由得长叹不已。众花神在解释柳梦梅为何出现在杜丽娘梦中时说:“杜小姐游春感伤,致使刘秀才入梦。”杜丽娘执着地去追寻梦中的姻缘,感叹道:“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原,便酸酸楚楚也无怨。”由生入死,由死复生,从人间到地狱,由地狱回人间,执着地追求着她的真爱。
恩格斯在分析世界各国远古初民魂梦现象时指出:“在远古时代,人们还不完全知道自己的身体构造,并且受梦中景象的影响,于是产生了一种观念:他们的思维和感觉不是他们身体的活动,而是一种独特的,寓于这个身体之中的人在死亡时就离开身体的离魂的活动。”[2]古人认为通过梦可以同神明或者祖先沟通,因此他们就把梦中的景象作为神明或者祖先对他们的训示,认为梦象就是未来某种事物的征兆,并深信不疑。
我国古代对梦早有记载,如“庄周梦蝶”“魂牵梦绕”等,并且古人对梦中的景象深信不疑。据《左传》记载:宋国国君死后,大尹独揽政权,自立王子启为宋国国君。这时,王子得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梦见王子启头朝北,睡在庐门之外,而自己则变成大乌鸦栖在门上,嘴朝南门尾朝北门,就非常开心,因为古人认为头朝北,必死。南朝宋刘义庆《幽明录》中也记载了相类似的故事:“魏武帝猜忌晋宣帝子非曹氏纯臣,又尝梦三匹马在同一槽中共食,意尤憎之。因召文明二帝,告以所见。后果害族移器,悉如所梦。”[3]书中又一故事载:晋南顿一个叫王平的人新造一所宅子,夜梦一人对他说,地下深处有金子,第二天掘地五尺之下,果然得到金子。宋代洪迈的《夷坚志》也有这样一则故事:一人梦见富丽堂皇的地方,门外有一口井,井水清澈见底,刚要伸手去洗,突然失足落井。后来,果然高中科举便因一点小病就去世了。有人就说梦见落井是死归黄泉的征兆。纵观上面对梦的记载,可以看出这其中的主题模式:1.某人做梦;2.梦见一些奇特的景象;3.不久之后梦象成真。这里梦中的景象或为明指或为暗指,上文《夷坚志》中的故事则为暗指,与民间的一些习俗相通;“掘金”故事则为明指。虽说现在科学认为这种思想纯属无稽之谈,但在古人的思维中,梦象是神圣的,并且往往与原始神秘的巫术相关联。这一点从现今破译出来的“甲骨卜辞”中可以得到明确的佐证。
我国不仅有记载梦象的,同时还有寻梦的。汉代郭宪的《洞冥记》卷三记载:汉武帝宠爱的李夫人病逝,武帝思之甚深,东方朔献怀梦草一株,当晚武帝果真梦见李夫人。这是我国最早的“寻梦”。唐代诗人白居易的《长恨歌》中,马嵬事变后,李隆基看见贵妃遗物,伤感不已,于是叫方士作法上天下地追寻贵妃,让贵妃的魂魄入梦再续前缘。
明人汤显祖显然对梦情有独钟,除其代表作“临川四梦”外还有《梦觉篇》《武陵春梦》等。《牡丹亭》是我国戏曲史上写梦不可多得的华章。《惊梦》一折中的杜丽娘,春日游园,看见满园春色如许,午睡时做了“春梦”,梦见一书生手拿半截柳枝,请他作诗以赏此柳,然后与他在“芍药栏前”“太湖石边”云雨一番。合唱道:“是那出曾相见,相看俨然,早难道这好处相逢无一言?”被落下的花片惊醒后,杜丽娘“寻思辗转,竟夜无眠。咱待乘此空闲,背却春香,悄向花园寻梦”,寻遍了后花园也无书生踪迹,失望而归。在第十四回的《写真》中突然记起:“那梦里的书生,会折柳一枝赠我。此莫非他日所适之夫姓柳乎?”于是便题诗一首于画上:“近睹分明似俨然,远观自在若飞仙。他年得傍蟾宫客,不在梅边在柳边。”后来夫君果然姓柳字梦梅,梦中的景象应验了。
在远古时代,人们的思维带有原始性质,尤其信奉鬼神。“万物有灵”是中国古代文化信仰中的一个特殊存在。尤其是在佛教传入之后,“轮回转世”说法更丰富了人们对于灵魂的想象。同时道教葛洪在其《抱朴子内篇·微言》中谈道:“山川草木,井灶污池,犹皆有精气。人身之中,亦有魂魄;况天地为物之至大者,于理当有精神。”[4]这种灵魂信仰在民间潜移默化成各种神话故事传说,为后世文学作品提供了丰富的原料,成为神魔志怪小说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催生出众多可歌可泣的“人鬼”爱情故事。
“人鬼”相恋题材,最早记录的是干宝《搜神记》中的“紫玉”。吴王夫差小女紫玉与韩重两情相悦,紫玉欲嫁韩重,吴王不许,紫玉气结而死。三年后,韩重游学归来得知此事,在墓前痛苦哀恸。紫玉魂从墓中出来与之相会,并结为夫妇。后王拷问韩重,紫玉魂又显灵为其脱罪。书中另一篇《崔少府墓》也记载了一篇奇异的人鬼相恋故事:少年卢充外出打猎,来到一豪门大宅——崔少府府邸,并与其小女成婚,三日后,崔对卢充说:“君可归矣,女有娠相,若生男,当以相还,无相疑;生女,当留自养。”[5]回家之后,方知崔是亡人。这两篇异世情缘已经具备了完整的故事情节、矛盾冲突,成为后世各种“人鬼”相恋的觞烂,如《谈生》《碾玉观音》《牡丹亭》,更开启了蒲松龄《聊斋志异》中丰富多彩的“人鬼”系列。
《牡丹亭》的卷首作者题词:
天下女子有情,宁有如杜丽娘者乎!……传杜太守事者,仿佛晋武都守李仲文、广州守冯孝将儿女事。予稍微更而演之。至于杜守收拷柳生,亦如汉睢阳王收拷谈生也……[6]
这里汤显祖明确指出了文中杜丽娘与柳梦梅的异世恋情不是杜撰,是有本可源的,其参考就是刘义庆《幽明录》中“冯孝将儿女”、陶潜《搜神后记》中的“李仲文女”和曹丕《列异传》的“谈生”。《幽明录》中记载:东晋广州太守冯孝将,儿名马子,夜梦一女子与之幽会,自言是北海太守徐元芳之女,因不幸被鬼所枉杀,如开棺即活,为君之妻。广平太守冯考将的儿子马子前往坟头祭拜,然后开棺,其女子颜色如生,抱回调养,不久即活,于是成为夫妇;《搜神后记》讲一贫穷书生谈生年四十无妇,夜半一女子前来相会,相约三年之内不得以烛火相照,两年后书生忍不住好奇,偷偷窥照,见其腰上生肉如人,腰下但有枯骨。女子便离去了,留下一华丽衣服。后生卖衣睢阳王,王认得此为亡女的之衣,拷问之后,方知其中原委,遂以为婿;曹丕的《列异传》讲武都太守李仲文女十八而亡,同郡男子夜梦一女子与之幽媾,自言为前府君女,不幸早亡,会当更生。后因一只鞋被婢女发现,询问男子后开馆,发现女体已生肉,颜色如故,左脚有鞋,右脚无鞋,因为开馆的时机未到,而致使女子不得复生。上述几则故事中,一个明显的特征就是:女主角早已亡故,但身死魂不死,其魂偷偷地与人间男子相恋,谱出一曲“人鬼情未了”。
《牡丹亭》中“魂游”“幽媾”“劝挠”“冥誓”等几折讲杜丽娘死后三年,鬼魂又回到家中,听见柳梦梅的呼喊,与之夜夜相会,盟定终生:
【滴溜子】神天的,神天的,盟香满热。柳梦梅,柳梦梅,南安郡舍。遇了,这佳人提携,作夫妻,生同室,死同穴。口不心齐,寿随香灭。之后杜丽娘复生,杜宝拷打柳梦梅污他女儿清誉,与睢阳王拷打谈生如出一辙。《牡丹亭》和上文三则虽说都用了同一母题,但后三者无论是艺术性还是思想性都远远不能同前者相比,后者只是敷衍了一出逸闻趣事;前者则是以浪漫主义的手法展现爱情的至死不渝。在封建时代,由于种种礼教的束缚,男女不得自由恋爱,这种对于爱情的美好设想无疑具有现实性与进步性。
同时,在故事的发展中,这种“人鬼”相恋的题材又衍生出一个小的分支——“离魂”。
“离魂”原型的最早出现是在南朝刘义庆《幽明录》的“石氏女”。故事中石氏女因爱慕同郡美男子庞阿而灵魂离体与之相会,被其妻捉住,向石父告发,石父惊愕不止,让房内女儿出来对质时,原本被捉的那个女子突然消失了,一问才知道是因为女儿爱慕庞阿,故魂梦与之相随。这一题材后来被运用为女子反抗封建包办婚姻的一种斗争手段,在后世小说、戏曲中占有一定分量,较有代表性的是唐传奇《离魂记》和元杂剧《倩女离魂》。这二者的主要内容是少女张倩女与表兄王宙自小就有婚姻,互生爱慕之情,可是倩女的母亲嫌弃王宙身份低微,要求其高中后才能迎娶倩女,倩女害怕表哥另娶他人,其魂魄随王宙共同进京,其真身卧病在床。几年后回家,身边倩女与家中卧病倩女合二为一,才知道陪自己多年的并不是倩女本人,而是其魂魄所化。二者都是在《石氏女》的基础上加工而成,把原来简单的男女恋爱故事变成反抗封建家长制、反对封建婚姻门当户对的题材。前者带有浓厚的志怪小说的特征,故事情节简单,人们在感叹石氏女多情的同时,又会觉得匪夷所思。而后者融入了反抗命运枷锁的时代精神,加之作者精心安排的结构,优美的文笔,充满浪漫主义的表达,让读者更多感受到的是封建社会不合理的婚姻制度对男女恋人所造成的伤害,人们所关注的焦点也由志怪转入言情,赞扬了真挚爱情的“所向披靡”。
这一“离魂”型,是一种灵魂与肉体的剥离,它的独特之处是:肉体与灵魂是同时存在的,灵魂可以随心所欲,想去哪就去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受任何约束,而肉体则固定在某一地方(通常是卧病在床),当灵魂与肉体处于同一地点时,二者又合二为一;当肉体受损,灵魂自当湮灭。这里的灵魂与鬼魂颇多相似之处,即都是与肉体相对的,既可以从肉体上剥离,又可以回归肉体;二者都没有任何束缚,可以随意地走动,不受空间礼教的限制。当灵魂与肉体重合后,真身就可以恢复精力;当鬼魂与肉体重合时,在外力的帮助下就可以起死回生,杜丽娘即是如此。
汤显祖在《牡丹亭》题词中提到的“李仲文女”“冯孝将儿女事”和“谈生”等,除涉及“人鬼”恋之外,还涉及了另一个比较古老的主题——“起死回生”。睢阳王女与谈生相约三年勿以烛火照她,谈生忍不住好奇,两年后触犯了这一禁忌,致使前功尽弃,其腰上生肉如人,腰下枯骨,复活失败。后一则李仲文女于同郡人幽媾,本来假以时日可以复活成功,但在李仲文的人为干预下,提前开棺,致使其血肉溃烂而死。这两者都讲明本来可以起死回生的人,在种种因缘巧合下失败的故事。但在古代文字的记载中,复活成功的也不乏其例。其中较为出名的就有干宝《搜神记》中的王道平,讲秦始皇时有一个叫王道平的男子与同村一女子两情相悦,誓为夫妻。后王道平被征吏九年不归,父母使女子改嫁,女子因思念王而郁郁而死。三年后,王归,至女子坟头诉说相思,女魂出,嘱咐王开棺,后女复活,二者结为夫妻。还有刘义庆《幽明录》中的“卖胡粉女”:有一贵公子在街上看见一个卖胡粉的美丽女子后,就每天以买胡粉为借口去接近女子,时间长了女子便察觉了,后二人暗中约会时,贵公子因欢蛹而死。女子后被捉,陈诉实情,父母不信,后男子遂复活为之说情,后二人遂结为夫妇。两则故事都是讲述为情死而复生,较为传奇的是后者乃是男子钦慕女子而还魂,这是文学作品中少有的题材。
有人讨论说“中国没有真正的悲剧作品”,这是因为中国人的思维中总有一个类似“大团圆”的固定模式,即使是悲剧,也要在悲剧的结尾加上一个欢乐的尾巴,转悲为喜,平复人们的情绪。因此人们或如在《梁山伯与祝英台》中,幻化两只可爱的蝴蝶;或如《张协状元》中,写女主角在最后有心人的撮合下与张协重归于好;或如上文所讲的起死回生。所以说,复活型主题深深扎根于民族文化,与我国民众的欣赏趣味是息息相关的。这种心理、情节在我国民间故事中也有所反映,如脍炙人口的民间传说《蛇郎》:农民因砍柴掉了斧头,得到蛇的帮助,于是把三女儿嫁给了蛇,三女儿嫁蛇之后,蛇变成了一个漂亮的小伙子,组建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于是二女儿嫉妒了,害死妹妹后并假扮成她回到蛇郎身边,三女儿灵魂不死,不断变成小鸟、竹子、竹凳等谴责二姐的罪行,最后,在蛇郎的帮助下复活,过着幸福的生活。
此外,“复活”还有人是真正信奉的,干宝在阐述创作《搜神记》缘由时,有下面一段文字:
干宝字令升,其先新蔡人。父莹,有鴄妾。母至妒,宝父葬时,因生推婢著藏中,宝兄弟年小,不之申也。经十年而母丧,开墓,见其妾扶棺上,衣服如生,就视犹暖,与还家,终日而苏,云宝父尝致饮食,与之就寝,恩情如生。家中凶吉辄语之,校之悉验,平复数年后方卒。宝兄常病,气绝积日不冷,后随寤,云见天地见鬼神事,如梦觉,不知其死。[7]
干宝有感于此,于是撰《搜神记》二十卷,以“明神道之不诬”。干宝有“良史”之誉,《搜神记》中颇多“起死复生”的例子,这为后世此类题材的蔚为大观提供了有力的佐证。
《牡丹亭》中“回生”详写了杜丽娘的“复活”。柳梦梅打开棺材只见:“小姐端然在此,异香袭人,幽姿如故,天也。你看正面上那些儿尘渍,斜空处没半米蚍蜉……”起死回生的场景与上文几则故事类似,可见其传承性。
由上文可知,《牡丹亭》有着深厚的传统文化的积淀,汤显祖在博采众长的基础上,加以整合、修改、润色,与西方莎士比亚的《罗密欧与朱丽叶》遥相呼应,成为世界戏曲史上不可多得的精品。
[1]汤显祖.汤显祖戏曲集[M].钱南扬,校点.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268.
[2]万建中.解读禁忌[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1:223.
[3]鲁迅,校录.古小说钩沉[M].山东:齐鲁书社出版,1997:153.
[4]赵玉明.《牡丹亭》之情源[J].上饶师范学院学报,2008(1).
[5]吴组缃,吕乃岩,周先慎,选注.历代小说选[M].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1982:91.
[6]汤显祖.牡丹亭[M].徐朔方,杨笑梅,校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0.
[7]鲁迅.中国小说史略[M].北京:中华书局,2010: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