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寿童
[责任编辑 丛光]
在国际上引起巨大反响的《货币战争》的作者宋鸿兵认为,美国、欧洲和亚洲面临的分别是经济、政治和历史问题。他强调,由于历史问题引发的领土纷争和民族之间的感情对立是亚洲最大的问题[1](10)。笔者非常赞同上述观点,并认为历史认识问题是东亚最大的问题,应受到亚洲各国政府和人民的高度关注。日本的历史认识问题由来已久,东亚各国尤其是中国和韩国为解决问题付出了长期的努力。可是,由于日本不认真反省过去,问题不但没有得到解决,反而呈现越来越严重的态势。2012年夏秋,韩日和中日之间发生岛屿争端后,中国国内发生了大规模反日示威,两国海监船在钓鱼岛海域对峙的情况时有发生,而日本国内也发生强烈的反韩示威,导致中日、韩日关系跌入低谷。自去年末至今年初,中日韩三国领导人都进行了换届,出任新一届日本首相的鹰派人物安倍晋三放言后悔第一任期内没有参拜靖国神社,并扬言到 2015年将发表所谓的“安倍谈话”。
对安倍的这种鹰派本色,中韩两国的新领导人深表忧虑。2013年1月,习近平总书记会见日本公明党党首山口那津南时表示,希望日本正视历史。 2月,朴槿惠总统在会见日本副首相麻生太郎时也表示,“历史认识很重要”。正因为历史认识问题如此重要,中韩两国和日本有识之士们一直致力于问题的解决。可是到目前为止,中韩等东亚国家基本上采取了单打独斗的方式,或者提倡历史认识问题上的中日韩共识,最终造成成果不大、问题仍然很多的结果。这说明,过去解决问题的方法存在一些问题,需要寻找新的措施。笔者认为,在日本的历史认识问题上首先中韩两国要达成共识并共同应对,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那么所谓的中日、韩日或中日韩之间的共识就无从谈起,问题的解决又将遥遥无期。
关于历史认识问题影响东亚国际关系方面的研究已有很多成果,但绝大多数研究是围绕历史认识问题中的日韩或中日关系的,而分析中韩等东亚国家共同应对日本历史认识问题的学术论文却很少见。
本文将考察中韩两国共同应对日本历史认识问题的历史和现状,并阐明其意义和中韩需要克服的问题,进而展望东亚国家在这个问题上的合作前景。
20世纪 80年代以来,中韩官方为解决日本的历史认识问题共同做出了一些努力。1995年11月 14日,江泽民总书记和金泳三总统在首尔青瓦台会晤,对日本的历史认识问题双方基本达成了一致。江泽民总书记指出,要对少数日本的军国主义势力发出警告,使日本选择和平发展的道路,正确面对过去的历史。金泳三总统也再三强调日本应树立正确的历史观。从两国首脑的态度可以看出,针对一部分日本政治家的妄言,中韩两国保持了一定程度上的默契。
在政府层面的共同努力下,中韩两国在民间层次上也进行了一些有意义的尝试。1994年 11月,亚太和平财团理事长金大中访华时提议,为让日本正确教育国民,中韩要共同应对关涉问题。[2]并认为,让日本国民正确认识过去给亚洲邻国造成的危害非常重要。中韩两国应重新考证日本的侵略历史,并以此为依据共同促成日本对本国国民进行正确的历史教育。2009年10月29日,中日韩三国学者和官员参加的“东亚共同体构想”国际会议在首尔召开。在此次会议中,日本学者主张东亚共同体建设应该从经济共同体开始,但是韩方和中方则呼吁日本应致力于恢复信任。
2013年1月,外交部常务副部长张志军作为特使访韩时敦促韩国与中国共同应对日本,强调“中韩两国在日本问题上向外界不断表明我们的态度与立场”,希望在日本问题上协调行动。他还表示,“如果日本一味坚持其错误历史观,那么即使日本经济再发达,在道义上却永远也站不起来”[3]。在这之前,新年伊始时韩国法院判决向中国引渡靖国神社和日本大使馆纵火者刘强,刘强回到上海时政府官员接见了他。此前,日本向韩国强烈要求引渡刘强到本国,但韩国考虑到国内舆论和中韩关系最终采取了向中国引渡刘强的措施。可以说,刘强事件是中日韩博弈中中韩携手共同应对日本的杰作。在这次事件中,韩国民间团体也发挥了一定的作用,例如,2012年12月3日,韩国反日团体为防止刘强被引渡到日本在首尔高等法院前举行了示威活动。
2005年,世界华裔、韩裔等社团共同发起“征集百万签名反对日本申常”的请愿活动。此次请愿活动始于韩国,并且很快得到了亚洲各国和全世界华裔,韩裔的积极呼应。就在世界抗日战争史实维护会于 2月 28日在旧金山宣布签名活动开始的同一天,韩裔社团也加入了从洛杉矶开始的签名活动的宣传。华裔和韩裔力量在两国境外的联手使得两国国内的民间力量进入“同一个战壕”。6月 30日为止,41个国家的逾 4200万人在请愿书上签名,签名人数远远超出当初计划的100万人。当天,中韩等国的4名全球代表正式向联合国秘书长安南的特别代表递交请愿书,要求日本政府对其在二战期间对亚洲等国犯下的罪行公开道歉,并做出相应的赔偿。请愿书明确表示,如果日本政府无视上述诉求,日本的入常行动将遭到强烈的反对。颇具影响力的美国报纸《圣何塞信使新闻》把这次事件评价为“历史上规模最大的请愿行动”。
2007年,在美国的韩裔、华裔的推动下,美国国会以压倒性多数通过决议,要求日本“对日本皇军强迫年轻妇女充当慰安妇,以清楚和明确的方式承认、道歉及接受历史责任。”
在共同应对日本的历史认识问题上,中韩两国既有基础,也有阻碍因素。
历史上中国和朝鲜半岛关系密切,长期以来维持着册封与朝贡的关系,双方人员往来和文化交流频繁。虽然两国间曾经发生过一些矛盾和冲突,甚至战争,但更多的是友好交流与合作。两国间还有联手抵抗外敌的历史,壬辰倭乱(万历朝鲜战争)时明朝派兵至朝鲜,与朝鲜军队并肩作战,把倭寇赶出了朝鲜;九一八事变后,中韩军民在中国东北等地联合抗日,为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胜利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中韩两国又是受日本侵略时间最长、受害最严重的国家。在近代,两国都遭受日本长期侵略,在此期间无数无辜民众被剥夺了生命和财产,国家和民族的发展受到严重干扰。由于两国具有极其相似的被日侵略历史,所以在日本历史认识问题上有着很多共识和合作基础。
在共同应对日本历史认识问题上,中韩两国虽然具备上述合作基础,但同时也存在一些障碍。
1.东亚国际关系制约两国合作
美韩同盟和日韩、中日、中朝等国际关系制约着两国在日本历史认识问题上进一步合作。韩国担心亲近中国会影响美韩和日韩关系。朴槿惠内阁上台之前,历届韩国政府基本上把美韩与日韩关系当作本国最重要的外交关系,美日两国是历代韩国总统访问外国的首选。而中国也顾虑与韩国合作会影响中日和中朝关系。因此,错综复杂的东亚国际关系制约着中韩两国的深度合作。
2.中韩两国之间的矛盾也影响合作
历史归属问题、文化摩擦、苏岩礁纷争等是中韩两国之间存在的主要矛盾。进入21世纪后,围绕古代高句丽历史的归属,两国之间发生过“历史战争”,后来经两国政府协商,决定不把历史问题政治化,事态才得到控制。还有端午节申遗、围绕孔子等历史名人的争议等文化摩擦也在一定程度上伤害了两国民间的友好感情。近年,苏岩礁又成为中韩之间新的矛盾焦点。除此之外,长白山、“间岛”(即现在的吉林省延边地区)主权认识问题也是一种潜在的冲突因素。这些新旧矛盾都是影响两国合作的潜在和现实的因素。中韩之间虽存在上述问题,但这些矛盾不像中日之间那样根深蒂固,两国之间的冲突只是一般性的,是普通国家间常有的问题,通过双方的努力可以克服。
目前,中韩双方在历史认识问题上虽有一些合作,但其成果有限,还存在合作意愿不够强,力度不够大的问题。2012年 9月,中韩两国外交部长在联合国的合作是目前为止两国在历史认识问题上进行的最有力的合作,具有里程碑意义。可是,这次合作并非双方通过长期的酝酿而形成,具有临时性和突发性的特点。而且,事后双方也没有继续扩大合作,其成果和影响难免被打折扣。目前,双方的合作只停留在抽象、笼统的观念和意愿层面,存在着不够具体的问题。
笔者认为,中韩共同应对日本历史认识问题的意义有以下四个方面:第一,引领东亚社会健康发展;第二,有助于维护地区利益,防止地区冲突;第三,帮助日本摆脱历史认识陷阱,使日本走向正途;第四,遏制日本右翼,阻止韩日结成军事同盟。
今年 3月 1日,韩国新任总统朴槿惠就历史问题及韩日关系发表了演讲。在讲话中,朴槿惠总统特别提到日本的历史认识问题,强调对韩日关系而言,其前提是日本“必须正确面对历史,并对历史负责任”。她指出,日韩伙伴关系固然可以使其“共同引领 21世纪东亚时代”,但日本对历史进行彻底反省时,两国才能开创共同繁荣的未来。她还强调,“历史上施暴者和受害者的两者关系,再过一千年也不会改变”。
二战结束后,日本在美国的庇护下很快恢复了经济,并成为世界第二经济大国。日本通过经济上的成功提高了本国的国际地位,在国际上尤其是在亚洲发挥了与其经济和国际地位相匹配的作用,可以说在过去一段时期日本引领了东亚。但是,由于日本背负的侵略历史,而且对过去没有很好地进行反省和道歉,其引领东亚的作用暴露出很大的局限性,在经济以外的政治等其他领域上日本难以发挥应有的作用。甚至,由于上述局限性,日本反而起到了破坏东亚合作、影响地区稳定发展的负面作用。从目前的局势来看,中短期内日本很难改正其错误的历史认识,因此很难想象日本会继续引领东亚或者日韩共同引领东亚。
进入 21世纪后,中国的综合国力迅速增强,目前已经取代日本成了仅次于美国的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今后,在经济规模上中国与美国的差距将越来越小,而与日本的距离将越来越大。东亚正处于大变革、大转换时期,旧的格局正在改变。因此,中韩有必要取代日本成为新的东亚引领者。中韩都是受日本侵略最深、受害时间最长的国家,在日本的历史认识问题上有着很多共识。韩国也是东亚的大国,其地位仅次于中国和日本,因此,中韩具有共同引领东亚社会的基础和潜力。中韩共同成为东亚领导者,既可以避免容易激发民族主义的一国主义或大国主义,也可以回避一国对一国的传统的国际关系模式。多国主义是全球化时代解决国际纷争的一种范式。
从长远角度来看,日本的历史认识问题需要通过中日韩合作解决,因为中韩共同应对只不过是解决问题的外因,内因还在于日本自己。可是,众所周知,进入21世纪后日本社会总体向右转,新成立的保守内阁以及鹰派首相安倍晋三有望长期执政,再联系战后日本政府在历史认识问题上摇摆不定的立场,可以预测中短期内中日韩合作解决历史认识问题只不过是我们的一厢情愿,中韩合作才是现实的道路。
由于日本的历史认识问题,东亚地区尤其是中日、韩日之间冲突不断,矛盾加剧,致使地区利益严重受损。欧洲出现欧盟,美洲拥有北美自贸区,东南亚国家联盟早在 30多年前就诞生,但是备受世界瞩目的东亚地区却没有相应的区域共同体。几年前,鸠山由纪夫出任首相后重新提出来的东亚共同体构想受内外局势的影响也已处于停滞不前的状态。究其原因,不得不提到日本的错误历史认识。 80年代以来,历史教科书、靖国神社、慰安妇和领土等历史及历史认识问题严重影响了中日、韩日和朝日双边关系,多次引发中国国内大规模反日示威和韩国、朝鲜的强烈抗议。去年9月日本把钓鱼岛国有化以后,中日关系变得空前紧张,目前两国的海监船经常在钓鱼岛海域对峙,不排除擦枪走火的可能性。
同样是二战战败国的德国很早就开始致力于清算侵略历史,主动与受害国和解,为欧盟的建立作出了重要贡献,并成为引领欧盟的主要国家。试想如果没有日本的历史认识问题,二战后的东亚或未来的东亚会是怎样一个面貌?我们是否可以想象东亚也会出现类似欧盟的东亚共同体呢?日本的历史认识问题不仅是阻碍中日、韩日关系的重要因素,也是东亚区域发展的绊脚石,更是破坏地区利益、引发地区冲突的重要隐患。只有解决了这个问题,东亚才会和平稳定,如果不解决它,东亚社会将继续动荡不安。
二战后的政治保守化是日本的历史认识问题得不到解决的重要原因。进入21世纪后日本的右倾化更加严重,小泉纯一郎、安倍晋三、麻生太郎和野田佳彦等保守政治家轮番执政,给日本右翼势力创造了极大的发展空间,使其进一步扩大了影响力。2013年4月20日和21日两天,安倍晋三首相以“内阁总理大臣”名义向靖国神社供奉了祭品,而副首相兼财务大臣麻生太郎和其他两名大臣则直接参拜了靖国神社。22日,安倍晋三在回答一名国会议员的提问时称,内阁不会原封不动地继承“村山谈话”。 23日,日本 168名国会议员集体参拜了靖国神社,打破了规模记录。可以说,日本政治和社会被其右翼势力绑架,使日本在历史认识泥潭中难以自拔,其进步势力的声音也难以转换成强音。因此,在中短期内指望日本自己解决历史认识问题是不现实的。针对日本内阁成员的参拜行为,中韩应当果断采取措施,同步反制日本。中韩共同应对这个棘手的问题,虽有引发日本民族主义反弹的可能性,但这种方法也可以成为使日本认识到问题的重要性和改正错误行为的助推器。笔者认为,中韩在同步反制的同时,如果采取发表联合声明等共同应对措施,其效果将会倍增。
从否认南京大屠杀、编纂歪曲历史的教科书、拒绝承认慰安妇的存在,一直到参拜靖国神社,日本右翼肆无忌惮地触碰中韩两国人民的历史底线已有几十年了。他们之所以如此猖狂,除了战后日本国内政治保守化等原因外,与中韩两国的措施不力不无关系。直到今天,由于中韩两国基本上采取了单边应对,可谓势单力薄,对日本的右翼及其追随者没有构成足够的压力,其效果自然也很不理想。解决日本右翼问题,需要一定强度的外部压力,通过外部力量打压其势头,也能为日本左翼创造良好空间。中韩共同应对可以构成较强的外压。
在外压方面,德国的例子值得借鉴。德国地处欧洲中部,周围是英、法、苏等世界强国。战后德国领土被美、英、法、苏四国分区占领。冷战开始后,德国成为美苏争夺的前沿阵地。德国人深感要在欧洲站稳脚跟,实现民族复兴,必须争取邻国对他们的谅解和支持,以便融入欧洲大家庭之中,因此德国政府始终不断地表示对二战的深刻反省。而战后的日本在美国的庇护和冷战背景下,很少受到来自于中韩等周边国家的压力,仅有的一些压力也不足以构成促使日本真心向邻国反省和道歉的要素。
另一方面,中韩共同应对,对阻止日韩结成军事同盟也会起到积极作用。2012年6月28日,韩国外交通商部发言人突然宣布,韩国和日本定于次日签署《军事情报保护协定》,此消息在韩国引起轩然大波,由于韩国民众和在野党的坚决反对,这份日韩军事情报交换协定未能签订。可是,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日韩两国保守政治家不会轻易放弃巩固和提高自身地位的任何机会,在背后推动协定签订的美国也不会善罢甘休,今后仍然存在签订上述协定的可能性,而这个协定一旦签订,那么日韩军事同盟也将接踵而至。这是日本右翼最希望看到的,也是中韩两国人民最不愿意面对的,因此,中韩需要加强合作,而在日本历史认识问题上联手是最好的方法。
2013年 2月 26日,“凤凰视频时事辩论会”节目以“朴槿惠当政中韩可否联手‘抗’日”为题进行了网调,结果显示,73.8%网民认为有可能,26.2%网民则认为不可能,参加投票的有 15740人。“抗”日,主要指中韩在领土和历史认识问题上的共同行动。上述调查显示,超过七成的网民认同中韩共同应对日本的可能性,这是鼓舞人心的好消息,我们也可以把它理解为大多数中国人希望中韩进行合作共同解决日本问题。
4月 29日,韩国国会通过一项决议,谴责日本阁僚、议员参拜靖国神社和首相安倍晋三为日本的侵略历史辩护。决议呼吁,韩国政府动用一切外交手段,以“坚定决心”回应日方举动。与此同时,向国际社会强调问题的严重性,希望采取措施共同应对。
中韩部分学者也认为,两国应该合力解决与日本有关的历史和岛屿问题。中国亚太学会朝鲜半岛研究会委员王林昌主张,中韩在外交上形成合力,就一些历史问题加强共识,造成集体声势,共同去遏制日本的右倾化,并且在岛屿问题上两国也可以联手。他还认为,就历史问题,中韩完全有可能,也完全应该加强两国之间的合作关系[5]。北京大学的陈峰君也撰文,主张中韩联手解决日本极右问题[6]。
早在十多年前,韩国的朴容九教授就通过《日本历史教科书的歪曲和韩中共助的必要性》一文来呼吁中韩共同应对日本历史教科书问题[7]。韩国的宋三浩也在《亚洲需要控制争端的智慧》中建议冲突各方立足现实,建立互信,互相包容,保持克制,并呼吁中韩联手抗击日本的海上暴行。[8]
中韩在联大和刘强事件上的合作是两国联手的第一步,也是未来展开合作的强有力的信号。中韩新领导人上任后,两国的外交政策也正处于调整中。 2013年 4月 29日,韩国《东亚日报》撰文报道说,“美日韩”和“中日韩”正夕阳西下,而“韩美中”正迅速升起。文章认为,受日本歪曲历史和中日领土纷争的影响,美日韩安全合作机制与中日韩区域合作受到挑战,相应韩美中合作作为韩国外交的核心愿景被提出来。对此,中国也表现出积极反应。而朴槿惠总统选中国为外访的第二站,这表明中韩新一届政府正在快速接近。
有些学者的观点认为,美国不会坐视韩国与中国联手对付日本,笔者认为,这种观点已过时,它属于上个世纪的认识,21世纪以来,东亚国际关系不断发生变化,中国国力大幅增长,韩国与日本的差距也正在缩小,同时日本由于 20年的持续经济低迷,其国力已弱化很多。适应变化是每个国家外交的重要策略,固步自封只能让本国和地区利益受损。二战结束已有近70年的历史,可是日本不但没有解决好历史问题,进入 21世纪后反而呈现退步的迹象,其右翼势力还进一步扩充了自身影响力。很难相信日本能靠自身能力去解决历史问题,中韩等国继续走单边路线也无济于事。因此,中韩进行合作,共同应对日本的历史认识问题才是有效的好方法。
今后的东亚需要由中韩牵头的新格局和新秩序。基于日本的右倾化和东亚面临的新局面,笔者提出如下建议:
第一,成立中韩共同研究历史认识问题的委员会。为解决日本的历史认识问题,中日和日韩都成立过历史共同研究委员会并取得了一些成果,但这种委员会也有其局限性,目前亦处于停滞状态。既然,中日、日韩之间可以成立上述委员会,笔者认为,在日本的历史认识问题上,首先中韩两国要达成共识并共同应对,包括成立相应的委员会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那么,所谓的中日、韩日或中日韩之间的共识就无从谈起,解决问题将跟从前一样遥遥无期。
第二,开启日本历史问题的四方会谈。为解决朝核问题,中美等国启动了六方会谈,虽然目前该会谈处于停滞状态,但相关国家在共同着手解决地区问题这一点上做出了一个榜样。日本的历史认识问题也是东亚地区亟须解决的重大问题,其重要性绝不亚于朝核问题,因此有必要建立效仿朝核问题六方会谈的日本历史认识问题四方会谈机制。“四方”指中日韩朝四国,这些国家是历史认识问题的重要的当事国,很有必要坐在一起共同商讨地区重大事务。2013年6月,前驻韩大使史蒂文斯也提出,中日韩应成立有关历史认识的国际机构。
中韩联手是日本最不愿意看到的,因此日本利用各种手段离间中韩,分而制之,又时而厚韩抑华。反之亦然,“中韩是否会联手对付日本”?这一可能性让日本媒体充满疑虑。去年 9月 25日,日本朝日电视台忧心忡忡地断言:“中韩外长已经达成了一致对日的协议,双方将共同把领土问题与历史问题相结合,在国际上共同对日本施压。”[9]日本的反对是中韩联手的必要性和可能性的最有力的反证。中国学者王生担心日本将成为亚洲的麻烦,主张中韩加强全面合作伙伴关系,共同形成维护亚洲和平与稳定的力量,有力牵制日本的右倾化。[10](148)
中韩合作是一种解决问题的手段,其最终目的是帮助日本树立正确的历史观,对过去侵略行径进行认真反省、道歉和相应的补偿,实现东亚和解与和平发展。中韩合作不仅仅是为了中韩等亚洲受害国家和人民,也是为了日本和日本人民。新加坡等东南亚国家也是日本侵略行为的受害国,中韩在两国之间建立好合作关系之后应该扩大战线,联合东南亚以及包括日本在内的世界各地有识之士解决日本的历史认识问题。
[1]宋鸿兵著,洪纯道译:《货币战争 (四)》,韩国首尔:RHK出版社 ,2012年。
[2][韩 ]《访华中的金大中建议中韩共同敦促日本向本国国民进行历史教育》,《东亚日报》,1994年 11月 6日。
[3][日 ]《中国外交部副部长就围绕历史问题呼吁韩国共同对日本进行斗争》,《产经新闻》,2013年 1月 11日。
[4]《国民反对日本“入常”,三步完成递交签名》,《京华时报》,2005年 7月 2日。
[5]王林昌:《为韩释放刘强叫好 中韩应联手保岛遏制日右翼》,《环球时报》,2013年 1月 4日。
[6][韩 ]《中韩俄要共同应对日本极右势力》,《明日新闻》,2012年 11月 8日。
[7]朴容九:《日本历史教科书的歪曲和韩中共助的必要性》,《东岳论丛》,2002年第 3期。
[8]Song Sang-ho:Asia needs wisdom to contain disputes,The Korea Herald,2012年 9月 11日。
[9]《日本特使访华被指“无果而终”,日媒忧虑中韩联手》,《环球时报》,2012年 9月 26日。
[10]王生:《中国的和平崛起与 21世纪初韩国的外交抉择》,黄大慧主编:《构建和谐东亚》,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