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虎
“秦良玉文化”的人类学解读
李 虎
(重庆三峡学院民族学与公共管理学院,重庆万州 404100)
秦良玉是明朝著名的爱国军事将领,用其辉煌的一生谱写了我国女将首次被载入正史的新篇章。围绕秦良玉传奇的一生,后世以史书、文学作品、民间故事等形式加以记载和传播,并逐渐形成围绕秦良玉及其遗物等为核心的物质文化遗产和非物质文化遗产,即“秦良玉文化”。从人类学的视角,分析和探讨“秦良玉文化”的核心符号及内涵,并从整体上对其进行多层面的分析和解读显得尤其必要。
秦良玉文化;土司制度;土家族;性别符号
秦良玉是明朝著名的爱国军事将领,用其辉煌的一生谱写了我国女将首次被载入正史的新篇章。秦良玉成就的伟业历经明代万历、天启和崇祯三朝,她曾率军镇压播州叛乱、抗击后金、京都勤王、平定水西土司叛乱和抵抗农民起义等,成为后世传颂的楷模和典范。
秦良玉,字贞素,四川忠州(今重庆忠县)人,生于明万历二年(1574年),自幼聪颖,与兄、弟从父秦葵“习骑射击刺之术”、兵法战术及文韬武略,虽生为女儿身,却自幼胸怀大志,奉著名唐朝女英雄平阳公主和隋初女豪杰冼夫人为榜样,有领军挂帅报效国家之雄心。秦良玉22岁时,通过比武招亲嫁石砫(今重庆石柱土家族自治县)宣抚使马千乘为妻,并辅佐夫君整顿军备,操练兵马,训练出一支能征善战的队伍,因这支队伍擅使一种经过特殊设计的兵器,为钢矛带钩、尾有铁环、硬木为杆的长矛,而被称为“白杆兵”。据《明史·秦良玉传》载:“良玉为人饶胆智,善骑射,兼通词翰,而驭下严峻,每行军发令,戎伍肃然。所部号白杆兵,为远近所惮。”[1]75526岁时,秦良玉首次统帅精兵五百,随夫参与镇压四川播州(今贵州遵义)宣慰使杨应龙的叛乱,即显示出其出类拔萃的军事才华,被誉为“此役战功第一”。而后,良玉在丈夫受人迫害、含冤早逝之时,毅然舍弃个人恩怨,以国家民族利益为重,遵循土司承袭制度,代领石砫宣抚使之职。从此,秦良玉率领白杆兵南征北战,东征西伐,足迹遍及云贵川大部,征程涉及大江南北、长城内外,屡建奇功,其中援辽讨奢、万里勤王、镇乱保民等事迹被后世传为佳话。
秦良玉一生戎马40余载,因战功封官赐爵,官至大明柱国、光禄大夫、太子太保、太子太傅、少保、四川招讨使、中军都督府左都督、镇东将军、四川总兵官、忠贞侯、一品诰命夫人等等,更于崇祯年间远征万里、入京勤王,威震京师,而备受崇祯皇帝器重,招至平台,赐诗四首,予以嘉奖。作为女性,其位之显,其爵之高,堪称古今唯一。
永历二年(1648年),秦良玉病逝于石砫,享年75岁,其尸骨葬于城东十五里的回龙山,墓碑题为:“明上柱国光禄大夫镇守四川等处地方提督汉土官兵总兵官挂镇东将军印中军都督府左都督太子太保忠贞侯贞素秦太君墓。”
围绕秦良玉传奇的一生,后世以史书、文学作品、民间故事等形式加以记载和传播,并逐渐形成围绕秦良玉及其遗物、遗址等为核心的物质文化遗产和非物质文化遗产,即“秦良玉文化”。具体而言,“秦良玉文化”的物质文化遗产涉及秦良玉大都督府、古战场遗址万寿寨、三教寺、秦良玉陵园、雕塑,及碑刻牌匾、印章文献、土司谱牒、礼器兵器、个人遗物等重要文物;而非物质文化遗产则包括与秦良玉有关的民间故事、兵器制作工艺、兵法、军事思想和各式文学作品等[2]。
近年来,随着各学科越来越多的学者参与到秦良玉及其文化的研究中,加之地方政府部门的关注,“秦良玉文化”的内涵和外延都得到不断补充、完善,内容也更加充实、完整。因此,从人类学的视角,分析和探讨“秦良玉文化”的核心符号及内涵,并从整体上对其进行多层面的分析和解读显得尤其必要。
“秦良玉文化”在形成过程中,蕴含着大量的文化信息和象征符号,把握其中的典型元素和核心部分,是准确认识和解析整个文化的关键。美国著名人类学家莱斯利·怀特(Leslie A. White)指出,符号是人类随意赋予事物的某种意义的事物或事件……符号的使用关系到其含义和实在形态之间的区别[3]27。解释人类学大师克利福德·格尔兹(Clifford Geertz)则称:“我采用的文化概念实质上是一个符号学(semiotic)的概念……在我看来,所谓文化就是这样一些由人自己编织的意义之网,因此,对文化的分析并非是一种寻求规律的实验性科学,而应该是探求意义的解释性科学”。[4]5因此,探求典型文化符号的意义是合理和深刻地解释文化现象的重要途径。
“秦良玉文化”在当代之所以备受关注,不仅仅是秦良玉作为民族英雄所具有的影响力,还应该包含秦良玉自身具有的两个重要身份符号,即少数民族的精英代表和女性身份。
秦良玉及其丈夫马千乘的族属是土家族还是汉族,在当前学界的研究中说法不一:一说,二人均是土家族,如董其祥在《秦良玉及其遗物》一文中,通过对秦、马二姓进行考证,并结合史料知识的分析,认为秦良玉和马千乘应是古代巴人“溪蛮”族群的后裔,今天土家族的成员[5]。二说,秦良玉为汉族,马千乘为土家族。如曹毅《土家族历史上的女强人——秦良玉》一文,即认为秦良玉属汉族女子,嫁给少数民族(土家族)人士马千乘[6];滕新才教授则指出:“她(秦良玉)自己是汉人,丈夫的马氏家族世为土司,她也随之成了少数民族,但她对明王朝却有着无比的忠诚。”[7]三说,二人均为汉族。龙震在其《揭秘“白杆兵”兴衰》一文中指出:“马千乘并不是苗人,他祖籍是陕西抚风,乃马援后裔,因祖上建立了战功,被封为石砫宣抚使,官职世代沿袭,最后传到马千乘。”[8]从文中可以推测,龙震认为石砫是一个苗族人为主的郡县,但秦良玉和马千乘均为汉人。可见,具体到秦良玉和马千乘的族属问题,学界至今尚未达成共识。
本文意不在于进一步辨析秦良玉和马千乘本身的族属是汉族,还是土家族或苗族,因为利用当代的民族定义来识别古人之“民族身份”的作法,或许仍值得商榷,更何况,民族学界至今对“民族”的定义依然存在“客观论”和“主观论”之争。虽然秦良玉和马千乘的族属依然存在争议,但总结这些说法,可以发现无论二人自身及其祖先是不是少数民族,但二人的土司身份,都说明了其作为少数民族地区首领的客观身份和地位。宋元以降,封建中央王朝在少数民族地区设置土司制度,这一制度实质是“以土官治土民”,即中央王朝册封当地少数民族中有威望的首领为职官,划其疆界,使其世领其土,世有其民[9]。因此,无论秦良玉和马千乘的祖籍何地,是否是少数民族,但作为土生土长于石砫及周边的社会成员,二人都已经认同于当地的文化和习俗,因此才能够与当地人融洽相处,并成为其军事领袖。总之,秦良玉是土家族地区的重要领袖和民族精英代表,这是当前学界形成的共识。这也可以从当前有关土家族的诸多研究文献中得以体现,如曹毅著的《土家族民间文化散论》中有“土家族历史上著名的女强人——秦良玉”之说,田荆贵主编的《中国土家族历史人物》即有“石砫宣抚使秦良玉”的篇章,等等。
实际上,对秦良玉作为土家族领袖的身份认可,也是其文化得以形成的重要因素。明朝末期,政局动荡,除了以李自成、张献忠为代表的农民起义,还有女真族的后金政权意欲南下,以杨应龙、奢崇明等为代表的南方少数民族地区的土司也纷纷谋叛明朝廷。在此背景下,同样具有少数民族领袖身份的秦良玉却能够以大局为重,率领“白杆兵”为维护国家统一和民族团结征战沙场,并立下汗马功劳。而当代民族文化研究热潮的兴起,秦良玉的族属身份更是受到关注,这进一步推动了秦良玉文化的丰富和发展。
秦良玉具有的女性身份,是其受到瞩目和赞赏的又一重要因素,也是“秦良玉文化”得以构建的关键。在中国数千年的男权社会中,男尊女卑的现象和男主内女主外的观念一直存在。虽然部分学者研究表明,明代中后期妇女问题出现了一些新动向,即商品经济的发展营造了妇女解放的社会氛围,广大妇女已逐渐突破封建礼教的禁锢,在一定程度上争取了个人自由……但这种动向的影响毕竟非常有限,没有突破传统的社会模式[10]235。总体而言,明代作为学界公认的女性遭受封建压迫最深重的时代,女性的社会地位仍然很低。这一时期,随着程朱理学成为官学,“从一而终”的贞节观念被发挥到极致。作为男性附属物的女性,几乎没有独立的社会地位,女性被视为男性的私有财产,被要求婚前保持童贞、婚后守贞,丈夫死后守节。虽然忠州因地处西南边陲,或许在男女观念上会相对平等,至少良玉之父秦葵允许其跟随学词翰、练骑射、习兵法。学习过程中,秦良玉初显其异常禀赋,此时秦葵对诸子感叹:“惜不冠耳,汝兄弟皆不及也。”可见,秦葵对于女儿具有如此天赋,却是女儿身颇感遗憾。这也说明当时的社会观念中,女性社会性别角色的某种定位,即不宜从军打仗等。在这样的背景下,秦良玉能够凭借赫赫战功而受到皇帝平台赐诗的褒奖,可以说是中国历史上独一无二的巾帼英雄。换言之,秦良玉正是打破了这种传统女性的刻板印象,才吸引了更多人的好奇、关注和称赞。
同时,秦良玉还组织训练出一支女兵队伍,随军征战。据1620年出使中国的朝鲜使臣黄中允记载:“是日行至曹庄,遇马门秦氏。体甚肥大,网巾、靴子、袍带一依男子。能文墨,熟兵书。马上用八十斤双剑,年可三十五六许。吹角打鼓乘轿而气势颇壮。厥夫马姓云已死,厥子年十六,其母姊兄弟并领各队。凡女兵四十余名,着战笠,穿战服,黑靴红衣,跨马驰突,不啻男子骁健者……”。[11]43从这一描述可以看出,秦良玉的魁梧身姿及其女兵随从的英姿飒爽形象,甚至不亚于男儿,而言辞中也充分表露了黄中允的钦佩之情。
当代社会,虽然妇女社会地位实现大解放,男女平等的观念基本深入人心,但社会对女性性别角色的界定而形成的刻板印象依然存在。在当代的秦良玉文化研究成果中,其女性身份符号在有意或无意地被强调和彰显,如“奇女子”、“巾帼英雄”、“女将”、“女帅”、“女杰”、“女土司”等文字,都成为诸多文人学者叙述秦良玉形象的关键词。当然,这些词汇也是吸引更多读者的关键字眼。从社会大众对“女英雄”好奇心理的社会现实,也足以说明中国社会赋予女性的性别角色所形成的社会刻板印象依然存在。总之,秦良玉作为一代传奇女将,崛起于女性地位低微的明代,不能不说是个奇迹。这一奇迹,不仅受赞于古人,而且吸引着今人,这使得秦良玉文化更能大放异彩。
需要说明的是,本文并不认为秦良玉文化之所以能够发扬光大,仅其族属身份和性别符号的功劳,而重在强调秦良玉战功赫赫受到普遍认可的基础上,其族属身份和性别符号在秦良玉文化的传播和发扬光大过程中呈现出的重要性。
美国人类学家罗伯特·雷德菲尔德(Robert Redfield)是首次提出“大传统”和“小传统”概念的学者,这一对概念后来成为人类学社区研究重要的二元分析构架。在雷德菲尔德看来,“大传统”(Great Tradition)即“一个文明中,那些内省的少数人的传统”,“小传统”(Little Tradition)则指“那些非内省的多数人的传统”。[12]156中国学者王铭铭对这一概念的解释进一步本土化,“所谓大传统是指以都市为中心,以士绅阶层为发明者和支撑力量的文化。而小传统指的是乡民社会中一般民众尤其是农民的文化”。[13]157秦良玉的生平事迹,既可阅于正史文献,也可从各类诗、词、文及方志文献中查阅,还可见于各式民间演义小说及口传故事中。
就正史文献而言,包括《明史》、新修《忠县志》和《石柱县志》等皆有“秦良玉传”或其相关事迹记载。明清以降的各类诗、词、歌、剧中也不乏有以秦良玉为主题者。以诗歌为例,彭福荣先生曾对现存历代吟咏秦良玉的诗歌进行统计:明代6首,清代31人77首,民国28首,当代49首[14]。其中尤以明朝崇祯帝的赐诗四首和当代文人郭沫若的咏诗最具代表性。此外,20世纪30年代后出现的各式文学小说,如文公直的《女杰秦良玉演义》、李庆成、周静女的《秦良玉》和卫聚贤的《秦良玉传》;各种故事传说,如秦良玉万里勤王在平台召见时用馒头搁平底尖御酒杯的故事以及《南城寺的韦陀》、《万寿寨飞鲤鱼》等故事[2]。可见,秦良玉文化通过文字、口头等多种形式传承和发展,这也是“大传统”与“小传统”传播路径的再现。通常而言,正史文献、及各类诗、词、歌、剧是以士绅阶层为发明者和支撑力量的文化,即所谓的“大传统”,而演义小说、民间故事传说则属于底层乡民社会的文化,即“小传统”。当然,“大传统”和“小传统”并非对立和矛盾的,反而常常是相互借鉴,互为补充的关系。正如《明史·秦良玉传》和《女杰秦良玉演义》,前者代表“大传统”,后者则属于“小传统”。《明史·秦良玉传》是当前学界研究秦良玉最重要的史料依据之一,一方面不惜浓墨重彩展示秦良玉维护国家统一、民族团结的崇高行为,歌颂她忠君爱国的道德情操;另一方面却对秦良玉晚年的政治倾向秘而不宣,有意隐去其大义凛然的抗清精神,使对这位巾帼英雄的历史描述缺乏完整性和全面性。而文公直的《女杰秦良玉演义》则是一部历史题材的武侠小说,其对历史真实人物进行艺术加工和再创造,使之超脱为杰出的艺术典型和古代社会更具普遍意义的文学形象,较之历史原型更具本质真实性,也因此显得更可感、更丰满[15]。
人类学的功能主义学派主张,文化是一个由紧密相联的各要素组成的整体,各文化要素和文化现象都应置于文化整体中进行考察。正如英国人类学家布罗尼斯劳·马林诺夫斯基(Bronislaw Malinowski)所说,“在每种文明中,一切习惯、物质对象、思维和信仰,都起着某种关键作用,有着某些任务要完成,代表着构成运转着的整体的不可分割的部分”。[12]130同时,他强调文化应该满足社会整体及其个体的需要。秦良玉文化具有多方面的功能,既满足了中央政府歌颂维护民族团结和国家统一式英雄的需要,也满足地方少数民族群体纪念英雄祖先、民族楷模、增强民族凝聚力的心理需求,还满足社会成员崇拜英雄、效仿英雄,甚或是满足个体窥探女性英雄事迹的好奇心理需求。
具体而言,因秦良玉及其文化在中国各个历史阶段对满足各社会群体和个人的需求各异,以致对其评价也存在差别。明末,秦良玉率部万里赴京勤王,奋勇出击,先后收复滦州、迁安、永平、遵化四城,为解京师之围立下大功,故崇祯皇帝赞其为“学就西川八阵图,鸳鸯袖里握兵符。由来巾帼甘心受,何必将军是丈夫。蜀锦征袍自翦成,桃花马上请长缨。世间多少奇男子,谁肯沙场万里行!”顺治十六年(1659年),秦良玉之孙马万年归顺清朝,对于祖妣的抗清壮举讳莫如深,马氏家族亦无敢言者,竟使秦良玉晚年事迹扑朔迷离,难以廓清[16]。清朝末年,革命党人鼓吹反清排满,抗清英雄秦良玉成为重要的精神支柱。革命志士秋瑾赋诗赞誉秦良玉:“肉食朝臣尽素餐,精忠报国赖红颜。”抗日战争时期,郭沫若赋诗赞其为:“石柱擎天一女豪”。然而,在极左思潮泛滥的年代,郭沫若对秦良玉的赞美变成了被他人责难的把柄,以致其后来不得不致信《四川日报》编辑部,阐述见解,陈明立场。这都可以呈现出秦良玉文化在不同社会背景下为满足不同立场者的不同需求而出现的变化。
当然,秦良玉文化在历史各阶段各社会群体中的多元呈现形式,也证实了社会群体及成员会根据当下的或现实的集体或个人利益,对文化现象有选择地接受或拒绝。换言之,社会记忆具有选择性与工具性的特质[17]。以秦良玉英勇事迹为主要呈现形式的“秦良玉文化”,是石柱马氏后人,乃至石柱土家族人民的重要文化遗产。这一重要遗产在马万年归顺清朝后,逐渐被其族人遗忘;清朝末期至民国时期,由于反清运动和抗战需要,其再次被有志之士从历史记忆中翻出,不断得到强化和丰富。解放初期受极左思潮泛滥的政治环境影响,“秦良玉文化”的诸多元素被当作“毒草”进行批判,众人关注的热情不再。改革开放后,文化遗产的价值重新得到评估,文化研究热潮再次将土家族及“秦良玉文化”研究推向“前台”。“秦良玉文化”作为地方的文化品牌和土家族的重要遗产被重新塑造和推介,这一遗产作为地方和族群集体记忆的关键部分再次凸显。因此,可以说,“秦良玉文化”作为石柱土家族人重要的文化遗产,在各阶段外显或潜隐地存在于其社会群体的记忆系统之中。
总之,秦良玉文化之所以能够传承至今,并不断被推崇而影响力倍增,其原因可以归纳为:其一,秦良玉一生为民族和国家立下的汗马功劳和丰功伟绩,受到封建统治阶层和人民大众的一致认可,这是根本;其二,秦良玉所具有的特殊身份,即少数民族领袖符号和女性性别角色,这至关重要;其三,秦良玉文化在中国各个历史阶段对于满足各社会群体和个人的需求都发挥着重要作用,尤其是当前秦良玉文化作为地方文化品牌和土家族重要遗产,而被重新塑造和弘扬,这更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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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朱 丹)
An Anthropological Reading of “the Culture of Qin Liangyu”
LI HU
Qin Liangyu is a famous and patriotic general in Ming dynasty, and the first female general recorded in the History of Ming Dynasty. She is recorded and passed on in various forms such as history, literal works, folk stories, etc. An anthropological research perspective is necessitated to disclose the core symbolic connotations and to make an overall multi-layered study.
the culture of Qin Liangyu; the Chinese Chieftain System; Tujia Minority; gender symbol
2013-10-12
李 虎(1982-),男,壮族,广西马山县人,博士,重庆三峡学院民族学与公共管理学院讲师,主要研究土家族文化、非物质文化遗产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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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9-8135(2014)01-0023-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