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丕烈藏书题跋辑本校误举例

2014-03-29 08:01
东方论坛 2014年2期
关键词:钞本子类黄氏

张 云

(山东大学 儒学高等研究院,山东 济南 250100)

黄丕烈藏书题跋辑本校误举例

张 云

(山东大学 儒学高等研究院,山东 济南 250100)

清代著名藏书家黄丕烈的藏书题跋于版本学、目录学等方面有很大价值,清潘祖荫、缪荃孙等人都曾搜集黄丕烈的藏书题跋,编纂成书。通过对部分黄氏手书题跋与诸家辑本的校勘,可发现后人在转抄过程中出现的讹、脱、倒、衍等问题,其中不少异文涉及是非问题。在诸家辑本基础上对黄氏藏书题跋的重新纂集校录,可为广大读者提供一个更为完整精善的本子。

黄丕烈;藏书题跋辑本;原跋;校勘学

黄丕烈(1763-1825)是清著名的藏书家、校勘学家和版本目录学家。黄氏一生富于收藏,所获宋元珍稀善本,琳琅满目,美不胜收。黄氏不仅喜欢收藏,而且勤于校勘,其所藏书,很多都经过一番细细的校雠之功,并撰写大量的藏书题跋。在这些藏书题跋中,黄氏以生动的文笔介绍得书原委,授受源流,往往于不经意间保留大量的藏书家信息和书林轶事。更重要的是,黄氏还详细考证所得之书的刊刻源流、版本异同。其中,黄氏的很多经验可视为藏书、校书的一般规则,对于版本学的贡献,十分巨大。因此,这些藏书题跋十分重要,黄氏之后的很多学者都曾努力把这些散见于各书的题跋,进行汇集整理。

早在清光绪十年(1884),潘祖荫就曾搜辑黄氏题跋,编为《士礼居藏书题跋记》①以下简称《题跋记》,有今人周少川点校本,书目文献出版社1989年版。以下引用此书,皆据此本。六卷。后来,缪荃孙、章钰等又在潘书及缪氏前所辑的《士礼居藏书题跋续记》《再续记》二书的基础上,进一步搜讨,编为《荛圃藏书题识》十卷附补遗(以下简称《题识》)、《荛圃刻书题识》一卷附补遗。继是而作者,有王大隆增辑《荛圃藏书题识续录》(以下简称《题识续录》)四卷、《杂著》一卷、《荛圃藏书题识再续录》三卷,李文辑《士礼居藏书题跋补录》等书②本文所引《荛圃藏书题识》《荛圃刻书题识》《荛圃藏书题识续录》《荛圃藏书题识再续录》《士礼居藏书题跋补录》等书,均据《清人书目题跋丛刊·六》(中华书局1993年出版)《黄丕烈书目题跋》,下不出注。。至此,几可得黄氏藏书题跋全貌。

可能由于是藏书题跋为黄氏手书及过于分散等原因,后人在转抄的过程中,难免会出现讹、脱、倒、衍等问题。王大隆在做《题识续录》的时候,就曾订正缪氏《题识》中的脱误多处。周少川先生在整理《题跋记》的时候,曾用《题识》等书进行通校,也多有校异订讹之语。可见,潘氏、缪氏等人所编的黄氏藏书题跋,的确存在很多问题,值得进一步校勘。今日,古籍整理事业进入一昌盛时期,许多珍稀善本,得以影印,方便学林。笔者在参与编纂国家社科基金重大委托项目“《子海》整理与研究”成果之一——《子海珍本编》(大陆卷)第一辑的过程中,得见国家图书馆所藏黄丕烈旧藏子书的扫描文档多种,其中多有黄氏题跋。因取以与《题跋记》《题识》《题识续录》等书相校,发现诸书所刊题跋,与原跋仍有出入。有些文字异同,无关宏旨,并不影响整个文意;但也有不少异文涉及是非问题,往往可以借助黄氏手跋订正各家辑本的讹脱。现将笔者所校所考,择其要者举例如下。每书先注明《题识》《题识续录》《题跋记》所收跋语具体位置,再分条节录《题识》《题识续录》二书所载跋语原文,然后再加按语考校其讹脱。

1、《珩璜新论》一卷,旧钞本。载《题识》卷五子类二,第110页;《题跋记》卷四,第137页。共5跋。

(1)仲遵颇嗜古书,故所收间有可观者,是编系书友携示而未之买,因出示余曰:“此海虞杨五川钞本也。”(跋一)

按:“余”字后,原跋有一重文符号,为“余”字,《题识》《题跋记》并脱。因脱一“余”字,导致上下文义发生变化。“此海虞杨五川钞本也”,应为黄丕烈所言。然据《题识》《题跋记》,则为跋文中所言的陈仲遵语了。

(3) 余复取吴钞本相勘,大段相同。(跋一)

按,“相同”,原跋、 《题跋记》 作“同此”,《题识》误。

(4)家藏子书极多,惟《晏子》《墨子》皆明本之善者,是可喜已。(跋一)

按,“明本”后,原跋有一“中”字,《题识》《题跋记》并脱。

(5)嘉庆丙辰春三月七日,从友人斋头赏牡丹归,烧烛书此。荛翁。(跋一)

按,“丙辰”,原跋为“丙寅”。《题识》《题跋记》并误。丙辰为谓嘉庆元年(1796),丙寅为嘉庆十一年(1806),之间相差十年之久。考《墨子》另外两跋,具写于丁卯年,为嘉庆十二年(1807)。如此,可知三篇跋文是在两年内相继而作的。另,《黄荛圃先生年谱》据《题跋记》所载,其于嘉庆元年言“三月七日从周香岩手得明蓝印铜活字本《墨子》跋”。[1](P15)不当,此条应移至嘉庆十一年处。

(2)似不如此,故未核其异同。(跋三)

按:“核”,原跋为“校”,《题识》《题跋记》 并误。

(3)即刻本后有校正增补者,亦与此钞合。(跋三)

按:“本”后,原跋有一“有”字,为衍文,当出校勘记,《题识》《题跋记》并脱。

2、《墨子》十五卷,校明蓝印铜活字本。载《题识》 卷五子类二,第95页;《题跋记》卷四,第116页。共3跋。

(1)往时顾抱冲访书海盐张氏,曾得明蓝印本。(跋一)

按,“明”,原跋作“一”,《题识》《题跋记》 并误。

(2)顷香岩周丈有伊亲托售之书,内有蓝印本《墨子》,遂乞归余。(跋一)

按,“乞”,原跋、《题跋记》作“丐”。《题识》误。

3、《何博士备论》 一卷,述古堂钞本。载 《题识》卷四子类一,第69页; 《题跋记》 卷三,第80页。共2跋。

按,《题识》《题跋记》于书名下题为“述古堂钞本”。今国家图书馆所藏为明穴砚斋钞本,每张纸的版心下方写有“穴砚斋缮写”字样,与黄跋中所言“因其为穴砚斋缮写,珍之”一致。考《皕宋楼藏书志》卷四十二“《何博士备论》一卷,述古堂钞本”条下录有黄氏跋语、钱天树跋语、无名氏手跋等语[2](P464-466)。可知,《题识》《题跋记》所录黄氏藏书题跋,当为转录述古堂钞本,并未见到黄氏原跋。

可能由于转录的原因,《题识》《题跋记》都曾脱漏黄氏的眉批。第一个跋上(写于穴砚斋本书首护页。)有黄氏眉批为:“后书贾愿以他书相易,卒归之。戊寅记。”《题识》《题跋记》把此条眉批放入正文句末,但“卒”误作“率”,并脱“戊寅”二字。此跋首言“丁丑仲秋”,未明言何年。考黄氏“《春渚纪闻》十卷,校宋本”的藏书跋语,中言“嘉庆丁丑仲秋,坊友以蒲城祝氏留香室所刻书数种示余,其中有《何博士备论》及何薳《春渚纪闻》。”[3](P111)与该跋所记内容相同,知丁丑、戊寅分别为嘉庆二十二、二十三年(1817、1818)。而书末所附的跋,末题“乙亥夏仲”,则为嘉庆二十年(1815),是书末的跋语写作为先。书末的跋上有黄氏眉批:“续考《也是园藏书目》文集类:何去非《备论》一卷,则后所传者止此矣。”《题识》 《题跋记》俱脱漏。

4、《图画见闻志》六卷,前三卷元钞后三卷宋刊。载《题识》 卷五子类二,第87页;《题跋记》卷三,第101-103页。共7跋。

(1)爰揭去旧时背纸,见原楮皆罗纹阔簾而横印者。(跋二)

按,“簾”字,《题跋记》作“帘”,原跋作“连”,于文义并通。就字形而言,《题识》《题跋记》 并误。

(2)补缀之处有白纸者,皆旧时误写字迹。(跋二)

按,“误写”,原跋作“填写”,《题识》《题跋记》并误。

(3)遇字画烂格缺断者,倩涧以淡墨描写。(跋二)

按,“烂”,原跋作“栏”,《题识》《题跋记》 并误。

(4)时拙生亦自玉峰科试归,而书籍街竟无一获。(跋四)

按,“籍”,原跋作“集”。考《黄荛圃先生年谱》卷下“嘉庆十七年”条下记录黄氏于此年作此书跋语,中有言:“时拙生亦自玉峰科试归,而书籍街竟无一获。古书难得,数年之间,已判盛衰矣。乃指己未年顾涧 为先生于玉峰得书事。”[1](P69)可知此书集街在玉峰(今昆明)。又黄氏于“《新定续志》十卷,宋本”跋语中,也曾提到:“《严州图经》为严姓物,严于数年前得之于昆山书集街。”[4](P47)正作“书集街”,可知“集”非黄氏误书,作“籍”字,误。

(5)最后一条云:“泰定三年丙寅十一月借余用中本录,用中谓是书得之四明史氏云。……”(跋七)

按,“余”,原跋作“俞”,《题识》《题跋记》并误。考《元人传记资料索引》“俞希鲁(1279-1368)”条,俞氏“字用中,丹徒人,……编有《至顺镇江志》二十一卷”。[5](P725-726)陆心源《皕宋楼藏书志》卷三一“《至顺镇江志》二十一卷”条,中有陆氏按语“俞希鲁字用中,镇江人,父德邻,为宋室遗老。希鲁学业浩博,渊贯群籍”[2](P356)等言。可知,“余”当作“俞”,非黄氏误书。

5、《新雕注解珞琭子三命消息赋》三卷《校正李燕阴阳三命》 二卷,宋本。载《题识》 卷四子类一,第85页;《题跋记》卷三,第99页。共2跋。

(1)道光纪元岁在辛巳四月王府基书摊。(跋一)

按,“府”字,原跋作“废”。黄氏在“《说苑》二十卷,宋本”“《月屋漫稿》,旧钞”诸书跋语中,都曾提到过“王府基”。考(同治)《苏州府志》卷三十五,苏州古迹中有王府基,中有言:“王府基在卧龙街东,元末张士诚太尉府。”[6](P89)而“王废基”也非黄氏误书。据《忆山堂诗录》卷一“王废基”条载,王废基“在苏州府城,传为张士诚故宫”。[7]《一斑录》卷三中也曾提到“王废基”,其言:“蚊大江南北所共有,……然苏郡亦有绝无之地,如苏城王废基阊门外,方基胥门外……”[8]据此可知“王府基”“王废基”为同一地方。

(2)其为卷三,可正钱卷之误,标显李今注,东方明疏。(跋一)

按,“显”“今”,原跋为“题”“仝”。查该书原文,正题“李仝”注。《题识》误。《题跋记》中,周少川先生据《四库全书总目》出异文校:“今”,为“仝”。倘见原跋,无此必要。

(3)我生何幸,而于翰墨因缘犹若是之深也耶。(跋一)

按,“耶”,原跋为“邪”,《题识》《题跋记》 并误。

(4)八月载生明,荛夫记。(跋一)

按,“载”,原跋为“哉”,二字通。就字形言,《题识》《题跋记》并误。

6、《茅亭客话》十卷,明钞校宋本。载《题识》卷六子类三,第135页;《题跋记》卷四,第165-166页。共5跋。

(1)余破两夜力,复用宋刻真本校勘一过,因题数语于卷尾。甲子二月,荛翁记。(跋一)

按,“二月”后,原跋有一“晦”字,《题识》《题跋记》俱脱,因此缺失很多信息。晦指农历每月最后一日,由此,可知此跋所做的具体时间。

(2)中和重装,去其补蠹蚀痕纸色之不纯者。(跋二)

按,“和”字,原跋作“秋”,《题识》《题跋记》并误。

(3)《默记》特其中之一种耳。(跋四)

按,“之”字,原跋无,《题识》《题跋记》并衍。

(4)无论字之与宋刻合,穴砚斋本为佳。(跋五)

按,“无”字,原跋无,《题识》《题跋记》并衍。

7、《文房四谱》五卷,校旧抄本。载《题识》卷五子类二,第90-91页;《题跋记》卷三,第107-109页。共11跋,中有钱谦益等人跋语。

(1)及见吴跋云云,乃思文笔惟郡中周丈香岩收之最多。(跋二)

按,“文笔”,原跋作“文游书”,指跋文中所提到的“朱文游”。《题识》《题跋记》并误。

(2)明年仲冬九月,枚庵漫士识于东城寓舍。(跋六)

按,“东城”,原跋作“城东”,《题识》《题跋记》并误。

(3)时万历三十六年九月十三日,海虞清常道人书于柏台公署。(跋九)

按,“年”后,原跋有“戊申”二字,《题识》《题跋记》并脱。

8、《管子》二十四卷,宋本。载《题识》卷四子类一,第70页;《题跋记》卷三,第83页。共1跋。

(1)得大宋甲申秋杨忱序本,板宽而口黑亦小字者。

按,“口黑”,原跋作“行密”,《题识》《题跋记》并误。

(2)孰知已有代购之人为之始之终之,俾得两美之合哉!

按,“俾”字,原跋作“作”,《题识》《题跋记》并误。

9、《韩非子》二十卷,影宋钞本。载《题识》卷四子类一,第71页。共5跋,中有顾广圻跋语。

(1)若夫此本之胜俗本,有不以道里计者。(跋三)

按,“以”,原跋作“可”,《题识》误。

(2)无由剖断其是非,不仅因名钞而足重,则黄君之知甚審。(跋三)

按,“不仅”后,原跋有重文符号,《题识》脱一“仅”字。另,“之知”,原跋作“知之”,《题识》误。

(3)苏杭两处古书之多与讲古书之人之多,杭远不如苏。(跋四)

按,“之人”,原跋无“之”字,《题识》衍。

(4)影宋钞《韩非子》,所藏为钱遵王、季沧苇两家。(跋四)

按,“所”字,原跋无,《题识》衍。

(5)并著之以志吾幸事。(跋四)

按,“吾”字,原跋无,《题识》衍。

(6)越一日,作礼告余曰……(跋五)

按,“礼”,原跋作“札”,《题识》误。

10、《洪氏集验方》五卷,宋刻本。载《题识续录》卷二子类,第302-303页。共2跋,中有顾广圻跋语。

(1)然百世行之已下,定有脱文,想沧苇收藏时未必遗失,故知之详也。(跋一)

按,“未必”,原跋作“必未”,《题识续录》误。

(2)刊刻之时,同是乾道,惟辛卯差后一年尔。(跋一)

按,“差后”二字之后,原跋有“庚寅”二字,《题识续录》脱。据该书末题识“乾道庚寅十二月十日番阳洪遵书”,知此书为宋乾道六年(庚寅年,1170)所刻,而下一年即为辛卯年。脱去“庚寅”二字,只读题跋,不见原书,交待得不是很清楚。

11、《灵台秘苑》十五卷,校明钞本。载《题识》卷四子类一,第83页;《题跋记》卷三,第97页。共2跋。

(1)近从马铺桥周香岩家借得。(跋一)

按,“香”字,原跋作“芗”,并通。周氏名锡瓒,号香岩[9](P358),清著名藏书家,与黄丕烈交往深厚。上所列《题跋记》卷三“ 《文房四谱》五卷,校旧抄本”、卷五“《墨子》十五卷,校明蓝印铜活字本”条中都曾提到“香岩”。同时,《题跋记》卷五“《姚少监文集》六卷,校宋本”中有言“今此过访周芗岩,见案头有《姚少监集》”,[4](P203)卷六“《半轩集》十二卷,明刻校本”中有言“嘉庆三年戊午冬,借得周芗岩新从骑龙巷顾氏购得旧钞本《学言稿》上一册”,[4](P284)并作“芗岩”,可知香岩亦作芗岩,两种写法应都通行。

(2)端阳前二日,书友黄东亭示一新抄本。(跋二)

按,“东亭”后,原跋有一“携”字,《题识》《题跋记》并脱。

12、《法帖刊误》二卷,明钞本。载《题识续录》卷一史类二,第296页。共3跋,中有黄跋一。

(1)笔墨淋漓,其气溢于故纸。(跋三)

按,“其”,原跋作“古”,《题识续录》误。

(2)《法帖刊误》者,即《东观余论》之纲领,故列在《东观余论》上。别刻行世者,见诸《百川学海》。(跋三)

按,“上”后,原跋有一“卷”字,《题识续录》脱。“刻”,原跋作“刊”,《题识续录》误。

(3)既又得旧抄本《东观余论》。(跋三)

按,“本”字,原跋无,《题识续录》衍。

13、《论衡》三十卷,宋刻本。载《题识》卷五子类二,第108页;《题跋记》卷四,第132-133页。共1跋。

(1)余之佳处不可枚举,近始于校程荣本知之。

按,“于”,原跋作“手”,《题识》《题跋记》 并误。

14、《白虎通》二卷,元刻本。载《题识》卷五子类二,第100页;《题跋记》卷四,第125页。共1跋。

(1)《题识》《题跋记》具言四卷。

按,今察原书,分为卷上、卷下两部分,知“四卷”误,应为“二卷”。

(2)吾闻太仓多故家,藏书甚富,余年来从书船友稍得之。

按,“稍”字后,原跋有一重文符号,为 “稍”字,《题识》《题跋记》并脱。

15、《开元天宝遗事》二卷,铜活字本。载《题识》卷五子类二,第121页;《题跋记》卷四,第147-148页。共6跋,中有黄跋5。

(1)此册为虞山钱兄楚珩见赠。(跋一)

按,“楚”,《题识》《题跋记》 并同,原跋作“礎”。黄氏于跋文中有言:“最后标目一行下,有雌黄楷字二行,余审视之,知系义门手书,倘起香岩而质之,想亦以为是也。”但周叔弢《自庄严堪善本书目》“开元天宝遗事”条下言:“卷下后题有‘此册为虞山钱兄礎珩见赠’,如何煌笔,黄跋谓义门手书,不确。”[10](P56)则周氏认为是何煌亲笔,《北京图书馆善本书目》子部杂家类著录同[11](P1461)。何焯、何煌为兄弟,考何焯《义门先生集》卷六有《与钱楚珩书》[12],可知钱楚(礎)珩与何氏兄弟应具相识,“楚珩”“礎珩”两种写法应都通行。

(2)此建业张氏本,仅见是书。(跋二)

按,“见”字后,原跋有一“于”字,《题识》《题跋记》并脱。

(3)如上卷二页三行第六字“收”原作“守”。后七行第五字“使”原作“须”。(跋三)

按,“收”“使”,原跋作“牧”“便”,《题跋记》 同,《题识》误。

(4)后人重装,竟将旧校之字搀入,殊失活字真面目。(跋三)

按,“字”,原跋作“本”,《题识》《题跋记》 并误。

(5)竟于无意中遇之,虽重直不惜矣。(跋三)

按,“不”,原跋作“弗”,《题识》《题跋记》 并误。

(6)注云某人题签,某家藏弆,皆自有迹者言之也。(跋四)

按,“自”后,原跋有一“其”字,《题识》《题跋记》并脱。

(7)子晋之有斧季,相去当不远也。荛夫又记。(跋六)

按,“又”字,原跋无,《题识》《题跋记》并衍。

16、《鉴诫录》十卷,抄校本。载《题识》卷六子类三,第123页。共2跋。

(1)是书去年鲍渌饮刻入丛书二十二集中。(跋二)

按,“渌”,原跋作“绿”。鲍廷博,字以文,号渌饮[13](P494),清著名藏书家,与黄丕烈多有交往。考《题识》卷三“《咸淳临安志》九十三卷,宋刻本”条中有“顷鲍绿饮来访”“绿饮云”“而绿饮所闻为未确也”等语,[3](P49-50)并作“绿饮”,可知“渌饮”“绿饮”两种写法都通行。

(2)木书之显晦,殆有时耳。(跋二)

按,“木”“耳”,原跋作“本”“耶”,《题识》 误。

以上考校的十数条,所据资料仅限于笔者所见《子海珍本编》(大陆卷)第一辑影印的十几部子部典籍中的黄丕烈手书跋语,就已订正各家辑本的误字38处,补其脱文14处,芟其衍文7处。不难想见,若如能汇齐黄氏的所有手跋,对《题跋记》《题识》《题识续录》等书进行全面通校,收获肯定更大。进而言之,我们或许可以充分利用当今的便利条件,在诸家辑本的基础上,对黄氏的藏书题跋重新纂集校录,为广大读者提供一个更为完整精善的本子。这样的工作,对于研究黄丕烈的学术贡献,甚至对于清代版本目录学的研究将是很有意义的。

[1] 江标.黄荛圃先生年谱[M].丛书集成初编本.北京:中华书局,1985.

[2] 陆心源.皕宋楼藏书志[M].清人书目题跋丛刊:一[C].北京:中华书局,1990.

[3] 黄丕烈.荛圃藏书题识[M].清人书目题跋丛刊:六[C].北京:中华书局,1993.

[4] 周少川点校.士礼居藏书题跋记[M].北京:书目文献出版社,1989.

[5] 王德毅等.苏州府志[M].中国地方志集成[C].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1.

[7] 宋翔凤.忆山堂诗录:卷一[M].续修四库全书本.

[8] 鄭光祖.醒世一斑录:卷三[M].续修四库全书本.

[9] 杨廷福等.清人室名别称字号索引[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

[10] 冀淑英编.自庄严堪善本书目[M].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1985.

[11] 北京图书馆编.北京图书馆古籍善本书目[M].北京:书目文献出版社,1987.

[12] 何焯.义门先生集:卷六[M].续修四库全书本.

[13] 邓经元点校.揅经室集二集[M].北京:中华书局,1993.

责任编辑:潘文竹

Examples from Collating the Inscriptions of Huang Pilie

ZHANG Yun
( Institute of Confucian Studies, Shandong University, Jinan 250100, China )

The famous bibliophile Huang Pilie wrote many books inscriptions in the Qing Dynasty. These inscriptions are of great value for the study of editions and bibliography. People like Pan Zuyin and Miao Quansun collected Huang's inscriptions and compiled them into books. While collating Huang's handwritten inscriptions and some of the collections by others, I have found that there are all kinds of errors. Therefore, based on the collected inscriptions, we may as well come up with a new version for readers.

Huang Pilie; collection of Huang's inscriptions; original inscriptions; textual collation

G256

A

1005-7110(2014)02-0082-07

2013-10-28

本文为国家社科基金重大委托项目“《子海》编纂与研究”(10&ZH011)的成果之一。

张云(1987-),男,山东枣庄人,山东大学古典文献学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目录学与子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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