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唐顺之的诗歌创作

2014-03-28 12:11张慧琼
常州工学院学报(社科版) 2014年3期

张慧琼

(周口师范学院文学院,河南 周口 466001)

唐顺之(1507—1560),字应德,号荆川,江苏武进(今属江苏常州)人,明嘉靖八年(1529年)会试第一,历官兵部主事、吏部考功、翰林编修、右佥都御史、凤阳巡抚等职。唐顺之是明中叶有重大影响的文学家,现行文学史上重要文学流派“唐宋派”的领袖。作为明代诗文大家,唐顺之不仅以古文与八股文著称于文学史,其诗歌创作亦取得不俗的成就,目前流存诗歌近600首,题材广泛,众体兼备。明顾起纶《国雅》曰:“唐中丞应德诗称名家。早居翰苑,便跻贞观、武德华躅;及还毗陵,直造开元、大历妙处,并足流响词林。”明穆敬甫曰:“唐公诗典雅舂容,绰有盛唐体裁。”①明顾玄言曰:“中丞古体如云津跃龙,幻变莫状;近体如风涧鸣琴,幽逸有致。”②清钱谦益《列朝诗集小传》丁集上《唐佥都顺之》云:“正、嘉之间,为诗者踵何、李之后尘,剽窃云扰,应德与陈约之辈,一变为初唐,于时称其庄严宏丽,咳唾金璧。归田以后,意取辞达,王、李乘其后。”③清陈田《明诗纪事》云:“应德……诗学初唐,律体自有佳篇。”④明清两代学者对唐顺之的诗歌评价甚高,然近现代学界多关注他的文论和古文,对于其诗歌创作,鲜有研究和评价,这不能不说是唐顺之研究的一大缺憾。现笔者不揣浅陋,对唐顺之的诗歌创作作初步探讨,意在抛砖引玉,以引起学界同仁更多关注。

唐顺之的诗歌创作与他的人生经历密切相关,具有明显的阶段性,可分为早、中、晚三个时期:早年出仕、前后家居、晚岁复出。

一、早年出仕时期的诗歌创作

自嘉靖十一年(1532年)起,唐顺之官兵部主事、吏部考功、翰林编修等职⑤,十四年称病告归⑥,十八年至十九年起为故官翰林编修兼右春坊右司谏⑦。这是唐顺之早年——也是他一生中较为得意的两段京都官署生活,相去不远,经历相似,诗风相近,故合二为一称为“早年出仕时期”。

这一时期,唐顺之主要官翰林编修、右春坊右司谏,皆清贵显要之职。《明史·唐顺之传》载:“(嘉靖)十二年秋,诏选朝官为翰林,乃改顺之编修,校累朝实录。”右春坊右司谏为詹事府属官,掌管东宫事务,负责教育训导太子。唐顺之的官署生活内容当大致如此:备侍、受问于皇帝、太子;熟览史料典制以校累朝实录;参与一些朝政活动;接触权臣,出入宫禁,结交士夫京官为文酒之会;休假期间到京城附近游览小憩,政务暇余从事诗文创作等。这是此时期诗歌创作的生活基础,决定了诗歌的题材内容和形式风格,取材有应制奉答、送别寄赠、咏史怀古、游览纪行、咏物抒怀等,主导性作品是应制奉和诗与咏物诗。

唐顺之的应制奉和诗,庄重典雅,雍容华瞻,富贵福泽,带有鲜明的台阁气息。如《冬至南郊》⑧:

明王敦大报,泰畤礼神君。位以南离正,宵从甲子分。

月临太乙馆,星动羽林军。除道疑登岱,鸣箫异度汾。

声容六变合,海岳百灵纷。封检微题字,屏帷悉画云。

神光人共见,天语帝亲闻。盛迹谁能赋,多惭扈从群。

这是一首五言排律,典型的“台阁体”应制诗,通篇除首尾两联,其余皆对仗,对句严整,次第铺排,描绘皇家祭祀活动。“明王敦大报,泰畤礼神君”点出了祭祀天神的主题,“明王”“大报”“泰畤”等古代祭祀语言为全诗奠定了神圣、庄严的基调,接下来依次铺排祭祀的地点、时间、过程及场面、气氛。“南离”“甲子”表示方位和时间,用语文雅、正统;“太乙馆”“羽林军”“登岱”“鸣箫”等辞语给人以宏大、严整、浩荡、福祥之感,关涉庄严隆重的国家事务;“声容六变”,祭祀典礼开始,鼓乐齐鸣,颂乐连续演奏,乐章改变六次以示庄重,祭典始成,报知天帝降临享祭,“海岳百灵纷”,四海五岳的神灵都因享受了人间皇家祭品而欢悦灵动;“封检微题字,屏帷悉画云。神光人共见,天语帝亲闻”,在雕梁画栋、错彩镂金的宫室内,皇帝将缄封的文书敬献给天帝,与天帝沟通,以成功告于神明,并祈求天帝的护佑。作者以雅正庄重、典实富艳之笔描绘了皇家祭祀天神的景象,规模场面宏大严整,气氛庄严肃穆,皇帝与百官神态恭敬虔诚。古时,富贵奢靡的皇家祭典乃国运昌隆之表征,每逢如此盛况,皇帝即令侍从文臣赋诗纪事,以歌其功颂其德饰其盛世,此诗命意即在此。

再如《奉天殿庆成侍宴》:

飨帝在仁人,郊雍景命新。方看受厘日,即是赐脯辰。

警跸喧黄道,衣冠集紫宸。宰夫称燕主,蕃国备王宾。

鹓鹭千班序,鱼龙百伎陈。钧天初听乐,五食共分珍。

礼厚过三爵,恩均洽四邻。小臣叨醉饱,拜舞祝千春。

祭祀完天帝,皇帝把祭祀用的牲肉赠给宗室臣下,称“赐胙”,即此诗中所言“赐脯”。作者采用颂赋表现手法,运用大量古奥文雅、典实富艳的典制辞语,极力铺写郊祭后君臣宴饮盛况。“受厘”“赐脯”“警跸”,俱是描述皇帝行为的御用词语,而“紫宸”“宰夫”“蕃国”“鹓鹭千班序”等亦传达出雍容高贵的帝王气象。“鱼龙百伎”“钧天”“五食”,花巧新奇的百戏伎艺,和谐雍雅的乐章,珍馐美味,则展现了皇家气派的富贵繁华。“礼厚过三爵,恩均洽四邻”,是对皇帝赐于臣下优渥待遇、普天之下皆沐皇恩的隆赞。“小臣叨醉饱,拜舞祝千春”,侍宴之臣居鼎鼐和羹之重位,且叨醉饱之深恩,怎能不拜谢隆恩、祝佑社稷千秋万代呢!

以华瞻欢愉之词呈庙堂气象、取悦帝王的应制之诗历代皆有,在以专制著称的明王朝,更是皇权至上,臣属惟皇帝是从,即便如唐顺之以气节自许睥睨权贵者,在皇权面前,亦恭敬虔诚地应制赋诗了。

此时期,唐顺之富贵福瞻、镶金错玉的诗风还体现在一些咏物诗上。如《咏天坛梅花》:

名卉来南土,奇葩曜上方。花迟疑避雪,叶早为迎阳。

灵液滋玄干,仙云拂素裳。无言恒敛笑,不谢暗飘香。

夕伴芝房月,朝承菟苑霜。飞窥玉女镜,舞扑羽人觞。

拟结千年实,先呈五出妆。帝羹如可和,持此奉明光。

一是辞采华艳,雕琢绮绘;二是采用侧面描写手法,通过梅花所处自然环境与人文环境的描写以衬托其高贵雅洁的品格。润其干者为“灵液”,拂其条者为“仙云”,它长在“芝房”旁,生在“菟苑”里,有“玉女”“羽人”风神品度雅致不俗者在旁边呵护品赏,至此梅花的高贵雅洁脱然而出。

这一时期,典实富艳的诗风不仅体现在应制、咏物诗中,即便纪事、赠答之类,亦多见雕琢之迹。诗中多写名物、器具、地理、典章、制度、职官等术语名词,用词生奇古奥、刻板文雅,抒写直露不婉,形成典实凝重、雍容华贵、平直雅正的诗风,具有浓厚的学者气息。

二、前后家居时期的诗歌创作

嘉靖十四年(1535年)春,唐顺之告病归乡,《普安州判杭君墓表》⑨曰:“乙未(十四年)岁,余罢官归,客宜兴。”两年后赴京师复职,《普安州判杭君墓表》曰:“余居宜兴两年,会有春坊司谏之命,去如京师。”宜兴之居为前家居时期。十八年冬,因与罗洪先、赵时春等联名疏请皇太子监国而触怒嘉靖皇帝,被黜为民。明李开先《荆川唐都御史传》曰:“(唐顺之)同罗念庵、赵浚谷上封章请朝东宫,因以激上之怒,……俱夺职为民。”十九年归乡,至三十六年复出抗倭,为后家居时期。

唐顺之前后家居约二十年,“始居宜兴山中,继居陈渡庄,僻远城市”⑩,安于悠闲恬淡的乡居生活,“盖欲槁形灰心,自同木石豕鹿之间,使宇宙广阔,着此一闲人足矣”[11]。生活环境变迁,诗风亦为之大变。明李开先《荆川唐都御史传》谓:“唐子既抵墟里,鸡犬柴门,依依桑梓,谢却业缘,便有终焉之计矣。诗文更进一格,以其侍从庆成朝堂雍容之作,而为村樵渔父歌咏太平之词。”此时期主导作品为家居归隐诗,可细分为三类:记述乡村生活的村居诗;描写山光水色、田园景致的山水田园诗;抒写归隐情怀的述怀诗等。

(一)村居诗

村居诗描写了辞官归家后的乡村生活。虽身居乡村,然唐顺之并没有真正成为农夫亲事稼穑,而是以士大夫的身份、心态乡居,其村居诗折射出较高的文化修养,显示了高雅的文人情趣。“身名幸自谢笼樊”[12]表现了初退官场归乡家居顿感轻松自由的心情,这是乡村农人绝不会有的体会;“偶然灌园兴”[13],一时兴起,偶涉田圃,只是情趣使然,而非真如农人躬耕于陇亩;饮酒赏月,登山寻幽,“醉卧松间月,行攀岩下藤”[14],“醉后渐看松月上”[15];听琴养性,“偶接青溪客,因听白雪音”[16],优美的琴声令人忘我自失,“曲终人欲散,纤月照南楹”[17];读书作诗,与高僧仙道谈佛论经,“谈笑共高僧”[18],“书帙间同道士翻”[19]。“四野绿禾满,三秋白雁来”[20],这些农人熟视无睹的田野景象,在作者的眼中却成为富有诗意的审美对象;“惯住山中知鹿性,数行树下识禽言”,则传达了作者人与自然和谐一致的“天人合一”思想。

唐顺之的村居诗还有一个特征:写心。如《村夜》:

纤月生西浦,流光照北林。群喧一以息,百籁相与吟。

始悟丘园里,能生清净心。悠悠何所叹,独坐抚瑶琴。

纤月西照,清辉满林,月华如水般穿流于树丛中,白昼的喧嚣渐渐停息,夜晚的各种自然之音悠和交响,安谧、宁静、祥和。“一切景语皆情语”,此写景之句表明作者内心充盈祥和而不空寂,宁静清凉而不幽冷,“独坐抚瑶琴”表现了他的悠然自适。再如《夜宿王氏庄》:

微月挂孤壁,四山何悄然。因穿萝径去,忽造竹林边。

丛木深寒气,平芜淡野烟。徘徊兴复尽,还就茅斋眠。

“悄然”的月夜,作者毫无睡意,游兴正浓,“穿萝径”“造竹林”,兴致盎然,尽情领略富有水墨神韵的“丛木深寒气,平芜淡野烟”的山村夜景,徜徉徘徊,兴尽而归,于“茅斋”安然入眠。作者的乡居生活何等惬意,心情安闲舒和,甚至还带有淡淡的欣喜和愉悦。然《题陈渡庄》所流露的情绪心境却大不同:

经时不到此,花落遍庭芜。开馆犹如客,凭轩忽丧吾。

蝶飞看栩栩,鸟唤听乌乌。便欲题丘壑,于今总姓愚。

久无人居的庄院,落花遍地,蝶虫翻飞,令人眼花心乱,鸟鸣“呜呜”,烦人耳听,实是作者心情烦闷失意所致。

《村夜》《夜宿王氏庄》作于前家居时期,唐顺之自行告归,权臣张璁执意挽留[21],若继续为官,前途未为不美,即便辞官,将来亦可复职,可谓“行藏在我”,心情并无失落,而是摆脱官场名利缠缚后的闲适自得。后一次归家大不同,因疏请皇太子监国被嘉靖帝罢官,一场惊险以至几有性命之虞,日后复官的可能微乎其微,则是“用舍由人”。唐顺之乃忠耿气节之士,为朝廷所弃,颇受打击,对仕途灰心失意。作于后家居时期的《题陈渡庄》流露出内心的苦闷、烦恼、失意,自在情理之中。

(二)山水田园诗

山水田园诗最早可以追溯至《诗经》《楚辞》,自东晋陶渊明一出,遂定型为一大诗歌类别,历唐“王孟”山水田园诗派,至明代已有悠久的发展历史。唐顺之的山水田园诗继承传统,描写优美怡人的山水田园自然景观,抒发超脱高蹈、悠然自适的隐逸情怀,同时形成独特的个性。

唐顺之的山水田园诗写景多选用青、白两种冷色调:

四野绿禾满,三秋白雁来。(《村居二首》其二)

清溪知几曲,惟见白云深。(《暮春游阳羡南山四首》其一)

花落已成蹊,村村绿叶齐。(《暮春游阳羡南山四首》其四)

开帘见白鸟,隔院度清香。(《游马迹山宿许道士房有赠二首》其一)

断烟白鸟双洲远,落日青山半景留。(《登墩》)

青苹袅袅漾微风。(《淮上五日泛湖同蒋别驾世和》)

苍山百转见炊烟,茅屋高栖古树颠。(《广德道中》)

山鸟矜春语,湖烟淡夕流。(《题孤山林隐居祠二首》其二)

诗中带有青、白色彩的词语有:“青山”“青苹”“白雁”“白云”“白鸟”,“炊烟”“湖烟”色彩是青黑色,“绿禾”“绿叶”“草新绿”是青绿色。青、白两种色调相搭配,构成水墨山水画素淡的意境,传达出南宗画的风韵。在富有水墨神韵的山野田园环境中,作者的精神感受是孤高超然、脱拔流俗,归结为一个“清”字。

湖清、夜清、溪水清:

“古墩掩映清湖幽”(《登墩》)

“虫语喧清夜”(《宿游塘书怀二首》其一)

“清溪几许深”(《过清溪庄值主人不在》)

还有,池馆、茅屋、天气:

“夜来池馆清”(《宿游塘书怀二首》其二)

“绕来茅屋清”(《题徐君渊泉号》)

“雨歇天气清”(《山池》)

这些诗句俱为写心之笔。作者眼中的自然景物清新明净,不染尘缁,实是作者澄心静虑、空明超脱精神境界的外化。唐顺之居家苦修,中年悟道,消除欲障以求“天机”灵明混成,遂有“天机说”,其山水田园诗常蕴含“心学”境界,堪比王维山水田园诗的禅机禅意。

(三)隐逸述怀诗

唐顺之家居归隐诗中有一部分作品以直抒胸臆的方法来表达抱朴守拙的隐逸情怀,如《自述》:“本非食肉相,犹是饭牛身。负郭无新业,灌园有旧邻。矶边独钓客,陇上偶耕人。”“缨冠本非分”(《荆溪上塘庵述怀》),表达的是作者辞官归里、安分守拙的心愿。家居日久,不事生产,且持节甚严,“长贫不受钱”(《赠春岩王尹朝京》),唐顺之陷入贫病窘境,加之苦修理学,晚又倾向佛道,他泯心禁欲,形神枯槁,自认贫拙无用,此种情形多见于他在诗中的自述:

脉脉常多病,睢睢竟寡谐。鸴鸠知分量,稿木任形骸。……逃虚何足叹,心迹幸无乖。(《宿游塘书怀二首》其一)

似瓠甘无用,为膻厌有名。且师河上叟,毋使虑营营。(《宿游塘书怀二首》其二)

这部分作品流露出心灰意冷、安贫守拙的归隐情绪,原因有三:一是嘉靖十九年(1540年)罢官的沉重打击;二是常年病痛对身心的摧残;三是因苦修心性之学而刻意追求清心寡欲。

三、晚岁复出时期的诗歌创作

嘉靖三十七年(1558年)至三十九年,是唐顺之晚岁复出时期。自嘉靖二十六年(1547年)以来,东南闽浙沿海即罹倭患,北方边界自二十九年起屡受俺答侵犯,“海上倭方急,云中虏又侵”[22]。南倭北虏,国难当头,退居山林的唐顺之忧心国事,时工部侍郎赵文华力荐唐顺之出山。三十七年春三月唐顺之赴京师,就任兵部职方郎中,秋七月,奉敕赴蓟镇查勘边务,到任即病,肚胀面肿,历经两月有余,旋奉命前往浙江视师,与胡宗宪协谋抗倭。唐顺之到浙江海防,亲下海,出没惊涛骇浪之中,率兵将,身先士卒,跃马布阵,大小十数战,重创倭寇。三十九年春三月,再次率兵泛海巡历,行至通州,春汛期至,病愈重,于通州任上端坐而逝,终年五十四岁。唐顺之人生最后两年,所处之地一是蓟北塞外,一是东南海防,所历之事皆与抗击外敌有关,所作诗歌标明“职方并两奉使作”,收入《唐荆川文集》(明万历元年纯白斋刻本)卷四,绝大部分为边塞诗。作于蓟镇核兵时的边塞诗为塞防诗,作于东南抗倭时的边塞诗为海防诗。关于唐顺之塞防诗与海防诗的探讨,参见拙作《论唐顺之的边防诗》(《商丘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1年第6期)、《明代抗倭儒将唐顺之及其海防诗创作》(《常州工学院学报(社科版)》2013年第4期),此不赘论。

四、结语

唐顺之诗歌中颇具特色、成就较高的作品是应制诗、村居田园诗、海防诗。早年作于翰苑的应制诗,雍容华瞻,富实典雅,颇具初盛唐宫廷诗遗风;其村居田园诗萧散疏淡、清新明净,隐逸情怀颇似陶潜,南宗画的水墨神韵又接王维,独特之处是其中蕴含清淡空明的“心学”境界;海防诗是一个新题材,最大的特色是展现新奇鲜明的海洋风貌。唐顺之的诗歌作品确有可圈可点之处,限于篇幅,本文的探讨止于此,进一步的深入研究以俟他日。

注释:

①②[清]朱彝尊辑录:《明诗综》卷四十一,中华书局,2007年,第1987页,第1987页。

③[清]钱谦益:《列朝诗集小传》,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年,第375页。

④[清]陈田:《明诗纪事》戊签卷九“田按”,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年,第1536页。

⑤⑦[清]张廷玉等:《明史·唐顺之传》,中华书局,1974年。

⑥[明]洪朝选《荆川唐公行状》载:“会同校累朝宝训,将完,心不欲受升赏,族子音会试期近,意避考官,复上章告病。”可知唐顺之上疏告病那年正逢会试;嘉靖八年唐顺之参加会试,以后的会试每隔三年举行一次,在十二年至十八年间有两次,即十四年与十七年;而明赵时春《荆川唐君墓志铭》云:“先生以主事致仕,……盖年未三十也。”唐顺之在嘉靖十四年是二十九岁,嘉靖十七年已三十二岁,那么唐顺之上疏告病只能在嘉靖十四年。据《明史·唐顺之传》载,唐顺之嘉靖十二年官翰林,嘉靖十八年起故官,他上疏告病当在此期间。

⑧[明]唐顺之:《唐荆川文集》卷一,明万历元年(1573年)纯白斋刻本。

⑨[明]唐顺之:《唐荆川文集》卷十六,明万历元年(1573年)纯白斋刻本。

⑩[明]洪朝选:《荆川唐公行状》。

[11][明]唐顺之:《唐荆川文集》卷五《答周约菴中丞》,明万历元年(1573年)纯白斋刻本。

[12][15][19][明]唐顺之:《唐荆川文集》卷一《山庄闲居》,明万历元年(1573年)纯白斋刻本。

[13][14][18][20][明]唐顺之:《唐荆川文集》卷一《村居》二首其一,明万历元年(1573年)纯白斋刻本。

[16][明]唐顺之:《唐荆川文集》卷一《夏日听沈君弹琴诗三首》其一,明万历元年(1573年)纯白斋刻本。

[17][明]唐顺之:《唐荆川文集》卷一《夏日听沈君弹琴诗三首》其三,明万历元年(1573年)纯白斋刻本。

[21]此事见于明赵时春撰《荆川唐君墓志铭》、明洪朝选撰《荆川唐公行状》、明李贽撰《荆川唐公传》《明史·唐顺之传》等。

[22][明]唐顺之:《唐荆川文集》卷二《荆溪上塘菴述怀》,明万历元年(1573年)纯白斋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