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剑波,乐见玲
(1.华南理工大学广州学院,广东广州510800;2.广东财经大学华商学院,广东广州511300)
马克思主义总体性研究
——基于柯尔施的《马克思主义和哲学》*
邹剑波1,乐见玲2
(1.华南理工大学广州学院,广东广州510800;2.广东财经大学华商学院,广东广州511300)
柯尔施认为,马克思主义本质上是一种理论与实践相统一的哲学学说。它作为工人阶级的“革命的哲学”,对构成资产阶级社会整体的经济、政治、法律的社会结构以及艺术、宗教和哲学等意识形态进行总体批判。这种总体革命观要求把哲学当作具体的现实来对待,它的目的在于把消灭哲学作为消灭整个资产阶级社会现实的一个部分。柯尔施的这种“反哲学”为我们从本质上理解马克思主义提供了有益的启示,也为我们从总体上把握马克思主义开拓了更为宽阔的视野。
马克思主义;总体性;哲学;革命
什么是马克思主义?马克思主义哲学仅仅是马克思主义的一个组成部分吗?究竟是把马克思主义看作是涵盖哲学、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的总体,还是以总体性来把握马克思主义,从而还原它本质的、历史的意义?这不仅仅是一个方法和视角的问题,它还关系到对马克思主义的哲学本质是否理解或者是否理解准确的问题。具体来说,前者立足于作为“一块整钢”的马克思主义,倾向于马克思主义的体系化,强调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性;后者则倾向于发掘贯穿马克思主义始终的基本精神——哲学思想或哲学本质,强调的则是马克思主义的哲学性。在后者看来,不是马克思主义包含着马克思主义哲学,相反,马克思主义就是(马克思主义)哲学,(马克思主义)哲学也就是马克思主义。这样理解的马克思主义(哲学)虽然不过是西方哲学源流中的一个派别,但它并不是对以往哲学的一个简单传承,而是变革了传统哲学范式的新哲学,甚至是一种反哲学。
“辩证唯物主义”这一术语最早出在J·狄慈根1886年出版的《一个社会主义者在哲学领域中的漫游》一书中,狄慈根用这一概念表述马克思主义世界观。这种世界观认为,唯物主义和辩证法的有机统一构成了马克思主义的哲学理论基础。一方面,辩证唯物主义是彻底的唯物主义,它确认世界的统一性在于它的物质性。它认为意识是物质世界长期发展的产物,是人脑这一高度精密组织的物质的机能,是人脑对客观世界的能动的反映。另一方面,辩证唯物主义又是彻底的辩证法,是最完整深刻而无片面性弊病的关于发展的学说。它揭示了事物内部矛盾双方的相互联系和相互斗争是事物发展的内在原因,是一切现象自我运动的根据的客观真理。这种世界观把“历史唯物主义”称作“有关人类社会发展的一般规律的科学”,并认为它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即唯物辩证法在历史领域的推广和应用。在这个“统一”的马克思主义理论中,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共同构成“马克思主义哲学”,马克思主义哲学又与“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以及“科学社会主义”一起,共同构成一个相互联系的有机整体——马克思主义。
柯尔施在《马克思主义和哲学》中旗帜鲜明地反对这种在统一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内部分门别类的“实证主义”做法,他认为马克思主义在本质上是一种哲学,这种哲学的核心特征在于,它是“一个对于历史的理论把握”[1]25。更确切地说,它是“一种把社会发展作为活的整体来理解和把握”[1]22,“一个统一的关于包括整个社会一切领域的社会革命的理论”[1]33。因此,尽管马克思主义内在包含着经济的、政治的和意识形态的批判,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会产生“代替整体的大量的各个独立要素”,而毋宁说“这仅仅是体系的组成部分的另一种结合开始以更大的科学精确性发展起来,并在政治经济学批判的基础上建立起来”[1]24。卢卡奇也认为,“对于马克思主义来说,归根到底就没有什么独立的法学、政治经济学、历史科学等等,而只有一门唯一的、统一的——历史的和辩证的——关于社会(作为总体)发展的科学”[2]。据此,柯尔施不仅批评了资产阶级的马克思主义者企图在《资本论》中区分历史材料和经济理论材料的做法,也批评了后来的马克思主义者欲图把马克思主义发展为各种实证科学的做法,批评他们都不懂得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批判的真正方法和真正动机。
马克思和恩格斯从来没有怀疑更没有否定过他们的方法是从黑格尔的辩证哲学中产生出来的,“他们的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何改变黑格尔的辩证法,使它从一个表面上是唯心主义的,但潜在地是唯物主义的世界观方法,转换成为一个明显的唯物主义的历史与社会观点的指导性原则”[1]49。他们从黑格尔的“革命的方面,即辩证的方法”出发,“唯物地把我们头脑中的概念看做现实事物的反映,而不是把现实事物看做绝对概念的某一阶段的反映”,从而使得黑格尔的概念辩证法变成现实世界的辩证运动的自觉反映[3]243。因此,我们说辩证法从它的被黑格尔神秘化了的形式向马克思的唯物辩证法的“合理形式”转化,实质上意味着“它已经成了唯一的理论—实践的和批判—革命的活动的指导原则”,也即“那种按其本质来说,是批判的和革命的方法”[1]52。
可见,马克思主义唯物主义并不是在旧唯物主义的框架上加上了“辩证法”的元素而成为“辩证唯物主义”,而是建立在辩证法的基础上,在肯定“历史”作为“唯一的绝对的存在”的基础上的彻底的、革命的唯物主义。换句话说,它因为承认“社会存在”的物质性和根本性而成为唯物主义,而决不是因为它首先是一种唯物主义。历史的眼光和辩证的方法始终纠结在一起,真正的历史因为辩证法的运用而被发现和把握,辩证法则因这个发现而摆脱了唯心主义的羁绊,这不仅因为辩证法在本质上是革命的和批判的,它必然要冲破唯心主义世界观给它布下的重重帷幕,而且也因为社会历史进化本身是一个辩证的运动过程,只有用历史的和辩证的方法才能从根本上把握它。
在更深的层次上,把马克思主义哲学称之为“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不仅仅是一种概念关系的逻辑困境,其实质在于哲学意义上的理论困难:“是否存在一种不是‘历史唯物主义’的‘辩证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世界观’,还是仅仅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历史观’?‘历史唯物主义’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哲学革命’,还是仅仅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历史观’变革?”[4]孙正聿教授认为,马克思和恩格斯所创立的历史唯物主义不仅是以历史作为解释原则或理论硬核的“唯物主义”,也是以历史为其解释原则的“辩证法”。换句话说,离开人对世界的否定性统一过程的“历史”,就没有马克思的“唯物主义”,也没有马克思的“辩证法”,历史唯物主义是由历史即“现实的人及其历史发展”所构成的“辩证法”与“唯物主义”的统一。因此,不存在独立于或超然于“历史唯物主义”之外的“辩证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就是马克思主义的“新世界观”,它实现的不仅仅是“历史观”变革,而且本质上是一场“哲学革命”。
柯尔施认为,马克思主义的唯物史观在本质上是一种总体性的、辩证的方法,这种方法要求人们不仅要把四种不同趋势——资产阶级革命、德国唯心主义哲学、无产阶级革命和马克思主义哲学——作为一个历史过程的四种要素来把握,而且要看到所有这些过程都是交互地彼此影响的。这是因为,人类社会的发展是一个具体的整体,不存在任何形式的孤立的、不与外界发生任何联系的历史事件。历史唯物主义承认历史的主体是人,历史不过是追求着自己目的的人的活动而已。但历史唯物主义所说的人不是处在某种幻想的与世隔绝和离群索居状态的抽象的人,而是处于可以通过经验观察到的发展过程中的现实的活生生的人。历史唯物主义认为,现实的人无非是一定社会关系的人格化,他们所有的属性和活动始终取决于自己所处的物质生活条件。只有从那些使人们成为现在这种样子的周围物质生活条件去考察人及其活动,才能站在现实历史的基础上描绘出人类发展的真实过程。
因此,和以社会生活某一局部领域、某一个别方面为对象的各门具体社会科学不同,历史唯物主义着眼于从总体上、全局上研究社会的一般的结构和一般的发展规律。在它看来,人类社会发展到资本主义是一个历史的必然,然而当资本主义进一步发展到把它自身的局限性完全展现出来的时候,也就是说当它反过来成为生产力进一步发展的桎梏时,它就必然为另一种更为高级的社会形式所代替。由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从一开始就建立在资本家与工人阶级对立的基础上,或者说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本质上和客观上需要这两个阶级,它不能摆脱两者之间的对立与冲突,当这种对立和冲突积累到一定的程度,它就必然爆发,资本主义必然为它自身的“掘墓者”所建立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所代替。而表现为适合于资本主义社会意识形态的德国唯心主义哲学也必然地为工人阶级哲学——马克思主义所代替。
因此,如果说科学社会主义是一种显性的革命的理论,那么历史唯物主义就是一种隐性的但同时也是革命的理论。不但如此,柯尔施还认为,历史唯物主义与科学社会主义只涉及到名称的不同,它们在本质上都是一种革命的哲学。正如黑格尔所言,凡是合理的都是现实的,而当这种现实一旦失去它的合理性,他就转变成另一个命题:“凡是现存的,都是应当灭亡的。”[3]216在这个意义上,柯尔施说,德国古典哲学,甚至只是在理论水平上,它也总想成为一种不只是理论或哲学的东西。无论是康德、谢林,还是费希特、黑格尔,他们都致力于分派给哲学一个超出理论领域之外、并在一定意义上是实践的任务(使作为自我意识的精神之理性与作为实际现实之理性得到和解,或者说使理论与现实世界和谐)。
因此,就像不能因为德国古典哲学不只是纯粹理论,就认定它不再是哲学一样,也不能因为马克思主义同时具有理论和实践的(革命的)目的,就说它不是哲学。事实上,柯尔施指出,马克思和恩格斯在他们理论活动的后期很少提及哲学问题,他们甚至“总是否认科学社会主义还是哲学”。那么,马克思和恩格斯在何种意义上说自己的科学社会主义是一门“实证科学”?他们对“科学”与“哲学”的关系是如何理解的?在对这些问题的探讨中,柯尔施通过强调马克思主义与德国唯心主义之间的渊源关系,暗示了一个从德国古典哲学开始的现代哲学转向问题。
“哲学是时代精神的精华,其主题变迁总是折射出时代精神的走向。”[5]纵观整个西方哲学史,自古希腊以来,哲学的主题几经变迁,从本体论到认识论,从认识论到语言分析,当中自有理论本身寻找出路的冲动,更多的则是时代发展使然。哲学发展到德国古典哲学阶段,近代哲学累积下来的关于认识的真理性问题随着休谟的发难达到了顶峰,即使睿智如康德、黑格尔,也似乎束手无措,他们或者把人的理性局限于现象界,认为应该确立认识必须符合人的认识结构的原则,从而在探讨“先天综合判断如何可能”的基础上解决了认识的必然性问题;或者干脆把“绝对精神”视作全部问题的最终解释原则,把理性哲学局限于精神领域。现在看来,他们这种“消极”的回应并没有真正解决问题,但是他们的努力却足以警示后人,理论哲学至此已臻顶峰。柯尔施敏锐地发现,自德国唯心主义哲学以来,哲学理论已经发生了某种变化,即它总想超出理论领域之外,成为一种不只是理论或哲学的东西。德国唯心主义哲学提出了“在一定意义上是实践的任务”,尽管这仍然不过是“借助概念和理解力,使作为自我意识的精神之理性与作为实际现实之理性得到和解”[5],但是它至少预示了一种解决问题的可能性,那就是连接起理论与现实的实践哲学。
马克思和恩格斯从黑格尔的唯心辩证法出发,以历史的和辩证的眼光审视此前的人类社会发展进程,发现了处于社会历史进程中的现实的活生生的人,以及他们的物质生活条件和生产方式。这是区别于抽象的理性人的有血有肉的,摸得着、看得见的人,他们的实践活动打破了在哲学传统中存续了几千年的主客二元对立模式,人们在实践中不仅改变着自然和社会,同时也改造着人自身。“在这里,实践并非仅仅是一个认识论概念,也不仅仅是一种作为客观物质活动的‘本体’,而是人的感性活动,是人类创造历史、实现人的价值的活动。”[1]37因此,马克思主义关于实践的哲学,已经不是传统的本体论或认识论哲学,而是关于人的历史活动的哲学,是作为可与达尔文的“进化论”相媲美的伟大发现——唯物史观——马克思由此实现了哲学主题的伟大历史变迁。自此哲学的视野向更为广阔的领域进军,它的核心任务在于对人类实践生活的哲学透视和对人类生存与发展的深切关注。
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柯尔施批评了把马克思主义局限于经济领域进行革命或者仅仅依靠理论上的修正和改良的倾向,指出,“精神生活应当与社会的政治的生活相结合来看待;同时,社会的存在和社会的发展应当与作为一般历史过程的一个真实的然而也是观念的组成部分,并有着许多不同表现形式的社会意识相结合来研究。否则,全部意识现象(包括马克思主义哲学,笔者注)被全然以抽象的和基本上是形而上学的二元论方式来对待,并被认为是一个真正具体和实在的发展过程的反映,完全依赖于这个过程”[1]41。这样一来,哲学又退回到近代意识哲学的水平上,丧失了对现实的人类生存状况的关切,把历史唯物主义的真正本质——寻求人的解放之路——抛于九霄云外。因此,说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是哲学,不仅仅因为它继承了德国唯心主义的哲学传统,重要的在于,它在实践的基础上,确立了现当代哲学的基本形态,实现了哲学主题和范式的转换。正如本体论之于马克思主义并没有终结,哲学在马克思主义中找到了它的新形态。
法国学者埃蒂安·巴利巴尔认为,一旦对“马克思主义哲学”这个名词进行严格的考察,我们就会面临一个重大的困难。这是因为,不管马克思主义“是以社会运动的世界观形式存在,还是以一个名为马克思的作者的学说或体系的形式存在,马克思主义哲学都不存在”[6]2。事实上,“马克思的理论不是作为一种哲学出现,而是体现为对哲学的替代多次出现,体现为一种非哲学,甚至是反哲学”[6]3。对于马克思而言,从柏拉图到黑格尔,甚至包括多少带有分裂倾向的唯物主义者,例如伊壁鸠鲁或者费尔巴哈等等的哲学,严格地说只是用以解释世界的个人行为,它不对现实世界产生任何可以期待的效力。马克思的理论活动在脱离开这种传统的哲学辩证论述形式时,把自己的一些哲学论述与其历史社会分析和政治行为的主张交织在一起。因此他的学说并没有形成一个统一的系统,而是表现为“在哲学上忽左忽右始终摇摆不定”[6]6。然而,巴利巴尔指出,这些矛盾和左右摇摆并不是马克思的缺点,相反,马克思以这种别致的方式宣告了一个不可逆转的历史事件的发生:马克思以后的哲学不再是以前的哲学。这是因为,马克思主义“不止是要求改变观点和方法,是要去转变哲学的实践”[6]6。“它不仅没有给哲学画上句号,反而就它本身提出了一个永久开放的问题,维系哲学的继续存在并有助于它的更新。实际上所谓的‘永恒的’永远与自我保持一致的哲学并不存在:从哲学的角度看,总会有转折,总会有不可逆转的极限。发生在马克思身上的仅仅是哲学地点、问题和目的的变迁,我们可以接受也可以拒绝,但是它可以重新回归马克思那里,既不把他简单化,也不背叛他,而是把他作为哲学家来解读”[6]7。
必须强调,把马克思作为哲学家来解读,就不能在“哲学著作”、“历史著作”或者“经济学著作”之间作任何分类,这样的划分无法理解马克思与哲学传统批判的关系,也无法理解它自身带来的革命效果。在马克思的著作中,逻辑和本体论的范畴,人的表现与社会关系,都已经摆脱了传统的定义,并作为历史分析的必要因素被重新认识。这就是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所实现的“割裂式”变革,它“既需要哲学工作的丰富,也有别于一种孤立传统的方法”[6]8。总之,马克思的著作规定了哲学的范畴,或者毋宁说,规定了一种全新的哲学范畴。
[1] 柯尔施.马克思主义和哲学[M].王南湜,荣新海,译.重庆:重庆出版社,1993.
[2] 卢卡奇.历史与阶级意识[M].杜章智,任立,燕宏远,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5:77.
[3]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4] 孙正聿.历史的唯物主义与马克思主义的新世界观[J].哲学研究,2007(3):3-8.
[5] 鲁品越.哲学主题的历史变迁与当代走向——兼论“以人为本”的马克思主义理解[J].哲学研究,2004(7):10-15.
[6] 埃蒂安·巴利巴尔.马克思的哲学[M].王吉会,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7.
Totality of Marxism:Based on Korsch’s Marxism and Philosophy
ZOU Jianbo1,LE Jianling2
(1.Guangzhou College,South China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Guangzhou 510800,China;2.Huashang College,Guangdong University of Finance&Economics,Guangzhou 511300,China)
Korsch believed that Marxism was a philosophy in nature.As the revolutionary philosophy of the workingclass,it should put forward an overall criticism on the social structure of bourgeois society which consists of economy,politics and law,and ideology of arts,religion and philosophy.The holistic of revolutionary requires that philosophy should be treated as the concrete reality;its aim is towipe out philosophy as a part ofwiping out thewhole bourgeois society.Thus Marx's theory which is embodied in a kind of non-philosophy,or even anti-philosophy,as an alternative of philosophy occurred repeatedly.So,how could it be an anti-philosophy while it is a philosophy?How could the unification of philosophy and anti-philosophy be possible?These questions not only help us to understand Marxism in nature,but also provide us the beneficial enlightenment to the totality of Marxism.
Marxism;totality;philosophy;revolutionary
B0-0
A
1673-8268(2014)04-0064-04
(编辑:蔡秀娟)
10.3969/j.issn.1673-8268.2014.04.012
2013-12-06
邹剑波(1982-),男,广东五华人,讲师,哲学硕士,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乐见玲(1984-),女,广东三水人,讲师,哲学硕士,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