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建屯,高继国
(1.西南石油大学政治学院,四川成都 610500;2.成都理工大学政治学院,四川成都 610059)
汉娜·阿伦特对现代性的批判及其启示
潘建屯1,高继国2
(1.西南石油大学政治学院,四川成都 610500;2.成都理工大学政治学院,四川成都 610059)
阿伦特对现代性的反思无疑是非常深刻的,正像西方学术界第一个系统研究阿伦特的学者玛格雷特·卡诺婉所评价,阿伦特的洞见“不同于整个西方哲学的主流并对之形成挑战”。文章从现代性的起源与发展、现代性的危机、现代性危机的根源三方面论述了阿伦特对现代性的批判。阿伦特对现代性的批判,或许是帮助我国克服现代性危机、建立一个生机蓬勃的现代社会的一条“林中路”。
阿伦特;现代性;批判
“Painarisesanew,lamentrepeats.Lifelabyrinthine,erringcourse.”浮士德的这句诗正是一个深深爱着这个世界的女性对现代性的最为直观的感受。诗句的本意是:在如迷如幻、错误迭起的人生旅途之中,人的痛苦与悲恸接连出现。阿伦特在此借这句诗词来表达现代性危机给人们所带来的终身苦难。正是由于置身于现代性危机全面爆发的时代,置身于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纳粹德国对犹太人的虐待和屠杀,深受切肤之痛的美籍德裔犹太人阿伦特,犹如柏拉图“洞穴喻”中的哲学家一样,以其独有的女性视角开始反思和批判现代性,对现代性进行了全面批判。尽管阿伦特不是一位专业的政治哲学家,但她那女性所独有的对现代性的敏感反应,使她对现代性的批判更为细腻和深刻。在今天看来,阿伦特的这些原创性思考,仍然具有经久不衰的魅力和令人振聋发聩的启示。
与当前国内外学界对现代性时期的认知基本一致,阿伦特也把广义的现代分为两个阶段:摩登时代和狭义的现代。其中摩登时代起始于17世纪。阿伦特认为:“极权主义事件本身是现代与20世纪的分水岭。前者肇始于17世纪的自然科学,在18世纪的革命中达到其政治上的顶点,在19世纪的工业革命之后充分展现了它的基本内涵,后者则开始于由第一次世界大战所激发的连锁性的大灾难之中。”[1]在阿伦特眼中,摩登时代是指从17世纪初到20世纪初这大约300年左右的时间,在此期间,统治欧洲几千年的传统思想被颠覆,以市场经济、民主政治等为特征的现代精神得以确立。狭义的现代则是指20世纪以后的时代,其标志是现代危机开始大规模的爆发。阿伦特也正是因为生活在这样一个从传统社会到现代社会过渡的时代,生活在一个不仅要享受现代化的成果、更要忍受现代性灾难的时代,生活在一个过去还没有彻底过去、未来还没有彻底明朗的过去与未来之间的时代,这种有着切肤之痛的时代经历使她对现代性的起源与发展有着更为深刻的认知。
(一)现代性的起源:传统思想与现代精神的对立
阿伦特认为,传统思想与现代精神之间存在着尖锐的对立。传统思想主要是指以柏拉图思想为开端和代表的二抽象、绝对、理性等精神,而现代精神主要是指以笛卡儿主义为代表的相对、怀疑、批判等精神。传统思想与现代精神的具体对立主要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1.研究对象的对立。传统思想与现代精神的研究对象截然对立,其中传统思想的研究对象是与人息息相关的、确定的地球,认识研究对象时以人的真实感受为依据;而现代思想的研究对象则是以与远离人的感知、不确定的宇宙,认识研究对象时需要摆脱人的真实感受,需要借助各种高精端的现代工具却认识无法通过常识可以认知的宇宙。
2.方法论的对立。传统思想与现代精神的方法论截然对立,其中,传统思想认为人依靠自身的感觉和理性能够认识确定的,普遍的真理;现代精神则真理是相对的,人类永远不可能认识到确定的真理,只能通过假设、实验得到有效的知识。
3.思想来源的对立。传统思想来源于人们的问题意识,来源于人们对宇宙的惊奇;而现代思想来源于对宇宙的怀疑,来源于人们通过常识永远无法认知、无法做出判断的宇宙,在这样的环境下,人类处于极端怀疑之中,处于不确定性中。
总之,在阿伦特看来,传统思想以我们人类的自身感知的地球为对象,因此人类始终生活在稳定性中,而现代精神以远远超过我们人类自身感知的宇宙为对象,普通人无法认知也无法判断,始终生活在不确定、怀疑之中。对此,阿伦特曾做出这样的描述,“伽里略开创的现代天体物理世界的观点,以及它对真实现状的感觉的充分性的挑战,给我们留下了一个我们对其性质不了解的宇宙,就像我们不了解这些性质如何影响了我们的衡量工具一样,用爱因斯坦的话,前者与后者的相似,就像电话号码与电话用户的相似一样。”[2](P262)
(二)现代性的发展:克尔恺郭尔、尼采、马克思对传统思想的倒转
在农业社会向现代社会转型的过程中,旧的传统思想依然存在,现代思想刚刚确立还没有形成新的传统,因此,在这个过去与未来之间的时代,旧的传统思想和新的现代思想共同存在且相互矛盾,从而引发了现代性危机。更为可悲的是,现代大多数人为了既享受现代性的成果又避免现代性的危机,采用了自认为是最为彻底的解决办法,那就是对传统思想进行彻底清算和颠覆,用现代精神彻底取代传统思想。在阿伦特眼中,这种要求彻底清算传统思想的代表人物有三个,他们分别是克尔恺郭尔、尼采、马克思,他们三人都清楚地意识到现代世界所出现的新问题、新困惑都是传统思想所无力解决的问题,为了解决这些新问题、新困惑,必须与过去传统彻底决裂,为此,他们有意地颠倒了传统概念的等级方式,挑战传统宗教、传统形而上学和传统政治思想。其中,克尔恺郭尔认识到,现代科学和宗教信仰之间存在着尖锐对立,基于科学永远无法解决宗教问题而宗教能够吸纳科学这个基本观点,要消除科学和信仰的对立,只有颠倒传统思想中理性和宗教的关系,抛弃传统中的理性因素(科学),把科学融入到宗教中去。尼采发现,传统“理念”与现代社会的不相容性。过去,理念被认为是认识和衡量人们思想和行为的标准,现代理念自身已经没有意义,仅存在于社会关联与交往变化不断的相对性之中,被看作是功能性的价值。为了克服这种功能性价值所导致的现实中的虚无主义,最好的办法就是彻底否定传统理念,重新评估一切价值。马克思则认识到古典政治思想与现代政治状况的不相容性,通过肯定生产力的积极作用实现了生产与理论关系的倒转。
(三)克尔恺郭尔、尼采、马克思颠覆传统的不彻底性
阿伦特认为,尽管克尔恺郭尔、尼采、马克思为了克服传统精神与现代精神的对立,有意识地实现了信仰与理智、感性的生活与超感性的真理、实践与理论的倒转,被认为是对旧的传统的彻底颠覆,但实际上他们都不是传统思想的颠覆者,都没有造成彻底的断裂,仅仅是站在传统终结之处的前驱者。这是因为信仰与理智、感性的生活与超感性的真理、实践与理论犹如跷跷板的两边,他们选择了这一边,必然否定了另一面,因此,他们仍然被保留在传统框架下,停留在传统的纯粹思想之中。
尽管以上三人没有造成传统的根本断裂,但其对信仰与理智、感性的生活与超感性的真理、实践与理论的彻底倒转的危害却仍然巨大。基于他们所采用的这种在传统的框架下所做出的极端推进方法,这使我们不仅在传统的框架下解决以上三个方面的对立变得更加不可能外,而且也打消了我们从传统的反面解决问题的可能性。因此克尔恺郭尔、尼采、马克思的积极作用在于他们以特殊的方式揭示了现代思想与我们传统思想不相容的某些特征,在这些特征还因现代性危机没有彻底显露出来之前揭示出了这些特征。
阿伦特认为,“一个传统的终结并不必然意味着传统观念已经丧失了对于人心的力量。”[3]相反,这种传统的观念会在其最后的覆灭之前,撕去其迷人的面纱,用赤裸裸的武力、蛮力等强制手段延续它的存在,越是传统终极的时候,传统也越残暴,也越具有强制性。非常不幸的是,20世纪正是一个旧的传统即将终结新的传统还没来到的时代,人们彻底置身于过去和未来之间,当过去的传统已经终结而新的政治传统还没有出现时,当旧的传统竭力用强烈维护其最后的统治时,现代性危机就不可避免的发生了,极权主义、民主政治的梦魇、平庸的恶这些蜂拥而至的现代性危机在20世纪全面爆发,现代性终于展露出了它那可怕的另一面。
(一)极权主义
极权主义是人类历史上史无前例的一种新的统治形式,阿伦特把纳粹主义和斯大林主义认定为极权主义。阿伦特认为,在极权主义统治下,人被区分成为两类,应该存在或理应消灭的人种或阶级。其中德国人或其它高等民族或阶级被认为是应该存在的人种或阶级,是历史或种族必然法则的执行者,犹太人或其它低级人种或阶级被认为是不应存在的,应该存在的人种或阶级的使命就是屠杀或集体改造不应存在的人种或阶级。这种新出现的极权主义的统治方式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恶,其本质乃是抹平世界的所有界线,把人之多元性压缩成单调如一的集体同一性,其特征是不可罚、不可恕和不可知。
在《极权主义》中,阿伦特对极权主义这种新出现的极端统治进行了深刻剖析,与西方学界主流把极权主义归结为某一个特殊人物的怪异个性或者是某个国家特殊的历史处境的解释方式不同,阿伦特把极权主义视之为可以表露西方现代性之阴暗底层的巨大事件,视之为西方现代化的必然结果。因此,在这部著作中,阿伦特详细的探讨了西方现代性的历史进程中,潜伏的暗潮如何由小及大最终导致人本主义与启蒙之文明的崩溃,以及在这样的历史条件下极权主义如何兴起等问题。可以说,阿伦特对极权主义的探讨,是西方学界当前对极权主义认识最为深刻的探讨。
(二)民主政治的梦魇
纳粹德国的前身是魏玛共和国,是一个以民主、自由为标榜的资本主义民主共和国,但问题的关键在于这样一个标榜为法治、民主的共和国为什么在短短时间内就转变为一个极端邪恶、专制的极权主义国家,纳粹德国的建立表明:现代西方引以为荣的民主政体本身是多么的脆弱不堪,契约论式的个人主义、权力制衡的民主政体在经济的无限膨胀面前是多么的不堪一击,现代的民主、自由思想在以血缘关系、语言文化、区域认同为基础组合而成的族群的意识面前是多么的虚幻飘渺,现代西方社会所鼓吹的民主政治在种种利益面前只是一个永恒的梦魇。德国如此,以民主、自由为根本的美国尽管没有走向极权主义政治,但在其政治体制中仍然包含着极权主义的成分,以20世纪60年代为例,1963年8月十万黑人在林肯纪念堂举行示威游行,1963年11月甘乃迪总统在德州遇刺,1968年4月黑人民权运动领袖金恩博士被杀,1968年6月罗伯·甘乃迪在竞选总统时遇刺身亡……作为一名历史悲剧的时代见证者,美籍德裔犹太人阿伦特先后经历了两个最具代表性的西方民主政体,西方民主政治的梦魇使她开始反思美国的民主政体,反思美国是如何出现具有极权性质的谎言,反思美国60年代不服从运动发生的原因及其危害,反思美国60年代以来社会是如何从权力逐渐走向暴力的,最终,阿伦特对西方民主政治的反省与批判的四篇文稿汇集成了《共和危机》一书。在该书中阿伦特以她那特有的女性细致分析能力,通过对美国60年代以来各种政治现象的明辨、概念的缜密分析,揭示出民主政体的真正价值所在以及美国政治制度的某些缺陷。
(三)平庸的恶
1960年底,阿伦特把以艾希曼式的这种人类社会所出现的新型的恶称之为“平庸的恶”。艾希曼——纳粹德国的高官,一名二战期间屠杀了500多万名犹太人的刽子手,犯下了罄竹难书的滔天大罪,但其本人并不是一个穷凶极恶的恶魔,而是一个稍微有点野心的普通人,这让人不禁产生出一个疑问,为什么一个普普通通的现代人会屠杀了这么多的犹太人呢?阿伦特认为,这是现代性的错。现代性让以艾希曼为代表的普通人失去了思考问题的能力,失去了判断是非的思维能力;现代性让普通人把极端残忍地暴力活动当作历史发展中的“伟大事业”来做;现代性让人们自身作恶而不知恶。这是一种新型的恶,从根本上说,这种恶就是没有自我思想,把自己变成动物或机器,本能或机械地按照罪恶统治的法规办事,心安理得地逃避这种行为的一切道德责任。要表述这种自暴自弃、把自己矮化为二脚动物的恶,“实在没有比‘平庸’二字更确切的了”[4](P20),这是一种空洞的恶,平庸的恶。
以艾希曼为代表的现代人应该为自己所犯下的这种恶担负责任吗?阿伦特给予了肯定的回答,但她的理由却与常人不同,她认为,人类不是奠基在莱布尼兹单子式个人的社会,而是奠基在各式各样多元共同体的社会,因此,“道德的、也就是个人的而且是个人的行动准则决不能成为从集体的责任中免除我们的借口。”[5]这是人类必须为我们所付出的代价而必须承担的所谓代理责任。
总之,阿伦特认为,艾希曼所犯下的这种恶,是一种新型的恶,这种恶虽然极为普通,但罪行又最大,它是西方现代民主政治体制下人们政治冷漠和代议制不足的最为极端的表现。
是什么导致一系列的现代化危机呢?阿伦特认为,现代化危机的根源就是现代科学技术。“他发现了阿基米德支点,但却用它来支撑自己,看来他只是被允许仅仅在这一条件下发现这一支点。”[2](P252)阿伦特经常通过这个隐喻来表达人们发明但被科学技术所奴役的无奈,正如阿伦特所描述的这样,现代科学技术与现代性的危机犹如硬币的一体两面,当我们在享受现代科学技术,特别是宇宙物理科学技术所带来的巨大物质成果时,现代性的危机就会接踵而来。
(一)摩登时代以来现代科学技术发展阶段的划分
以人类利用自然的程度为区分依据,阿伦特把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分为蒸汽机阶段、电气化阶段和自动化阶段。
第一阶段:蒸汽机阶段。在这一阶段,尽管生产力有了质的飞跃,但这种飞跃并没有脱离开我们所赖以生存的自然界,因为这种飞跃是奠基在自然活动基础之上,以模仿和间接利用自然的活动为其根本活动方式,这与传统社会直接利用水力、风能等自然力量的活动相比,并没有发生质的变化。
第二阶段:电气化阶段。在这一阶段,人类的活动已经完全摆脱了传统艺术和工艺,以改变大自然、异化大自然来实现人类自身的现世目的。在这一阶段,人类技能和人类世界被截然分为两个相互独立的实体,人们不再谨慎地在人类技能的四周重重设防,以抵御自然的基本力量,而是与此相反,大胆地释放我们人类自身的自然过程,将大自然的力量连同我们人类自身的基本力量,一起引导到世界中。
第三阶段:自动化阶段。在这一阶段,尽管原子弹与核技术的发现宣告了自动化阶段的终结,但以自动化为标志的现代科学技术仍然是现代科学技术发展的巅峰。在这个阶段,科学技术的发展不再是在地球上、在每一个人的日常生活中解放或释放基本的自然活动的问题了,而是在地球之外的茫茫宇宙之中、在远离我们日常生活之外的宇宙中解放和释放远超人类自身确定性的未知活动的问题了。
(二)现代性危机的根源:科技发展的负面效应
阿伦特认为,科学技术的发展是现代危机的根源,其负面效应主要有以下四个方面:
1.劳动者的动物化。阿伦特认为,现代技术的实质是用现代机器取代传统的工具和器械,在传统社会,劳动者处于主导地位,劳动者能够随心所欲的操纵传统工具,从某个方面来说,即使再精密的工具也是劳动者双手的仆役。而在现代社会,却恰恰相反,劳动者处于从属地位,劳动者需要严格按照一定的流程对机器进行操纵,劳动者需要调整其自身的身体节奏以适应机器的需要。从某个方面说,哪怕是再原始的机器,也主导着人体的劳动,人成为机器的奴仆。我们可以预见,在不久的将来,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和自动化水平的提高,人在完全自动化的机器面前所具有的主动操作空间会进一步压缩,直至人成为完全的机器,劳动者动物化。
2.消费至上。消费是劳动之后的下一个阶段,当动物化的劳动者通过枯燥、机械的劳动获取报酬后,必然要进行消费,因为只有通过消费,劳动者才能获得物质上的满足感,才会感到幸福。这种幸福感本应在消耗与再生产、劳作与休息达到完美平衡的状态时才能获得,但由于现代消费不再是出于真正需要的消费,产品被生产出来也不是为了使用,而是为了被消耗掉、被扔掉,因此,在现代社会中绝大多数人都渴望幸福,但大部分人却得不到幸福。在现代社会下,每个本应具有自身追求的人却被仅仅看作是消费者社会中的一员,被看作是一个受利欲驱使、追求转瞬即逝的物欲满足感的消费者。更为可怕的是,现代消费者,已经被琳琅满目的消费品搞得头晕目眩,自身已经失去也甘愿失去这种判断自身价值的能力,认识不到自己应该追求什么,放弃了能够证明自身生命价值的追求和信念的活动,把自身沉醉在生物学意义的全面满足上,成为消费至上主义的牺牲品。
3.怀疑主义、相对主义思想盛行。现代科学技术,特别是宇宙物理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已经向我们证明,宇宙中极大和极小的领域,都不是我们现代人能够通过我们的感知器官所能够感知的,也不是我们通过现代最为精密的仪器所能认知的。现代科学的发展不仅给我们留下了一个永远无法确切感知、无法确定真伪的宇宙,更使我们人类失去了根源于人类感觉经验的理性,失去了奠基在人类理性基础之上的普世价值、信念等,从而使怀疑主义、相对主义思潮开始盛行,这种相对主义的思潮发展到极致,“唯一能够继续存在的标准,乃是那些纯属主观性的标准,它们除了个人的自由选择之外别无其它依据。……历史主义的顶峰就是历史虚无主义。”[6]
总之,作为20世纪最独特、最富有创意的政治哲学家之一,阿伦特对现代性的批判无疑是非常深刻地,她的这种把生命的关切同自身的经历和哲学的思考相统一的思维方式,使她那富有普遍女性的特殊性的洞见“不同于整个西方哲学的主流并对之形成挑战”[4](P281)。当前,经过改革开放后30多年的发展,中国社会正在走向现代化的高级发展阶段,阿伦特所描述和分析的各种现代性危机在我们中国国家也日益显露,有些已经严重威胁到中国社会的发展,在此意义上,阿伦特对现代性的批判,或许是帮助我国克服现代性危机、建立一个生机蓬勃的现代社会一条“林中路”。
[1][美]汉娜·阿伦特.传统与现代[A].田立年,译.//西方现代性的曲折与展开:学术思想评论(第6辑)[M].贺照田,编.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2:407.
[2][美]汉娜·阿伦特.人的条件[M].竺乾威,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社,1999.
[3][美]汉娜·阿伦特.过去与未来之间[M].王寅丽,张立立,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11:22.
[4]Margaret Canovan.Hannah Arendt-A Reinterpretation of Her Political Thought[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2.
[5][美]汉娜·阿伦特.耶路撒冷的艾希曼[M].孙传钊,译.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2:153.
[6][美]列奥·施特劳斯.自然权利与历史[M].彭刚,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3:19.
ResearchonHannahArendt’sReviewontheModernityanditsInference
PANJian-tun1,GAOJi-guo2
(1.PoliticalCollege,SouthWestPetroleumUniversity,Chengdu,Sichuan610500,China; PoliticalCollege,ChengduUniversityofTechnology,Chengdu,Sichuan610059,China)
HannahArendt’sreflectiononthemodernityisveryprofound,whichwascommentedbyMargaretCanovan,thefirstone toresearchHannahArendtsystemicallyinwesternacademicfieldasbeing“differentfrommainsteamofwesternphilosophy,moreoverhisthoughtchallengesthem”.ThisarticlediscusseshowHannahArendtanalyzesthemodernityfromtheoriginofmodernity, thedevelopmentofmodernity,thesourceofthecrisisofmodernity.HannahArendt’sreflectionistheroadinthejunglewhichmay beofhelpforChinatoovercomethedepressionofmodernityandbuildarobustandhealthymodernsociety.
HannahArendt;modernity;crititique
B0
A
1672-934X(2014)04-0035-05
2014-04-28
西南石油大学青年科研创新培育团队(2013XJRT002);西南石油大学校级科技基金项(2013RW023)
潘建屯(1973-),男,河南洛阳人,西南石油大学政治学院讲师,哲学博士,主要从事外国哲学研究;高继国(1981-),男,山东邹平人,成都理工大学政治学院讲师,哲学硕士,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与科技发展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