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的语言学普遍认为语言包括三个主要构成元素:语音、词汇和语法。结构主义语言学把语音视作最初的着眼点,而生成主义语言学则把研究范畴主要限定为语法层面,在语言学研究的相当长一段时间里,词汇得到学术关注程度较低。令人欣喜的是,20世纪下半叶以来,这个现象逐渐得到改观,学界对词汇的关注度大为上升。“词汇研究从语言学家们的‘继子’变成了‘宠儿’”(Behrens & Zaeferer,2002:i)。词汇主义成为语言学界的一个热门话题。“词汇主义已成为当今语言学研究的倾向之一,在整个语法理论中,词库的地位已变得越来越重要了”(俞士汶 1999:248)。
在词汇范畴,意义则是最核心的要素。“语言中词汇的功能就是表达意义”(Halliday & Yallop,2007: 24),意义决定了语词在语言交际中的运用。“词语的组合选择更是直接受词汇语义的制约。语法学界所做的搭配研究、语义特征分析、范畴分析等都可以说明这一点”(赵世举 2008)。在词汇层面对语义进行研究的学科领域就是词汇语义学。
词汇语义学(lexical semantics)是“对词义及其在词汇中的呈现的研究”(Nirenburg & Raskin 1996),是“语义学中探讨词汇意义的分支领域”(Richards & Schmidt 2002:307)。词汇语义学经历了一段悠长的发展历程。“词汇语义学作为一门学科始于19世纪初期,但这并不意味着在这之前就不讨论词义问题”(Geeraerts 2010: 2)。Levin & Hovav(1996: 487)早在上世纪末就指出:“过去的10年是词汇语义学迅速发展的一个时期”。进入21世纪以来,词汇语义学逐渐成为语言学界的一个热点话题,在国内外范围内取得了数量可观的研究成果。本文拟对国内外词汇语义学研究进行述评,在阐述其研究对象和历史发展的基础上,探讨该学科与词典学及其它学科之间的融合,旨在梳理国内外词汇语义学研究成果。
顾名思义,词汇语义学是以词汇层面的语义问题为研究对象的,然而学科涵盖的具体研究课题仍然众说纷纭。Cruse (2006: 95)的看法代表了目前语言学界的主流观点,他认为,关于这个领域(词汇语义学)的确切研究对象,学者们尚未取得一致观点,但中心话题包括:如何最好地表达词义;意义的聚合关系,如同义、反义、上下义;意义的组合关系,包括选择限制;词库结构,如分类体系;词义的时间变化;词义延伸过程,如隐喻和转喻等。词汇语义学的研究对象是“语言中语词指示的方式和内容”(Pustejovsky 1995: 1),是“语词在词库中体现的语义结构”(Verspoor 1997: 3),是“语词的意义相关特性”(Cruse 2006: 95)等。
而在国内,语言学界也对词汇语义学的研究对象进行了阐述。张志毅、张庆云(2001:13)认为:“词汇语义学的主要任务之一,是把词汇层面的无数意义单位简化为少数的几个基本义类——义素、语素义、义位、义丛,并研究它们的结构,以及它们在语义系统的位置、关系”。冯志伟(2005)指出:“语言中的词汇具有高度系统化的结构,正是这种结构决定了单词的意义和用法。这种结构包括单词和它的意义之间的关系以及个别单词的内部结构。对这种系统化的、与意义相关的结构的词汇研究叫做词汇语义学”。王文斌(2009)分析了词汇语义学与其它类型语义学的区别,认为“以词的词义为焦点的研究层面就是词汇语义学。这就是说,词汇语义学的靶点就是词义,而不是短词义、句子义或语篇义。简言之,词汇语义学的研究对象是词的词义,由此有别于短语语义学(phrasal semantics)、句子语义学(sentential semantics)和语篇语义学(textual semantics)”。黄居仁、苏祺(2010:F9)也指出:“词汇语义学是现代语义学研究的重要分支,其研究对象是语言中的词义问题”。
张志毅、张庆云(2001,2005,2012)和Cruse (1986)均以“词汇语义学(lexical semantics)”为书名,是国内外词汇语义学研究的代表性成果。表1为两书的主要章节目录表,从中可以窥探国内外词汇语义学研究对象的概貌。
表1显示,张志毅、张庆云(2012)主要以汉语视角的义位为研究焦点,并从结构、定性、语用、演变、描写等层面深入分析;而Cruse (1986)则以语义分析和语义关系为主要研究对象,研究对象更加具体和明确,正如黄居仁、苏祺(2010:F9)指出:“词汇语义学的研究内容涉及词汇的语义表达以及词汇概念与概念之间的语义关系”。语义分析和语义表达属于同一范畴,语义多样性属于其中的一个重要内容。“词汇语义学的一个基本问题就是单个语词(不考虑语法差异)在语义使用上的明显多样性。几乎可以肯定的是,这种差异就是规律,而不是例外:任何语词的意义在不同的使用语境下均有不同的语义”(Cruse 1986: 50-51)。语义关系是语义分析的自然延伸,也是词义的重要表现形式。“这样的(词汇语义学)理论不应该仅仅在个别的基础上描述句子中每个词项的语义,而应该抓住语词之间的语义关系,只有这样,才能有助于语义描述”(Pustejovsky,1995:8)。
表1 张志毅、张庆云(2012)与Cruse (1986)主要章节目录表
如前所述,词汇语义学作为一门学科始于19世纪初期,但在此之前,词义问题伴随着语义学、词汇学早已为语言学界所关注。1825年,德国学者瑞希格(K.Reisig)提出研究意义的学科semasiologie(符号学、义符学、语义学,拉丁语、法语、德语同形,英语转写为semasiology),研究词义及其历史演变(张志毅、张庆云 2012:1)。1828年,美国词典学家韦伯斯特(N.Webster)根据古希腊词lexikon新造了lexicology(词汇学)(汪榕培 2001:13)。1893年,法国语言学家布雷阿尔(M.Bréal)借用希腊语词根sēma(符号)创造一个法语词sémantique,英语转写为semantics,即为“语义学”(张志毅、张庆云 2012:1)。1974年,俄罗斯语言学家阿普列相(Ю.Д.Аnресян)的书稿《词汇语义学:语言的同义手段》(LexicalSemantics:SynonymsinaLanguage),这是目前文献检索所及首次使用“词汇语义学”这一术语(李葆嘉 2013:4)。林书武(1984)摘译的帕尔默(Palmer)《语义学》(Semantics)第四章“词汇语义学:语义场和搭配”(Lexical semantic:Fields and collocation)与第五章“词汇语义学:语义关系”(Lexical semantic:Sense relations),合并为“第二部分·词汇语义学”发表。“词汇语义学”这一术语渐渐为大陆语言学界所知。
关于词汇语义学的发展历程,比利时语义学家Geeraerts(1999)曾在题为“词汇语义学一百年”(Hundred years of lexical semantics)的论文中指出词汇语义学先后经历了五个发展阶段:前结构主义历时语义学(pre-structuralist diachronic semantics)、结构主义语义学(structuralist semantics)、生成语法词汇语义学(lexical semantics as practiced in the context of generative grammar)、逻辑语义学(logical semantics)、认知语义学(cognitive semantics)等。后来,Geeraerts (2010)把五个发展阶段修正为:历史语文语义学(historical-philological semantics)、结构主义语义学(structuralist semantics)、生成语义学(generativist semantics)、新结构主义语义学(neostructuralist semantics)、认知语义学(cognitive semantics)等。历史语文语义学时期约为1830-1930,主要特征表现在词汇语义学研究的史学视角,主要关注词义演变,包括词义辨识、语义分类和释义。结构主义语义学认为语言的共时描写优先于历时描写,侧重分析语词内部的结构成分和语词之间的结构关系,提出语义场理论(lexical field theory)、成分分析(componential analysis)和关系语义学(relational semantics)等三个主要观点。生成语义学认为语义是跟人的认知能力联系在一起的,将词汇语义的描写融入到形式语法中。新结构主义语义学以经典结构主义的语义成分分析和语义关系描述等理念为基础,以生成语义学出现的问题为背景,划分语言知识,以WordNet等语义库为例探讨语义形式化的可能性。认知语义学发轫于20世纪80年代,隶属于认知语言学,是在批判语法自治论和生成语法理论的语义次要论的过程中形成的,主要从哲学和认知的视角研究语义学,主要观点包括原型理论、概念隐喻和框架语义学等。
在国内,汪榕培(1990)摘译了Geeraerts的选自《认知语言学专题研究》(Brygida Rudzka-Ostyn主编,约翰·本杰明出版公司1988年出版)的论文,以“词汇语义学史略”为题发表,这是国内首次专文论述词汇语义学发展历程。该文以方法论演变、主要潮流两个视角阐述了历史语文语义学、结构语义学、转换语义学、逻辑语义学、认知语义学等各个阶段的研究特点。张志毅、张庆云(2001、2005、2012)作为词汇语义学研究专著,开篇第一章即以“语义学和词汇语义学简史”为题,梳理了传统语义学、现代语义学和词汇语义学的动态发展,涵盖了欧美、苏俄和国内等不同区域词汇语义学研究的发展状况。李葆嘉(2013)探讨了现代语义学的三个基石性观点(语义场、语义成分分析、关系语义学)与国内词汇语义学系统研究,并介绍了Geeraerts(2010)的主要框架和观点,再重点讨论了布龙菲尔德(Bloomfield)的排斥语义研究、戴维斯(Davis)的基元要素分析、韩礼德(Halliday)的词汇精密语法理论、阿普列相的语义元语言研究、吉拉兹(Geeraerts)的词汇语义分层描写理论等,最后表达了对世界词汇语义学史论的期盼,为我们展现了词汇语义学史论的壮丽风景。
词义是词典学的核心研究问题。“词义是词典编纂者所关注的中心问题”(Zgusta 1988)。词典学在发展过程中一直从语言学研究中获取理论素养,其中相当一部分是获益于词汇语义学。“目前很大一部分词典学研究均有意识且显而易见地利用语言学理论,尤其是词汇语义学”(Hartmann 1983: 4)。词汇语义学和词典学均属于广义上的语言学范畴,两者的研究对象均主要限于词语层面,因而具有天然的相通性。“词典学是对词义的大规模描述,至少在原则上是词汇语义学的兄弟学科。基于语料库的词汇描述确实拉近了两个学科的关系”(Geeraerts 2010:46)。词汇语义学的许多研究成果可以自然地应用于词典学理论研究和词典编纂实践中。语义关系就是词汇语义学领域的重要研究课题。“语义关系方面的研究成果得到关注和具有潜在运用价值的领域就是词典学”(Storjohann 2010: 9)。
把词汇语义学应用于词典学的研究,早在上世纪末就已展开。Eijk,Alejandro & Florenza(1995)专文论述了词汇语义学在词典义项区分过程中的应用,并指出:“在词典学和词汇语义学中,一个经典问题就是如何描述词项在不同语境下的不同义项”。然而,就目前所作文献检索所及,相关的融合性研究尚不具规模。Stadler (1992)认为:“自从Porzig (1934)的作品问世以来,学界普遍认为组合词义关系应跟词汇结构理论联系起来。虽然在过去的几年里不少学者已研究了这个现象,人们不得不承认这个话题受到忽视,尤其是在词典学领域。在许多情形下,对于这个话题仅有一些书评,没有详细的探讨。这与搭配研究形成了鲜明对比”。词典编纂、词典学与语言学、语义学脱节的现象一直是困扰词典学界的课题。“在语言学的压力下,一些词典学家在他们的著作中专章专节地探讨语义学,但仍然与传统的词典编纂事务泾渭分明,而未能融合在一起。……不幸的是,传统的词典学与语言学、语义学尚未找到一条融合应用的路径”(Raskin and Nirenburg 1996:53-54)。
国内的相关研究则仅有张志毅、张庆云(2007)的论文集《词汇语义学与词典编纂》。张志毅、张庆云(2007:373)认为:“一部现代的语文性辞书应以先进的语义理论为指导”。该文集包括三个部分:词汇语义学研究、词汇语义研究、现代语文辞书理论研究;其中第三部分主要以《现代汉语词典》、反义词词典等语文词典为研究对象。词汇语义学和词典学的交叉研究也散见于一些词汇语义学研究中,如薛恩奎(2006)只有四章的篇幅中专设一章“词典释义与词义解析”,探讨电子词典释义的词汇函数运用、词典的语义元语言、新词的语义理据、动词的义素语义场等问题。
词汇语义学探索词汇层面的语义规律,是语言学的基础性分支学科,也广泛应用于与许多相邻学科的融合性界面研究。Levin & Hovav (2001)分析了形态学与词汇语义学的结合,以动词为例说明词汇语义呈现方式,探讨词汇关系的形态表现。Lieber(2004/2009)以专著形式探讨形态学与词汇语义学的关系,分析了词素的语义以及词素组合成单词和词组的语义发展过程。Trips (2009) 则以-hood,-dom和-ship为例,以历时视角阐述了形态学与词汇语义学的关系。Huang & Pinker (2010)以认知心理为视角,通过四个词汇习得实验,分析不规则形态变化隐含的词汇语义规律。形态学与词汇语义学的关系研究具有广阔的发展前景,因为“词素在索绪尔语言观中通常被当作是连接形式和意义的最小符号。……词汇语义学的新近研究成果为考察词汇语义学和形态学的关系提供了研究框架,这确实是一个内容丰富、亟待开发的研究领域”(Levin & Hovav 2001)。
语言学界很早就注意到了语用学与词汇语义学的融合问题。Gruenendijk & Stokhof (1987)的论文集收录了第五届阿姆斯特丹语言学座谈会的论文,书名即为《语用学与词汇语义学的基础》(FoundationsofPragmaticsandLexicalSemantics)。Blutner (2002)也以“词汇语义学与语用学”为题,讨论了在特定概念和语境背景下进行话语分析面临的常见问题,认为词汇语义学具有三个标准特征:系统性和组合性(Systematicity and compositionality)、词汇系统单一性(the monotonicity of the lexical system)和异常持续性(the persistence of anomaly)等。Levin and Hovav (1996)论述了词汇语义学与句法结构的关系,以声响动词(verbs of sound)和运动方式动词(verbs of manner of motion)为例,认为关于一个句子的句法结构的许多事实是由句中谓词的意义决定的。Hovav Doron & Ivy (2010) 探讨了词汇语义学、句法学与事件结构关系,包括词汇呈现、论元结构和谓词的合成构式、事件结构的句法语义合成等三个部分。Glanzberg (2007)则分析了隐喻与词汇语义学的关系,认为一般而言实义词可以进行隐喻解释而功能词则不行,指出词汇的语言结构,尤其是体结构,可以适用于隐喻系统。
在研究视角方面,Dizier & Viegas (1995)提出了“计算词汇语义学”概念,内容包括词汇语义学的心理语言学基础、词汇语义学的基本问题、词汇语料库、词汇语义学与人工智能、应用、词汇语义学的计算模式等六个方面,果断预言词库的重要性将越来越大。Stubbs (2001)以语料库为工具系统研究了词汇语义学,全书共10章,分为引言、个案研究、启示等三个部分,把单词和词组置于语言学研究的中心位置,填补了语料库载体词汇语义学研究的空白。Cuyckens Dirven & Talor(2003)则从认知角度研究词汇语义学,分析了一词多义和一词单义、词汇范畴的典型结构和网络结构、词义和语境的关系、儿童语言习得的词汇发展等问题。
与国外相比,国内的词汇语义学与其它学科的界面研究显得单薄了许多。冯志伟(2005)探讨了词汇语义学与知识本体的关系,主要以WordNet为例,分析了名词、动词、形容词、副词等四类词以及各种语义关系具有的知识本体性质。张志毅、张庆云的《词汇语义学》(2001、2005、2012)作为国内词汇语义学研究的代表著作,属于语言学范围内的本体性研究,仅在探讨词义演变历程时阐述了心理学、修辞学、逻辑学、历史学、训诂学等相关学科的模式研究。王文斌(2001)的《英语词汇语义学》作为英语词汇语义学的系统研究成果,在共八章的篇幅中,专设一章从心理学视角分析英语词汇的语义表现,涵盖心理词典论、典型理论、隐喻论等方面。陈淑梅的《词汇语义学论集》(2006)是一部词汇语义学研究的论文集,基本涵盖了当时国内研究的各个视角,仍然没有发现相关的界面性研究。
纵观国内外的词汇语义学研究发展状况,可以发现,国外的相关研究在研究范围的广度、研究成果的深度、研究视角的效度等方面均比国内更胜一筹,值得国内同行学习借鉴。在国内,汉语界比外语界在某种意义上更重视词汇语义学的研究。从2000年起,汉语界每年定期举办“汉语词汇语义学研讨会”,至今已举办了14届,取得了丰硕成果。国内外语界需要在推介消化国外词汇语义学最新成果、对比分析融合国内外相关理论、把词汇语义学研究成果应用于词汇习得等相关领域等方面担当更重要的角色。
与语言学的其它分支学科相比,词汇语义学的重要性往往受到忽视,其学科发展仍然处于起步阶段。朱德熙、陆俭明(1987:2)早在二十多年前便指出“词汇研究一直是个薄弱环节,特别是词义的研究更薄弱”。 黄居仁、苏祺(2010:16)也认为:“在语言学的所有子学科中,词汇语义学研究一直是其中较为薄弱的环节。这种研究上的滞后性不仅制约了语言学科本身的发展进步,也为自然语言处理带来了瓶颈”。词汇语义学具有广阔的发展前景,因为其研究成果可以广泛应用于许多领域。在普通语言学范畴里,词汇语义学的相关成果适用于词典学、短语学、语言哲学、语料库语言学、句法学、语用学、儿童语言习得等领域;而在计算语言学范畴里,词汇语义学又与自然语言理解、计算词典学、计算词汇习得、知识呈现等领域具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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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相明:华南师范大学外文学院博士生;广东财经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