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尊严与精神自由
——《简·爱》与《嘉尔曼》比较论

2014-03-21 02:24胡月馨
文山学院学报 2014年5期
关键词:简·爱罗切斯特道德

胡月馨

(广西民族大学 文学院,广西 南宁 530000)

人格尊严与精神自由
——《简·爱》与《嘉尔曼》比较论

胡月馨

(广西民族大学 文学院,广西 南宁 530000)

19世纪中叶,西方资本主义迅猛发展,物质水平得到空前提高,作家更加关注现实生活,文学作品也如雨后春笋纷纷冒出,呈现出一片繁荣景象。其中,英国女作家夏洛蒂·勃朗特的《简·爱》和法国作家梅里美《嘉尔曼》中的女主人翁简爱与嘉尔曼,都以追求人格尊严与精神自由且极具反抗与叛逆精神的形象给当时乃至现在的读者留下了深刻印象,魅力经久不衰。文章着重比较二者性格中平等自由和反抗叛逆精神的异同,并探索这种异同产生的深层原因。

简爱;嘉尔曼;人格尊严;精神自由;反抗叛逆

世界文学长廊蜿蜒曲折风景迥异,各式各样的人物构成了千姿百态的人生,折射出不同时代不一样的文化追求。其中尤其让人印象深刻的,便是英国女作家夏洛蒂·勃朗特《简·爱》和法国作家梅里美《嘉尔曼》中的女主翁简爱与嘉尔曼。作为文学史上两个同样鲜明突出的女性形象,她们都不属于传统的窈窕淑女或高贵命妇的人物体系。截然不同的背景使得她们的经历毫无相似之处,然而,我们却能从她们的身上看到同样令人感动的品质。

一、简爱与嘉尔曼性格相同之处

(一)热情、诚挚、坦率的简爱与嘉尔曼

简爱从小孤苦无依,受尽冷漠白眼。然而,苦难并没有使她屈服,她依然保持着坦率热情、诚挚直接的品质。只要人们真诚地对待她,她也会有同样的回馈。小阿黛勒喜欢简,对她怀有十分深沉的感情,她便“真诚地关心阿黛勒的幸福和进步,默默地喜欢这个小家伙”[1]107。当简爱知道罗切斯特的疯妻尚在人世,不能留在他身边时,虽然痛苦伤心,却仍旧坦承:“我确实爱你,从来没有这么爱过”[1]307。她坦率直接,只要爱,就绝不欺骗自己。

在这一点上,嘉尔曼有与简爱相同的坦率与热情。一旦她爱上某个人,她就没有任何利害的考虑。起初,嘉尔曼爱唐何塞,便直言不讳地告诉他说“我准是爱上你了”[2]35。尽管她不止一次地预知两个人不可能长久,甚至要同归于尽,却仍然坚持和唐何塞在一起。嘉尔曼生性自由自在,神出鬼没,但只要有唐何塞的一句话,她便不顾一切,到荒村野店找他,甚至同他住帐篷露宿。当唐何塞受了重伤,她更是寸步不离地照顾他。嘉尔曼就是这样,当她爱一个人时,会对那个人千般好,而一旦不爱了,无论如何都不能阻止她的离开。

(二)反抗与叛逆

对于简爱而言,反抗与叛逆精神贯穿于始终,一直主导着她的人生选择,是她的性格中占支配地位的部分。简爱从小寄人篱下,一直备受欺辱。直到有一天,她终于意识到忍让只会招来更多的暴力,要想不被欺辱,她只有奋起反抗。于是,她愤怒地反抗约翰,斥责里德太太对她的狠心。此时,简爱已经具有了反抗意识,不再逆来顺受,虽然这种反抗暂时只是出于本能,但这仍然让我们看到了简爱反抗精神的雏形。后来,简爱来到了罗沃德的寄宿学校。在这里,简爱的反抗性格有了进一步发展,由于海伦和坦普尔小姐的影响,简爱的反抗比之前更理性。之后,简爱来到桑菲尔德。如果说,简爱之前反抗的都是身体上的压迫的话,那么从此时起,她反抗的就是精神上的压迫了——她的反抗已经有了质的改变。在这里,她遇到了真命天子,得到了她一直渴望的尊重。罗切斯特以自己的标准给简爱打分,将自己心中的模子套到简爱身上,这意味着他将一个无形的枷锁套在了她的身上。在两个人的交往中,简爱一直在不停地反抗,拒绝美丽的珠宝首饰,拒绝成为一个当时所谓的传统女性,直至最后拒绝成为他的情妇。至此,简爱的反抗精神已经趋于成熟,明白自己应该如何去面对以及处理压迫,能够理智、有效地进行反抗。离开桑菲尔德的简爱,遇到了另一个对她进行精神压制的人——圣·约翰。他将他的想法强加于她身上,使她的头脑失去了自由,让她觉得自己被置于一种使人冻结的魔力之下。圣·约翰的精神压迫使得简越来越觉得自己“必须抛却一半的个性,窒息一半的官能,强行改变原有的情趣,强迫去从事自己缺乏禀性来完成的事业”[1]402。如果简和圣·约翰在一起,就等于抛弃了自己的另一半。她终究没有同意嫁给圣·约翰。至此,简爱的反抗精神已完全成熟。后来,她听到罗切斯特的呼唤回到了桑菲尔德,知道了他的遭遇。面对处境凄惨的罗切斯特,她嫁给了他。这一次,她反抗的是整个资产阶级社会的婚姻观,达到了反抗的高潮。至此,简爱的反抗精神日趋完善,并最终达到顶峰。

嘉尔曼也有着明显的反抗意识与叛逆精神——虽然其对象不同。嘉尔曼对维护资产阶级专制统治的势力极为蔑视,这使她站在了资产阶级文明道德的对立面,并以犯罪的方式去蔑视、反叛它。嘉尔曼清楚地知道,“天堂不是为我们开的”,她仇恨这个“卖烂橘子的小商贩大骗子”的国家。嘉尔曼热烈地爱着唐何塞,但她轻视他的奴性。她说:“难道你是一个黑奴,让人用棍子赶着走?你是地道的金丝雀,从着装到性格里外都像”[2]32,并且还讥笑他胆子比鸡还小。这些都表现出对资本主义世界统治者的精神堕落与道德庸俗的极端不满。

反抗主题并不是自古就有的,尤其是妇女反抗,更是在经济发展之后女性意识觉醒的产物。简爱这样一个敢于争取自由平等地位的女性形象,迥异于那些以夫为天而做家庭奴隶的传统女性。她的出现是对一直以来强大的男权社会的挑战,这在文学史上是空前的。而嘉尔曼对于完全意义上的自由的追求和对现代文明道德的反抗,体现了作者对现代文明所带来的精神空虚与自私冷漠的人性的批判,这在文学史上也是不多见的。

(三)全新的婚姻价值观

就婚姻价值观来说,简爱与当时的主流社会价值观格格不入。经历了灾难的罗切斯特失去了所有财富,甚至连最基本的健康都失去了。因为火灾,他又残又瞎,寸步难行,孤独无依。面对一无所有的罗切斯特,简爱却毅然决然地嫁给了他。即使他再也没有宽阔的肩膀可以让她依靠,也没有足够的财富让她过衣食无忧的生活,这些她都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是他们彼此相爱,心灵的契合是她对于婚姻的唯一要求。

嘉尔曼亦是如此。她的第一任丈夫罗姆加西亚是个不折不扣的恶棍。后来她嫁给了做走私活的唐何塞,也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然而嘉尔曼却跟着他风餐露宿,不畏艰辛。当他们有了一定积蓄能够去美洲过安稳日子时,她却拒绝了,因为她不爱他了。我们可以看到,嘉尔曼的婚姻观与简爱在某种程度上有相似之处。不管对方是贫穷或富有,是品行低劣或人格高尚,是健康或残疾,她们都不在乎,只是顺从自己的心。

通过以上分析可以看出,简爱和嘉尔曼两人对于婚姻的要求颇为一致,都是不附带任何外在条件的,与外貌、财富、地位都没有关系。这种全新的婚姻价值观即使放在现代也是非常难能可贵的。

(四)人格尊严与精神自由

简爱的性格中另一主导部分便是始终坚持自尊自立和精神自由。简爱有极强的独立自主意识,自尊心极强,无论处境多么艰难,都不愿依赖于他人而生活。她说:“我关心我自己,愈是孤单,愈是没有朋友,愈是无助,那我就愈是自尊。”[1]319在爱情中,简爱同样保持着这种可贵的品质。她之所以会爱上罗切斯特,前提就是他把她放在与自己完全平等的地位上。在两个人相处过程中,她都自始至终坚持依靠自己的劳动来获得财富,绝不依赖他人。只有这样,她才觉得有尊严,觉得自己是个实实在在的人。因为她深深地明白,经济独立才会有真正的人格独立。后来,简爱知道罗切斯特的疯妻尚在人世,即使她那么倾慕他,却依然选择了离开。对简爱来说,爱情固然重要,尊严与自由却更加重要,为了后者,她宁愿委屈爱情。

嘉尔曼同样具有独立的人格,酷爱自由。在她看来,自由就是一切。因此,她放荡不羁,我行我素,一切按照个人的意愿与独立的天性行事。为了自由,金钱享乐诱惑不了她,死亡痛苦威胁不着她。如果嘉尔曼愿意,她绝对可以凭借自身的条件嫁给一个有钱有势的人,享尽荣华富贵,可是为了自由,她不。当唐何塞举着刀苦苦哀求她继续爱自己时,嘉尔曼却将唐何塞送她的戒指从手指上脱下来并扔到了荆棘丛中,她跺着脚大叫:“不!不!不!”最终为了自由,毅然舍弃了生命。就像嘉尔曼自己说的:“作为我的罗姆,你有权利杀掉你的罗密;但嘉尔曼永远是自由的”[2]53。

经过以上分析,我们可以看到嘉尔曼在冷酷无情的资本主义社会里,竭力顶着外界强大的压力和所谓文明的诱惑腐蚀,矢志忠于人格独立的自由思想,显示了高贵的追求个性解放的叛逆精神。

二、简爱与嘉尔曼性格不同之处

同为19世纪欧洲文学中的非传统女性形象,简爱和嘉尔曼除有上述相似点之外,还有诸多不同。

(一)传统道德与叛逆不羁

简爱作为一个非传统女性形象,主要体现在她的平等自由、人格独立的思想观念上。然而,简爱虽然叛逆反抗,骨子里却是一个思想传统的人。作品一开始便交代简爱是一个苍白、瘦小的女孩,长得并不漂亮。她不止一次地对自己的容貌产生自卑,认为如果自己长得好看一点,或许会讨人喜欢,那她的处境会比现在好一点。从这个角度来看,简爱的想法与传统观点一样,认为容貌是影响人际关系的重要因素。当简爱与罗切斯特历经磨难即将结婚时,却被告知他已经有了妻子,她不顾他的再三挽留,毅然离开了桑菲尔德。对于她为了尊严放弃爱情的举动,我们固然欣赏,但也由此看出简爱婚姻观的传统之处。如果罗切斯特的妻子是一个正常的女人,简爱的举动是绝对无可厚非的。然而,罗切斯特的妻子伯莎是个疯子,她的折磨让罗切斯特一度万念俱灰到想自杀。知道真相的简爱并没有试图将罗切斯特从这种痛苦绝望中拯救出来,反而选择了离开,给他伤痕累累的心上又添一道新伤,只因为那个女人是罗切斯特名义上合法的妻子,她便退缩了。

嘉尔曼同样是不同于传统女性的异类。她放荡不羁,搔首弄姿勾引男人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她大胆泼辣,一言不合就动手伤害他人;她桀骜不驯,不允许任何人干涉她的自由;道德法律在她眼中更是形同虚设,走私诈骗,无所不用其极。她不像简爱那样,致力于让别人肯定她、赞赏她。嘉尔曼只是嘉尔曼,她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人们冷静地批判她的不道德,却又忘情地欣赏她的美丽热情,甚至放荡。她在文学史上的光芒并不逊色于简爱。

(二)相对自由与绝对自由

约翰·密尔在《论自由》中说道:“个人的自由必须制约在这样一个界限上,就是必须不使自己成为他人的妨碍”[3]59。即现代社会普遍认同一个真理:没有绝对的自由,只有绝对的不自由。也就是说,自由是相对的。简爱和嘉尔曼分别是追求相对自由和绝对自由的代表。简爱要求妇女解放,追求独立自主,其实质是追求大众对女性的承认。她追求的自由在法律道德允许的范围之内,是相对自由,合理且科学。所以,简爱最后才能过上她想要的生活,实现所追求的梦想。嘉尔曼却不是这样。她不顾法律制度和道德要求,诈骗走私无恶不作,也不受道德约束,做唐何塞的情妇,甚至大庭广众之下卖弄风情。她要求的自由妨害了他人,是绝对的自由,是不合理的。自由的极致就是毁灭。所以,嘉尔曼注定要为她追求的无法存在的绝对自由而付出生命的代价。

三、简爱与嘉尔曼性格形成的原因

(一)时代背景

1. 英国

英国是资产阶级革命爆发最早的国家,妇女解放运动也进行得如火如荼。工业革命的成功带来了技术的革新和财富的流入,极大地改变了妇女的生活,物质生活得到满足的同时,她们对精神生活便有了更高的要求和更深的思考。于是,女性作家们如雨后春笋纷纷诞生,创作出诸多女性文学作品来倾诉她们的内心,表达她们的追求。那么,《简·爱》作为一部表达女性意识的女性小说出现,也就不足为奇了。

2. 法国

19世纪上半叶,法国经历了一段动荡不安的时期,政治斗争激烈,真可谓国无宁日。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人们头脑中的物质利益观念不断增强,金钱成了衡量人的主要甚至是唯一的尺度,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随之发生变化。人们在挣脱封建束缚而获得一定程度的人身自由之后,又在物质财富面前丧失了精神的、心理的以及人格的自由。梅里美通过嘉尔曼这一人物形象,批判了资本主义社会赤裸裸的金钱关系,鞭挞了束缚个性、扼杀自由的“文明道德”要求,表达了作者对资本主义生活准则与文明道德的否定与讥讽。

(二)生活环境

1. 社会地位

简爱和嘉尔曼的生活环境并无相似之处,但两人社会地位低下,生活处境贫困,是易遭人践踏欺辱的社会弱势群体。简爱从小受人欺辱,尝尽世间冷暖。为了不成为他人压迫的对象,她只有努力反抗,为自己挣得一席容身之地。长大后,她凭借自己的努力成为一名家庭教师。然而,在当时的英国,家庭教师的地位是相当低下的,同佣人差不多。她虽然得到了经济上的独立,不必仰人鼻息而活,却仍然面临着不被尊重的命运。为了不让人瞧不起她,她必须比那些上流社会的人更独立自尊,比他们更骄傲。于是,反抗、自尊、独立成为简爱的性格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亦是她一生的必修课。正是这样的先天劣势条件激励着简爱不断地奋斗并超越自己,她才有了令人肃然起敬的优秀品质。嘉尔曼亦是如此。作为波西米亚人,她没有自己的国家,极其低下的社会地位注定了她是被压迫的对象。嘉尔曼深知这点。她痛恨那些所谓的上层人物,正是他们使得她生活贫困艰难。为了生存,为了报复那些欺辱压迫她的人,她偷窃、诈骗、走私,无恶不作。嘉尔曼以违背道德和破坏法律的方式来反抗资产阶级专制统治,控诉所谓的资本主义文明。

2. 民族信仰

不同的民族有不同的精神信仰。简爱从小受到宗教熏陶,后来她更是皈依天主教,差一点就跟圣·约翰去印度传教。在遇到困难时,她总是在心中寻求上帝的帮助,遵循上帝的旨意,虔诚地相信上帝无所不能。这样的信仰是符合资产阶级的道德规范的。所以,受过资本主义信仰约束的简爱所追求的自由与当时的主流思想并无本质上的悖逆,因而可以被实现。但嘉尔曼是波西米亚人,这个著名的流浪民族对宗教不屑一顾,迷信只是作为他们生存的手段而已。如果非要说波西米亚民族有什么精神信仰的话,那非自由莫属。这个流浪民族所尊崇的自由是绝对的自由主义,违背了历史发展的客观规律,所以嘉尔曼的毁灭是注定的。当然,我们也应当认识到嘉尔曼的这种思想是极端的个人主义,有很大的社会危害性。这是作者对当时社会在认识上的一个偏颇,他否认了社会道德存在的客观必要性,也是作者的局限之处。

3. 文化教育

自古以来,无论哪个国家都非常看重品德教育。这是导致简爱和嘉尔曼在对自由的追求上产生重大分歧的原因之一。简爱从小就接受道德教育,后来进入罗沃德学习语言、刺绣、绘画等等,被要求具有诚实善良的品格。于是,她形成了合乎当时社会主流思想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她的个性——自由叛逆,只是作为一个新女性正当的要求,合乎历史发展规律。对于嘉尔曼,文中虽并未明确指出她是否受过正规教育,但综观其出身背景不难得出结论。作为流浪民族她没有接受教育的环境,社会地位低下让她没有接受教育的条件——当温饱都成问题时,我们是无法奢求其他的。教育的匮乏使得嘉尔曼的思想处于脱缰野马般任其发展的状态,久而久之,她就缺乏了最基本的道德意识。所以,同样是追求人格独立和精神自由,简爱和嘉尔曼的表达方式各有不同,从而导致最终的结果也是一家欢喜一家愁。

四、总结

综上所述,简爱展示了为了独立的人格不懈追求的女性形象,她平凡却又高尚,是众多女性效仿的榜样。而嘉尔曼,她爱憎分明、桀骜不驯,让人打心眼里喜欢,却始终只能望其项背。

[1] [英]夏洛蒂·勃朗特. 简·爱[M]. 上海:译林出版社,2010.

[2] [法]梅里美. 嘉尔曼·高龙巴[M]. 上海:译林出版社,1995.

[3] [英]约翰·密尔. 论自由[M]. 上海:商务印书馆,1959.

Personal Dignity and Spiritual Freedom: Comparison Between Jane Eyre and Carmen

HU Yue-xin
(College of Liberal Arts, Guangxi University for Nationalities, Nanning 530000, China)

The middle of nineteenth century has witnessed rapid development of the western capitalism. With people’s living level improved remarkably, writers paid more attention to everyday life, so did the literature works, which emerged tremendously and took on prosperity. The typical ones are French writer Merimee’s Carmon and English female writer Charlotte Bronte’s Jane Eyre. These two writers are so famous for their pursuit of personal dignity and spiritual freedom that readers, then and now, are deeply impressed by the rebellious and resistant women images. Attracted by their charm, numbers of scholars from both home and abroad have been devoting to doing research on them. The paper compares the differences and similarities between the two writer’s pursuit to freedom and rebellion and explores the deep reasons for them.

Jane Eyre; Carman; personal dignity; spiritual freedom; rebellion and resistance

I561.074

A

1674-9200(2014)05-0057-04

(责任编辑 田景春)

2014-03-10

胡月馨(1989-),女,湖北当阳人,广西民族大学文学院在读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民间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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