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 西 洁
(渭南师范学院 人文与社会发展学院,陕西 渭南 714099)
【秦地文化研究】
论白居易与柳永对女性的平等态度
陈 西 洁
(渭南师范学院 人文与社会发展学院,陕西 渭南 714099)
中国传统社会中的女性是一个被男权文化挤压、遮蔽的弱势群体。历代文人对处于弱势群体的女子表示同情,但这是处于优势群体的男性高高在上的怜悯与同情。白居易与柳永对于女性的态度,是建立在尊重、理解的基础上,是平等的关爱与同情。他们的态度源于自身的经历,影响着后代文人对于女性的平等关怀。
白居易;柳永;女性;平等
中国文化,是男权文化,男女两性在社会中的地位一直是处于极不平等的状态,中国传统社会中的女性是一个被男权文化挤压、遮蔽的弱势群体。在中国古代不同历史时期,女性地位经历了一个不断变化的过程。相对而言,唐以前,除了母系氏族社会,女性虽是男性的附庸,但社会地位还不是很低,到宋以后,在理学的长期影响和渗透下,女性受到的束缚和压制愈来愈强烈。作为社会生活中一个重要的群体,女性生活在文学作品中受到关注。《诗经》中描写婚恋生活、表现弃妇悲声的作品为数不少。此后女性、女性生活,在文学作品中成为一个重要的题材。历代文人,作为占社会主导地位的男性,面对处于弱势群体的女子,倾注了他们的同情,这种同情是可贵的,但是,它是优势群体的男性对女性的怜悯与同情。
从白居易开始,对于女性的态度,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等。白居易诗歌塑造了大量的女性形象,深刻地体现了白居易对女性的认识,对这个群体的同情与理解。他不是传统文人高高在上的对处于弱势群体的女子的怜悯,而是建立在尊重、理解的基础上,是平等的关爱与同情。这种平等的态度到了宋代,在柳永的作品中再一次有了鲜明的表现。柳永词中出现了大量世俗女子的形象,特别是处于社会下层的市井歌妓。对于女性,尤其是这些社会地位低下的女性,柳永以平等的感情态度对待她们,为她们写作歌词,表现她们的心声和愿望。这种感情态度与白居易一脉相承,表现出文人对于女性的平等态度,当然也无法完全剔除一定程度的享乐思想,但毕竟表现出了进步的思想观念,把女性当作有血有肉的人,当作平等的感情对象来看待。这种人生态度的形成都是有其特定原因的,与他们的人生经历密切相关:白居易幼年时期的情感体验,青年时期的情感经历;柳永浪迹于烟花柳巷,与歌妓的朝夕相处。生活的源泉流淌成他们特有的思想态度。
(一)白居易的女性观:同情与平等的态度
白居易诗歌塑造了许多女性形象,在这些女性身上倾注着诗人的同情,体现出诗人对女性平等的态度。白居易所塑造的各类人物形象,都有一定的民间来源或历史来源,但也都经过了作者的改造重塑,所有人物几乎都投射着作者的感情。作者通过这些人物,表达了他所体会或发现的人的丰富情感世界。[1]412出自社会上层的杨贵妃、社会下层的琵琶女、中等阶层的《井底引银瓶》中的女主人公及白居易思恋一生的湘灵姑娘,这些人物形象,饱含着白居易的人生情感,蕴含着他对女性的认识、理解,体现出白居易对于女性平等的态度。
《长恨歌》叙述了唐明皇、杨贵妃的爱情故事,但白居易并没有把他们定型为真实的历史人物,而是塑造为具有普遍意义的,具有普通男女思想感情的艺术形象。诗歌开篇“汉皇重色思倾国”,奠定全诗的基调,白居易尊重人的自然欲求,尊重李隆基是君王同时也是普通人真实的情感追求。在对李隆基的感情表示肯定的同时,也并未沿袭传统的观念,将历史的罪责推向杨玉环,简单地归之以“女色祸国”。《李夫人》中,白居易对所谓的女祸论已经提出了质疑,《长恨歌》中,他已经表现出大胆的背弃了。他把杨玉环塑造为一个美丽、多情的女子,特别是马嵬兵变后,更是以一种清丽纯净的艺术之笔,将仙境中的杨玉环净化了,脱去尘世铅华,素雅纯美,哀婉动人,“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忠贞誓言,更是把女性的真情推向极致。白居易笔下的杨玉环是娇美多情的,就是一个具有普通人性的痴情女子。在对女性美的歌赞中,诗人保留了更多对女性的尊重。
白居易的《井底引银瓶》是一首典型的讽喻诗,诗前小序言:“止淫奔也。” 创作目的明确地维护封建礼教,特别强调女方不要越礼。这种道德观念无疑是符合封建社会的一般规范的。但诗人思想中平等的女性观念却使他不可能停留在道德谴责的层面,于是在诗的结尾发出超越道德理性的感叹:“寄言痴小人家女,慎勿将身轻许人。”主观设定的道德谴责的力量弱下去,诗人不由自主忘却了讽喻的主题,向天下弱小的女性发出同情的呼喊、真诚的劝诫。这首诗表面看起来是矛盾的,恰恰反映了白居易心灵深处对于女性的真诚态度。
《长恨歌》《井底引银瓶》表现了对女性的平等态度,而《琵琶行》中女主人公的塑造,白居易更是倾注了全心的同情、平等与尊重,从灵魂深处,表现出与地位低下的女子平等的精神交流、内在心灵的相通,他把一位沦落天涯的歌女和自己一个文人士大夫放在平等地位,从而发出强烈的感叹“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这需要怎样的胸襟。在白居易诗歌中,提及有名有姓的歌舞妓女有37位之多,其中属白氏家妓的有12位。[2]唐宋时期的歌妓分为三类:官妓、家妓、市井妓。官妓与家妓均以歌舞为职业,也都主要以士大夫为服务对象。所以,她们的隶属籍贯虽然不同,其歌舞表演却共同构成了士大夫社会的一种生活方式和时尚。[3]48市井妓的服务范围要广一些,接触的人也相对比较复杂。琵琶女应该是一个市井妓。她身怀绝技,精通音乐,但在古代像她这样的人却处于最为低贱的社会地位,因而她的一生注定会是一个悲剧。年轻时被侮弄,年长时被抛弃,这就是当时社会为她们这群人安排好了的生活道路。豪富子弟追求她们的只是美色,并不是什么音乐艺术。也许是直到在浔阳江头偶然为诗人所发现,她才第一次真正遇到了知音,她在音乐艺术上的卓越成就也才第一次得到一个士大夫公正而善意的评价。[4]283白居易不仅欣赏琵琶女高超的技艺,更为可贵的是对她的漂沦憔悴表现出深切的同情。这种同情不是文人士大夫高高在上的怜悯,而是把她可悲的命运与自己的不幸遭遇联系起来。陈寅恪评《琵琶行》说:“既专为此长安故倡女感今伤昔而作,又连绾己身迁谪失路之怀。直将混合作此诗之人与此诗所咏之人,二者为一体。真可谓能所双亡,主宾俱化专一而更专一,感慨复加感慨。”[5]47
白居易把处于封建社会底层的歌女,同被压抑的知识分子的遭遇相提并论,这在此前的诗歌中是罕见的。他超越了男尊女卑的观念,超越了文人与歌女社会地位、思想境界的差异,把琵琶女和自己放在同等地位,充分表现了白居易对处于社会下层被凌辱的女性发自内心的同情与尊重。这是中国古代文人对女性态度的一个大的转折、飞跃。
(二)柳永的女性观:真实生动的情感
柳永是北宋前期一个异类的文人,他一反宋代文人的道貌岸然,长期混迹歌楼舞馆,为歌女作歌词。他的词篇描写都市繁华,市民生活;写下了大量以下层女性为主人公,抒发她们现实情感,表达她们人生渴望的词篇。同时,他还有一些作品抒写自己的羁旅漂泊之思,并与描写恋情风情相联系;他的这些作品,大都离不开对于女性的描写,特别是处于社会下层的青楼歌妓。至此,词中的女性形象发生了一次审美嬗变,从温庭筠等晚唐文人笔下理想化的美人,到柳永笔下世俗化的歌妓。温庭筠等人笔下的女子虽然很美,但如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终觉隔了一层。而柳永笔下的女子鲜活、生动,具有市井阶层的生命力。表面上看是描写的差异,实质上反映了对于女性不同的态度。温庭筠等人眼中的女子是美丽的欣赏对象,缺乏对她们心灵世界的理解与刻画。柳永长期与歌女相处,了解她们的生活状况,理解她们的内心世界,懂得她们的渴望,与她们有着真挚的情感,于是他的词作中对女性的态度,多了一份温情、一份理解、一份平等和一份尊重。这种思想态度与白居易一脉相承,是文人思想的跨时空对话。
柳永长期与歌妓厮混在一起,对她们的生活必然会有细腻的观察,对她们的内心情感与人生渴望有一定的理解,所以他代歌妓言情时就会比较到位,符合她们的身份地位。其《定风波》:
自春来,惨绿愁红,芳心是事可可,日上花梢,莺穿柳带,犹压香衾卧。暖酥消,腻云亸,终日厌厌倦梳裹。无那,恨薄情一去,音书无个。早知恁么,悔当初,不把雕鞍锁。向鸡窗,只与蛮笺象管,拘束教吟课。镇相随,莫抛躲,针线闲拈伴伊坐。和我,免使年少光阴虚过。
此词以妓女的口吻写成,描写她同恋人分别之后的思念之情,并通过内心活动表现她对理想爱情的追慕。由于柳永长期生活的体察,对女子的外在活动和内心世界刻画得生动细腻。一个妓女,柳永却把她刻画得天真无邪。上片写春回大地,万紫千红,良辰美景,女子无心梳妆,拥枕高卧,只因薄情的郎君一去无音讯。下片描写女主人公内心的悔恨之情和自我构筑的美好爱情生活。她悔恨当初没有把他的雕鞍锁住,留在家里,没有守着他,形影不离,“针线闲拈伴伊坐”。这也是当初他拜见晏殊,希望他推荐时,被他诟病的一句。柳永拜见晏殊,晏殊问“俊贤作曲子么?”柳永回答:“只如相公亦作曲子。”他想拉近关系的回答得到的却是晏殊的反驳:“殊虽作曲子,然不作‘针线闲拈伴伊坐。’”在晏殊看来,这种无所事事的相依是俗不可耐的。而柳永以平等的态度,平和的眼光,去观察她们的生活,抒写她们真实的感情。再看下列这首歌妓的“心曲”:
才过笄年,初绾云鬓,便学歌舞。席上尊前,王孙随分相许。算等闲、酬一笑,便千金慵觑。常只恐、容易蕣华偷换,光阴虚度。已受君恩顾。好与花为主,万里丹霄,何妨携手同归去。永弃却、烟花伴侣。免叫人见妾,朝云暮雨。
这位歌妓不仅唱出了对“君恩”的珍惜,而且表达了她对摆脱“烟花”风尘,企求与“君”过正常的爱情生活的渴望。不过,这仅仅是一种理想,对于“律比畜严”的歌妓来说,这种理想始终是一个难圆的梦。在宋代,也只有柳永,对她们的内心世界有着如此深刻细腻的体察和了解。
除了这些直接描写歌女生活的作品,柳永还有一些描写羁旅行役之思的词篇,这类词把自己的人生漂泊和恋情风情联系起来,把自己的仕途失意,人生坎坷,与歌女的相知相恋,依依难舍融合起来,更是把白居易“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叹发挥到了极致。柳永较之于白居易,不是与歌女偶然的邂逅,而是长期共同生活的相知,所以他的描写就更多了一份相知的真挚、平等的依恋、相依的难分难舍。柳永仕途失意,四处漂泊,又出入歌楼妓馆,把失意的情感转向青楼女子,寻找慰藉,体味温情。但他又不可能永久栖息下来,传统文人心灵深处执着的功名之望又迫使他不断登程。柳永的每一次被迫登程,既谙尽旅途的劳苦、孤单、凄凉,又反复地体验离别的痛苦,他在旅途中因此有了缠绵不断的恋情相思。他这种有切身体验、真情实感的自抒胸臆的作品,就胜过以往旁观者的对香闺弱质风态的描摹。[6]236柳永的《雨霖铃》《夜半乐》《戚氏》《玉蝴蝶》都是这类作品。特别是《雨霖铃》,把人生离别的伤感,前途的迷茫无望,表现得淋漓尽致:“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更是把一对男女深情凝望,依依难舍的情态真切地表现出来。而这里的离别对象,不是处在社会上层优雅含蓄的女子,恰是地位低下却与柳永深情相依的歌女。柳永就是这样,在他眼里,她们是他的恋人,每一次的离别,他都深情真挚地抒写着内心难以割舍的依恋、痛苦。
写歌女,写真实的爱情和感情,这在当时词中不多见。士大夫写词是有界限的,可以娱乐,但不能与歌女这种被社会放弃的人处于同等地位,写得似知音一般,不能发生真实的感情,讴歌其不幸。这不是一个士大夫该有的态度,做青楼歌女的代言人,改变了自己的身份、地位,与体制对立,不是主流意识形态能接受的。但恰在这一角度,柳永作出了突破,虽然他并非有意在找突破。他自然而然地写真实的感情,写与下层女子真实的感情,充满世俗的温情、平等、理解与尊重。
白居易与柳永,在不同的时代,以不同的文学形式,抒写着对女性同样的情感:平等、理解、尊重。打破了男尊女卑的传统观念,超越了传统文人站在优势地位对女性的怜悯同情。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进步。
一个人幼年的家庭环境,虽然不能完全决定他的人生发展,但对其性格发展、人生道路毕竟会有潜移默化的作用。白居易的家庭、幼年的情感体验,无疑对他的情感世界,特别是他对女性的态度起到了很大的影响。白居易的讽喻诗和感伤诗中论及妇女问题的作品为数不少,他对女性之苦的深切体会与同情,显然源自幼年时期与母亲、外祖母的朝夕相处,对她们不幸命运的同情,由此发展为对处于弱势地位的女性普遍的同情。白居易的外祖母是白氏家族的女儿,她32岁丧夫,带着8岁的女儿回到娘家,封建社会女子丈夫去世应该依夫族生活,女子归宗是被人瞧不起的。所以白居易的母亲从小是在族人的白眼中长大,15岁又由于白氏家长之命嫁给了比自己大27岁的堂舅,她内心的悲苦可想而知。白居易祖父母年龄较大,他从小是在外祖母与母亲这两位女子的照顾下成长,对她们的内心世界比较了解,有着细腻的体察,这种情感经历为他的女性观的形成奠定了基础。成年之后,白居易与邻居姑娘湘灵相恋,由于门第差异两人又被迫分离,这令白居易肝肠寸断,他常常写诗思念湘灵。这段凄婉的恋情也使他更加理解女性的不幸命运,发出对女性真切的同情。
柳永少年时期曾随父亲一度生活在汴京,过着歌舞寻欢的浪漫生活。这个时期的柳永自然有着贵公子的浮浪习性。由于柳永出身于一个祖上为官的书香门第和官宦人家,这就决定了他的人生道路肯定也要走“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的科举之路。[7]74仁宗皇帝继位后,柳永赴汴京应试,待试期间,常与下层歌妓乐工交往。叶梦得《避暑录话》载:“(柳永)为举子时,多游狭邪,善为歌词。教坊乐工,每得新腔,必求永为辞,始行于世,于是声传一时。”这种生活对他的仕途带来了不良的影响,正统的宋代社会容不下他,留意儒雅的仁宗放榜之前特落之:“且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从此,柳永更加放肆地和妓女往还,发出对功名富贵的牢骚之语。柳永受到仕途打击,破罐破摔,主观上表现出叛逆,客观上为其词的创作打开了一个方向。同样写艳情,欧阳修写别人,柳永却写自己。他也正因此被士大夫阶层唾弃。独特的生活经历,使柳永熟悉歌妓乐工的生活;长期的朝夕相处,使柳永理解同情她们的不幸,加上他自己仕途的坎坷,使他在遍体鳞伤之时要回到温情世界疗伤,寻找精神慰藉,这些下层的歌女给了柳永情感的安慰,灵魂的栖息,才华的认可与实现,“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于是他更加向往世俗的男欢女爱。这种经历使得柳永对歌妓的态度,形成前所未有的平等态度,同情其人生不幸,并与自己人生的失意相结合,这不同于当时文人的娱乐心态,而是对温情世界的向往和留恋。歌妓渴望摆脱强颜卖笑的生活,与柳永对功名的背弃,渴求温情是一致的。歌妓由于严格的乐籍制度无法摆脱眼前的生活,而柳永则由于传统文人根深蒂固的功名追求,无法彻底放弃功名之念,所以不断被蹂躏侮辱,被排挤打击,这种相似的经历、共同的人生坎坷,形成柳永与歌妓心灵的共鸣,相互的怜惜、抚慰,形成心灵深处的相依相恋相惜。共同的艺术爱好,也是促使柳永产生对女性平等态度的重要因素。在唐宋,歌舞佐酒与填词听歌,是司空见惯的社会文化现象。歌妓献艺尊前,歌舞佐酒,是为了娱宾遣兴;文人竞采尊前,应歌填词,是为了获取“心醉”的美感享受。柳永《玉蝴蝶》:“珊瑚筵上,亲持犀管,旋叠香笺。要索新词……”[8]41在这“要索新词”当中,柳永获得了尊重,获得了自我价值的实现,歌女成为他的知音,成为有平等思想交流和感情交流的对象。
白居易与柳永对女性平等的态度,不是偶然出现的,它源自于作家的内心,根植于他们真切的人生体验,有着丰厚的生活土壤,饱含着他们真挚的人生情感。成长的经历,鲜活灵动的生命体验,在他们内心形成前所未有的平等观念,自然流淌在作品中,触动着历代读者的心灵。
中国古代女性一直处于男性的附属地位,特别是处于社会下层的歌女,更是被凌辱、受损害。白居易与柳永作为身处优势地位的男性、作为文人士大夫,他们能够以平等的态度对待女性,表现出对女性的理解尊重,这种进步思想影响着后代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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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王炳社】
On the Equal Attitude towards Female of Bai Juyi and Liu Yong
CHEN Xi-jie
(School of Humanities and social development, Weinan Normal University, Weinan 714099, China)
The female in ancient China was a weak group whom was pressed and covered by male. Literati in past dynasties showed sympathy for the female, but the status of the literati was higher than the female. However, Bai Juyi and Liu Yong’s attitude towards the female was based on the respect and understanding, which is equal care and empathy. Their attitudes come from their own experiences, which influence equal care towards the female of the later literati.
Bai Juyi; Liu Yong; female; equal
I206
A
1009-5128(2014)02-0039-04
2013-11-29
渭南师范学院秦东历史文化研究中心项目(QDZD1106)
陈西洁(1969—),女,陕西澄城人,渭南师范学院人文与社会发展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古代文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