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维一,曾维华
(上海师范大学 人文与传播学院,上海 200234)
曾维华,江苏射阳人,上海师范大学人文与传播学院教授,主要从事秦汉史研究。
《战国策·赵策二》载:“今吾(赵武灵王)将胡服骑射,以教百姓。”又载:“(赵武灵王)赐周绍胡服衣冠,具带,黄金师比,以傅王子也。”①另外,《史记·六国年表》载:赵武灵王十九年(公元前307年)“初胡服”。②可知,战国赵武灵王实行“胡服骑射”,引入中原地区的“胡服”,不仅是衣服,还包括冠、带等,即“胡冠”属于“胡服”的一部分。
关于“胡冠”,文献中虽有记载,但对于其具体特点的记述并不很清晰。王国维在《胡服考》一文中对“胡冠”进行考证说:“胡服之冠……疑或用周世之弁,若插貂蝉及鹖尾,则确出胡俗也。其插貂蝉者,谓之赵惠文冠。……其加双鹖尾者谓之鹖冠,亦谓之冠。”又说:“胡服冠饰既有貂蝉鸟羽之殊,而鸟羽中又有鹖与之异,然用武冠则同。其插或貂蝉,盖无定制,恐自赵时已然。汉初侍中插,中叶以后易以貂蝉……而以插者为武臣冠。”③他认为插“貂蝉”的“赵惠文冠”和加双“鹖尾”的“鹖冠(亦称冠)”,是出自“胡俗”,属于“胡服之冠”;并认为“汉初侍中插,中叶以后易以貂蝉”。王国维的说法较有影响,然经对相关文献进行梳理,此说法实际上是不准确的。
《汉官解诂》记载:“赵武灵王效胡服,以金珰饰首,前插貂尾,为贵职。秦灭赵,以其君冠赐近臣。意谓北方寒凉,以貂皮煖额,附施于冠,因遂变成首饰。”④《汉官仪》载:“侍中冠武弁大冠,亦曰惠文冠。加金珰,附蝉为文,貂尾为饰,谓之貂蝉。侍中,左蝉右貂,本秦丞相史,往来殿中,故谓之侍中。”又载:“中常侍,秦官也。汉兴,或用士人,银珰左貂。光武以后,专任宦者,右貂金珰。”⑤东汉蔡邕《独断》云:“武冠或曰繁冠,今谓之大冠,武官服之,侍中、中常侍加黄金附貂蝉鼠尾饰之。太傅胡公说曰:‘赵武灵王效胡服,始施貂蝉之饰。秦灭赵,以其君冠赐侍中。’”⑥(按:此处“黄金附貂蝉鼠尾饰之”一句中的“鼠”字或为衍文,而“貂蝉”二字顺序有误。此句应为“黄金附蝉,貂尾饰之”。)
根据这些记载可知,“胡冠”由战国时赵武灵王实行“胡服骑射”引入中原地区,最初主要在赵国流行,其特征是“加金珰,附蝉为文,貂尾为饰”。秦灭赵之后,接受了这种冠饰。汉王朝建立以后,“胡冠”仍作为新王朝服饰制度中的一部分在近臣中使用,特征仍是“加金珰,附蝉为文,貂尾为饰”。以蝉纹为饰的原因,或与当时人们对蝉的喜好有关,如《史记·屈原贾生列传》载:“蝉蜕于浊秽,以浮游尘埃之外,不获世之滋垢,皭然泥而不滓者也。”⑦又据《汉官仪》载:“侍中金蝉左貂。金取坚刚,百炼不秏。蝉居高食洁,目在腋下。貂内劲悍而温润。貂蝉不见传记者,因物论义。”⑧这应是反映了当时人们对蝉的观念。
这里需要指出,《汉官仪》既载侍中“金蝉左貂”,又载侍中“左蝉右貂”,略有差异,或因年代久远,流传中行文错误,也未可知。不过,《汉官仪》在“侍中金蝉左貂”文字下注云:“案:《艺文类聚》引作‘有貂’,误。”⑨查《艺文类聚》卷第六十七“貂蝉”载:“应劭《汉官仪》曰:‘侍中左蝉右貂。金取坚刚,百陶不秏。蝉居高食洁,目在腋下。貂内劲悍而外温润。’”⑩其文字亦有差异。其实“有”、“右”两字,音同形近,或许是“右”为“有”所误,即应作“金蝉右貂”。但无论是“金蝉左貂”,还是“左蝉右貂”,汉代侍中所戴之冠以“貂蝉”为饰当是无疑的。
还需要指出的是,汉代“胡冠”,不仅侍中服之,中常侍亦服之。中常侍一职因所用士人或宦官的变化,“胡冠”的装饰也有从西汉时“银珰左貂”,到东汉“金珰右貂”的变化。如前引《汉官仪》载:“中常侍,秦官也。汉兴,或用士人,银珰左貂。光武以后,专任宦者,右貂金珰。”这里记载的是“光武以后,专任宦者,右貂金珰”。《后汉书·朱晖列传》附《朱穆传》载有朱穆的上疏,其中云:“案汉故事,中常侍参选士人。建武以后,乃悉用宦者。”这里记载“建武以后,乃悉用宦者”,与《汉官仪》的记载是一致的。但也有记载说是自明帝以后“改以金珰右貂”,如《后汉书·宦者列传》载:“汉兴,仍袭秦制,置中常侍官。然亦引用士人,以参其选,皆银珰左貂,给事殿省。……中兴之初,宦官悉用阉人,不复杂调它士。至永平中,始置员数,中常侍四人,小黄门十人。……自明帝以后,迄乎延平,委用渐大,而其员稍增。中常侍至有十人,小黄门二十人,改以金珰右貂,兼领卿署之职。”究竟是光武时改为“金珰右貂”,还是明帝时改为“金珰右貂”,因资料所限,尚难确证。不过,以现有的资料,暂定为“东汉初(光武帝、明帝时)”改为“金珰右貂”当是没有问题的。
另外,据《后汉书·天文志(中)》载,汉顺帝永和四年“中常侍张逵、蘧政、杨定,内者令石光,尚方令傅福等与中常侍曹腾、孟贲争权,白帝言腾、贲与商谋反,矫诏命收腾、贲,贲自解说,顺帝寤,解腾、贲缚。逵等自知事不从,各奔走,或自刺,解貂蝉投草中逃亡,皆得免”。这里所载“解貂蝉投草中逃亡”,可知以貂蝉等为饰的“胡冠”一直是汉代衣冠制度的一部分。
尽管“加金珰,附蝉为文,貂尾为饰”的“胡冠”为汉代衣冠制度的一部分,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渐渐淡忘了在冠上用这种特殊装饰的由来。如《汉官仪》载,东汉“孝桓末,侍中皇权参乘。问貂蝉何法,不知其说”。
当时“胡冠”属武冠的一种,武冠又称为“繁冠”、“大冠”等。东汉蔡邕《独断》云:“武冠或曰繁冠,今谓之大冠,武官服之。”可见,饰以貂尾、金珰及蝉纹的武冠较为特殊,这种武冠即是“胡冠”。汉代“胡冠”有多种名称,由于赵武灵王之子赵惠文王的缘故,时人又称之为“赵惠文冠”、“惠文冠”等。如《后汉书·舆服志下》载:“武冠,一曰武弁大冠,诸武官冠之。侍中、中常侍加黄金珰,附蝉为文,貂尾为饰,谓之‘赵惠文冠’。”《汉书·武五子传》载,昌邑王刘贺“衣短衣大绔,冠惠文冠”。颜师古注:“苏林曰:‘治狱法冠也。’孟康曰:‘今侍中所著也。’服虔曰:‘武冠也,或曰,赵惠文王所服,故曰惠文。’晋灼曰:‘柱后惠文,法冠也。但言惠文,侍中冠。孟说是也。’”
以貂、蝉为饰的“胡冠”,除了有“赵惠文冠”、“惠文冠”等名称外,因其以“貂、蝉”为装饰的特点,又被直接称为“貂蝉”。如晋代崔豹《古今注·舆服》云:“貂蝉,胡服也。貂者,取其有文采而不炳焕,外柔易而朵刚劲也;蝉取其清虚识变也。”
这里有一个情况值得注意,汉代文献记载仅称这种“加金珰,附蝉为文,貂尾为饰”的冠为“胡冠”(或称“赵惠文冠”、“惠文冠”、“貂蝉”等),而未见有说以鹖尾(或羽)为装饰的冠为“胡冠”。其实,这不是偶然的现象,以鹖尾为饰的“鹖冠”并不是“胡冠”,也不是出自胡俗。
关于“鹖冠”,文献中有不少记载。《后汉书·舆服志下》载:“武冠,俗谓之大冠,环缨无蕤,以青系为绲,加双鹖尾,竖左右,为鹖冠云。五官、左右虎贲、羽林、五中郎将、羽林左右监皆冠鹖冠,纱縠单衣。虎贲将虎文绔,白虎文剑佩刀。虎贲武骑皆鹖冠,虎文单衣。襄邑岁献织成虎文云。鹖者,勇雉也,其斗对一死乃止。故赵武灵王以表武士,秦施之焉。”李贤注曰:“徐广曰:‘鹖似黑雉,出于上党。’荀绰《晋百官表注》曰:‘冠插两鹖,鸷鸟之暴疏者也。每所攫撮,应爪摧衄,天子武骑故以冠焉。’傅玄赋注曰:‘羽骑,骑者戴鹖。’”《汉官典职仪式选用》载:“虎贲中郎将主虎贲千五百人,无常员,多至千人。戴鹖冠,次右将府。又虎贲旧作‘虎奔’,言如虎之奔也。”又《汉官仪》载:“虎贲中郎将,古官也。……平帝元始元年,更名虎贲郎。……中郎将冠两鹖尾。鹖,鸷鸟中之果劲者也,每所攫撮,应爪摧碎,斗不死不止。鹖尾,上党所贡也。……虎贲千五百人,戴鹖尾,属虎贲中郎将。”又云:“武帝太初元年,初置建章营骑,后更名为羽林。……羽林者,言其为国羽翼,如林盛也。皆冠鹖冠。”《晋书·舆服志》载:“鹖冠,加双鹖尾,竖插两边。鹖,鸟名也,形类鹞而微黑,性果勇,其斗到死乃止。上党贡之,赵武灵王以表显壮士。至秦汉,犹施之武人。”
根据这些记载可以得知,“鹖冠”与“胡冠”不同,其主要特征是“加双鹖尾,竖左右”。鹖(尾)是出自汉地,即“出于上党”,或由“上党所贡”、“上党贡之”。因此可以确定,“鹖冠”为汉地的服饰。
“鹖冠”在汉代是武冠的一种,为武官所服。“鹖,鸷鸟中之果劲者也”,“鹖冠”以插戴鹖尾为特征,取鹖之勇猛好斗之意,武官服之,以增其威猛之气。故秦汉时期的武士多有戴“鹖冠”的现象。
《晋书·舆服志》对秦汉以来有关武冠之“胡冠”的源流,有较为详细的记载。其云:“武冠,一名武弁,一名大冠,一名繁冠,一名建冠,一名笼冠,即古之惠文冠。或曰赵惠文王所造,因以为名。亦云,惠者蟪也,其冠文轻细如蝉翼,故名惠文。或云,齐人见千岁涸泽之神,名曰庆忌,冠大冠,乘小车,好疾驰,因象其冠而服焉。汉幸臣闳孺为侍中,皆服大冠。天子元服亦先加大冠,左右侍中及诸将军武官通服之。侍中、常侍则加金珰,附蝉为饰,插以貂毛,黄金为竿,侍中插左,常侍插右。胡广曰:‘昔赵武灵王为胡服,以金貂饰首。秦灭赵,以其君冠赐侍臣。’应劭《汉官》云:‘说者以为金取刚强,百炼不耗。蝉居高饮清,口在掖下。貂内劲悍而外柔缛。’又以蝉取清高饮露而不食,貂则紫蔚柔润而毛采不彰灼,金则贵其宝莹,于义亦有所取。或以为北土多寒,胡人常以貂皮温额,后世效此,遂以附冠。汉貂用赤黑色,王莽用黄貂,各附服色所尚也。”
据《晋书·舆服志》所载,武冠是“左右侍中及诸将军武官通服之”,而“侍中、常侍则加金珰,附蝉为饰,插以貂毛(按,此处“貂毛”或为“貂尾”之误),黄金为竿,侍中插左,常侍插右”,以区别于“诸将军武官”所服的武冠。
另外,如前引《晋书·舆服志》对“鹖冠”的记载云:“鹖冠,加双鹖尾,竖插两边。鹖,鸟名也,形类鹞而微黑,性果勇,其斗到死乃止。上党贡之,赵武灵王以表显壮士。至秦汉,犹施之武人。”可见,以“加双鹖尾,竖插两边”为饰的“鹖冠”,与“加金珰,附蝉为文,貂尾为饰”的“胡冠”,虽都属于武冠,但“胡冠”是赵武灵王推行“胡服骑射”时从胡地引入的,而“鹖冠”则是出自汉地,其鹖尾是“出于上党”,或由“上党所贡”、“上党贡之”,赵武灵王用以“表显壮士”。
据《汉书·地理志下》载:“赵地……西有太原、定襄、云中、五原、上党。上党,本韩之别郡也,远韩近赵,后卒降赵,皆赵分也。”上党原为韩之别郡,后属赵国,为汉人传统的管辖范围内。可见上党所出之鹖尾(冠)是源自汉地,并非赵武灵王推行“胡服骑射”时所引入的“胡冠”。
关于“鹖冠”的由来,现已难以考证,至少自赵武灵王时已开始使用,用作“表显壮士”。另外,根据文献记载,战国时期还有一位隐士,因以鹖为冠,而称之为“鹖冠子”。如《艺文类聚》卷六七引西汉刘向《别录》云:“鹖冠子,常居深山,以鹖为冠,故号鹖冠子。”此人还留有《鹖冠子》一书,如《汉书·艺文志》载:“《鹖冠子》一篇。”注曰:“楚人,居深山,以鹖为冠。”颜师古注曰:“以鹖鸟羽为冠。”可见,战国时期不止赵国以鹖尾饰冠,在南方楚人中亦有戴鹖冠的。
《后汉书·舆服志》所载“五官、左右虎贲、羽林、五中郎将、羽林左右监皆冠鹖冠”的制度,在当时是得到执行的。《后汉书·崔骃列传》附《崔烈列传》载,崔烈怒,举杖击其子崔钧,“(崔)钧时为虎贲中郎将,服武弁,戴鹖尾,狼狈而走”。
关于“鹖”,《说文解字》释“鹖”云:“似雉,出上党。”《后汉书·舆服志下》载:“鹖者,勇雉也,其斗对一死乃止。”《汉官仪》云:“鹖,鸷鸟中之果劲者也,每所攫撮,应爪摧碎,斗不死不止。”李贤云:“《广雅》曰:‘鸷,执也。’凡鸟之勇锐,兽之猛悍者,皆名鸷也。”可见鹖为雉中甚为勇猛的一种。因其为雉属,有时鹖也称为鹖鸡,如颜师古云:“武贲鹖者色黑,出上党,以其斗死不止,故用其尾饰武臣首云。今时俗人所谓鹖鸡者也。”
根据以上所述,“胡服之冠”即“胡冠”,又名“赵惠文冠”、“惠文冠”、“貂蝉”等,是战国时赵武灵王推行“胡服骑射”,从北方胡地引入中原地区的,其特征是“加金珰,附蝉为文,貂尾为饰”。汉代主要为侍中、中常侍等近臣所服。西汉时,由于中常侍一职或用士人,为“银珰左貂”。至东汉初(光武帝、明帝时),因专任宦者,改为“金珰右貂”。“鹖冠”是中原地区所用的服饰,特点是在冠上加双鹖尾(或羽),竖插两边为装饰(以羽为饰又可称为冠),赵武灵王用作“表显壮士”,至汉代主要为武官所服。
在M1墓内发现有10多组壁画,其中一幅壁画的左侧有两人头上均戴一种宽沿圆顶帽,圆顶的一侧各插有一羽翎为饰,颇为清晰(图1)。这种羽翎当是鹖尾(或羽)。另有一幅宴饮图,虽已漫漶不清,但部分人物的头部和帽饰仍可辨认,其中画面的下部有两人头戴宽沿圆顶帽,圆顶的一侧各插有一羽翎,两人帽下脸颊两侧均垂有一条状物(图2)。对于此下垂的条状物,有论者描述为两耳前的“垂发”。然而细看这些壁画,两人帽下脸颊两侧的条状物当不是“垂发”,而应是文献所载“胡冠”上的“貂尾”。
图1 M1墓内壁画中的帽饰
图2 宴饮图中的帽饰
秦汉时期,在现今内蒙古鄂托克旗巴彦淖尔乡一带,始终是中原政权与北部匈奴民族争夺的重要区域,双方互有胜负,或为中原政权管辖,或为匈奴民族所统治。当时在这一地区生活的居民,时而为汉人,时而为匈奴,或许有时也杂居在一起。可以说,这一地区民族之间的文化交流是十分频繁的,是中原汉人与北部匈奴民族文化的交汇、融合之地。有论者根据壁画上的人物形象等特征说:“他们应是非汉人,而且从壁画的内容、风格和人物穿着右衽衣服看,他们有可能是某种汉化的胡人。”这样评论应当是有道理的。不过,有时也难以截然区分,如壁画中人物席地跪坐的姿势,所着衣服右衽,使用的生活用品如案、觞(又称“耳杯”)等(见图2),均具有中原汉地居民的生活习俗和特点;况且,壁画中的人物形象没有明显的“胡人”特征。因此,似乎也可以将壁画中的人物看作是“胡化的汉人”,或“居于胡地的汉人”(按:也不排除当时这一地区或为中原政权所管辖)。这种现象应当是由该地区民族文化交汇、融合的特殊性所造成的。
还有,该墓葬的壁画内容不仅反映了民族文化交流、交融的情况,也体现了民间的世俗生活。当时民间也有使用“胡冠”、“鹖冠(或冠)”的情况,但相对于官府来说没有那样规范、严格的制度。当然,这也属正常。
注释:
①(汉)刘向集录、范详雍笺证、范邦瑾协校:《战国策笺证》卷一九《赵策二》,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第1046、1070页。
②(汉)司马迁:《史记》卷一五《六国年表》,中华书局2013年,第878-879页。
③王国维:《胡服考》,《观堂集林(外二种)》,河北教育出版社2003年,第528-529页。
④(汉)胡广注、(清)孙星衍辑:《汉官解诂》,收入(清)孙星衍等辑、周天游点校:《汉官六种》,中华书局1990年,第24页。
⑤(汉)应劭撰、(清)孙星衍校集:《汉官仪》,见《汉官六种》,第137-138页。
⑥(汉)蔡邕:《独断》(下卷),见《四部丛刊三编》,上海书店1985年影印版。
⑦《史记》卷八四《屈原贾生列传》,第2994页。
⑧《汉官仪》,见《汉官六种》,第136页。
⑨同上。
⑩(唐)欧阳修:《艺文类聚》卷第六十七,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年,第118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