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源
(内蒙古师范大学文学院,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22)
《太平广记》中的佛教造像的研究,本文的题目实际上是将《太平广记》的研究和我国东汉至宋初时期的古代佛教造像的研究两方面结合,最终回归到对小说文本的研究,希望能够从艺术这样一个特殊的角度来研究《太平广记》,并且以此为鉴进而研究其他的小说。这样的研究是有必要并且具有重要价值和意义的。在进行论述之前,首先对于佛教造像和小说的概念有所界定。
佛教造像是佛教所信奉的佛、菩萨、罗汉等诸圣以及供养人等的各种艺术造型,是雕塑种类中的一种。从社会功能的角度来说,属于宗教雕塑的范畴。佛教造像艺术随着佛教的传入而产生,最早在东汉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佛教造像,随着佛教的传播发展,在经历了魏晋南北朝后,佛教在隋唐达到成熟时期。佛教造像取材有铜、铁、石、泥、木等等,主要以圆雕为主,此外还有造像采用浮雕形式制作。佛教造像受到政治、经济、地域文化、时代等因素的影响,往往呈现出个性鲜明的艺术特色。
为了叙述严谨,下面对“小说”(本文中特指文言文小说)的范畴也做简述。《太平广记》辑录的是从先秦两汉到北宋初年期间的文章著作。因此本文也就只对先秦到宋这一时段的小说进行论述。古代的小说概念和现今的小说概念有很大的不同。中国古代小说是一个不断发展变化的概念,它的范畴很宽泛。最初小说只是与大道相对的不能登大雅之堂的“残丛小语”。东汉班固在《汉书·艺文志》小说类序中言:“小说家者流,盖出于稗官,街谈巷语、道听途说者之所造也。”唐代的《隋书·经籍志》仍袭《汉书·艺文志》:“小说者,街谈巷语之说也。”著录的多是谈笑应对,叙述艺术器物游乐之类的事情。五代时候,《唐书·经籍志》把地理博物类的《博物志》归入小说类。到了宋代,《唐书·艺文志》又把志神怪、明因果的史部杂传类书归入小说,还增加了教育训诫、典故纠讹之类的著作入小说。从如今的眼光来看,《太平广记》中所辑录的小说有很多都不是小说,而是史传、笔记、方志等文章,但是实际上用“小说”是完全可以概括《太平广记》中的绝大多数篇章的。
在《太平广记》中,一共有七千一百多个篇目,研究的范围主要集中在与佛教相关的篇目当中。大体分布在卷第八十七(异僧一)到卷第一百一十六(报应十四),此外还有一些在其他卷中零散分布的篇目。
《太平广记》作为一部小说类书,其中蕴含着丰富的文学和文化的内容。上世纪三十年代以来,研究者们对于《太平广记》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其版本、编纂、传播等文献学方面的研究。随着时代的发展,对《太平广记》的以文化为主导的多元化研究逐渐盛行。这类研究包括政治、经济、社会以及宗教等方面,其中的宗教文化研究占了一定的比重。佛教文化方面,研究的重点主要在于其因果报应的思想,一些研究者发表了优秀的论文,其中《佛教因缘文学与中国古典小说》这篇文章,文章涉及《太平广记》中的“定数”、“释证”、“悟前生”等类目的篇章,探讨了中国古典小说中的因果报应观和宿命及其佛教果报观的特点;《唐代果报地狱小说研究》通过比较佛教传入中国前后阴曹地府的思想差异,得出以《太平广记》为主体的唐代佛教果报地狱小说,实际上暗含着儒家的道德思想准则;《佛教的果报与唐代社会》研究了大量的《太平广记》中唐代的佛经报应小说和戒杀报应小说,分析了唐代社会重“现报”而不重“生报”和“后报”的独特性,也就是唐代佛教更注重当下的“功利性”的特点;《〈太平广记〉报应类故事研究》专门研究了《太平广记》中的“报应”类小说,文章不仅对这些报应类小说进行分类,还探讨了此类小说的佛教思想和民间信仰的文化内涵,在文章的最后,作者分析了此类小说的史传、议论等等的叙事手法和先因后果、先果后因、因果并陈的叙事模式。
此外还有论文涉及异僧、夜叉等形象的研究。相对而言,对于《太平广记》中相关的佛教造像的研究还很薄弱。
关于我国古代佛教造像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汉魏六朝时期和隋唐时期。研究者们探讨了佛教造像的传入、形成、发展及其艺术特色、表现形式等等。在研究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涉及佛教造像艺术所反映的宗教思想、社会风貌、地域文化风俗等等方面的内容。对于北朝时期和唐朝的佛教造像研究分别在这两个时期最具有代表性。这些研究大多基于实地考察、考古发现等直观手段,探讨的是佛教造像及其所反映的文化方面的内容,而对于在文学作品中涉及的佛教造像的研究却很少有人关注,研究在中国古代小说中出现的佛教造像的人就更是少见了。究其原因,首先,像《洛阳伽蓝记》一类的历史地理著作,还有《魏书》等史书对佛教造像有一定的记载,研究者们往往只是引用来印证史实,并不作过多的研究;其次,但就小说方面而言,涉及佛教造像的小说并不多见,即便文章中提到相关的佛教造像也大多是一带而过,资料较少。
除了上述的资料以外,还有很多研究的论文、著作以及资料是具有借鉴价值的。这些文章虽然从多种角度分别对佛教造像艺术进行了研究,却很少有人对文学作品中的佛教造像进行过研究。而人们对《太平广记》虽然有了很多的研究成果,对于其中的佛教造像这样的跨学科的研究却还是很薄弱。诚如梁思成先生所言:“我国言艺术者,每以书画并提。好古之士,间或兼谈金石,而其对金石之观念,仍以书法为主。”而作为最古最重要的一门艺术——雕塑,却是向来被人们所忽略的。“考之古籍,鲜有提及;画谱、画录中偶或述其事而未得其详。”在历来文人士大夫的眼中,雕塑之于艺术就如同“自来无史”的中国小说之于文学,是不足道的。而学界更是很少有人将二者结合在一起进行研究,因此本文的研究是有必要的。
不仅是有必要的,还具有很重要的价值和意义。笔者认为其价值意义主要有两点:
首先,在以往的论述中,对《太平广记》中的佛教造像研究并没有进行过全面细致的深入研究。本文在大量查阅相关的史实资料和对前人研究成果学习整理的基础上,将《太平广记》中的佛教造像研究与其产生时代的文化相联系,最终回归文本,探讨佛教造像在《太平广记》小说中的作用。
其次,通过对《太平广记》中的佛教造像的研究,希望能够由点及面,从艺术这样一个特殊的角度来研究《太平广记》,对其他研究者有所启发,通过乐、书、画等角度来研究《太平广记》。再向外扩展,进而研究其他的小说。
综上所述,《太平广记》中的佛教造像的研究这样的题目实际上是将《太平广记》的研究和我国东汉至宋初时期的古代佛教造像的研究两方面结合,最终回归到对小说文本的研究,如此一来,不仅能够从艺术这样一个特殊的角度来研究《太平广记》,并且以此为鉴进而研究其他的小说。另一方面,从文学书籍中研究佛教造像,也极大地丰富了佛教造像研究的外延。因此研究是有必要并且具有重要价值和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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