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楠
(内蒙古师范大学 文学院,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22)
汉字是当今世界上最古老的文字,也是当今世界唯一的表意文字。纵观汉字的发展,总趋势是从繁到简,从图画性到符号性。但不论怎么发展变化,汉字的内在精神并没有变,始终被一脉相承地继承与发展,具有旺盛的生命力。汉字的字体经历了甲骨文、金文、大篆、小篆、隶书、楷书等阶段。还有两种与隶楷字体相关的手写体:行书、草书。汉代,隶书取代小篆成为主要书体。隶书的出现,奠定了现代汉字字形结构的基础,成为古今文字的分水岭。
隶变是汉字发展史上一次最深刻、最彻底的变革。隶变后不同类别的汉字字符则出现了具有不同的构形理据:第一,会意字是显示意义的字符;第二,形声字是音义结合体,既显示字音又显示字义;第三,几乎全部的独体字与某些合体字既不能显示词或语素的读音,也不能显示出它们的意义。这类抽象记号从原则上讲是靠人们生硬的记录,所以针对隶楷汉字造字的方法“新六书”的提出就显得尤为重要,因为这不仅可以有助于教学,更有利于阐述当今汉字隶楷的构造原理。
贡献之一:新思想,“新六书”
过去的文字学者在讲述汉字的构造的时候,一般都遵循“六书”的说法,即象形,指事等六类。“六书”一语最早见于战国时的《周礼》。许慎在《说文·叙》还给“六书”下了定义,即:象形、指事、会意、形声、转注、假借。但因为某些汉字归类有问题,而且人们一直在许氏“六书”的框架内讨论问题。为了打破僵局,唐兰先生、陈梦家先生和裘锡圭先生分别提出了“三书说”。裘先生的“三书说”是表意字、形声字、假借字以及少数不能收在三书说里面的字。“三书说”提出后,詹勤鑫的“新六书说”便以裘锡圭先生的“三书说”为基础做了一些局部调整,提出——象形、指事、象事、会意、形声、变体。
许氏、裘氏、詹氏还是其他学者都是在研究汉字字形历时性演变的过程,忽视了隶楷字形的共时性分类。但是隶书已经使用了两千余年,我们还没有系统地归纳出隶楷汉字的构成方式。而本书作者则是用现代人的视角解读汉字,并在深入研究了世人从未涉及的领域——隶楷汉字造字法。
隶楷汉字是古汉字的后裔,人们由改造小篆字形而获得隶书,后来发展成为楷书。这是一种变革,我们把这种变革隶变。隶变简化了古汉字的书写,使古汉字面目一新,尤为重要的是,隶变从根本上变更了古汉字的类属,使之从表意文字一跃而质变为一种前所未有的记号型文字。人们在改造隶书时或有意识或下意识地运用了许多巧妙的办法,如:将小篆的曲线写成平直的笔画,将圆转的弧线切分成若干线段,将繁难的部分去掉,以简单偏旁代替等。隶变不仅字形变了,更重要的是汉字字形的构造原理发生了变化。但是造字法却没有发生根本的变革,这也就造成了传统造字理论对隶楷的造字方法的局限性。
传统的“六书”是先民根据古文字字形归纳出来的造字方法。事物的结构原理是事物分类的重要依据,所以,象形、指事、会意、形声等造字方法,不仅能够说明字形的来源,而且成为对汉字字形进行分类的法则。但是对于隶楷字形,如:“女”、“子”、“手”等,在古文字中都是象形字,用“六书”的条例分析就会漏洞百出。这是因为人们没有想过“女”、“子”、“手”等字形在隶楷字体中属于什么类型,忽略了对隶变以后汉字造字方法变异的研究。在古文字中,象形字是古汉字的构形基础,构成古文字象形字的材料是无规则的线条,但为了适应社会需求,所以在书写大量文字的过程中,人们感觉到笔端运行的最短距离不是小篆那优美的弧线,而是分笔写成的线段。于是,古汉字的无规则的线条逐渐变为有规则的笔画:横、竖、撇、捺、点、提。所以汉字的造字理论不能解释现代汉字的字形,这暴露了汉字字形理论的不完备。
因此提出针对隶楷汉字的“新六书”的造字法对中国汉字构造与演变有着标志性意义。隶楷汉字扬弃了古汉字的象形法和指事法,创造了笔画直接组合与字核加笔画组合两种独体字造字法,符号组合与符号偏旁组合两中合体字造字法,还有继承了“六书”的会意和形声。所以本书作者提出的“新六书”继承并发展了汉字构造的研究,也填补了隶楷汉字造字法的空缺。
贡献之二:隶楷汉字字形构成要素的系统分析
字形是文字作为语言的书面符号存在的物质形式。隶楷汉字的字形的构成要素分成两大类。一类是有形的,包括笔画、部件、整字;另一类是无形的,包括笔顺、笔位、部件。隶楷汉语字形的构成又分三级:笔画、部件、整字。笔画、部件是构字材料,整字是汉字的使用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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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笔画开些篆体字形的过程中,简单笔画与复杂笔画必须结合使用才写出了隶书的字符,所以复杂笔画不是有简单笔画派生出来的。而且在体现隶与篆新旧字形之间的联系,发明复杂的笔画勾勒出篆体的轮廓很有必要。如果不体现出这种联系,隶书在当时就会变成无人认得的符号,就不可能流传。简单笔画与复杂笔画的同时出现是创造隶书字形的客观需要。
“部件”这一术语在本书中包含三类构成合体字的材料,即字件、偏旁、符号。字件这一构字材料最早是隶变的产物,它不是依据象形、指事、会意、形声原理造出的字符,只是笔画的聚合,它原只为“凑足”字形而出现。字件的产生是打破了传统“六书”的结果,体现了文字观念的进步。把握字件的特征,就能将字件与变形偏旁和由偏旁演化成的构字符号分开。汉字的偏旁是有层级的。例如:“好”由“女”、“子”两个独体偏旁构成。有些合体字的偏旁是层层叠加的,如“院”由“耳刀旁”和“完”;“完”由“宀”、“元”构成。在隶楷字体中,符号是不具表音表意功能的偏旁,是传统偏旁符号化的结果。
笔顺、笔位、部件是隶楷汉字的笔画、部件和偏旁等构形单位的组合规则,是构成隶楷汉字字形的重要因素。虽然这三个因素是抽象的,但它们却直接影响汉字的字形的结构,是运用隶楷汉字特有的构形材料制造隶楷字形的具体方案。
隶楷汉字字形同样还有表音表义的作用。作者对汉语7000通用字进行了声旁分析,以形声字声旁的表音效度分为四类,一、表音准确的声旁,如“爱”、“间”、“严”。二、表音基本准确的声旁,“韦”构成的形声字“伟”、“围”,但是“讳(huì)”读音不同。三、能够表示韵母的声旁,“官”作声旁构成的形声字:菅、绾、管。四、表音情况复杂的声旁,也就是说同一声旁的形声字读音多变。如:“麻”、“难”、“内”等。在表义方面,形旁与形声字字义相同。“船”,与其形旁“舟”同义。形旁与形声字有属种关系。如:水(氵)、金(钅)、竹。形旁与形声字的整体同局部关系。“衣”与“袖”、“襟”。“页”与“颔”、“额”、“颜”等。形旁与形声字还有因果、条件关系。“晰”从“日”,“析”声,“日”是使事物变得清晰的原因。“飘”,“票”声旁“风”形旁。“风”是“飘”的原因,所以从“风”。
隶楷汉字字形是字义与字音的载体,是语言信息的附着物,更是隶楷汉字存在的第一要素。所以作者对隶楷汉字字形的构成要素的贡献有利于我们汉字更好的学习与研究。
贡献之三:现代汉语7000通用字的全面分析
现代汉语的语素几乎都是单音语素,常用语素约7000个,而且同音语素特别多,这是汉语的本质特征。要记录含有大量同音语素的语言,除了发明语素的代码型文字以外,没有更好的办法。所以隶楷汉字的创造刚好可以满足社会的需求,它不仅可以记录汉语词汇,还可以记录汉语语句与篇章。
本书把现代汉语通用7000字全部收入到书中,并用“新六书”的六种方法进行了全面的分析。如:“斤”、“片”、“面”。这三个字都属于笔画直接组合法。它们不借助任何现成的字形,由零散的笔画直接组合成的字形。斤,在“新六书”里是笔画组合字中的笔画相接的一种笔位构成的字形。片,也是笔画组合字中的笔画相接的一种笔位构成的字形。面,三种或更多的笔位构成的字形,是笔画的相接、相离、相包含。“北”、“来”、“办”、“兹”属于字核加笔画组合法,是在已有的字形上再添加笔画构成的字形称为字核加笔画字。北:简单加笔画字。丨、—、—、“匕”,来:简单加笔画字。—、“米”,办:后写添笔,“力”两旁加“丶”、“丶”,兹:复杂加笔画字。先写两个“丶”、“丶”、“—”,再写两个“幺”。“它”、“邑”、“者”、“卓”属于符号组合法,这里的“符号”指既不表示字音也有表示字义的“偏旁”。它:“宀”“匕”,邑:“口”“巴”,者:“老字头”、“日”,卓:“卜字头”、“早”。“走”、“宿”则属于符号偏旁组合法,是由不表音意的符号与表音或表意的偏旁组成的合体字。符旁字大多数来源于形声字、会意字。走:“土”是符号,“止字底”是表意偏旁。宿:“宀”、“佰”是表意偏旁,“而”是符号。再如会意字,“美”,以“羊”、“大”指代美好的事物。“折”,以“扌”(手)持“斤”(斧),其结果必然是折断某物。对于形声字,7000通用字几乎覆盖了现代汉语书面的全部字符,所以作者将通用字范围内的形声字依据声旁归类,以此来观察声旁表音的准确程度。而且形声字声旁分类有利于我们准确掌握形声字读音,还可以提高学习汉字的速度与效率。详细内容会在本书亮点会意与形声在“新六书”中的沿用中进行介绍。
本书贡献之四:会意与形声在“新六书”中的沿用
从古文字到隶楷汉字,会意、形声两种造字法久盛不衰。那是因为汉字是符号,符号的效率便是符号的生命。造字简便,字形简明,标识准确,是体现文字效率的主要方面。会意、形声以组字为造字,造新字便捷,有利于人们在理解的基础上把握字形,有效减轻记忆负担。如:“小”“土”为“尘”,二“木”为“林”,三“木”为“森”,“目”中流“氵”为“泪”。另外,人们所书写的大量合体字,是几百个熟悉的独体字反复组合,易于书写。再有,形声字、会意字都包含表意偏旁,字形与字义相联,使汉字成为汉语书面语清晰而准确的符号。隶楷汉字的笔画字和加笔画字代替了古老的象形字、指事字,合体字有了更简易的偏旁。在隶楷汉字阶段,形声与会意造字法较古文字时期更充分地展现了固有的优势,这两种传统的造字方法一直保持着青春的活力。
但是在“新六书”中形声的沿用有了新的突破。“六书”中由表示字义类属的部件和表示字音的部件组合成新字的构字法为形声。如:洋,形旁氵(水),声旁羊(yáng)。形声字还有省形、省声还有亦声字。可是“新六书”从声旁音效分出了四类。第一类,声旁与它所构成的形声字同声母同韵母。如:阿ā、ē:啊ā、啊á、啊ǎ、啊à、阿ē。第二类:声旁所构成的形声字读音基本一致,只是个别字的字音不同。如:贝bèi:呗bei、狈bèi、坝bà。第三类:韵母相同或相近(韵头不同),声母不同。如:卬áng:昂áng、仰yáng。第四种:同声旁的形声字,有的与声旁读音相同;有的与声旁的韵母读音相同或相近;有的与声旁的声母读音相同;有的与声旁的声韵的读音完全不同。如:员yuán:损sǔn、勋xūn、圆yuán、陨yǔn。
“新六书”的提出带给人们对造字法新的认识,但因为这个理论还比较新,所以还存在某些问题。“六书”中象形、指事、会意还有形声,它们所形成的字是没有交集的。在“新六书”中的造字法中,有些字既属于笔画直接组合法又属于字核加笔画组合法,所以某些字不能使学习者有一个明确的定位。如:“必”是笔画组合字中的两种笔画构成的字形,又是加笔画字插入添笔的“心”字的第三笔之后插入“丿”构成的。再如,“广”属于一种笔画构成的字形但又属于简单加笔画字。而且本书的“新六书”解读隶楷汉字的方法还丢失了中国古代汉字造字的精华与传奇。
《隶楷汉字的造字方法——“新六书”》介绍了汉字字体演变的过程,以及传统造字理论在隶楷汉字中的局限性。并在本书的第五章到第十章,从字形构成和整字解析方面系统地介绍了“新六书”提出的四种方法和沿用“六书”中的会意、形声。本书虽然完善了汉字造字理论,建立了隶楷字形的科学分类标准。但在语言方面平实易懂,内容多而不杂。在解析书中出现的每一个汉字的构字方法时都与“六书”中所属的汉字构成方法进行对比,使读者能够更好地去理解“新六书”思想。
“新六书”的提出,改变了我们对隶楷汉字在“六书”中的观念,从原有的象形、指事、会意、形声,转变成了笔画直接组合法、字核加笔画组合法、符号组合法、符号偏旁组合法。这样的转变开拓了我们的思维,并对汉字构造有了更新的认识。如果“新六书”的方法用在教学方面,那么学生会更准确地掌握汉字,老师在教学方面也会比较自如。但我们不能停留在现在的隶楷汉字的造字方法“新六书”,而是应该继承发展并继续研究这一古老汉字的构字演变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