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有云
说起读书,我们自然会想起培根的那一段精彩论说:“读史使人明智,读诗使人灵透,数学使人精细,物理学使人深沉,伦理学使人庄重,逻辑修辞则使人善辩。”而他关于“知识就是力量”的著名论断,犹如一道强劲的电闪,穿透沉闷的夜幕,给大地送来知识理性的光芒。这些都从正面强调了读书求知的重要性。但也不乏哲人、作家反其道而行之,对读书持反对意见者,比如叔本华、托尔斯泰他们。这也许就给个别写作者落下不读书也可写作,甚至更有利于写作的口实。但显然,我们“上当”了。且不说他们所反对者,仅指放弃独立思考的死读书而已,单单看叔本华和托尔斯泰的著作就会发现,他们无一不是博学深思、善于读书的大哲。叔本华《人生的智慧》开篇《引言》短短千把字,就涉及尚福尔、卡丹奴思、亚里士多德、伏尔泰等人的观点,老托尔斯泰就更不用说了,作为他对人生、社会作最后总结的《生活之路》一书,所引格言警句俯拾皆是;而随笔大师蒙田的《随笔全集》则旁征博引,简直就是由群贤的智慧精华编织而成的人文之锦。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说明一个道理:作家,首先应该是一名敏而好学、博知多识的才子。这是对作家素养的基本要求。时下有种观点认为,作家诗人凭借“天分”就可以胜任写作的天职,而无需读书、知识之类。此种观点在一些民族作家中也许更甚。不可否认,民族作家有着先天的优势,诸如地理环境、民族文化、宗教信仰等方面的优势,可谓占尽“天时地利”。民族作家大多居住在边疆地带,这里地域环境独特,文化特色显著,文艺资源丰富,是文学创作的“富矿区”,但这个先天的“富矿区”尚需我们后天的深挖掘、精加工、细雕琢、勤打磨等诸多辛苦的劳作才能最终造制出形式优美,内涵丰富,受人欢迎的精美作品,才能形成我们真正的优势。而这个辛苦的劳作过程,其实就是遵循艺术规律的高标准的艺术创作过程。古人云:“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显然,艺术创作不可能是仅凭所谓天赋天分就可一蹴而就的轻松事,那是一个需要学习借鉴前人智慧成果,博采众长,站在先贤肩膀上努力攀登望远,才有可能有所作为的艰难事,而欲达此目的,则非用力读书学习不可。读书与写作,是相互促进,相得益彰,不可分离的整体修为。荀子曰:“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谷,不知地之厚也。”诺瓦利斯说:“只要善于阅读,在我们内心就会随语言展开一个真实而可见的世界。”为避免犯下“不知天高地厚”的肤浅错误,我们需读书学习;为了发现一个“真实而可见的世界”,我们更需读书学习。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