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汉语评价性语用标记及其向现代的演变

李 宗 江

（解放军外国语学院 外训系，江苏 昆山 215300）

李宗江（2008）、祁峰（2011）都谈到现代汉语中一类表达主观评价的语用标记，其主要形式为“X的是”，如“可喜的是，重要的是；遗憾的是，可惜的是”①等。例如：

1) 近几年，受国际形势的影响，一些非洲国家的政局出现动荡，可喜的是，目前，最困难的时期已经过去。（《人民日报》1995年6月1日）

2) 然而，那年，当他风尘仆仆从省城开罢“贫代会”归来时，我竟从漏划富农二妗子那颇不以为然的言谈中得知：解放前，八舅是个不务正业的二流子。怎么，“二流子”能和令人敬仰的八舅连在一起么？遗憾的是，事实确实是如此的。（张胜利《八舅》）

但在近代汉语中，表达主观评价的语用标记并不是“X的是”，其主要形式是“可X”和“所X”，如：

3) 所以古人说得好：观棋不语真君子，把酒多言是小人。可喜王三老偏有一德，未曾分局时，绝不多口。（冯梦龙《醒世恒言》卷九）

4) 老夫历事累朝，位忝将相，今日群盗扰攘，舆驾奔播，荡覆神州，不能荷戈讨贼，以酬圣奖，老夫之罪也。然多难图勋，是仆射立功立事之时也。所恨受命守藩，不敢辱命，无以仰陪戎。（《旧唐书》卷一百五十八）

近代汉语中较常见的“可X”和“所X”类语用标记主要有：可恨、所恨，可喜、所喜，可悲、所悲，可惜、所惜，可幸、所幸，可叹、所叹，可笑，可怜等。这类表达主观评价的语用标记的形式是怎样形成的？它是怎样演变为现代汉语中的“X的是”形式的？这是本文要回答的问题。

一 “可＋X”和“所＋X”的产生

在近代以前，“可X”、“所X”类短语早已形成。其中的“X”为动词，“可”为前缀（吕叔湘1996），“可X”前面常用程度副词，可见其整体是形容词性的，如：

5) 吾闻能战胜安者唯圣人，是以惧。且子玉犹在，庸可喜乎！（《史记》卷三十九）

6) 知恶当慎自责，不可须臾有亡其年寿，甚可惜也。（《太平经》卷一百一十四）

7) 用人不当其才，闻贤不试以事，良可恨也。（《三国志·邓锺传》裴注）

以上例中的“可X”是针对前面的句子表示的行为或事件说的，它们作句子的谓语。

“所X”本是个名词性短语，“所”为转指标记，用来提取X的宾语（朱德熙1983）。如：

8) 赏之于其所喜罚之于其所恶，信之于其所馀功之于其所诛。（《管子》卷五十二）

9) 如此，则古人之所叹，风雅之所咏，复存於圣世矣。（《三国志》卷十九）

10) 狂夫之乐，智者哀焉；愚者所笑，贤者察焉。（《史记》卷四十三）

但从中古起，“可X”和“所X”这两个不同功能的成分开始有了一个趋同的用法，即开始用于句首，表示说话者对其后小句或语段的主观评价，如：

11) 天生百尺树，剪作长条木。可惜栋梁材，抛之在幽谷。（寒山《诗三百三首》，《全唐诗》卷八百零六）

12) 可笑是林泉，数里少人烟。（拾得《可笑是林泉》，《全唐诗》卷八百零七）

13) 可悲人自老，何日是千年。（唐·张祜《题小松》）

14) 急时且守此作龟兹国子。更可怜人生如寄，唯当行乐，何用愁为？（《北史》列传第十八）

15) 今气力惙然，当不复起矣。死者大理，吾不悲之，所恨志不申耳。（《晋书》卷五十七）

16) 上天见象，增修封禅。其赦天下。所幸县毋出今年租赋，赐鳏寡孤独帛，贫穷者粟。还幸甘泉，郊泰畤。（《汉书》卷一）

17) 蔡伦池北雁峰前，罹乱相兼十九年。所喜故人犹会面，不堪良牧已重泉。（罗隐《钱唐见芮逢》，《全唐诗》卷六百六十三）

18) 幸有牙齿存，所悲骨髓乾。（杜甫《垂老别》）

“可X”和“所X”还有一个变体形式，即后面可以加上一个“者”字，如：

19) 适闻贤者论方术，遂乃忘归，况济人之道，素所好为，所恨者，未遇一法，可以施验，徒自不足耳。愿贤者少察愚诚，乞与开悟，终身不负恩。（《全晋文》卷一百六十七）

20) 想我浑家乃富贵之女，岂知如此寂寞！所喜者，略无愠色，颇为贤达。他料想司马长卿必有发达时分。（《清平山堂话本·风月瑞仙亭》）

21) 幼子钟爱，奸臣弄权，导大君於晋惠之昏，陷慈父於献公之惑，拟以大宝，授之顽童。所幸者，上帝降衷，君子改过，命我元子，尹兹一邦，顾非震长之才，岂有临君之智。（《全唐文拾遗》卷七十）

22) 自会昌以来，时观斯帖，因致其真隶有加。顷年崔丈每送予兄弟下第东归，必云此去获见汝南帖，亦可减於升第邪！所惜者阙其铭文耳。（《全唐文》雁门公：《汝南公主墓志铭跋》）

23) 林黛玉听了这话，不觉又喜又惊，又悲又叹。所喜者，果然自己眼力不错，素日认他是个知己，果然是个知己。所惊者，他在人前一片私心称扬于我，其亲热厚密，竟不避嫌疑。所叹者，你既为我知己，自然我亦可为你之知己矣；既你我为知己，则又何必有金玉之论哉；既有金玉之论，亦该你我有之，则又何必来一宝钗哉！（《红楼梦》32回）

24) 这个说：“我身上亏空一方四五，某老哥帮了我三百金，不然者就没饭吃。”那个说：“多蒙某公照顾了一个差，内中有点子羡余，填了七八撇头陈欠，才得起身出京。”更可笑者，不说娶妾，而曰“讨小”；不说混戏旦，而曰“打彩”。又其甚者，则开口“严鹤山先生”，闭口“湖楚滨姻家”。（《歧路灯》9回）

25) 尘世中多少富贵之家，那些绿窗风月，绣阁烟霞，皆被淫污纨绔与那些流荡女子悉皆玷辱。更可恨者，自古来多少轻薄浪子，皆以“好色不淫”为饰，又以“情而不淫”作案，此皆饰非掩丑之语也。（《红楼梦》5回）

在加“者”的形式里，还可以看到“所”和“可”叠加在一起的例子，如：

26) 朕得启手启足，从先帝于地下，实无恨于心矣。所可恨者，朕享大位，可谓四年矣，不能使政化修理，黎庶丰足；九州未一，二方犹梗，顾此恨恨，目用不瞑。（《北史•周本纪上》）

27) 谭绍闻只得上碧草轩去。但因此一番夫妻争执，就把王象荩回来的话又搁住了；王象荩卖产还债的念头，也难在局外搀越了。所可幸者，绍闻专心读书，犹为差强人意。（《歧路灯》56回）

由于“所”本身就是一个转指标记，所以“所X”后的“者”显然不是转指标记，而且“可X”和

“所X”加“者”后语义没有变化，说明其中的“者”是自指标记。

二 “X的是”的形成与发展

与现代汉语中的常用语用标记“X的是”类短语同形的构式最早见于元明时代，如：

28) 韩夫人吃惊且喜，惊的是天神降临，未知是祸是福；喜的是神道欢容笑口，又见他说出话来。（《醒世恒言·勘皮靴单证二郎神》）

29) 愁的是抹回廊暮雨萧萧，恨的是筛曲槛西风剪剪，爱的是透长门夜月娟娟。（《全元散曲·关汉卿》）

30) 小生姓柳，名梦梅，表字春卿。原系唐朝柳州司马柳宗元之后，留家岭南。父亲朝散之人。母亲县君之封。（欢介）所恨俺自小孤单，生事微渺。喜的是今日成人长大，二十过头，志慧聪明，三场得手。（汤显祖《牡丹亭》）

31) 西门庆道：“他家有了美貌浑家，那肯出来？”伯爵道：“喜的是两年前，浑家专要偷汉，跟了个人走上东京去了。两个孩子又出痘死了。如今只存他一口，定然肯出来。”（《金瓶梅》56回）

32) 就只一宗，我今日来时，遇见两个公差，偏偏的又把靴子掉了，露出脚来。喜的好在拿住了，千万别把他们放走了。（石玉昆《七侠五义》）

以上例28）、29）中加粗的短语从形式上看是“X的是”，但实际上与作为语用标记的“A的是”有所不同，它们都是表述特定人物的，如例 28）中是“韩夫人惊”、“韩夫人喜”，而不是表达说话人的情感倾向。例30）中“喜的是”与例28）中的“喜的是”有所不同。例30）中“喜的是”是与上句的“所恨”对比着说的，显然二者有相类似的功能，“所恨”是近代常用的评价类语用标记，所以这里的“喜的是”可以说已是语用标记“X的是”。例 31）中“喜的是”也是这样，这里“喜的是”的意思，不是讲说话人（伯爵）喜欢什么，而是说后面说的这件事值得庆幸。例 32）中“喜的”后用的是“好在”，二者是表达主观评价的同义形式。但在近代的“X的是”中X主要是单音节词，很少见到现代汉语中常用的一些双音节词或短语出现在“X的是”中。

在现代汉语中较常见的一些X为双音节或多音节的“X的是”类语用标记，在明代已经出现，但一直到了清代也不多见。以下是个别明清的用例：

33) 时迁道：“军师要干甚大事？”朱武道：“最要紧的是放火放炮。（《水浒传》118回）

34) 我们这里就算好人家，别的都容易，最难得的是从小儿一处长大，脾气情性都彼此知道的了。（《红楼梦》57回）

35) 大家都是一样的客人，应酬了这一个，也要应酬那一个。最不好的是应酬一个，得罪一个。（《九尾龟》三）

“X的是”类表示主观评价的语用标记在元明时代出现以后，所见不多，特别是现代汉语中最常见的 X为双音节或多音节的，一直到清代都很少见。但进入现代以后开始迅速扩散开来①如北京大学CCL语料库中收有大量民国时期的小说，其中“X的是”已比较多见。，并逐渐取代近代的“所X”、“可X”，成为当代汉语表达主观评价的主要结构形式。这种变化的发生可能与语言接触有关。因为清代末期和现代早期是汉语白话书面语的形成时期，这一时期中有大量的汉译英翻译作品出现，翻译作品中在对译英语中的相关成分时，人们选择了“X的是”的形式，如：

36) The means of exchange are frozen in the currents of trade; the withered leaves of industrial enterprise lie on every side; farmers find no markets for their produce; and the savings of many years in thousands of families are gone. More important, a host of unemployed citizens face the grim problem of existence, and an equally great number toil with little return②译文：价值难以想象地贬缩了；课税增加了；我们的支付能力下降了；各级政府面临着严重的收入短缺；交换手段在贸易过程中遭到了冻结；工业企业枯萎的落叶到处可见；农场主的产品找不到销路；千家万户多年的积蓄付之东流。更重要的是，大批失业公民正面临严峻的生存问题，还有大批公民正以艰辛的劳动换取微薄的报酬。只有愚蠢的乐天派会否认当前这些阴暗的现实。.（《富兰克林·德拉诺·罗斯福《就职演说》）

37) Progress toward these noble goals is persistently threatened by the conflict now engulfing the world. It commands our whole attention, absorbs our very beings. We face a hostile ideology global in scope,atheistic in character, ruthless in purpose, and insiduous [insidious] in method. Unhappily, the danger it poses promises to be of indefinite duration①译文：走向这些崇高目标的进程一直受到现在正席卷全球的冲突的威胁。这种冲突迫使我们全神贯注，全力以赴。我们面对一种敌对的意识形态──具有世界性规模和无神论性质，目标残忍，手段阴险。不幸的是，它所造成的危险将长期存在。.（德怀特·D·艾森豪威尔《告别演说》）

38) So I ask you tonight to return home, to say a prayer for the family of Martin Luther King -- yeah, it's true -- but more importantly to say a prayer for our own country, which all of us love -- a prayer for understanding and that compassion of which I spoke②译文：因此今晚我请求你们回家，为马丁·路德·金的家庭祈祷——是的，确实如此——但更重要的是为我们所有人所爱的，我们所拥有的这个国家祈祷——为我说过的理解和同情而祈祷。.（罗伯特·肯尼迪《对马丁·路德·金遇刺的讲话》）

39) I know that many steps will have to be taken over many months before the world can look at itself one day and truly realize that a new climate of mutually peaceful confidence is abroad in the world. But I know, above all else, that we must start to take these steps now③译文：我知道，在有朝一日这个世界能够自顾一番并确实感到全球洋溢着一种互相信任的和平新气氛之前，我们还必须在漫长的岁月里采取很多步骤。但是我知道，最重要的是我们必须开始采取这些步骤，现在就开始。.（德怀特·大卫·艾森豪威尔《原子能为和平服务》）

翻译作品的语言助推了“X的是”的扩散。据我们考察“五四”时期的白话作品，特别是知识分子作品中，“X的是”类语用标记比其他作品中更常见。

三 演变的原因

近代汉语中的“可X”和“所X”所以被“X的是”所替换，这与前者的弱点和后者的相对优势有关。

从形式上讲，“可X”和“所X”到了近代晚期，都已经是词化形式，X只能是单音节的，结构没有开放性，无法适应现代汉语中丰富的评价内容的要求。另外从它们后面经常加上名词化标记“者”来看，说明人们倾向于将出现在句首的这种成分看作是名词性成分，而且从韵律上，在与所标记的命题之间有停顿。而“可X”以上两点都不符合，“所X”只满足是名词性成分的要求。而“的”作为新兴的句法性名词化标记，有很强的开放性，其前可以加动词或动词词组，也可以跟形容词或形容词性词组，从历时演变的交替关系来说，“的”既可以替换“所”，也可以替换“者”，还可以加在“可X”之后。而从近代以来出现在句首的“的”字短语与其后成分之间较多地由“是”字连接，这也对语用标记“X的是”形式的形成产生了类推作用。在近代汉语和现代汉语中都可以看到“可X”、“所X”与“X的是”旧新两种形式之间的混合形式，如：

40) 这个例子告诉我们的是，再好的发明到了蠢货手里也不能起作用。可惜的是这世界上的蠢货总是那么多。（王小波《红拂夜奔》）

41) 很小，看起来没有几个人在伙房搭伙。这使我有点担心：搭伙的人越少，每个人被炊事员剥削的量就越大。不过所幸的是，我们现在是工人了，我们可以进入伙房里面去打饭了。（张贤亮《绿化树》）

42) 昨日腊肉里加了些盐嫌说不好，如今豆腐不曾加盐又说不是，这也甚难服事！最可恨的：不论猪肉、羊肉、鸡肉、鸭肉，一应鲜茶干菜，都要使滚汤炸过，去了原汤，把来侵在冷水里面；就是鲜鱼，鲜笋，都是如此。（《醒世姻缘传》54回）

43) 鲁业道，兄弟如今天想出来办事，只有一件我想一个人出来办事，却要先把这办事的宗旨认得清清楚楚，这才能够始终不变，可叹的世上有一辈轻薄少年，听了人家几句大言壮语便一天叫着办事办事，这样随人脚跟学人言语，没有一点从根柢上生出来的见识，无怪他们一旦出来，事还办，心早变了。（《新小说·第一年第三号·东欧女豪杰》）

44) 什么比战争更大呢？它使肥美的田亩变成荒地，使黄河改了道，使城市变为废墟。使弱女变成健男儿，使书生变为战士，使肉体与钢铁相抗。最要紧的，它使理想与妄想成为死敌。（老舍《火葬》）

45) 妈，所希望于你的，是你能够了解一点点关于时代的前进和社会的转变，以及为什么会发生革命这些事情。最重要的，你不要禁闭你的孙女像禁闭我一般；你千万不要阻止她们上学，你不要误解了自由，更不要说我们革命是要杀掉每个人的父母！（谢冰莹《望断天涯儿不归》）

46) 你们如今跟着伟大的党，来学习驾驭钢铁，征服自然，努力的成果，不仅仅是完成建设祖国的壮丽辉煌的历史任务，同时还是保卫世界和平一种巨大力量，更重要是也将鼓舞着世界上一切被压迫、争解放各民族友好团结力量日益壮大。（沈从文《一点回忆，一点感想》）

47) 我也曾勉强想想，勉强想写，但到底还是白费！可怕是这心灵骤然的呆顿。完全死了不成？（徐志摩《自剖》）

48) 今儿一早出城来踏勘，官倒来的不少，甚么县里、保甲局、警察局老爷共有好几位，看了半天，一点说不出道理来，倒把我们的人叫上去盘问了半天。顶可笑是县里周官还问我们的人：“来的这伙强盗当中，你们可有素来认得的人在内没有？”这句话问的大家都笑起来了。（《官场现形记》50回）

49) 刘庆棠回到盖县老家，又旧又破的屋子无法抵御风寒，烧着火炕，室温最高8℃，清早的室温都是在零下。所幸是弟弟和妹妹帮着把窗户钉上薄膜，还弄来些煤块，老父亲看着火，整天为他添柴加煤。（王路《刘庆棠的狱后生活》）

如上的新旧混合形式中，例40）、41）中是将“可X”和“所X”直接类推为“X的是”的形式，例42）-45）中有“X的”而没有“是”，例46）-49）例中有“是”而没有“的”。 从这里可以看到二者形式上演化的明显痕迹。

从意义上看，“X的是”形式所标记的语用评价包括两类，一类是情感评价，即指说话者对其后事件表达喜怒哀乐的情绪，如“可喜的是、遗憾的是、令人高兴的是，可惜的是、令人悲哀的是、令人讨厌的是”等；另一类是理性评价，即表达说话者对相关事件的是非或重要性的评价，如“重要的是、可贵的是，严重的是、糟糕的是、不可思议的是”等。而近代发现的常用的“可X”和“所X”这两种形式的语用标记，都是表达情感评价的，而没有理性评价，这种表义的缺欠可能也是它被“X的是”替换的重要原因。

【附记】此文曾在第十五届全国近代汉语学术研讨会（2012年芜湖）上宣读，蒙吴福祥、洪波、张谊生等先生指正多处，谨此致谢。

冯光武 2004 汉语语用标记语的语义、语用分析，《现代外语》第1期。

李宗江 2008 表达负面评价的语用标记“问题是”，《中国语文》第5期。

李宗江、王慧兰 2011 《汉语新虚词》，上海教育出版社。

吕叔湘 1996 《现代汉语八百词》，商务印书馆。

祁峰 2011 “X的是”：从话语标记到焦点标记，《汉语学习》第4期。

冉永平 2000 话语标记语的语用学研究综述，《外语研究》第4期。

叶茂 2012 《“A的是”短语的特殊功能研究》，解放军外国语学院硕士学位论文。

朱德熙 1983 自指和转指——汉语名词化标记“的、者、所、之”的语法功能和语义功能，《方言》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