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晓伟
(陕西师范大学 政治经济学院,陕西 西安 710062)
习近平国家治理思想是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时代发展中形成的新的重要理论成果,是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的重大丰富和发展,体现了党对治国理政和国家现代化崭新而深刻的认识。深入研究习近平国家治理思想的形成基础和现实指向,对于科学理解其国家治理思想的内涵以及准确把握当代中国的发展走向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习近平的国家治理思想发源于马克思主义国家理论,是马克思主义国家理论与当代中国国家建设相结合的产物。马克思主义国家理论第一次在人类政治史上科学解释了国家的起源、性质和职能以及国家与无产阶级解放之间的关系。“国家是社会在一定发展阶段上的产物。”“从社会中产生但又自居于社会之上并且日益同社会相异化的力量,就是国家。”[1]170在阶级对立的社会中,统治阶级总是利用国家的力量从物质上压迫和精神上麻痹被统治阶级,以此来维护自身的稳定。在无产阶级和人类解放的过程中,“工人革命的第一步就是使无产阶级上升为统治阶级,争得民主。”[2]293在此基础上,利用国家的力量在根本上改造资产阶级生产关系,建立社会主义社会制度并为在共产主义社会下“国家消亡”创造条件。在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指导下,中国共产党产生后领导中国人民为改变国家的命运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斗争,在推翻了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性质的旧的国家机器后建立起了工人阶级领导的广大人民当家作主的人民民主专政的新的国家机器,从而在根本上改变了近代以来旧中国落后的国家面貌,为新中国的繁荣发展奠定了坚实的政治基石。
新中国的建立标志着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中国无产阶级实现了自身的阶级统治,上升成为了“统治阶级”,但在实现了国家统治后如何在推进国家建设的过程中进行国家治理这一马克思主义国家理论史上的新的课题提到了中国共产党人面前。面对这一新的课题,社会主义基本制度在中国建立后,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在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指导下,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在推进国家治理方面取得了巨大的历史成就,把一个一盘散沙的国家建设成了一个高度统一、紧密团结、欣欣繁荣和不懈奋进的现代化的民族国家。但是,在国家治理的巨大课题面前,执政的中国共产党还肩负着繁重的时代任务,还面临着许多发展中的严重问题和尖锐矛盾,正是在这一背景下,党的十八大后习近平创造性地提出并系统阐述了“国家治理”这一具有重大政治意义的全新理论命题,标志着中国共产党治国理政的理论和实践升华到一个新的阶段和新的层次。
从历史的逻辑不难看出,习近平的国家治理思想发源于马克思主义国家理论,是马克思主义国家理论的核心问题从“国家统治”向“国家管理”阶段转变后形成的新的理论形态,也是在马克思主义国家理论基础上对社会主义国家建设问题的新的思考和探索。从制度逻辑来看,习近平的国家治理思想也是发源于马克思主义国家理论的。2014年2月17日,在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学习贯彻十八届三中全会精神全面深化改革专题研讨班开班式上的讲话中,习近平指出:“我国国家治理体系需要改进和完善,但怎么改、怎么完善,我们要有主张、有定力。”[3]习近平这里所说的“主张”就是在马克思主义国家理论指导下形成的关于中国国家建设的根本观点,“定力”则在根本上是指党的领导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这种“主张”和“定力”表明,习近平的国家治理思想从属于马克思主义国家理论的框架之内,与马克思主义国家理论具有同质性和继承基础上的创新性,是马克思主义国家理论中国化的新成果。
如果说,马克思主义国家理论是习近平国家治理思想形成的理论基础,那么习近平国家治理思想形成的历史基础则是对十月革命以来社会主义国家治理经验教训的总结。在总结社会主义国家治理的历史经验教训过程中,习近平深刻地指出:“怎样治理社会主义社会这样全新的社会,在以往的世界社会主义中没有解决得很好。马克思、恩格斯没有遇到全面治理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的实践,他们关于未来社会的原理很多是预测性的;列宁在俄国十月革命后不久就过世了,没来得及深入探索这个问题;苏联在这个问题上进行了探索,取得了一些实践经验,但也犯下了严重错误,没有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党在全国执政以后,不断探索这个问题,虽然也发生了严重曲折,但在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上积累了丰富经验、取得了重大成果,改革开放以来的进展尤为显著。”[4]这充分表明了习近平国家治理思想的形成与对社会主义国家治理经验教训总结之间的内在关系。
马克思恩格斯在创立马克思主义国家理论的过程中,由于历史条件的制约,还没有实际地接触到社会主义国家治理的具体问题。列宁在十月革命后,开始在实践中遇到社会主义国家治理的问题,但是在战时共产主义时期列宁对国家治理的思考和探索并不成功,战时共产主义政策在后期遇到的危机一定意义上也是国家治理出现的危机。进入新经济政策时期后,列宁重新开始思考和探索国家治理的问题。在1922年3月俄共“十一大”的政治报告中,列宁指出:“在人民群众中,我们毕竟是沧海一粟,只要我们正确地表达人民的想法,我们才能管理。否则,共产党员就不能率领无产阶级,而无产阶级就不能率领群众,整个机器就要散架。”[5]340-341虽然列宁晚年对这一问题进行了比较深刻的思考,但在总体上不成熟、不系统。列宁去世后,苏联在斯大林领导时期形成了以政府包揽式管理和强国家弱社会轻个人的治理模式和体制,这本身构成了整个苏联模式和体制的重要组成部分。苏联式的国家治理模式和体制虽然能够在一定条件下适应简单和早期工业化的发展条件,但随着国家事业的发展,其缺点和不足也就开始日益突出,成为制约苏联发展的重要体制障碍,在社会主义发展中留下了严重教训。新中国建立后,在对苏联模式照抄照搬的过程中,苏联式治理方式和体制也移植到中国来了,导致新中国国家治理史上出现了诸如“大跃进”、“文化大革命”这样的严重曲折。1978年9月15日,邓小平在一次谈话中说:“从总的状况来说,我们国家的体制,包括机构体制等,基本上是从苏联来的,是一种落后的东西。”[6]77这是从国家治理体制的视角对苏联模式的深刻反思。改革开放后,具有伟大创新精神的中国共产党,根据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实际相统一的基本精神和理念,通过不断反思和总结历史的经验教训,形成了在党的统一领导下、以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和基层民主制度为基础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国家治理体系,中国共产党把握治国理政规律的意识不断增强,领导国家治理的能力也不断增强。
习近平在阐述国家治理内涵时说:“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是一个国家制度和制度执行能力的集中体现。国家治理体系是在党领导下管理国家的制度体系,包括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文明和党的建设等各领域体制机制、法律法规安排,也就是一整套紧密相连、相互协调的国家制度;国家治理能力则是运用国家制度管理社会各方面事务的能力,包括改革发展稳定、内政外交国防、治党治国治军等各个方面。”[4]这是面对当代中国现实的理论回应和关照,同时也是从制度执行力的视角对社会主义国家治理历史经验教训的深刻总结。
积极吸收优秀传统文化,拓展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文化土壤是中国共产党在不同历史时期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创新的宝贵经验。习近平指出:“中国共产党人是马克思主义者,坚持马克思主义的科学学说,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但中国共产党人不是历史虚无主义者,也不是文化虚无主义者。”[7]习近平的国家治理思想既是马克思主义国家理论中国化的产物,同时也是对以儒学为主体的优秀传统文化中治国理政思想精华的继承和时代发展。
中国在2000多年历史上形成的以儒学为主体的优秀传统文化中包含着丰富的治国理政的思想精华。比如,《论语》中所说的“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强调了为政者道德品质的重要性,也说明了道德教育在国家治理中的重要意义;《尚书》中所说的“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强调了群众在国家治理和政治运行中的中心地位;《荀子》中所说“明分职,序事业,材技官能,莫不治理”,强调合理的社会分工和社会秩序的重要意义;《管子》中所说的“政之所兴在顺民心,政之所废在逆民心”,强调了民心在政治认同和国家治理中的重要性。此外,在其他一些传统典籍中也蕴含着丰富的治国理政的经验。《韩非子》中所说的“道私者乱,道法者治”,强调法制的重要性;《淮南子》中所说的“治国有常,而利民为本;政教有经,而令行为上”,强调以利民为治理国家的尺度,以法律秩序为治理国家的遵循;王充《论衡》中所说的“知屋漏者在宇下,知政失者在草野”,强调了群众的利益是检验政策好坏的标准。《新唐书》所载褚遂良向唐太宗的谏言“奢靡之始,危亡之渐”,强调反对奢靡之风对国家长治久安的重要意义;明朝冯梦龙《东周列车志》中所说的“大厦之成,非一木之材也;大海之阔,非一流之归也”,强调重视国家治理中的基础性环节;清代魏源《默觚下》中所说的“履不必同,期于适足;治不必同,期于利民”,强调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来探索国家治理道路;清朝陈澹然《寤言二迁都建藩议》中所说的“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强调全局战略和顶层设计的重要性。以儒学为主体的这些传统的优秀思想精华是当代中国共产党人在探索国家治理的过程中必须要继承的。“孔子创立的儒家学说以及在此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儒家思想,对中华文明产生了深刻影响,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儒家思想同中华民族形成和发展过程中所产生的其他思想文化一道,记载了中华民族自古以来在建设家园的奋斗中开展的精神活动、进行的理性思维、创造的文化成果,反映了中华民族的精神追求,是中华民族生生不息、发展壮大的重要滋养。”[7]习近平这里是直接针对着儒学讲的,但它同时也是面向整个优秀传统文化讲的,反映出了当代中国共产党人对待祖国优秀传统文化的科学的马克思主义态度。
在习近平国家治理的思想中鲜明地包含着“不能割断与本国历史和文化的联系”这一层重要内容[8]。优秀传统文化中关于治国理政的思想精华经过两千多年的传承,汇聚到当代中国发展的时代巨流之中,成为习近平国家治理思想形成的文化基础,正如习近平所指出的,“我国今天的国家治理体系,是在我国历史传承、文化传统、经济社会发展的基础上长期发展、渐进改进、内生性演化的结果。”[3]
习近平的国家治理思想并不是抽象的,也不是孤立的。作为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发展中形成的极富时代性的新成果,习近平的国家治理思想具有其鲜明和具体的现实指向,是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一步发展的战略指导。
第一,习近平的国家治理思想是围绕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完善和发展形成的一次认识飞跃,是社会主义的制度优越性和制度执行力二者之间有机统一的理论升华。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关于国家治理问题的系列重要论述,是着眼于并从属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视野的,是针对在新的条件下发展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而提出来的。也就是说,完善国家治理体系和推进国家治理能力现代化的基础在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完善和发展,而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目标则又定位于国家治理能力的现代化,这是科学把握习近平国家治理思想的基本点。关于这一点,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通过的《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指出:“全面深化改革的总目标是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9]习近平也指出:“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必须完整理解和把握全面深化改革的总目标,这是两句话组成的一个整体,即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我们的方向就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3]这里的阐述已经非常清楚了,国家治理是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完善和发展为基础的,同时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完善和发展又是以国家治理能力现代化为目标的。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作为全面深化改革总体目标的内容,是基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基础之上的,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执行能力的体现,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和执行力的高度统一。这一点看似简单,却是判断和理解习近平国家治理思想性质和定位的重大问题。目前在对国家治理的理解上,有两种错误的观点,一个是简单地按照西方“治理”概念的含义来套解我国全面深化改革的总目标,一个是把治理理解为西方政治和管理的专利[10]。要在理论和实践上防止这种错误,必须要科学把握习近平国家治理思想的性质及其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中的方位。
第二,习近平的国家治理思想是以国家治理体系的完善和治理能力的现代化为目标形成的关于当代中国改革的顶层设计和整体谋划。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发展取得了巨大的历史进步,中华民族的时代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当代中国的发展也面临着一系列复杂的深层次的带有结构性的矛盾和问题。在经济领域中,主要是发展不平衡、不协调、不可持续问题依然突出,科技创新能力不强,产业结构不合理,发展方式依然粗放,城乡区域发展差距和居民收入分配差距依然较大;在社会领域中,主要是社会矛盾明显增多,教育、就业环境、社会保障、医疗、住房、食品药品安全、安全生产、生态环保社会治安、执法司法等关系群众切身利益的问题较多,部分群众生活困难;在党的建设领域中,主要是形式主义、官僚主义、享乐主义和奢靡之风问题突出,一些领域消极腐败现象易发多发,反腐败斗争形势依然严峻,等等。如果说,当代中国的发展和进步客观上表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具有强大的时代生命力的话,那么,当代中国发展中存在的矛盾和问题又表明,中国的国家管理工作在各个方面都存在着不少的局限和不完善的地方,而且这些局限和不完善越来越严重地阻碍着中国的发展和国家建设。从深层次看,这表明“制度执行力、治理能力已经成为影响我国社会主义制度优势发挥、党和国家事业顺利发展的重要因素”[11]29。因此,在根本上改革传统的管理体制,完善治理体系,构建新的治理机制,加强改革的顶层设计和总体谋划已经成为了当代中国发展的迫切的客观需要。因此,习近平在阐述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的精神时指出:“全面深化改革需要加强顶层设计和整体谋划,加强各项改革的关联性、系统性、可行性研究。我们讲胆子要大、步子要稳,其中步子要稳就是要统筹考虑、全面论证、科学决策。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文明各领域改革和党的建设改革紧密联系、相互交融,任何一个领域的改革都会牵动其他领域,同时也需要其他领域改革密切配合。如果各领域改革不配套,各方面改革措施相互牵拉,全面深化改革就很难推进下去,即使勉强推进,效果也会大打折扣。”[12]习近平的国家治理思想正是适应当代中国改革和发展的这种现实需要而形成的。
第三,习近平的国家治理思想是以协商民主为基础的社会主义民主建设的表达和要求。国家治理体系的完善和治理能力的提升离不开治理体制的良性运转,无论是世界历史经验,还是中国发展经验都表明,只有在民主的基础上一个国家才能长治久安,也才能构建起富有活力的治理体制。也是在这个意义上,改革开放初期邓小平就指出,没有民主,就没有社会主义,没有社会主义现代化。从当前中国改革发展的趋向来看,民主需求的不断增长及其制度性适应已经成为了社会主义初级阶级基本矛盾的一个重要特征,也成为习近平国家治理思想形成的一个重要的现实指向所在。即是说,国家治理体系的完善和治理能力的现代化必须要建立在民主的基础之上。只有在民主的推动下,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所阐述的政府治理、社会自我调节、居民自治三者才能有机统一起来,国家治理体系才能完善,国家治理能力也才能现代化。国家治理视域中的民主,不是抽象的理论概念,而是具体的现实的政治过程。“没有有效的治理能力,再好的制度也难以发挥作用。”[11]28从体制或治权的意义上说,当代中国民主的关键和重点是在党的领导下,在社会主义基本政治制度的基础之上发展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协商民主是中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中独特、独有、独到的民主形式。“协商民主深深嵌入了中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全过程。中国社会主义协商民主,既坚持了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又发挥了各方面的积极作用;既坚持了人民主体地位,又贯彻了民主集中制的领导制度和组织原则;既坚持了人民民主的原则,又贯彻了团结和谐的要求。”[13]习近平的这一论述深刻表明,协调民主是社会主义民主本质要求在政治过程中具体的体制表达。只有通过人民代表大会、政治协商会议以及其他各个层面的具有社会性的代表会议,加强各个层面的代表的“代表力”和“协商力”建设,才可以广泛形成人民群众参与各层次管理和治理的机制,有效克服人民群众在国家政治生活和社会治理中无法表达、难以参与的弊端,也可以广泛凝聚全社会推进改革发展的智慧和力量,有效克服各项政策和工作共识不高、无以落实的弊端。显然,以协商民主为突出抓手推进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发展、加强社会主义“商量型”政府建设已经成为当代中国国家治理在政治过程上的体制表达和现实要求。
参考文献:
[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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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习近平.切实把思想统一到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精神上来[N].人民日报,2014-0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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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习近平.在纪念孔子诞辰2565周年国际学术研讨会暨国际儒学联合会第五届会员大会开幕会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4-09-25(2).
[8]许耀桐.习近平的国家治理现代化思想论析[J].上海行政学院学报,2014(4).
[9]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N].人民日报,2013-11-16(1).
[10]王浦劬:理解国家治理须防止两种倾向[J].国家治理周刊,2014(10).
[11]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习近平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论述摘编[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4.
[12]习近平.关于《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千重大问题的决定》的说明[J].求是,2013(22).
[13]习近平.在庆祝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成立65周年大会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4-09-2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