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佳
(西南交通大学 外国语学院,四川 成都610031)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著名印度诗人泰戈尔就是用这样美丽灿烂又形象贴切的诗句敲开了人们的心扉。正如印度人民所说,不拒绝生命而能说出生命之本身,就是我们爱泰戈尔的原因。如果说人们需要一种能够细腻地表达内心情感的文学方式,那必定会选择诗歌;如果说诗歌的世界是一座拥有无数奇珍异宝的宫殿,那泰戈尔的诗一定是其中最炫彩夺目的宝石。泰戈尔作为诗歌王国中最重要的人物之一,他的语言值得我们深入研究、鉴赏和学习。《园丁集》(The Gardener)是一部青春恋歌,诗人用清新、细腻的语言描述了青春时期的爱恋,让人们忘掉烦扰,始终保持着对青春和爱情的美好憧憬,它歌颂青春的美好,同时也细述了爱情带给我们的烦恼和忧伤。
泰戈尔在其诗中大量运用了词汇衔接手段,从而构成了一首首衔接紧密、语篇连贯的千古名诗。冰心因其语言清新明丽、笔调柔和细腻的“冰心体”成为我们非常熟悉和喜爱的作家,她对泰戈尔诗歌的翻译堪称佳作,其翻译作品也同样大量运用了词汇衔接手段,因此本文拟对原文本和译本中词汇衔接的运用进行比较,以对英汉翻译有所启示。
韩礼德(Halliday)是功能语言学派的领军人物,其语篇衔接理论被人们熟知和运用。衔接理论是进行语篇分析的重要工具。语篇是指“任何不完全受句子语法约束的在一定语境下表示完整语义的自然语言”〔1〕,即一个能为读者理解的语篇必须是一个由衔接组织起来的、语义连贯的意义整体。韩礼德和哈桑(Hasan)把衔接定义为“存在于篇章内部、使之成为语篇的意义关系”以及“那些非结构性的、语篇构成的意义关系”〔2〕。他们在代表作Cohesion in English 中详细探讨了衔接的概念并将其分为语法衔接和词汇衔接两大类,其后在《语言、语境与语篇》中又扩大了衔接的范围,并把它划分为结构性衔接和非结构性衔接,而非结构性衔接实际上包括了语法衔接和词汇衔接。
词汇衔接指词语通过意义将所在句子与上下文连接在一起,即“两次选择同一个词汇项目或者选择两个关系紧密的项目”〔3〕。词语是构成句子的基本要素,句子通过词语之间的相互关系构成词汇衔接,词汇衔接与语法衔接共同作用便形成了一个有意义的语义整体,即语篇。韩礼德和哈桑认为词汇衔接可分为同现关系(collocation)和复现关系(reiteration)。同现关系指“一些词项在语篇中共同出现的倾向性”〔4〕,可通过词汇项目间的反义关系(即成对出现的反义词)、互补关系(即两个对立项)、词汇链(即一串互相搭配的词语)或其他关系(如整体与局部关系)来实现;复现关系指“一个词汇项目回指另一个与之有相同指称的词汇项目”〔3〕,通过原词复现(即同一词义或词形的词汇在语篇中反复出现)、近义词(即人、事物、状态、性质等具有相同或相似语义的词项重复出现)、上义词(即总体性的意义概括的词)、概括词(即泛指性的词语)来实现。
学者霍伊(Michael Hoey)重新定义了词汇衔接,认为词汇衔接就是词汇的重现,“它们能让说话者或作者再次提及某事,以便增加新内容”〔5〕,并将它分为简单词语重复、复杂词语重复、上义重复等。但霍伊将词汇衔接等同于仅仅是一个或几个词语项目间单纯的重复,却忽略了其他一些不是单纯重复的关系如反义关系、互补关系、上下义关系等。国内对英语衔接理论研究有影响力的学者是胡壮麟、张德禄、刘汝山等。胡壮麟从及物性、声调、发音模式和语篇结构的角度来研究衔接,他认为词汇衔接可分为重复、概括词、近义词、类别词和复现〔1〕。张德禄和刘汝山将衔接重新定义为显性语篇中的衔接和隐性语境中的衔接,他们是从语篇和语境角度分析词汇衔接的先驱〔6〕。罗选民则研究了词汇衔接在小说语篇中的连贯作用〔7〕。
大部分学者注重语法衔接的研究,而不注重词汇衔接的研究,从词汇衔接角度分析语篇还是一个新的研究领域。本文拟以韩礼德和哈桑的词汇衔接理论为基础,尝试性从词汇衔接角度对《园丁集》两种文本语篇进行对比分析。
一首诗之所以能让读者体会到美,是因为它首先是一个意义完整、意思明了的连贯语篇。要实现这种意义和结构上的连贯,就离不开词汇衔接手段的使用,也即对词语的选择以及合理地运用。诗歌作为短小精悍的表达方式,要让读者从简短的句子中感受到充分的情感,还要兼顾韵律感和可读性,因此词汇的选择和搭配就显得极为重要。本文选取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10 年出版的《园丁集:英汉对照》中部分英文原诗及冰心译文作为研究对象,以比较原文本和译本中词汇衔接的运用。
例1:It is a trifle that my hair is turning grey.
I am ever as young or as old as the youngest and the oldest of this village.
Some have smiles,sweet and simple,and some have sly twinkle in their eyes.
Some have tears in that well up in the daylight,and others tears that are hidden in the gloom.
They all have need for me and I have no time to brood over the after-life.
I am of an age with each,what matter if my hair turns grey?〔8〕
例1 选自《园丁集》第二首第五小节,该诗整体表现了“诗人”不愿听从“来世”的召唤而抛弃村民隐遁社会的入世思想。全诗五小节,以“诗人”的沉思起头,表明他不愿“默想着死亡和来世”,而愿为情侣们续写爱情;不愿“关起门户”,而愿为游子们守候。“诗人”在最后深情地说:“他们都需要我,我没有时间去冥想来生。”他不愿放弃对人世的责任感,选择了永远做所有人民的守护神〔8〕。短短六句诗,充分运用了同现关系和复现关系,词汇衔接手段运用娴熟。
(1)反义关系。诗中成对出现的反义词从正反两方面描写出人生无非是年轻或年老,如young—old、youngest—oldest、daylight—gloom,形成了鲜明的句内对比和语义呼应,把两个小分句紧密联系成一个有层次感的整句,同时youngest—oldest 又是young—old 的同义词,通过这组同义关系进一步完成了句内衔接。(2)原词复现。这是词汇衔接最直接和最明确的方式,即同一词义或词形的词汇在语篇中反复出现。“如果同一个语言单位在同一个小句或句子内出现两次或多次,则起到句内衔接的作用;而同一个语言单位出现在不同的句子里,则具有跨句衔接的功能”〔9〕。这段诗从第一句到第六句的“my-I-I-I-my”就是原词复现,它们把整段诗衔接起来,起到了跨句衔接的作用,突显了诗人的主体地位;中间两句的三个“some”的原词重复也将诗人举的两个例子衔接了起来,实现了句内衔接。(3)概括词复现。这是指采用一些泛指性的词语代替上文提到的事物或人。节选中第五句“they”是概括词,概括了以上三个“some”所指代的人。诗人先用“some”具体举例,后用“they”概括总说,既衔接了中间几句又起到了总结全诗的作用。
例2:Hands cling to hands and eyes linger on eyes:thus begins the record of our hearts.
It is the moonlit of March;the sweet smell of henna is in the air;my flute lies on the earth neglected and your garland of flowers is unfinished.This love between you and me is simple as a song.
Your veil of the saffron color makes my eyes drunk.
The jasmine wreath that you wove me thrills to my heart like praise.
It is a game of giving and withholding,revealing and screening again;some smiles and some little shyness,and some sweet useless struggles.
This love between you and me is simple as a song.〔8〕
例2 节选自《园丁集》第十六首前两小节(原诗共分四小节),全诗歌颂了恋人间的甜美爱情。前两小节诗人用精妙的语言为我们创造了一个清凉、可爱的三月之夜,在这样的夜晚里空气中的花香都透露出甜蜜的爱恋气息,“娇羞(shyness)”、“微笑(smiles)”、“抵抗(struggles)”这些忽而含蓄忽而明快的语言充分表达出了恋人间爱的嬉戏情状;后两节诗人又塑造了两个不刻意强求在一起而又心心相印的恋人形象,恋人间既有付出又有回报,尽情享受着爱恋带给他们的欢愉。
例2 也运用了巧妙的词汇衔接。(1)首句由“hands—eyes—hearts”构成了词汇链,由手及眼再及心,起到了前后衔接的作用,全诗给人一种浑然一体的感觉。(2)原词复现。如第二段第一句的“eyes”和第二句的“heart”是第一段第一句的“eyes”和“hearts”的原词复现,实现了节选中两个小段的衔接。首段首句提到了眼和心,第二段就重复使用相同词语来照应,并起到了例证作用。第二段第三句中三个“some”的句中原词复现,使整句话衔接紧密,也是对前句“爱情是个游戏”的举例,通过词汇衔接,形象地描绘出了恋人间那种甜蜜羞涩、欲拒还迎、欲罢不能的微妙感情。(3)近义词复现。“Henna”、“garland of flowers”、“jasmine wreath”是一系列花的近义词(凤仙花—花串—茉莉花环)。这组近义词的复现既衔接了这两个小段,又避免了原词复现的用词单调。整首诗的基调是轻松浪漫的,诗人把这些散发着芬芳的花摆放在诗中的不同地方,既起到了衔接前两段的作用,又让我们闻到了爱情的芬芳。(4)反义关系。“giving and withholding”、“revealing and screening”构成两组反义关系,实现了句内衔接,从正反两方面说明爱情其实就是一场游戏,同时在语义上也衔接了后面“some”所举的几个例子。
从以上两例可知,原词复现是诗人最喜欢运用的表现手段,它能够最直接地把诗歌衔接起来;在诗歌这种篇幅有限的体裁里,反义关系既避免了原词复现的单调,又能最大限度地达到语义上对前后文的衔接,对比鲜明更让人印象深刻。
泰戈尔是冰心最爱慕的外国诗人,她多次去印度,也去过泰戈尔的家,她对泰戈尔诗歌的解读和翻译是贴切原诗的。以下所选译文是以上原文的对应翻译。
例3:我的头发变白是一件小事。
我是永远和这村里最年轻的人一样年轻,最年老的人一样年老。
有的人发出甜柔单纯的微笑,有的人眼里含着狡狯的闪光。
有的人在白天流涌着眼泪,有的人的眼泪却隐藏在幽暗里。
他们都需要我,我没有时间去冥想来生。
我和每一个人都是同年的,我的头发变白了又该怎样呢?〔8〕
例3 中译文主要运用了以下词汇衔接手段:(1)词汇链。这段诗中最主要的一条词汇链由“永远—年轻—年老—时间—来生—同年”构成,这些词都跟时间这个主题有关,它们把整个片段串联起来,形成了完整的句内和跨句衔接。(2)原词复现。段末的“头发”复现了段首的“头发”。头发是时间变化的见证者,以它起头,由它终结,前后衔接,首尾照应。诗中还用四个“有的人”的复现列举了四种人,这种复现使两句衔接紧密,语义连贯。(3)反义关系。选段中的“年轻—年老”、“单纯—狡狯”、“白天—幽暗”构成了三组反义关系。反义关系用在举例中,有正有反,使得诗歌整体衔接顺畅、对比鲜明。(4)概括词的运用。例3 中最后的“每一个人”是一个概括词,概括了上文中提到的“最年轻的人”、“最年老的人”、“有的人”、“他们”。一个概括词总结所有人,衔接自然,语义连贯。
例4:手握著手,眼恋著眼;这样开始了我们的心的纪录。
这是三月的月明之夜;空气里有凤仙花的芬芳;我的横笛抛在地上,你的花串也没有编成。
你我之间的爱像歌曲一样地单纯。
你橙黄色的面纱使我眼睛陶醉。
你给我编的茉莉花环使我心震撼,像是受了赞扬。
这是一个又予又留,又隐又现的游戏;有些微笑,有些娇羞,也有些甜柔的无用的抵挡。
你我之间的爱像歌曲一样的单纯。〔8〕
冰心女士的译本语言巧妙清新,非常贴切,她将这首表达爱恋的诗歌翻译得美轮美奂。冰心在翻译该节诗时主要运用了以下词汇衔接手段:(1)词汇链的运用。汉译的词汇衔接手段基本保留了原文使用的手段,将“hands—eyes—heart”译成“手—眼—心”这个词汇链,起到了对全诗的总说作用,因为完美的恋爱足以让人全身心投入,这样的翻译不仅衔接了全诗,而且铺垫了下文。(2)近义词复现。译文中“凤仙花—花串—茉莉花”都是“花”的近义词复现,这样就实现了跨句衔接,衔接了两个小段。诗人用“花”来装饰像歌曲一样美好的爱恋,也使全诗透出芬芳。(3)反义关系。译文用“予—留、隐—现”构成两组反义关系,多角度地展示出爱恋的情趣。诗中提到爱恋就像一个游戏,用这两组反义关系从语义上实现了句内对比的衔接,同时也为下一句具体举例作了铺垫。(4)原词复现。例4 中第一段的“眼”和“心”是第二段的“眼睛”和“我心”的原词复现,这个复现实现了第一段和第二段的跨句衔接,因为重复使用的“眼睛”和“我心”是对第一段的说明:“眼恋着眼”是因为“我”为“你”橙黄色的面纱所陶醉,“心的纪录”是因为“我心”因“你”的花环而震撼。其次,节选中“又”字的四次原词复现加强了语气,展示了爱情的多面性,同时“又”的复现也衔接了下一句“有些”的三次复现,因为爱恋是多面的,所以自然带来了不同的心理状态,这些状态就由三个“有些”来展示和衔接。“又”和“有些”的复现实现了这几句诗的句内衔接,进一步使得整段诗衔接完整,语义连贯丰富。
译本基本上保留和再现了原诗的词汇衔接,使用了明快、轻松的语言展现原诗风采。
从以上几例我们可以看出,中英两种语言在诗文中都运用了丰富的词汇衔接手段,原诗采用的词汇衔接手段译文也基本同样采用。如例3 中译文对原诗中反义关系的处理就采取了对译的方式,将“young—old”、“youngest—oldest”、“daylight—gloom”译为“年轻—年老”、“最年轻—最年老”、“白天—幽暗”,因而产生了相同的衔接效果。泰戈尔用词精妙,短短几句诗句运用了词汇的同现和复现,实现了诗歌的衔接;冰心译文也同样准确达意,也使用了非常多的词汇衔接手段,对原诗的原词重现、近义反义关系、词汇链等基本保持了对等翻译,展现了原诗的风格。
然而,由于英汉是两种不同的语言,它们有着各自不同的语言特点,因此原文和译文对词汇衔接的运用也有很明显的不同之处。
首先,中英文本中词汇衔接手段的使用并不是完全一一对应的。就所选例子而言,汉译的原词复现使用多于原诗。“现代英语运用遗留下来的形态变化形式、相对固定的词序及丰富的虚词,因此英语属于综合—分析语”〔10〕,可见英语的词语丰富,除非特别强调,英文一般尽量避免原词重复使用。而“汉语是典型的分析语”〔10〕,在词汇数量上少于英语,用词多样性没有英语词汇强,而且汉语篇章注重对仗的美感,所以汉语多用原词复现而英语多用近义词复现。以例1 为例,英文文本先使用了三个“some”的原词复现,而后为了避免重复带来的单调性,换成了近义的“others”来衔接这两句;而汉语文本用了四个“有的人”原词复现,形成整齐的句式,衔接完整。
其次,汉语使用的词汇衔接手段比英语的更加丰富。汉译可能会使用两种或以上的词汇衔接来翻译英文中的某一个衔接,这是因为英汉有不同的表达法。英语习惯用一个词来表述概念(综合性表达法),而汉语需用一个短语来表达(分析性表达法)〔11〕。如例2,英文原诗中诗人只用“giving—withholding、revealing—screening”这两组词构成反义关系,衔接了诗句,简洁明了,而译文中除了使用“予—留、隐—现”这两组词对译原诗的反义关系之外,还用了四个“又”的原词复现来进一步补充原诗的反义关系,形成了在汉语中非常常见的四字短语,衔接了前后文,且对仗完整,富有节奏感。
《园丁集》是泰戈尔广为人知的典范之作,诗集中大量词汇衔接手段的运用,极大地增加了其脍炙人口的诗歌魅力。而英汉两种文本中的词汇衔接的运用,既有相同之处,又各有特色。对原诗进行翻译时,冰心尽量想给读者奉献原汁原味的作品,但两种语言因有各自的语言特色,所以词汇衔接运用的侧重点不同:英语重形合,在词汇形式上更多变一些;而汉语重意合,词汇衔接更注重对仗的工整美。因此,在对英语文本进行翻译时,首先要研究原文本的词汇衔接,整理清楚原文所运用的词汇衔接手段之后,才能采取具体的方法(或翻译后直接运用原文的衔接手段,或采用更符合中文特点的衔接手段)来翻译文本。词汇衔接是构成一个意义完整的语篇的重要工具,搞清两种语言的词汇衔接,对我们做好语篇分析和英汉翻译都有一定的指导意义;学会分析语言中所使用的词汇衔接,能够帮助我们更好地学习一门语言;运用多种词汇衔接手段,也能帮助我们更巧妙地运用语言,塑造出衔接紧密、丰富多彩、语义连贯的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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