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市流动妇女生育健康状况及其影响因素

2014-03-01 08:08王献蜜刘梦
中华女子学院学报 2014年6期
关键词:避孕措施性病艾滋病

王献蜜 刘梦

北京市流动妇女生育健康状况及其影响因素

王献蜜 刘梦

采用定量研究的方法,通过整群抽样、问卷调查的方式对北京市朝阳区的流动妇女进行调查,研究发现:该流动妇女群体的保健意识、保健知识和保健行为有待提高;孕检率低,孕检次数未达到卫生部的要求;避孕措施使用率较低,人工流产率较高;性健康知识不足,妇科疾病主要表现为妇科炎症;求医行为有待转换。分析其原因,年龄和文化程度是影响流动妇女孕检率、孕检次数、流产率、流产次数以及性病、艾滋病知识掌握程度的显著性因素,文化程度对流动妇女的求医行为有显著性影响。应依据不同年龄、不同文化程度妇女的需求,为她们提供适宜的、可接受的生育健康教育。

流动妇女;生育健康;孕检;人工流产;性健康

2010年第六次人口普查的统计结果显示,我国流动人口总数为2.21亿,占全国总人口的16.53%[1],比2005年底开展的全国1%人口抽样调查结果增加了50%[2],目前这个数字可能还在不断地增长中。在这一庞大群体中,女性流动人口有8213万,其中育龄妇女占流动人口的37.16%。育龄妇女是一个性活跃的群体,当她们流入异地他乡,远离原来的居住地,其经济条件、生活方式、人际交往等方面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那么这些变化会对她们的生育健康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呢?本研究通过调查北京市某村流动妇女的生育健康状况及其需求,分析影响其生育健康的因素,以期为流动妇女提供相应服务,提升其生活质量。

一、研究方法

为了更好地了解北京市流动妇女生育健康状况、需求及其影响因素,本研究采用整群抽样的方法,于2012—2013年对居住于北京市朝阳区金盏乡皮村的已婚且已生育的流动妇女进行了调查。该村位于城乡结合部,各类加工工业、小商业繁荣,人口密集。人口密集的原因主要在于这里属于待拆迁地区,住房租金较便宜,同时有一所打工子弟学校——同心实验小学,使得皮村成为一个流动人口的聚居地。我们选择同心实验小学的所有学生的母亲为研究对象,研究内容包括基本人口学特征、家庭状况、生育史、妇科问题发生状况及就医行为、性健康知识等。调查员经过培训后,采用入户调查的方式进行调查,共发放了400份调查问卷,收回有效问卷381份,有效回收率为95.25%。

二、调查对象的基本情况

1.户口所在地

本次参与调查的流动妇女主要来自河南(28.1%)、河北(13.6%)、安徽(9.7%)、黑龙江(6.8%)、山东(6.6%)和四川(6.3%)等省。

2.年龄分布

调查对象的平均年龄为33岁,其中25岁及以下的流动妇女占13.7%,26—30岁的占28.0%,31—35岁的占22.7%,36—40岁的占24.4%,40岁以上的占11.2%。

3.文化程度

调查对象的文化程度普遍不高,以初中文化程度所占人数最多,为53.8%;其次为小学文化程度,占22.6%;高中及以上文化程度的仅占18.1%。

4.工作及收入状况

381名被调查妇女中,有工作的人占47.8%。她们所从事的工作以做小生意居多,如经营小商店、理发店、小食品店等,占有工作的调查对象的51.5%;其次是当工人,占11.2%,其中公司员工占10.4%,超市导购、收银员与服务员占9.7%;其他的工作还包括担任清洁工、教师、美容美发人员等。可见被调查流动妇女即使有工作,所从事的也主要是低收入的工作,因此调查对象家庭的人均月收入主要集中在500—1500元之间,占58.8%;500元以下的占6.4%;1500元以上的占34.8%。

5.婚姻及子女情况

96.9 %的被调查妇女的婚姻状况为初婚,再婚的占3.1%。大部分人的家庭人口数是3人或4人,分别占55.1%和34.9%。1个孩子的家庭占58.8%,2个孩子的家庭占35.4%,3个及以上孩子的家庭占5.8%。目前与孩子生活在一起的妇女占74.3%,她们在皮村生活的平均时间为30.6个月,最短为1个月,最长为17年。没有与父母生活在一起的孩子主要是在老家与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

6.离乡及在京居住时间

调查对象离开户口所在地的平均时间为64.3个月,最短1个月,最长20年。在北京居住的平均时间是56.5个月,最短1个月,最长20年。大部分调查对象的居住地相对稳定,85.3%的调查对象在近5年内没有去过其他地方,去过其他地区的妇女所去省市主要集中在广东、河北、上海等地。

三、流动妇女的孕检情况及影响孕检的因素

1.孕检情况

28.9 %的妇女在最近的一次怀孕中没有做过孕检,原因分别是:认为没有必要做的占54.5%,认为孕检费用太高而没有做的占37.3%,因为其他条件不允许而没有做的占8.2%,譬如距离医院太远等。做过孕检的人中,孕检次数为1—2次的占36.7%,孕检次数为3—4次的占39.0%,5次及以上的占24.3%,最高孕检次数是10次,做过10次孕检的调查对象只有0.5%。

孕期的检查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它可以帮助全面了解孕妇及胎儿的基本状况,从而诊断孕妇和胎儿是否健康。具体来说,可以通过超声波来判断胎儿的胎位,确定预产期,为以后的产前管理、孕期保健奠定基础,确保孕妇健康地度过妊娠期,避免妊娠期并发症及其带来的严重后果,如妊高症、妊娠期糖尿病等。同时,孕检也是预防和降低新生缺陷儿的有效方法和手段,可以对先天性心脏病、血液病及脑瘫患儿等进行有效筛查,为分娩出健康的宝宝提供保障。整个怀孕过程包括孕早期(前三个月)、孕中期(三个月至28周前)及孕晚期(29周至分娩前)三个阶段,共需要做12—13次检查。随着胎儿在母体内的不断发育,每个阶段需要检查的项目有所不同,尤其是在不同孕周,需要进行三项不可忽视的检查:唐氏综合征(先天愚型)、妊娠糖尿病筛查和优生四项检查,以保障母亲和胎儿的健康,预防出生缺陷。[3]

在南京市的流动妇女中进行的抽样调查发现,有23.5%的人在怀孕期间没有进行过孕检;在做过孕检的人中,其无论是在本地还是在家乡进行孕检,平均孕检次数均在5次以上。[4]与南京市相比,在我们调查的流动妇女中,近30.0%的人没有做过孕检,而做过的人中能够进行5次以上孕检的妇女不到1/4。总体来看,影响她们选择健康行为的因素主要在于意识层面。流动妇女来自农村地区,文化程度不高,获取健康知识的途径有限,因此健康意识普遍不高,没有意识到孕期检查的重要性及可能会给胎儿带来的不利影响;再加上在北京的医院里进行孕检的费用相对较高,而流动妇女普遍缺乏医疗保障,因而使得她们对孕检望而却步。

2.影响孕检的因素

将年龄、文化程度、工作、收入、家庭人口数、家庭子女数、婚姻状况、配偶关系与孕检率及孕检次数进行交互分析后发现,年龄是影响孕妇孕检率以及孕检次数的重要因素(P<0.01)。年龄越小,在怀孕时选择进行孕检的流动妇女所占的比例越高;同时,年龄与孕检次数之间也有显著性关系,30岁以下流动妇女的孕检次数显著高于30岁以上年龄组,随着年龄增大,孕检次数反而下降。而随着年龄增大,尤其是35岁以后怀孕的高龄产妇,其生殖器官功能开始退化,妊娠过程中易发生并发症及合并症,可能给胎儿的健康发育带来影响,并影响妊娠结果,危害孕产妇健康。张惠粉在2012年通过对照研究发现,与非高龄产妇组相比,高龄产妇组阴道试产成功率较低,自然分娩产程较长,妊娠并发症发生率较高,新生儿阿氏评分较低,新生儿死亡率较高,产中和产后出血量较大,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5]因此高龄产妇更应注意进行孕期检查,并按照不同孕周检查不同的内容,以保障胎儿及自身的健康。孕检次数与年龄呈负向相关,年龄越大,孕检次数越少,表明年龄愈大的妇女保健意识相对越低,而这种保健意识的不足不仅影响着妇女对待孕检的态度,还影响着其他的健康行为。因此,应该在流动妇女尤其是30岁以上的流动妇女中大力开展健康教育,切实增强其健康意识,促进其孕检率和孕检次数的提高,帮助她们形成良好的健康行为。

文化程度是影响孕妇孕检的另一个因素。文化程度越高的流动妇女,越倾向于进行孕期检查,检查次数也相对较多,但仍达不到整个孕期需要检查的次数要求。一般来说,文化程度较高的妇女获得信息的渠道较多,她们的保健意识和保健行为也会较高,会比较关注自身及胎儿可能存在的健康风险。

工作状况对是否进行孕检是一个影响因素,但对孕检次数没有影响,有工作的流动妇女孕检比例低于没有工作的。可能的原因在于有工作的流动妇女没有时间去进行孕检,因为她们从事的工作一般都是需要长时间投入的工作,而雇主对她们的工作时间要求比较严格,请假会扣除工资,因此她们会倾向于选择不去做产前检查。此外,收入、家庭人口数、子女数、婚姻状况以及与配偶的关系均不会影响流动妇女的孕检率及孕检次数。

表1 影响孕检率及孕检次数的因素

四、流动妇女的避孕措施使用情况及人工流产史

1.避孕措施使用情况

被调查的381名流动妇女的平均生育次数为1.5次,有2个及2个以上孩子的占41.2%。78.0%的妇女目前采取了避孕措施,分别是:宫内节育环,占54.1%;结扎,占29.5%;避孕套,占10.1%;其他避孕方法占6.3%,包括皮埋、口服避孕药。尚有22.0%的调查对象没有采取避孕措施。

2.人工流产史以及对人工流产影响的认识

26.0 %的调查对象有过人工流产史。平均流产次数是1.4次,流产次数为1次的占68.7%,2次的占23.2%,3次及以上的占8.1%。当被问到人工流产对妇女健康的影响时,5.5%的调查对象认为没有什么影响,11.3%的人认为人工流产只是妇科常规小手术,影响不大;66.4%的调查对象认为流产次数越多对妇女健康的影响越严重;42.3%的人认为人工流产会引起不孕;还有15.7%的调查对象不清楚人工流产有哪些影响。

3.影响流动妇女采取避孕措施及人工流产的因素

文化程度、收入、配偶关系满意度对是否采取避孕措施没有显著影响(P>0.05)。年龄、文化程度、收入对是否做过人工流产也没有显著性影响(P>0.05),子女数是影响人工流产的一个显著性因素(X2=17.514,P<0.05)。年龄、收入、子女数与人工流产次数之间没有显著性关系(P>0.05)。

年龄和子女数对是否采取避孕措施有显著性影响(X2=17.514,P<0.05)。随着年龄增长,避孕措施的使用率也随之增高,25岁及以下年龄组的流动妇女避孕措施使用率显著低于其他年龄段。考虑到家庭子女数可能是影响避孕措施使用的一个因素,因而进一步将家庭子女数与避孕措施使用率之间进行交互分析,发现有2个孩子的流动妇女避孕措施使用率最高,其次是有1个孩子的,而有3个孩子的流动妇女避孕措施使用率是最低的。因子女数与人工流产次数没有显著性关系,即不同子女数的流动妇女的人工流产次数没有显著性差异,因此3个孩子的流动妇女避孕措施使用率低可能从某一方面解释了该流动妇女群体中26%有人工流产史的原因。同时,子女数确实是影响人工流产的一个因素,1个孩子的流动妇女人工流产率最高。

另一项在武汉6个城区进行的流动妇女生殖健康状况的调查发现,当地流动妇女避孕措施使用率为93.6%[6],显著高于北京市的流动妇女。在采取避孕措施时存在的另一个问题是,避孕方法仍以女性避孕为主,男性使用的、能够既避孕又预防性病、艾滋病的避孕方法——避孕套的使用率仅为10.1%。在安徽省的农村妇女中进行的一项调查表明,过去一年中使用过安全套的人占15.7%,还有53.9%的农村妇女没有使用过安全套,甚至没有见过安全套。研究同时表明,安全套使用意识与曾经使用过安全套、最近一年曾使用过安全套以及最近一年始终坚持使用安全套均有关联,提示安全套使用意识能够促进安全套的使用。[7]众所周知,安全套的使用对于预防性传播疾病和艾滋病都有非常显著的作用,在我们的调查对象中,认为血液、性和母婴方式可传播艾滋病毒的比例分别是66.9%、72.7%和48.6%,也就是说,调查对象的艾滋病知识是不够充分的。而流动人口大部分正处于性活跃的年龄,如果没有足够的安全意识,他们可能会更多地暴露于不安全的性行为之下,面临着巨大的生殖健康的隐患。据报道,艾滋病病毒感染者中流动人口占70.91%。[8]如果能够提高流动妇女的安全套使用意识,将有助于提高安全套的使用率。另一项研究表明,20—29岁年龄组流动妇女、在本地获得避孕方法的流动妇女,以及和家人共同选择避孕方法的流动妇女,使用安全套的比例较高;当避孕方法完全免费或部分免费时,使用安全套的比例也较高。[9]116-126因此,在流动妇女中,可针对不同年龄层、不同子女数的妇女进行各具特点的健康教育和宣传推广,提高流动人群对避孕套的使用率,从而既起到避孕的作用,又达到防治性传播疾病包括艾滋病的目的。

人工流产对妇女健康有一定的危害,尤其是重复人工流产更容易出现严重并发症。研究表明,人工流产术后有10.0%出现术后感染、大出血、人工流产不全等近期并发症,18.9%出现月经不调、附件炎、宫腔粘连等远期并发症。[9]116-126因此,应转变计划生育宣教方式,丰富其内容,促使该人群自觉采取有效的避孕方法,以降低其人工流产的发生率。[10]本研究发现,配偶关系是影响人工流产次数的显著性因素(X2=10.862,P<0.05),配偶关系满意度越高,人工流产次数越少。

五、性病及艾滋病毒(HIV)传播途径知识

1.性病知识

调查对象对性病的认识还存在一些误区,25.5%的调查对象认为性病不需要夫妻双方同时进行治疗,26.2%的调查对象认为性病只会在性器官出现症状,39.9%的调查对象认为性病只有通过性器官之间的接触才会被传染,40.9%的调查对象不清楚曾经与不了解的人发生性关系可能会感染性病等,见表2。

将年龄与文化程度对性病知识进行交互分析发现,年龄与“得了性病完全不需要夫妻双方同时治疗”及“得了性病需要到正规医疗机构治疗”之间有显著性关系(P<0.05)。年龄越小的流动妇女,其性病相关知识掌握得越好,有越高比例认为性病需要夫妻双方同时治疗,并且得了性病需要到正规的医疗机构进行治疗。另一方面,文化程度与表2中的大部分变量之间均有显著性关系,如表3所示。

表2 调查对象对性病的认知情况(%)

表3 文化程度对性病知识的影响(%)

从表3可以看出,除了“曾与不了解的人发生性关系可能会感染性病”及“性病包括多种疾病,如淋病、梅毒等”两项外,文化程度对其他选项都有显著影响(P<0.05),而且,随着文化程度增高,对性病知识回答正确的调查对象所占的比例也越高。

2.对艾滋病传播途径的认识

性病与艾滋病是影响生育健康的重要因素,流动妇女还需要加强对艾滋病相关知识的认识。我们的调查显示,在目前公认的艾滋病毒的三大传播途径中,没有一种传播途径被所有调查对象所掌握,其中,认为性行为可以传播HIV的流动妇女所占比例最高,其次是血液途径传播,而认为艾滋病可以通过母婴传播的人不到一半。也有流动妇女认为通过共用生活用品、握手等社会交往方式会传播艾滋病,这些误解可能会在社会上带来对艾滋病人的隔离与歧视。

图1 调查对象对艾滋病毒传播途径的认识

收入、家庭子女数及配偶关系满意度对流动妇女艾滋病传播途径的认知没有显著性影响(P>0.05)。年龄对这一认知的影响主要表现为对性行为可以传播HIV的认识不同(X2=11.843,P<0.05),年龄越大,越高比例的流动妇女认为性行为不会传播HIV。因此,在提供性病、艾滋病健康知识时,尤其要关注年龄较大的流动妇女群体,有重点地为她们提供简单易懂、可接受的教育内容及方式。

文化程度是HIV传播途径认知的另一个显著性影响因素(P<0.05)。流动妇女文化程度越高,其艾滋病传播途径知识掌握越好,有越高比例的人认为性行为、输血、共用针头以及母婴之间可以传播HIV(X2=14.449,X2=10.869,X2=16. 999,X2=6.562)。另一项在流动妇女中进行的研究也得到了相似的结果,研究发现,对于艾滋病可能的传染途径,流动妇女有一定的认识混淆,分别有42.6%、25.0%、21.0%的调查对象认为蚊虫叮咬、接吻、与艾滋病人共用马桶也能传染艾滋病,显著性检验显示流动妇女对艾滋病知识的认知程度与文化程度相关(P<0.001)。[11]

六、妇科病史

19.9 %的调查对象有过妇科疾病的病史,其中妇科炎症占78.3%,月经异常占15.0%,其他疾病占6.7%,主要是卵巢囊肿。

当有疾病时,她们首选的处理方式是到专科医院去看病,占39.3%;其次是到综合大医院看病,占19.5%;自己到药店买药的占第三位,为17.5%;到私人医院或门诊看病的占6.6%;到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看病的占5.3%。另外,4.0%的人因为“看病太贵”而没有看病,2.6%的人认为没有必要看病,0.7%的人因为看病不方便而没有看病。

年龄是发生妇科疾病的一个影响因素(P<0.05),随着年龄升高,妇科疾病的发生率也升高,30—35岁的流动妇女妇科疾病的发生率最高。文化程度对妇科疾病发生及类型没有显著性影响,但对流动妇女选择看病方式有显著性影响(P<0.05)。文化程度越低,在出现妇科疾病征兆时选择不看病的流动妇女所占的比例越高;文化程度越高,选择到专科医院及大型综合性医院看病的流动妇女所占比例越高。世界卫生组织提出“2015年人人享有生殖健康”,性病是妨碍人们享有生殖健康的一项重要内容。近年来,全国范围内性病呈上升趋势[12],而流动人口因为自身文化程度、经济收入、生活条件等方面的限制,关注自身生殖健康的能力不足,使得对性病、艾滋病的干预也受到一定影响,再加上保健意识的欠缺和客观条件的限制,在她们出现性病症状时又缺乏主动求医行为,影响了妇科疾病的治疗及预后。

七、结论与建议

目前,我国的流动人口面临着诸多亟待解决的问题,而流动妇女首先面临的是其健康问题,尤其是生育健康问题。通过本研究分析和讨论发现:流动妇女的生育健康状况不佳,其保健意识、保健知识和保健行为有待提高;孕检率低,孕检次数未达到卫生部的要求;避孕措施使用率较低,人工流产率较高,超过1/5的调查对象不清楚人工流产的影响。流动妇女的健康需求较大,其健康状况应引起关注。由于年龄和文化程度是影响流动妇女生育健康的两个非常重要的因素,建议根据不同地区流动妇女的特点和需求,分年龄层和不同文化程度,对她们进行有针对性的健康知识宣传教育。同时,各级政府和部门应加强对流动妇女孕期保健的管理和支持力度,积极为流动妇女协调资源,建立孕期健康档案,并对其孕期不同阶段可能出现的异常情况予以指导,为流动妇女提供减免孕检费用或降低收费标准等经济援助,缓解其因为经济压力而放弃孕期检查所带来的不良影响。

流动妇女对的性健康知识如性病、艾滋病知识的掌握不够,尤其一些妇女不了解出现症状时需要到正规医疗机构进行夫妻双方同时治疗,以避免夫妻间的交叉感染,导致性病迁延不愈,甚至出现耐药性。而流动妇女又是性活跃的群体,因此具备正确的性病、艾滋病知识,对于流动妇女来说,可以为她们提供更多的保护。区级医疗机构可以通过计划生育门诊为就诊的流动妇女提供性病艾滋病防治教育,普及相关知识,提供信息咨询和免费的预防用具,以提高其自我保护意识和行为。

流动妇女对妇科疾病的求医意识有待提高,求医行为有待转换。一些妇女在出现疾病症状特别是生殖道炎症时不去看医生,有些流动妇女则选择自己买药,而不是去正规医疗机构进行治疗。由于流动妇女自身健康知识不足,可能会把生殖道炎症的症状视为正常现象而不去就医;也由于中国传统性文化对流动妇女的影响,她们对生殖道部位出现的异常可能羞于去寻求治疗;即使她们自行买药解决,也往往因为自己选择的药物缺乏对症治疗而达不到应有的效果。育龄妇女是否具备良好的生育健康知识及行为,不仅影响其自身的生存质量,而且影响其子女、家庭的生活质量甚至社会的安定。因此在流动妇女中广泛、深入、正确地宣传性病、艾滋病的传播途径非常必要,应考虑流动妇女的生活方式及特点,采用她们喜闻乐见的宣传方式,如画报、电视等媒介进行宣传。

为从根本上提高流动妇女的生育健康意识,还应当通过夜校、讲座、培训等方式提升流动妇女的文化水平和参与意识。其中,运用社会工作方法是一种有益的尝试。社会工作的价值理念是相信每个人都是有能力、有潜能的,它以优势视角来看待人、看待问题,相信即使是目前暂时处于不利地位或者面临问题的人,也有其自身的优势和资源可以利用。流动妇女虽然文化水平有限,但总体来说,她们都比较积极乐观,能够在比较艰苦的条件下努力工作和生活,不断提高自身的生活质量。我们的调查也发现,大部分流动妇女对于自己的生活状况包括夫妻间的关系都比较满意,而且同乡人之间相互关照,会比城市社区里的邻里关系更亲近一些,这些都是她们自身具备的优势和资源。社会工作者可以运用社会工作的个案、小组或社区工作方法,使流动妇女认识到自己的优势,充分挖掘身边已有的资源,并学习如何去寻找资源和利用资源来更好地生活,从而提升自身素质和生活质量。

[1]段成荣,袁艳,郭静.我国流动人口的最新状况[J].西北人口,20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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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董力婕

Study on the Reproductive Health and Effect Factors among Migrant Women in Beijing

WANG Xianmi,LIU Meng

In order to explore the condition,issues and effect factors of reproductive health among migrant women in Beijing,we adopted quantitative method to investigate the migrant women in Chaoyang District by cluster sampling and self-administered questionnaire.The results indicated that migrant women were younger in average age.The education level of more than half of them was junior high school.Their consciousness,knowledge and behavior of reproductive health care need to be improved.The prenatal care rate was low and the times of prenatal care didn’t meet the standard of Minister of Health.Migrant women were lack of sexual knowledge and their artificial abortion rate was high.The gynecologic inflammation influenced migrant women’s health.They should change their health-seeking behavior.The age and education level are the major influencing factors behind their prenatal care rate,times of prenatal check,artificial abortion rate,times of abortion and knowledge of sexual transmitted diseases including acquired immune deficiency syndrome.The education level influenced their health-seeking behavior significantly. Therefore,we should provide appropriate and acceptable reproductive health education and advocacy according to age and education level to meet the migrant women’s needs.

migrant women;reproductive health;prenatal care;artificial abortion;sexual health

10.13277/j.cnki.jcwu.2014.06.007

2014-07-25

C913.68

A

1007-3698(2014)06-0052-07

王献蜜,女,中华女子学院性别与社会发展学院讲师,主要研究方向为医务社会工作;刘梦,女,中华女子学院教授,社会工作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社会工作、性别研究。10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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