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内外空间的融合

■段亚轩 张乘风

(南京林业大学艺术设计学院，江苏南京 210037)

建筑内外空间的融合

■段亚轩 张乘风

(南京林业大学艺术设计学院，江苏南京 210037)

建筑的审美价值执著地保持着统一,优秀的建筑设计无不在“统一”上煞费苦心。而建筑的统一主要是通过建筑内外空间的相互融合来达成的。本文从建筑内外空间的概念、空间融合方式以及空间融合的意义三大部分来阐释优秀建筑在“统一”上的演绎。

建筑；室内外空间；融合统一

“建筑”一词之于人们，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从人类文明的起源时期开始，人们的生活、工作、学习以及娱乐等等都离不开建筑，建筑的重要性可见一斑。人们对建筑的建造脚步也因其无可比拟的重要性而从不停歇，从远古到现代，人们一直努力的探寻研究着建筑的形式、结构、功能等各个方面，力求建造出最适用的建筑空间。

流水别墅是建筑师赖特的代表作之一，富有韵律感的建筑外部形象以及灵动顺畅的室内空间，使其成为现代建筑的代表杰作之一。流水别墅外部造型简洁有力，几何体块的堆叠又具有极强的视觉冲击力，而室内流线自由，各个功能空间相互交叠穿插，建筑的内外空间相互融合、协调统一，宛若天成。无论是在空间的处理、体量的组合还是建筑与环境的结合上，流水别墅都表现了其无可比拟的魅力，令人叹服。日本建筑师安藤忠雄设计的“光之教堂”，巧妙地利用 “十字架”融合建筑外部形象和内部空间，将建筑的内外空间紧密的连接在一起，构成表里如一、协调一致的建筑空间，堪称神来之笔。

上述两个成功的建筑设计告诉我们，就一个优秀的建筑物而言，建筑物的空间所包括的建筑内部空间和外部空间需要有紧密的协调一致性，做到内外融合、相生相息，只有这样才能达到浑然一体、恍若天成的建筑效果。

1 建筑内外空间的概念与交叉

建筑空间根据空间形式可划分为室内空间和室外空间，室外空间指的是建筑围合之外的空间，是建筑围合实体构成的立体结构同建筑周边环境的植被、山水、道路等形成的空间。室内空间则指墙面、地面、顶面以及门窗等界面围合而成的建筑内部空间。

室内室外空间作为建筑空间的两个主体空间，他们之间是一种交叉共生的关系，没有室内空间也就无法定义室外空间，反之亦然。在建筑空间的设计中，如若室内外空间是分裂的、散乱的，那么建筑无法形成统一的整体，也就更不可能成就出色的建筑，所以建筑空间的内外交融至关重要。

2 建筑内外空间的融合手法

要做到建筑内外空间的融合，需要全面把握建筑所在的环境、文化、习俗等各项因素，将各项因素合理的融合到设计中去，使其浑然一体。主要的设计手法可以从对空间的设计和对细节要素的运用两大方面着手。

在空间处理的方向上，室内外空间的融合通常可以通过室内空间室外化处理以及室外空间室内化处理的两种方法来达到。在细节要素方面来讲，通过内在结构要素和外在形式要素的细致处理，也可将室内外空间紧密联系起来。

2.1 室内空间室外化处理

随着社会的发展进步，人们更加关注生活的空间，环境不仅影响着人们的行为，甚至塑造着人们的思维与性情。室内空间设计的室外化成为一种趋势,处理方法则与我国古代园林的造园艺术一脉相承，可以概括为“借景”、“引景”、“添景”。

（1）借景

在中国传统的古典园林艺术中，“借景”是最为常见的手法，将室外的景色引入到室内空间中去，人们透过门、窗和墙洞等通透构件，可以直接欣赏到外部美景。“借景”将建筑外空间延伸至室内空间中，使内外空间相交融。而现代建筑的结构形式的多样、新技术新材料的应用，也为“借景”提供了全新的诠释手法。“借景”原本局限的门、窗、墙洞等，在新时代环境下，变得更加通透与灵活，建筑构件与界面之间的定义也越发模糊。例如落地窗、玻璃幕墙等一方面属于界面的范畴，但同时具有窗“观景”的功用，为“借景”提供了最好的媒介。这种就地取材充分利用天然美景的方法，具有极高的经济性、适用性，同时

能够让人们感知到日月的交替、春夏秋冬的变幻、自然界的一切微妙魅力。

■图1 赖特设计的流水别墅

■图2 安藤忠雄设计的光之教堂

■图3-4 理查德•迈耶设计的史密斯住宅

在现代建筑师理查德•迈耶的诸多建筑作品中，“借景”这一手法被发挥的淋漓尽致。以史密斯住宅为例，因理查德☒迈耶是现代建筑中白色派的代表人物，在设计史密斯住宅时，选取了通体洁白的建筑外观、明显的几何形体构成。同时，建筑矗立在一片丛林和大海之间，自然景观异常优美。柔和的自然美景与建筑本身的白色几何造型有着一定的冲突对立性，为了融合建筑的室内外空间，迈耶运用了大量的玻璃材质，甚至建筑的一侧外立面大部分由玻璃窗来充当。玻璃的全透性不仅柔化了建筑的外观形式，更是将室外空间的美景引入了室内空间。大面积的玻璃窗，使得人与自然之间的距离无限缩小，即便是在室内，也可以时刻感受室外景色的动人魅力，宛如身在其中。这样，史密斯住宅的室内空间活跃着自然的律动，与室外空间完美的契和在一起。

（2）引景

“引景”则可以使大自然的气息与人们的生活环境有机地统一在一起。“引景”主要是对自然语汇的直接运用，将诸如山水、花草树木等自然景物直接引入到室内，“寓景于情，寓情于景，兼有人工与自然山水的特点”。在这样一个兼具自然与人文的空间中，人们可以停留、游览、闲聊，随心地进行各种活动，并欣赏着自然的美妙与神奇。相对于室外空间而言，这种相对封闭的室内空间又给人一种安全感、舒适感，为人们带来视觉与精神的双重美感。

“引景”的手法在中庭一类宽敞的室内空间中最为常见，建筑大师贝聿铭在设计香山饭店的中庭空间时，就引入许多的自然元素。中庭中放置着一个大型的水池，并以大型山石置中，细碎石块铺底，各色花草环绕四周；中庭四周选用绿植点缀，为室内空间增添了无限生机；中庭以玻璃作为屋顶，充分利用了玻璃材质的通透性。阳光透过屋顶洒落在地面、墙面、水面、假山以及植物上，明暗交错、如梦似幻，此外随着时间和季节的变换，光与影的组合也会变换出多样的图案形式。通过“引景”手法的使用，空间形态得到极大的丰富，同时人置身其中却并没有处于室内空间的拘束感，似乎身处室外美景之中，更加的贴近自然。

将大自然的阳光、山水、草木等各项元素引入室内空间，室内空间环境得以充分的“室外化”，延伸并交融了建筑的内外，营造更为多样的室内空间形态，迎合了人们对自然的热爱与向往。

（3）添景

“添景”不同于“借景”的视觉借用，也不同于“引景”的直接调用，它是将室内的景观与室外的景观一致化，使室内室外相呼应。若室外有一处水体，那么在室内空间中也添加一处水体与之呼应；室外有一片花丛，室内也添置同样的花草……这样一来，室内室外相同的景观点便模糊了内外空间的界限。人们游走在两个空间之间，视觉上却一直延续，这种延续感同构化，让人在两个空间的穿插变得自然顺畅，而没有丝毫的空间跳跃感，室内外空间犹如一体。

奥斯卡•尼迈耶为自己建造的尼迈耶住宅就运用了“添景”的方法。尼迈耶住宅坐落在两座小山之间，尼迈耶为了把建筑内部设计成视觉近乎通透的连续整体，运用大面积的玻璃窗和悬垂的屋顶，使四周的景观能够一览无余。这一点上是很好的运用了“借景”的手法，而尼迈耶在“借景”的同时，在玻璃窗的两侧放置了同样的山石和陪衬绿植，并对两块山石的造型进行同构处理，使得整体造型犹如一整块巨石穿墙而过，这便是“添景”的应用。尼迈耶别致的“添景”，给了人们这样一种视觉感受：室内室外空间之间的那堵墙是不存在的，屋里屋外是一体的，没有办法在第一时间分别出哪里是室内哪里是室外。

尼迈耶认为，建筑的立面与屋顶的处理，应该将侧重点放在与外部自然环境及其特征的紧密联系上，而不是单纯的孤立的进行形态设计。运用“添景”的手法使室内空间室外化，通过对内外空间的景观进行一致化、同类化设计，巧妙的将其结合在一起，共同打造出一个新颖独特的建筑空间。

2.2 室外空间室内化处理

室外空间环境要素室内化的处理,主要包括对空间进行限定、添加装置小品、室内材料引出这三种设计手法。

（1）限定室外空间

室外空间是一种开敞的空间，但室外空间并不是只有开敞空间一种形态，它也需要一定的限定空间来丰富。相对于开敞空间，限定空间具有其所不具备的吸引力和凝结力，这是因为一定的限制划分了空间的内外，而内外之分便赋予了空间一定的领域感。人们不会固定在一个空旷的草坪上聊天聚会，但是会聚集在树荫下、屋檐下，这是因为树荫、屋顶给人限制出了一定的固定空间。多个实体围合、覆盖是限定空间的两种方法，所以为了营造一系列的空间形态，户外环境中多会修建形式多样的凉亭，建造有顶的廊道或构架，添加别致的景墙。

（2）添加装置小品

为了迎合现代人的审美要求和室外空间室内化的心理需求，装置小品作为一种艺术载体，以不同的形式、规模及材料出现在室外空间环境中，使建筑外环境呈现出多元性、人性化、个性化和回归自然的倾向。

（3）引出室内材料

较之冷硬的室外砖石，室内装修材料质

感更为细腻温和，如木材、竹子、布艺等材料都因其温和的特性而被人们亲近喜爱。而当今的技术为室内材料在室外环境中的广泛应用提供了可能，这样即促进了室外空间的软化力度，又增添了建筑外部空间的亲切感。

■图5-6 奥斯卡•尼迈耶设计的尼迈耶住宅

■图7-8 阿尔瓦•阿尔托设计的玛丽亚别墅

2.3 细节要素的同构

除了空间的构成设计之外，在建筑设计中，空间、界面、结构、形式、材料、色彩、标识等一些可视形象，包含人的空间行为、情感要素、文化内涵等方面的文化意象要素，这些细节要素的同构运用对内外空间的融合也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根据对建筑设计影响的方式一般分为内在结构要素和外在形式要素。

（1）内在结构要素

对于一栋建筑而言，满足功用是其首要的任务，而内在结构是支撑建筑功能的基本所在。随着社会的发展，建筑结构也是日新月异，变得更为新颖多样。建筑大师密斯认为建筑需要保持其“结构的诚实性”，所谓的诚实性值得是将建筑的结构展示给人们，使其毫无遮拦。这样的建筑保证了结构的完善性，同时也使室内空间与整体建筑互为一体，变得更为独特。事实上，这种同构的方法一直运用在我国古代建筑设计中。我国古代建筑是木结构建筑，大量运用到柱、梁、檩、枋、斗拱等大木构件等框架结构，这些结构的作用是承来自屋面、楼面的荷载以及风力、地震力等的各种力量的冲压。但传统建筑并没有将这些建筑结构遮蔽起来，而是在这些结构部件上雕刻、绘画、装饰等，使其成为室内空间的特色结构。这样不但形成了独特的室内空间，也使其与建筑本身相互协调，达到极高的艺术效果。

（2）外在形式要素

建筑的大小、形状、颜色、明暗和动静等这些可以通过视觉被人感知的要素，对于内部空间形象的塑造至关重要，同时也决定了建筑内部空间的美学价值。在视觉感知上做到建筑内外浑然天成，就需要细化建筑的外在形式要素，并在内外空间的设计上统一协调这些形式要素。建筑内外同构设计的外在形式要素主要包括建筑形式、材料、色彩、表皮以及标识家具等等。

阿尔瓦•阿尔托在设计玛丽亚别墅时，主要提取了“竖线”这个形式元素。“竖线”在建筑外部的体现主要是环境中的树木、建筑立面木制板材的装饰、立柱支撑的门厅入口等等；“竖线”在建筑内部的运用则主要通过各式各样的柱子来体现：承重的粗立柱、装饰用的细立柱、楼梯立柱的围合、门窗木条的装饰、空间立柱的划分等等。这些“竖线”的运用使得整个建筑空间达到了高度的一致性，一体化效果十分的突出。此外，建筑内空间还在立柱、扶手等细节装饰上，采用藤条缠绕、细木夹板拼贴等方式，既柔化了空间，也在材料上做到与外界的融合运用，成为该建筑的特色设计。

3 建筑内外空间融合的意义

无论是空间方面的设计手法，还是细节要素上的雕琢技巧，均是为了营造内外统一、相融相惜的建筑空间氛围，为人类打造舒适而又各具特色的建筑作品。然而建筑中内外融合这一共性并不是生发在近现代的社会背景下，而是从艺术发展的长河中延续而来的。几千年来，包括建筑艺术在内的一切艺术形式都经历无数次的传承与演变，然而始终不变的是人们和谐、完整、统一的追求，现代派大师们的作品，虽然具有强烈的革命性、创造性，可是却不曾丢弃和谐与统一。赖特、阿尔瓦•阿尔托、安藤忠雄等等的创作就充满了对和谐的阐扬。建筑内外空间的融合与其说是锻造优秀建筑作品的关键，不如说是和谐一体的建筑支撑了“内外一致”这一人们始终不变的审美需求。

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的生活条件不断提高，虽然对审美的需求不变，但科技、材料等的更替也为建筑的创新提供了不竭的动力与无限的可能。设计师们需要根据“和谐统一”这一基本立足点，不断阐释追寻建筑内外空间融合的艺术内涵。

4 结语

纵观当今的各色建筑，我们不难发现，多数建筑在室内外空间的空间、材料、形式等各方面都没有做到合理的对话，两个空间之间是割裂的、分散的，这样的建筑只能称之为“房屋”，而不能谓之“建筑作品”。建筑师应该给与这种现象充分的关注，将建筑内外空间的融合放置在探索实践中，而不是空洞的纸上谈兵，运用各种融合手法使功能和形式达到平衡，在满足人们使用方面的物质需要的同时迎合审美方面的精神需要，创造出优秀的建筑作品。

（责任编辑：贺 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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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sion of the Inside and Outside Space

Duan Yaxuan & Zhang Chengfeng

The aesthetic value of architectures persistently maintained unity. Architectural unity mainly is the integration of internal and external space through the building. In this paper, from the concept of inside and outside space of the building, space fusion methods and the signifi cance of space fusion, we try to interpretation the "unifi ed" in the excellent construction.

Building; Inner and Outer Space; Integration

TS664；TU238+.2

A

1006-8260(2014)11-0013-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