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婉露
(浙江工商大学,浙江杭州310018)
深陷绝望:论里斯《沧海茫茫》中女主人公的疯狂
厉婉露
(浙江工商大学,浙江杭州310018)
简·里斯的《沧海茫茫》其主旨涉及女性主义和克里奥身份认同问题。小说女主人公长期遭受父权制社会压迫和身份认同危机。白克里奥女性安托万内特既无法与当地黑人身份认同亦无法与来自宗主国的白人丈夫身份认同,从而揭示了白克里奥女性的生存困境。本文认为女主人公因自身的性格弱点消极抵抗父权压迫和身份认同危机,她在罗切斯特的设计下一步步走入绝望,走向疯癫,而同时亦以疯癫控诉了父权制的罪恶和殖民主义价值观的虚伪。
《沧海茫茫》;女性主义;身份认同;疯癫
《沧海茫茫》(Wide Sargasso Sea,1966)是英国女作家简·里斯(Jean Rthy,1890-1979)的经典之作。是《简·爱》的前篇,小说给予《简·爱》中那个阁楼上的疯女人伯萨以话语权,讲述疯癫之前她在西印度群岛的故事。《沧海茫茫》自问世以来便得到了学术界的广泛关注,评论家们从各个角度,运用各种理论对小说进行阐释。其中也不乏从女性主义角度对之进行分析,但大多集中说明女主人公是如何通过自己的努力最终在男权社会获得了话语权。但笔者认为恰恰是女主人的软弱性格促成了她的疯癫,而不是对女性奋斗精神的颂扬,而是揭示男权社会对女性权利的挤压与摧残。此外,以往的研究鲜少将后殖民主义文化身份认同与女性主义结合起来。本文结合这两种理论,阐释女主人公的疯狂除却其自身性格弱点之外,更是父权压迫与后殖民主义文化身份认同危机二者共同作用的结果。
蜜月不久罗切斯特接到一封署名为丹尼尔·科斯威的信。丹尼尔·科斯威是安托万内特同父异母的混血兄弟。在信中他告诉罗切斯特他娶的是一个疯女人。罗切斯特在看完信后认定安是个有疯病的姑娘,开始孤立她,并谋划着将她逼入绝望,最后甚至将她囚禁于英国豪宅的幽暗阁楼——成为《简·爱》中阁楼上的疯女人——伯萨。可是安托万内特是否真如他们所认为的是天生的疯狂者?文本认为事实并非如此。与其说安早已疯癫不如说安多少带着点忧郁的气质而绝非疯狂。安充满逻辑地叙述着前两章,这清晰的叙述本身从正面动摇了有关“疯子”的命题。小说到最后才出现安混乱的叙述——以意识流的形式展开。至此,在安的世界中现实和虚幻开始模糊,意识在清醒与混沌之间游荡。事实上安的疯癫是在被囚英国阁楼后才出现的,即是在被罗剥夺了安全空间,剥夺了自由后出现的。
“我习惯了孤独的生活,但我母亲仍计划着、希望着——也许她每次走过镜子时,便不由自主地抱着希望”①。这是安托万内特在进行回忆性叙述时的自我描述。她习惯孤独,习惯待在自己熟悉的空间感受安全。“整个白天她都和别的姑娘一样,对着镜子微笑,……但是到了晚上一切都是多么不同啊!就连她的声音也变了。总是讲到死亡”②。这是罗切斯特在蜜月期对安的印象:白天安就跟其他克里奥姑娘一样,充满激情,而到了晚上则是完全相反。“因为我想,要是我谁也不告诉,这事就可能不是真的”③。安托万内特喜欢以逃避和自欺的方式来面对已然的可怕事实。当解放农奴的法案在岛上生效时,曾是奴隶的黑人对曾是庄园主的安妮特和安托万内特心怀怨恨。当地黑人把安妮特外出的马毒死,渴望和等待着她们的死去。这一切在安托万内特年幼时就十分清楚,但是她选择逃避,选择遗忘,消极地躲在自己想象出来的世界中渴求安全。
从小说的点滴描述中,我们能够觉察安的忧郁气质。她喜欢独处,喜欢避开人群,喜欢在夜幕降临后谈及死亡,不喜欢面对已然的事实。但是忧郁气质又怎么能同疯狂划上等号呢。忧郁的想法也许始终是孤立隔裂的,但这并没有损害理智整体。西德纳姆(Thomas Sydenham)曾说:“忧郁症患者是这样一些人:除了有所抱怨外,有些人小心谨慎、通情达理,有些人眼光敏锐、聪慧超群。因此亚里斯多德说的很对,忧郁症患者比其他人更聪敏”④。安在很多方面都显示出了过人的敏感力和智慧。“她是库利伯里的一部分,库利伯里消失了,所以她也就消失了,我确定这一点”⑤。“人总有两次死亡,一次是真正的死亡,一次是大家知道的死亡”⑥。安所说的是活着的死亡,是存在意义上的死亡,它比肉体的死亡更加痛苦和恐惧。如若安真如罗切斯特所说的已经疯狂,又怎会存有如此理智与思想。库利伯里毁了,安妮特的世界彻底崩溃了,肉体的存在仅表示死亡已经在场,肉体不过是可怜的俘虏。安告诉罗切斯特她的母亲在她小的时候已经死去,这一点在存在意义上没有错。我们从小说中可以了解到安在离开格兰波之前并没有疯狂,是罗切斯特硬生生地将“疯狂”的标签贴在安的身上,而安的忧郁气质又注定了她不会采取积极的反抗措施。
那么究竟为何罗切斯特要将安的些许忧郁夸张成疯狂?文本认为这是出于罗切斯特的控制欲。罗生于且养于宗主国英国,从小就浸淫在父权制思想之中,出于父权统治的荣耀感,他要改变甚至不惜毁灭充满激情的克里奥姑娘——安托万内特。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在安真正陷入疯狂后仍攥着安的自由,将她毕生都囚禁于英国的大宅,而大宅在一定意义上象征着父权的强势统治。
罗切斯特本身是父权制的受害者,他是没有财产继承权的次子。父亲的爱与财产从来不属于他。他处在家庭的边缘地位,没有话语权。在罗看来这桩婚姻是父亲保证他不会贫穷的最佳手段,是父亲以三万英镑作为交换无耻地卖了他,而她买了他。作为殖民者,罗虚伪的殖民主义价值观根深蒂固。他憎恨安的根本原因在于安处在控制地位,在她和他的二元对立中“她”凌驾于“他”之上,一个白克里奥女性挑战了他仅存的父权荣耀感。而丹尼尔告知安是个疯姑娘那封信恰恰释放了他对失去控制的解释,给予他的混乱状态一个看似符合逻辑的理由。罗切斯特深谙与安的婚姻是出于金钱而非爱情,同时他又将占有作为父权力量的展示。安的忧郁个性以及对金钱的毫无概念恰是罗窃取控制权的突破口。罗以转嫁仇恨、交换自由的方式,利用安的性格弱点,并以疯癫作为完美借口颠覆了“她”和“他”的二元对立关系。
安托万内特是白克里奥人,而克里奥人作为西印度群岛早期欧洲移民的后裔,相对于英国在西印度群岛的殖民统治来说,他们和土著人一样是被殖民的对象;相对于土著人来说,他们又代表着早期殖民者。这种殖民与被殖民的双重身份使他们既得不到英帝国主义者的认同,又遭到土著人的仇视。生存在文化“夹缝中”,找不到自己的文化归属亦是安陷于绝望的因素之一。但是为何安在两方的文化认同中都会失败呢?这与安自身的性格弱点不无关系。
加勒比殖民地解放奴隶法案的颁布,意味着原来的庄园主失去了原有的经济、社会地位,像科斯威这样没有任何经济来源的家庭更是一贫如洗。在当地黑人眼中安托万内特一家是“白蟑螂”,比黑人还不如。安虽然了解黑人对白克里奥人的仇恨,但她依然希望能同当地黑人进行文化身份的认同。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安能和泰伊一同吃、一同睡、一同洗澡,甚至互换衣服。互换衣服在一定程度上象征着安并不排斥与泰伊进行身份互换。安渴望同黑人小女孩泰伊建立姐妹情谊,希望在黑人社区找到自己的身份归属,但现实难以使安如愿。当安托万内特一家处于极度贫困时,当地黑人还只是用谩骂、羞辱和捣乱的方式来施展对白克里奥人的报复。而在安妮特嫁给新殖民者梅逊后,黑人的仇恨跟着她们的富裕愈来愈深,他们甚至纵火焚毁了库利伯里庄园,大火杀死了安年幼的弟弟皮埃尔。正如加布里埃·施瓦布在《认同障碍——罪、耻辱和理想化》一文中所说:“一旦权力关系逆转,施暴者变成了受害者,受害者则成了施暴者。但这不是简单的逆转,因为曾经的施暴者带着罪恶和耻辱被卷入新一轮的暴力,昔日的受害者则满怀愤怒和仇恨。在另一个不同的权力格局中暴力再次粉末登场”⑦。在安看到泰伊和她的母亲站在离燃烧中的库利伯里庄园并不太远的地方:
我向她跑过去,因为我过去的生活中唯一剩下的就是她了。我们曾在一个锅里吃、一张床上睡、一条河里洗澡。我心理想我要和泰伊住在一起,我要像她一样。不离开库利伯里。不走开。不走。我跑近时看见了她手里那块粗糙不平的石头,但并没有看见她往外扔。我也没有感觉到它砸到了我,只感觉到有什么湿湿的东西沿着我脸流了下来。我看着她,见她歪皱着脸,哭了起来。我们相互看着,我脸上是血,她脸上是泪。就好像是我看见了我自己,像在镜子里一样。⑧
这是安以第一人称形式进行的叙述,存有不可靠成分。大火燃烧的夜晚,黑夜理应明晃如白昼,安能看见泰伊手上的石块,不应该看不见泰伊掷出石块的这一动作,更不应该在被石块砸得头破血流之际却无知觉。而安之所以这么描述是因为在她内心深处她不愿意承认是泰伊用石块砸她。同时也表明在她明白事实的那一刻,她的内心是多么地痛苦以至于身体的疼痛已浑然不觉。这一石块彻底粉碎了她想要与黑人文化身份认同的希望,安止步于此不再前进丝毫,也不再作丝毫努力。因为害怕受伤,害怕被遗弃,安从内心抵触黑人,从此完全放弃与黑人文化身份的认同。
在同黑人文化身份认同失败后,安极力想同白人文化身份进行认同。大火后她住进了西班牙城的修道院,学习成为一个真正的英国女孩,努力使自己拥有维多利亚女性的优点。维多利亚时代女性的流行观点:“所谓好女人被认为就是在生活中充满快乐地去做一个无私的妻子和母亲;她们要成为天使——当然得老老实实待在家里”⑨。修道院是安的避难所,“一个充满阳光和死亡的地方”⑩。安在修道院内学习和过着一个真正英国淑女所过的生活。但是后天的学习并没有改变克里奥姑娘的本性:充满激情,向往自由。“我们可以随意绣什么颜色的玫瑰,我绣的是绿色、蓝色和紫色的,我将在下面用火红色写上我的名字:安托万内特·梅逊,原名科斯威,绣于牙买加西班牙城卡尔弗利山修道院,1839年”。安热爱缤纷的色彩,渴望自由,无所顾忌,“我发现确切知道该怎么办很令人感到欣慰。不过,那以后我就不那么经常祈祷了,不久就根本不祈祷了。我觉得更大胆、更快活、更自由了。但是感到不那么安全了”。安不愿为宗教所束缚,不喜欢宗教中那么多的禁忌与罪孽。她对宗教的叛离实质上是对维多利亚女性观点的叛离。新教教义对于婚姻和母性的重新重视,以及天主教教义对于圣母玛利亚的崇敬,都对维多利亚女性期待给予了帮助。安是无法与维多利亚女性进行身份认同的,她从内心排斥这一女性期待,但是她愿意留在修道院,愿意一辈子都待在这个并不与她气质相符的避难所。“你不能一辈子藏起来。为什么不能呢?我心里想道”。安排斥修道院却可悲地更排斥改变,她心甘情愿地保持着不愉快但安全的现状。
婚后安试图与英国丈夫罗切斯特进行身份认同,但是罗切斯特通过毁灭安托万内特这个种族他者的生命意志获得了一个宗主国白人男性殖民者完整的身份认同。“我认识你以前,根本就不想活。总觉得倒不如死了好。要等多久一切才能有个了结?”安与黑人身份认同失败后痛苦地活在文化“夹缝中”。而与罗切斯特的婚姻使安看到了自己身份归属的希望,以为从此不会再迷茫,幸福已经降临,以为再也不会有痛苦,也不会有孤独到几乎想死去的念头。可悲的是,在安感到蜜月的甜蜜时,罗对安却只有肉体的渴望:“至于我给予她的幸福,那比没有意义更糟。我并不爱她。我强烈需要她,但这并不是爱。我对她并没有多少柔情蜜意,她对于我是个陌生人,一个和我思想感情不一样的人”。罗切斯特从未把安视为同一类人,在她眼中安是个异类。作为一个被父兄排挤抛弃的男人,罗切斯特极其渴望走出这一困境重新回到男性主导的秩序中。凭这一点我们知道安处在罗的对立面,是安用三万英镑买了他,带他来到属于她的地方。在罗的意识中安是阻挡其回归父权秩序的障碍。罗不仅不会爱上安托万内特,而且憎恨她,恨的理由不是安隐瞒了家族疯病史而是安挑战了罗的父权权威。罗为得到男性控制权不惜以毁灭安作为代价,可惜安对之浑然不觉,一心想要同白人丈夫进行文化身份的认同。当她的婚姻出现危机,克里斯托芬为她指明了出路,她却始终守着同白人丈夫身份认同的希望,直到眼睁睁看着希望摔碎一地。“你知道你对我干的是什么吗?不是因为那个女孩子,不是那个女孩子,我曾经多么热爱这个地方,而你把它变成了我憎恨的地方。我过去总是想,即使我失去了一切,我还会有这块地方,可现在你把这也毁了”。安想要用春药使罗切斯特重新爱上她,但是她却没有意识到女性在性方面的主导亦是罗所不能接受的,安的这一努力在罗看来是在性生理上对父权的挑战。作为报复他故意同安的女仆阿米丽发生了关系。至此罗切斯特毁灭了安托万内特赖以维系身份的最后希望——生她养她的故土。安不仅同白人丈夫身份认同失败,也使得她唯一爱着的故土充满了痛苦。安极力想要避免走母亲的老路,却是事与愿违。“你用不着杀死我,只要说声你死去吧,我就会死去。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吗?那你就试一试,试一试,说声死去吧,然后你看着我死去”。这是安在向罗呼救:不要抛下我,若你抛弃我,我就会死掉,救救我。可是罗切斯特出于殖民者亦是来自父权社会的虚伪价值观最终对安说了——你死去吧。沾染了痛苦的波兰格庄园,任黑森林将之吞灭。波兰格消亡了,安也就消亡了。她同她母亲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总是向往那个并不认同她们的大英帝国,并把终身幸福寄托在英国白种男人身上。
安托万内特痛苦地挣扎于已然的事实:英国丈夫要的是钱不是她,同白人文化身份的认同彻底失败。万念俱灰的她求助于酒精和安眠药,以求减轻苦楚却被罗切斯特认定疯狂而被强行带到英国。在被带离小岛时,在罗切斯特的叙述中已经将安唤为“疯姑娘”,可是安在这时候到底有没有疯呢?只凭着罗切斯特一面的叙述是难以断定的。在得知罗切斯特和阿米丽事件后,安一直沉溺于酗酒和服用安眠药,安的茫然和麻木更多的是安眠药和酒精的作用。但是她的理智并没有受到损害,她依然认得每一个人,依然拥有逻辑,至此可以断定她并没有疯。她唯一的问题是情感反应不那么敏锐了,而这一问题的根源在于安眠药和酒精作为一种镇静剂减弱了她的情感反应缓和了她的痛苦。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安在被带离家园前都没有巨大的情绪波动而在去英国的船上却有激烈的反抗,这正是因为镇静剂的作用随着时间逐渐消退,安的情感不再被抑制。
即便在安抵达英国后她的意识依旧清醒,在她意识流式的回忆中:“我刚来的时候以为只是来呆上一天、两天,也许是一礼拜。我想,我见到他和他说话的时候我会像蛇一样狡猾,鸽子一样善良,我会说,‘我慷慨地把我所有一切都给你,如果你让我走,我一定不来麻烦你’”。安后来的疯狂是因为她被长期囚禁在阁楼之中没有人跟她说话,没有任何可以影射她自己样貌身份的物件,她不知道外面世界的变化,不知道时间的流逝,生存的意志与兴趣被消磨殆尽。任何一个正常的人在这样的环境下都会被逼疯,况且是有着忧郁气质的安。
安最后以死亡来结束她痛苦的一生,这亦是一种软弱,因为死亡本身体现了一种幻灭。她找不到自己文化身份的归属,整个世界都与她格格不入甚至与她为敌,她失去了继续生存的勇气。对安来说唯一的解脱就是死亡,这是一种软弱的方式,但却别无他法。虽然罗切斯特不爱她,但安知道她的死会让他一辈子内疚。安以幻灭的方式来博取自己的话语权。
安托万内特是父权统治秩序和殖民主义虚伪价值观的牺牲品,而忧郁的气质也使得她采取不抵抗或消极抵抗的方式。她越不想重蹈母亲的覆辙,却越是走上母亲的老路。在同黑人文化身份认同失败后她否定所有的黑人,绝望地诉求与白人文化身份进行认同,将一切希望寄托在白人丈夫罗切斯特身上,而后者为获取男权将安直接推向毁灭。安托万内特的疯狂源自宗主国父权制的压迫与白克里奥女性文化身份的迷失,而她的疯狂亦控诉了父权制的罪恶和殖民主义价值观的虚伪。
注:
④米歇尔·福柯.疯癫与文明[M].北京:三联书店,2012:116。
⑦加布里埃·施瓦布.文学、权力与主体[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1:166。
⑨内尔·诺斯丁.女性与恶[M].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2009:75。
[1]Rhys,J.Wide Sargasso Sea[M].London Norton&Company Ltd,1999.
[2]Rhys,J.The Cambridge Introduction to Jean Rhys[M]. Cambridge:Cambridge UP,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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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李兴华)
I712.0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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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752X(2014)03-0037-04
2014-02-17
厉婉露(1989-),女,浙江慈溪人,浙江工商大学外国语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英美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