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丽洁
(吉林省白城市中医院中医内科,白城 137000)
郭晖主任,毕业于长春中医学院,已经从事临床工作30多载,潜心研究,积累了十分丰富的经验,特别是在脾胃病的治疗方面,更是妙手回春,治愈的患者不计其数。我很荣幸作为她的学生,能够把她对脾胃病的认识及临床的经验和用法特点介绍如下。
脾阴虚是中医藏象学说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不容忽视。气阴俱虚,或常与其它脏腑之阴虚并存,是脾阴虚证候的临床特征。治脾只重补气升阳是一种偏见,补脾气是理脾之法,而养脾阴也为补脾之法。临床上脾阴与胃阴,是不同的两个概念,临床症候和治法不同,不能认为脾阴就是胃阴,养胃阴就养了脾阴。张锡纯曾指出[1]“阴虚专责重于脾,人亦多不解”这一问题,陈修园曾指出:“脾为太阴,乃三阴之长,故治阴虚者,当以滋脾阴为主,脾阴足,自能灌溉诸脏腑也”。郭老师尤为认同,她认为饮食不节则伤胃,劳倦过度则伤脾,脾胃受损使受纳运化失职,脾失健运,久病耗伤脾气,而脾气虚日久则营阴耗伤。郭老师在补益脾气的同时兼顾滋补脾阴。她补脾气最善用黄芪,因黄芪不仅甘温益气,而且补脾护肺,母子相生,但用药剂量宜大,常与党参,白术,茯苓等相配伍。董子亮认为[2]:“脾土之阴受伤,转输之官失职,胃虽受谷不能运化”,“世人徒知香燥温补为治脾虚之法,而不知甘寒滋润益阴之有益于脾也”。老师认为脾阴虚,宜补阴扶阳,脾阴得复,则健运得司,诸症可减。常用山药、黄精、茯苓、芡实、天花粉、竹叶、麦冬、沙参、石斛、玉竹等甘寒濡润之品。
脾位于腹中,与胃以膜相连。二者经络上互为络属,构成表里;生理上互相联系,互相依赖,互相协调,分工合作,共同完成消化功能。病理上互相影响,互相传变,所以说脾与胃的关系极为密切。但是两者又各有其特点,脾气主升,为胃运化水谷精微及水湿,若脾虚失运则有湿困于脾,中气下陷病理改变;胃气主降,受纳水谷及水液,若胃气虚弱则出现胃纳不佳,胃气上逆等病理变化。正如《素问·经脉别论》云[3]:饮入于胃,游溢精气,上输于脾,脾气散精,上归于肺,通调水道,下输膀胱,水精四布,五精并行。故郭老师补益脾胃时常用调理脾胃气机升降之品,如白术配陈皮,枳壳配桔梗等。影响脾胃气机升降的因素除脾胃自身外,还要考虑其他脏腑气机升降失调,如肺失宣肃、肝失疏泄等,而不能一味只考虑脾胃。肺主宣发肃降,脾胃主升清降浊,同司气机升降。由此,治脾莫忘理肺,治肺必究其脾。临证用药郭老师常于健脾和胃之品之中,酌加宣肺解郁之品,如桔梗、荆芥、杏仁、麻黄、瓜蒌等。如肝失疏泄,可影响脾胃的升降和胆汁的排泄,从而出现消化功能异常的症状,如食欲不振、消化不良、嗳气泛酸,或腹胀、腹泻等,中医称为“肝胃不和”或“肝脾不调”。临证可加柴胡、陈皮、郁金等。
脾为阴胃为阳,脾喜燥胃喜湿,脾主升胃主降,相反相成,协调为用,为气机升降枢纽。胃主受纳水谷,脾主运化精微,胃纳为脾化的基础,临床上若胃不能受纳水谷,则脾就失去运化之源,饮食所产生之精微物质就不能营养四肢百骸,药物也难以吸收而起不到治疗作用。所以在补脾胃之前,当先开胃。开胃之法常以芳香开胃及养阴开胃为主。郭老师芳香开胃法常用平胃散加砂仁、鸡内金、焦三仙、白豆蔻等;养阴开胃法常用沙参麦冬汤加石斛、生地、玄参等。一般服药3~5剂,胃气大开,再给予补益之剂,药物可充分地吸收利用。
郭老师治疗脾胃病常用以下对药:苍术配白术,苍术芳香醒脾,行气宽中,运湿健脾,而白术守而不走,故苍术善行,白术善补,二药一补一泻,一守一走,一刚一柔,配伍合理,所以夏季暑湿之季,苍、白术同用,化湿醒脾,攻补兼施。赤芍配白芍,赤芍善入肝经清血分之热,具有活血化瘀之功,白芍入肝经养血敛阴,止痛柔肝,二药一行一缓,一散一敛。郭老师指出脾胃病病程较长,初期在气,久病入络;初期在脾胃,久而累及肝木;初病多实,久病则虚,故临床上对于证属土木失和,肝胃郁热,证见痛、胀、呕、嗳气、嘈杂等气滞血瘀之证,赤白芍同用,既清郁热,通血络,又能缓肝急,补肝体。郭老师还喜用延胡索配川楝子,调和气血,舒肝止痛;柴胡配白芍,疏肝理气,行气宽胸;山楂配麦芽,消食宽中,调畅脾胃气机,临证每每效果奇佳。
患者,男,55岁。眩晕、泄泻1年来,时轻时重,眩晕时感觉天旋地转,如坐舟船,每眩晕前,必里急泄泻,痛泻止,眩晕亦止,查:面色萎黄,语声低微,气短懒言,神疲乏力,动则汗出,舌淡红少苔,脉沉而弦细。辨为脾虚湿困,脾气不升。方药:党参15g,柴胡5g,当归10g,白术15g,黄芪30g,陈皮10g,升麻5g,白芍15g,防风10g,炙甘草10g。
连服6剂,症状明显好转,后又服6剂,未再出现病症脉症分析:脾胃居中州,司升降,主运化。脾主升,胃主降,太阴脾土之升,靠肝之条达;阳明胃土之降,赖肺之清肃。今眩晕、自汗为中土虚弱,痛泻、眩晕系肝木横逆,是以清阳不升,浊阴不降。故补中健脾,芳香化湿为治本病之大法。拟东垣补中益气汤加苏子理气降浊,增白芍平肝缓急。
脾胃病的治疗临床效果十分的显著,在调和脾胃的同时兼顾五脏,辨证施治。同时不局限于西医的诊断及治疗的框架,而是明察细审,切中病机,快速的缓解病痛,达到标本兼治的目的。
[1]张锡纯.医学衷中参西录[M].石家庄:河北科学技术出版社,2002:21,411.
[2]董子亮.赵荣莱论脾胃病的诊治[J].北京中医,2010,29(4):262-264.
[3]卜菲菲.马骏应用对药治疗脾胃病经验[N].中国中医药报,2012,4: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