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共产党员的修养》对保持党的纯洁性的理论贡献

● 陈兰芝

作者系华东师范大学社会科学部博士研究生

刘少奇的《论共产党员的修养》闪耀着保持党的纯洁性的思想光辉。在该文中，“修养”一词被使用了73次，“纯洁”一词的使用频率达到了16次，与“纯洁”词意具有目的指向的“品质”出现了27次，具有相反意义指向的“恶浊”出现了7次，“腐化”出现了8次。《论共产党员的修养》的理论生命力在于它适应了抗战时期党的建设的历史性需要，契合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时代脉搏，对保持党的纯洁性作出了突出理论贡献。

一、明确提出共产党员加强修养的目的是为了保持党的纯洁性

列宁说：“先锋队要不怕进行自我教育，自我改造，要公开承认自己的修养不够，本领不大。”[1]中国共产党作为中国社会中优秀分子的集合体，是否有修养的必要呢？在《论共产党员的修养》中，刘少奇从三个方面深刻阐释了党员修养的必要性：一是社会发展客观规律与党的历史使命的必然要求。刘少奇说：“我们提出在社会斗争中改造自己的任务，这不是侮辱自己，而是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的要求。”[2]人类本身和人类社会是作为历史发展过程而存在的，是在同自然界的长期斗争中发展进步的。共产党员作为改造社会、改造世界的现代担当者和推动者，要完成人类解放的历史使命，就必须具备高度的党性意识，提高党性修养和各方面的能力。二是民族革命战争中党的地位的变化要求锻铸党员革命品质。抗战时期，在领导人民进行抗击日本侵略者的斗争中，在与大资产阶级争夺革命领导权的斗争中，我们党逐渐发展成为一个全国性的、群众性的马克思主义政党。但党还不是尽善尽美的，新老党员或多或少还带有旧社会的某些思想意识和习惯，这势必会影响党的肌体健康。“我们的党员由于原来的社会出身不同，所受的社会影响不同，因而就有不同的品质。他们对待革命实践各有不同的态度、立场和认识，所以，在革命实践中各有不同的发展方向……因此，革命者在革命斗争中的主观努力和修养，对于改造和提高革命者自己，是完全必需的，决不可少的。”[3]尤其是“在革命胜利和成功的时候，在群众对自己的信仰和拥护不断提高的时候，更要提高警惕，更要加紧自己的无产阶级思想意识修养，始终保持自己纯洁的无产阶级革命品质，而不蹈历代革命者在成功时的覆辙”。[4]三是消除党内一切腐化、堕落现象的需要。刘少奇说：“有些党员经受不起成功和胜利的鼓励，在胜利中昏头昏脑，因而放肆、骄傲、官僚化，以至动摇、腐化和堕落，完全失去他原有的革命性。”成为革命进一步发展的障碍。[5]无产阶级革命与无产阶级政党的特点是要“和一切腐化、堕落的现象进行不调和的斗争，不断地从党内和国家机关中清洗那些已经腐化、堕落的分子(不管这种分子是做了多大的‘官’)，而保持党和国家机关的纯洁”。[6]总之，基于上述认识，刘少奇提出：“为了保持我们无产阶级的先锋队战士的纯洁，提高我们的革命品质和工作能力，每个党员都必须从各方面加强自己的锻炼和修养。”[7]

二、系统总结加强党性修养、保持党的纯洁性的主要内容

刘少奇认为，党员要进行多方面的修养，“要有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的修养，要有运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去研究和处理各种问题的修养；要有无产阶级的革命战略、战术的修养；要有无产阶级的思想意识和道德品质的修养；要有坚持党内团结、进行批评和自我批评、遵守纪律的修养；要有艰苦奋斗的工作作风的修养；要有善于联系群众的修养，以及各种科学知识的修养等”。[8]概括起来，上述修养主要涉及四个方面的内容：

第一，加强马克思主义理论修养，保持理论纯洁。刘少奇说：“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是我们观察一切现象，处理一切问题的武器，特别是观察一切社会现象，处理一切社会问题的武器。”[9]党员的马克思主义理论修养就是要学习马克思主义，掌握其精神实质，将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具体实践相结合，创造性地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与方法研究和解决中国的实际问题。在他看来，党员加强马克思主义理论修养，一方面要站在无产阶级的正确立场上，同各种非无产阶级思想意识进行坚决原则性的斗争，同各种反马克思主义的错误思想、言论和行为坚决斗争，坚决反对教条主义、经验主义的错误态度，提倡实事求是的科学态度和科学精神，保持理论纯洁。另一方面坚持马克思主义的理论修养意味着信仰的纯洁。他强调党员要坚定共产主义世界观，指出：“ 我们共产党员的世界观，只能是共产主义的世界观。这种世界观是无产阶级的思想体系，也就是我们共产党人的方法论。”[10]

第二，加强无产阶级思想意识修养，保持立场纯洁。刘少奇指出：“我们党员在思想意识上的修养，就是要自觉地以无产阶级的思想意识、共产主义的世界观，去克服和肃清各种不正确的非无产阶级的思想意识”。[11]刘少奇认为，党员的立场修养正确与否，决定着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发展方向和价值取向。他说：“无产阶级的坚定立场，就是要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代表最大多数人民的最大利益，我们并且要了解这也就是无产阶级的最大的阶级利益”；[12]“没有坚定纯洁的无产阶级的立场和理想，是不能彻底了解和真正掌握马克思列宁主义这门科学的”；[13]“没有正确而纯洁的无产阶级思想意识”，“根本不能正确地运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原则,来指导自己的生活，也就不能敏捷地、正确地、实事求是地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原则，去处理各种实际问题”，[14]因而，也就不能正确进行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实践。总之，“共产党员在思想意识上进行修养的目的，就是要把自己锻炼成一个忠诚纯洁的进步的模范党员和干部”。[15]

第三，加强党的组织纪律修养，保持组织纯洁。刘少奇认为，党员的组织纪律修养的核心就是要以无产阶级的态度，按照民主集中制的原则，提高正确处理党内斗争的能力。他坚决反对党内斗争中存在的机械过火、放任自流、同情包庇等错误倾向，更加反对故意制造党内斗争并且滥用组织纪律手段实施惩罚。他指出，党内斗争的根源在于党内不正确的非无产阶级思想意识造成的原则分歧，党员在党内斗争中要服从党的组织纪律，并内化为党员的主体自觉行为和内在品质，不要抱机械绝对和自由主义的态度，要认识和辨别各种思想意识的正确与否，要以诚恳坦白的态度对待同志，虚心进行批评和自我批评，“把维护党的团结，纯洁党的思想，巩固党的组织，看作是自己最高的责任。”[16]任何党员如果对于共产主义不能深信，不能过党内严格的组织生活，党是允许党员退党的，“至于混入党内的投机分子和奸细，我们当然要清除他们出党。这样，我们才能够保持党的纯洁。”[17]

第四，加强共产主义道德修养，保持道德纯洁。刘少奇认为，党员的共产主义道德修养是指党员在坚持中华民族传统美德的基础上始终坚持共产主义的价值指向和道德原则。他说：无产阶级的共产主义的道德“不是建筑在保护个人和少数剥削者的利益的基础上，而是建筑在无产阶级和广大劳动人民的利益的基础上，建筑在最后解放全人类、拯救世界脱离资本主义灾难、建设幸福美丽的共产主义世界的利益的基础上，建筑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科学共产主义的理论基础上”。[18]“共产党员应该具有人类最伟大、最高尚的一切美德，具有明确坚定的党的、无产阶级的立场（即党性、阶级性）”，[19]在刘少奇看来，实现共产主义是共产党员的道德责任，维护人民利益是共产主义道德的价值标准，信仰马克思主义是共产主义道德的理论之基；大公无私、克己奉公、忠诚坚定、革命勇敢、自尊自爱、诚恳坦诚、坚持真理、实事求是等是共产党员必须自觉追求的道德品质和自觉践行的道德行为准则。

总之，刘少奇认为，共产党员的党性是由党的性质、宗旨和纲领所决定的，是党员保持理论纯洁、立场纯洁、组织纯洁和道德纯洁的根本所在。《论共产党员的修养》中所论述的党员修养的四个主要方面始终都贯穿着“党性”这根红线，贯穿着共产主义信仰的价值导向，体现了党性修养与理想信念的本质统一。

三、科学阐释党员加强修养、保持党的纯洁性的根本原则与基本方法

刘少奇明确提出，党员加强修养要坚持党员个人利益服从党的利益、人民利益和社会利益的根本原则。“党的利益高于一切，这是我们党员的思想和行动的最高原则”，“无产阶级解放的利益，人类解放的利益，共产主义的利益，社会发展的利益，就是共产党的利益。党员个人的利益服从党的利益，也就是服从阶级解放和民族解放的、共产主义的、社会发展的利益。”[20]如果一个党员能够“为了党的、无产阶级的、民族解放和人类解放的事业，能够毫不犹豫地牺牲个人利益，甚至牺牲自己的生命，这就是我们常说的‘党性’或‘党的观念’、‘组织观念’的一种表现。这就是共产主义道德的最高表现，就是无产阶级政党原则性的最高表现，就是无产阶级意识纯洁的最高表现”。[21]同时，刘少奇指出党员个人利益服从党的利益与党员个人利益和党员个性发展并不矛盾。党允许、帮助和保护党员在不违背党的利益范围内，去建立党员个人以至家庭的生活，去发展党员个人的个性和特长。

那么，党员通过什么样的方法才能有效提高自身修养呢？在《论共产党员的修养》中，刘少奇给出的答案是“学习、实践、内省、互助”。首先，党员干部“要做马克思、列宁的好学生”，端正学习态度。刘少奇严肃批评了教条式理解马克思主义的错误学习态度，倡导以科学的态度对待马克思主义，提出党员要认真学习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创始人的革命品质，要站在无产阶级的纯洁立场上，坚持理论学习与思想意识修养相统一，着重调查和研究现实生活，总结经验，把马克思主义与具体革命实践相结合，这才是正确的学习态度。其次，党员加强修养的根本途径是实践。刘少奇反对党内理论学习与社会实践相脱节的现象，倡导共产党员的修养与群众革命实践的统一，强调党员“要在革命的实践中修养和锻炼，而这种修养和锻炼的唯一目的又是为了人民，为了革命的实践”。[22]再次，党员修养离不开自己的主观努力，要经常自我反省，“根据共产主义世界观，根据党和无产阶级的坚定立场，去检查自己一切的思想行动”，[23]要以党性为原则，在思想、言论、行动上严格约束自己，纠正一切不正确的思想意识和行为。最后，党员修养要利用好批评与自我批评这个武器，要坚持团结互助维护党的统一，尤其是在党内斗争中应该站在帮助和爱护同志的立场，用诚恳坦白的态度对待犯错误的同志，诚恳地当面地进行劝告和批评，不要随便地用言语去伤害他们，极力反对无原则的、机械过火的党内斗争形式。

总之，刘少奇对共产党员的角色定位是具有理想和信念的政治主体和行为主体，其加强党性修养、保持党的纯洁性的思想内核是共产主义理想。《论共产党员的修养》要解决的理论课题主要解决党内理论不足、思想意识不纯和党内斗争中的矛盾等问题。当前，党的建设面临着全球化、市场化、网络化的复杂环境，遭遇着“四大危险”和“四大考验”的严峻挑战，继续保持党的纯洁性成为当今加强党的建设的当务之急。《论共产党员的修养》对加强党的纯洁性建设的现实启示是：首先，要从实践主体视角认识共产党员的历史使命和政治责任。广大党员干部是保持党的纯洁性的实践主体，党的纯洁性最终要通过党员个人的纯洁性来体现，即要靠党员个人维护纯洁性的行为来体现。其次，要以理想信念为核心维护党的纯洁性。理想信念是保持党的思想纯洁、队伍纯洁、组织纯洁的根本精神支撑，必须以理想信念为核心加强党的纯洁性建设，严把党员队伍理想信念观，合理调剂党员数量与质量，不要把党的发展壮大仅仅理解为数量的增长，而不是质量的同步提高和信念的纯洁坚定。再次，要着眼于提高党员综合素质积极探索保持党的纯洁性的对策机制。党员的思想、理论、道德、组织等综合素养的提高是保持党的纯洁性和先进性的“软要素”基础，是决定党员自身与党的纯洁度的内在品质。必须着眼于提高党员干部的综合素质，同时统筹兼顾党的先进性建设、反腐倡廉建设等，积极寻求维护党的纯洁性的有效对策，构建有效的党员干部学习机制、教育机制、监督机制、评价机制、进出口机制和惩防机制等。

[1]列宁全集（第3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0.289.

[2][3][4][5][6][7][8][9][10][11][12][13][14][15][16][17][18][19][20][21][22][23]刘少奇选集：上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1.98.100.103.102.102.103.109.116.122.148.118.113.115.167.157.138.133.133.130.131.109-110.1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