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职业流动现状的研究

2013-11-24 02:44方翰青
职教论坛 2013年36期
关键词:新生代农民工流动

□方翰青 谭 明

新生代女性农民工是指20世纪八九十年代出生的,年龄在16岁以上的,登记为农村户籍而在城镇异地就业的女性人群,本研究主要以在企业工作的女性农民工为研究对象。职业流动是指人们在社会职业分层结构中位置的变动。本文所指的职业流动概念是指农民工个人在城市生存过程中,在不同职业类型,同一职业类型中的不同级别,不同工作单位,不同区域之间以及不同就业状态之间的流动。本研究主要通过问卷调查,对新生代女性农民工的职业流动的现状及影响因素进行分析,促进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加强自身的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建设,帮助其实现向上的职业流动,推动政府采取有效措施帮助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实现职业流动和发展,促进社会阶层分化和社会结构转型,达到社会和谐。

一、研究方法

(一)研究对象

本研究以常州数家企业的新生代女性农民工为研究对象,共发放200份问卷,回收150份,有效问卷134份,有效回收率为67%(见表1)。

(二)研究工具

本研究采用自编问卷,问卷共有43题,主要包括四个方面内容:调查对象的基本情况;调查对象的职业经历、流动动机和途径;调查对象的社会关系网;调查对象的工作满意度和对未来的期望。

表1 被试基本情况

(三)施测过程

采用集体施测方式,以相同指导语指导被试填写问卷。

(四)数据处理

运用SPSS17.0进行统计分析,主要进行描述统计、非参数检验等。

二、研究结果

(一)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职业流动的基本情况

1.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职业流动频率

表2-1 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职业流动次数的描述统计

从表2-1可知,新生代女性农民工流动的次数均值约为3.10,且次数在4次以上的占三成有余。

2.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职业流动的原因

(1)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外出务工的原因

表2-2 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外出务工原因的描述统计

从表2-2中可以看出,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外出务工原因中,“为了生存,在农村挣不到钱”占50.7%,“在城市里能学到技术,有更好发展”的占47.0%。说明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进城务工的动机既包括经济的因素,也包括人生发展的因素。

(2)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进城后职业流动的原因

表2-3 新生代女性农民工上一次换工作情况的描述统计

从表2-3可知,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自己主动辞职的占79.1%,占得比例最高,而被辞退的和没事可做的仅各占4.5%和1.5%,其它原因的占14.9%。

表2-4 新生代女性农民工主动辞职前是否有准备的描述统计

从表2-4可知,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在辞职之前已经找好工作的占33.9%,没有找好工作的66.1%。总体来说,这反映了多数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在职业流动上还处于盲目状态,有近三分之二的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在辞职之前没有为自己做好打算。

表2-5 新生代女性农民工主动辞职原因的描述统计

从表2-5可知,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职业流动的原因选择比例最高的是 “工资太低”、“工作学不到技术、没有发展前途”,分别占42.5%和20.9%,累加百分比为63.4%。因为“不喜欢目前的工作”而辞职的比例占到16.4%。因为“有更好的工作可以做”而辞职的比例占到14.2%,说明有一部分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并不安稳于眼前的工作,而是能在有更好的工作出现后进行积极的职业流动。因为“工作太辛苦”而辞职的比例占14.2%。

(3)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职业流动的特点

表2-6 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职业流动方向

从表2-6可知,实现职业流动方向中的水平流动与向上流动的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分别占42.5%和40.3%,说明有将近一半的新生代女性农民工有进行积极有效的职业流动。实现职业流动方向中的向下流动的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占了17.2%,说明也有一小部分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在职业流动中处于下行趋势。

表2-7 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初次务工所从事的工作

表2-8 新生代女性农民工目前所从事的工作

通过对比表2-7和表2-8发现,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初次外出务工从事体力劳动中的非技术工人的占到24.6%,但是在目前所从事的工作中,这部分人群的比例明显下降了,只占到17.2%。体力劳动中技术工人的比例却上升了,且所占比例最高。公司办事员、一般专业技术人员比例上升,而像商业,服务业人员类的比例却在下降。

4.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职业流动的途径

表2-9 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进城谋求职业的途径

从表2-9可知,54.5%的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在城市里得到的第一份工作是靠亲属介绍的,占得比例最多;占23.1%的人是靠自己找到工作的,占17.2%的人是靠在家乡认识的外出务工者找到工作的;依靠包工头,和城里的劳务组织及职业介绍所找工作的人,所占的比例都比较小;通过家乡的劳务组织介绍工作的几乎没有可能性。

表2-10 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进城后换工作的途径

从表2-10可知,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在进入城市以后的职业流动过程中,有54.5%的人是依靠老乡、亲属这种“强关系”力量获得工作,与同样的途径获得首份工作比例相同。有23.9%的人依靠打工认识的同事,与进程打工时相比,这种“弱关系”在职业流动中的利用率依然较高。而新生代女性农民工依靠劳务市场中的中介组织的比例占21.6%,这个比例有明显的提高。

5.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职业流动的意愿与期望

(1)新生代女性农民工的职业满意度

表2-11 新生代女性农民工的工作满意度(%)

从表2-11可知,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对自己的工作最不满意的在于发展机会,不满意和非常不满意的累计占40.6%;其次是经济收入,不满意和非常不满意的累计占33.7%;再次是工作时间,不满意和非常不满意的共占26.8%;新生代女性农民对于社会地位和工作环境“非常不满意和不满意”的,所占比例分别达到23.9%和13.4%。

(2)新生代女性农民工的职业流动意愿

表2-12 新生代女性农民工的职业流动意愿

从表2-12可知,新生代女性农民工中不愿意进行职业流动的仅占6.7%,这部分人或因为对目前所从事的工作很满意,或是不愿意做出改变,怕承担风险。愿意和非常愿意进行职业流动的比例占71.6%,可见有超七成以上的新生代女性农民工想要通过职业流动找到自己较为理想的工作。而21.6%的人表示自己目前没有想过。这表明有将近五分之一的新生代女性农民工没想过进行职业流动,但这也不代表这一部分人在出现更好的工作机会之后不会想要进行职业流动。

表2-13 新生代女性农民工的职业流动结果

从表2-13可知,虽然有71.6%的新生代女性农民工有职业流动的意愿,但却只有38.8%的人能够通过职业流动找到自己觉得较为理想的工作。

表2-14 新生代女性农民工无法进行有效流动的原因

从表2-14可知,新生代女性农民工中63.6%的人无法通过职业流动找到理想工作的主要原因在与他们自身条件和外在条件的限制。在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自己的眼中,有26.9%的人认为“没有技术,缺少资金支持”是他们无法实现有效职业流动的主要原因,相较于其它原因技术原因所占比例最大;21.6%的人认为自己文化程度低,是限制其向上流动的主要障碍;有16.4%的人认为他们在城市中缺乏有用的社会关系,限制了他们的职业流动;只有3.0%的认为户口限制了其职业流动。

(3)新生代女性农民工的职业流动期望

表2-15 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职业流动的期望

从表2-15可知,新生代女性农民工期望从事的职业类型,排列前四位的依次是一般专业技术人员、技术工人、私营企业主和公司办事员,分别占32.1%、22.4%、14.2%和11.2%。

(二)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职业流动的影响因素分析

1.人力资本对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职业流动的影响

本研究的因变量为职业流动的方向,而影响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职业流动方向的人力资本有包括年龄、家庭背景等的先赋性因素,还包括文化程度、职业技能、务工时间等的后致性因素。

(1)先赋因素的影响

表2-16 年龄对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职业流动的影响

从表2-16可知,经卡方检验发现,新生代女性农民工的年龄与职业流动方向上存在显著关联性。其中,22-26岁年龄段和27-31岁年龄段的农民工以水平流动和向上流动为主,向上流动的比例分别为49.1%和36.5%。从表2-17可知,经卡方检验发现,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婚姻状况与职业流动方向不存在显著的关联性。从表2-18可知,经卡方检验发现,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家庭背景与职业流动方向没有显著的关联性。(2)自致因素的影响

表2-17 婚姻状况对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职业流动的影响

表2-18 家庭背景对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职业流动的影响

表2-19 文化程度对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职业流动的影响

从表2-19可知,经卡方检验发现,新生代女性农民工文化程度与职业流动方向不存在显著性关联。但是,经进一步数据分析,对于小学至本科及以上文化程度的新生代女性农民工来说,文化水平越高,向上流动的比例就越大,向下流动的比例越小。

表2-20 务工时间对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职业流动的影响

从表2-20可知,经卡方检验发现,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务工时间与职业流动方向不存在显著的关联性。但是,经进一步数据分析发现,在务工时间不足9年的新生代女性农民工中,随着进城务工时间的延长,实现向下职业流动的比例越来越低,实现向上职业流动的比例越来越高。

表2-21 职业技能对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职业流动的影响

从表2-21可知,经卡方检验发现,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参加培训的次数与职业流动方向不存在显著的关联性。

2.社会关系网对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职业流动的影响

表2-22 与不同社会关系网的联系情况

从表2-22中可以看出,新生代女性农民工拥有强关系的比例很高,有52.6%的人经常与强关系保持着联系,还有35.4%的人也是偶尔会与强关系保持联系的,而不联系和没有强关系可联系的人仅占12%,表明大部分新生代女性农民工保持着与强关系的联系。有49.5%的人经常与弱关系保持联系,还有30.6%的人也是偶尔与弱关系保持联系的,仅有19.9%的农民工很少或者没有弱关系的联系,表明大部分农民工也保持着与弱关系的联系。

表2-23 对不同社会关系网的利用情况

在表2-23中,我们发现95.5%的人会向强关系求助,而最有可能帮助他们的也是强关系。

表2-24 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对不同社会关系网的利用情况

表2-24反映了不同的社会关系网对新生代女性农民工提供的作用是不同的。绝大多数被调查对象认为,有困难的时候愿意找“强关系”的帮助,而且“强关系”也可能提供自己需要的帮助。

表2-25 新生代女性农民工不同社会关系网的作用

表2-25表明,44.8%的被调查对象认为,强关系所能提供的最大帮助在于情感上的支持,39.6%的被调查对象认为,弱关系的最大帮助在于能够提供有效的就业信息,帮助他们找到更好的工作。

三、分析讨论

(一)新生代女农民工职业流动频率的讨论

本研究发现,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职业流动的次数均值约为3.10,且次数在4次以上的占三成有余。从职业流动的频率次数来看,呈现出越来越频繁的趋势。

从正面的角度来看,这个结论体现了新生代女性农民工的职业流动已经成为一种常态,一方面说明她们习惯于自己的职业处于不断流动的状态,当自己对目前的职业不满意时,会以变换工作来进行应对;另一方面,通过不断进行职业流动,来获得更多的职业技能,职业适应性水平也得以不断的提升,以融入城市生活。这不能不说是一种与时俱进的生活观念进步,是人生成长的体现。

从负面的角度来看,新生代女性农民工不断更换单位的原因,首先是可能导致其权益受损。当她们在遭遇不公平待遇时,首先考虑的并不是通过各种正当渠道去交涉,寻求解决问题的办法,而是辞工;其次是比较利益的驱动。当一个单位比另一个单位工资更高,一个领域比另一个领域获利更多,或一个城市比另一个城市就业机会更好时,如果个人已具备条件,就产生了“跳槽”的念头[1]。这样有可能导致企业人力资源流失严重,留不住人才,而新生代女性农民工个人也无法在某一岗位或公司进行职业技能和资本的积累。

(二)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外出务工原因的分析讨论

本研究发现,从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职业流动原因来看,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进城务工多是“为了生存,在农村挣不到钱”(50.7%),“为了在城市里学习技术,将来有更好的发展”(47.0%)。这一结果说明,新生代女性农民工中仍有相当一部分是因为生存理性而进城务工,同时,新生代女性农民工也将流动看作是改变生活方式和寻求更好发展机会的契机,他们不但在城市里挣钱,更希望在城市里逐渐更新自己的价值观念和行为规范,融入城市的主流社会。

(三)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进城务工后职业流动的原因分析讨论

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在城市就业后进行职业流动的原因中,比例最高的是 “工资太低”(42.5%),“工作学不到技术,没有发展前途”(20.9%),这说明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在选择职业时是经济理性与发展理性并存,既要争取眼前的经济利益,实现资本的积累,又要兼顾未来的发展。没有技术含量和发展前途的工作,即使能挣取高工资也不是新生代女性农民工的最佳选择。而因为“不喜欢目前的工作”而辞职的占16.4%,这说明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在选择职业时已经开始考虑与个人的兴趣相结合。结合自己的兴趣进行职业选择,是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职业发展上又一理性的表现,一旦他们找到合乎自己兴趣的工作,就很容易在这一领域内取得一定的成就。因为“有更好的工作可以做”而辞职的比例占到14.2%,说明有一部分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并不安稳于眼前的工作,而是能在有更好的工作出现后进行积极的职业流动。因为“工作太辛苦”而辞职的比例占14.2%,说明新生代女性农民工也开始看重自己的工作条件和工作环境,他们不再像第一代农民工那样不怕吃苦。当然这并不能反映新生代女性农民工的职业素质不如第一代农民工,只是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对自我的保护越来越重视,不再满足于卖苦力,而是在比较利益的趋势下,她们更愿意根据自身的条件进行职业选择,谋求以更轻松的劳动获取更高的利益,学到更多的东西。

当新生代女性农民工习惯于用辞职的方法来解决问题,又在主动辞职前没有找好工作的话,对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进行有效职业流动有很大影响。在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辞职前有否找好工作的情况上,有66.1%的人表示辞职前并没有找好工作,说明了多数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在职业流动上还处于盲目状态。

(四)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职业流动的特点分析讨论

本研究主要从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职业流动方向上来探讨这一人群职业流动的特点,职业流动方向上分为向上流动、水平流动、向下流动。李强教授曾将农民工在城市里所从事的职业按照职业声望从低到高排列依次是“非技术工人(体力劳动)”“技术工人(体力劳动)”“商业、服务业人员”“公司办事员”“单位负责人”“一般专业技术人员”“个体户”“私营企业主”。 其赋值从低到高依次是 1、2、3、4、5、6、7、8。如果新生代女性农民工目前从事的职业的声望值与第一次从事的职业的声望值之差为正,说明其职业发展是向上的,即进入了更高层次的职业阶层;如果目前从事的职业的声望值与第一次从事的职业的声望值之差是负,说明其职业发展水平是下降的,新职业的层次低于过去所从事的职业;如果目前从事的职业的声望值与第一次从事的职业的声望值之差为零,那么其职业处于平移状态,即保持原来的职业水平。调查显示其职业声望赋值之差为负值的累积占,说明只有这部分人的职业流动方向是向下的[2]。在134名新生代女性农民工中,实现职业流动方向中的水平流动的占42.5%,向上流动的占了40.3%,说明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在职业流动上还是趋于平稳,但相当一部分也有实现向上流动,只有小部分新生代女性农民工的职业流动处于下行趋势。同时,通过农民工进城初次务工所从事的工作与目前所从事的工作相比较得出,通过职业流动,大部分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趋向于从事技术含量较高的职业。

(五)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职业流动途径的分析讨论

根据格拉诺维特(1973)的“弱关系力量假设”[3]和边燕杰(2001)的“强关系假设”[4]理论,以新生代女性农民工拥有的社会资本情况为依据,把人们之间的关系划分为强关系和弱关系。把朋友关系看作强关系,把一般的相识看作弱关系。强关系是群体内部的纽带,可获得的信息重复性高,而弱关系是群体之间的纽带,它提供的信息重复性低,充当着信息桥的角色。在本研究中,将“父母家人”“老乡”“亲戚”“朋友”界定为强关系;将在城市里结识的“同事”“老板”“同学”等界定为弱关系。同时将“包工头”、“非正规的职业介绍所”看作是“中介组织”;将政府机构开设的劳务市场和劳务组织看作是“政府支持”。

在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进城打工途径的统计中,有一半以上的新生代女性农民工是依靠社会关系网中强关系,这说明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在首次外出务工时是靠强关系的介绍为主,而弱关系和中介的力量发挥的作用很小。同时政府在农民工就业上的扶持力量也很小,或者是工作没有取得显著成效。而从进城务工后换工作的途径上看,强关系在职业流动中的利用率依然其主要作用,且中介组织的利用率上升,说明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在依靠强关系进入城市以后,倾向于利用中介的力量来实现职业流动。居委会或者其他的政府组织在农民工的职业获得过程中的利用率很小,说明城市政府在农民工的职业支持方面还属空白,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

(六)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职业流动意愿与期望的分析讨论

本研究发现,大多数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希望通过职业流动能够找到自己理想的工作,“非常愿意”和“愿意”的共占71.6%,但只有近四成的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能实现。探究其中原因,没有技术,缺少资金支持是他们无法实现有效职业流动的首要原因,其次是文化因素。只有极少数的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认为户口问题限制了其职业流动。

这一现象说明在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自己看来,职业技能是其能够实现有效职业流动的第一要素,而户籍似乎并不是那么重要。由此可见,在新生代女性农民工的职业流动中,户籍制度的社会功能己经大大削弱了,技能、文凭等要素已经渐渐取代户籍的筛选功能。而我们知道,户籍是一种根据人们的先天指标进行筛选,确定人们不同地位和分工的制度,而技能和文化水平则是根据人们的后天活动确定地位和分工的制度。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可以通过后天的努力,来获得技能和文凭。技能,文凭等要素取代户籍的筛选功能,表明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在职业流动过程中将面临着更加公平的制度环境。新生代女性农民工想要实现向上的职业流动,还要不断努力,丰富自己的素质和职业技能,用过硬的个人素质来克服体制上的障碍,最大程度的追求自己在职业上的发展。

大多数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希期望能从体力劳动中脱离出来,往更高层次的职业上流动,但是公司办事员、单位负责人这两种职业的期望比例并不高,那是因为这两种职业更看重学历,而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因为自身学历上的限制,在公司里不可能有很大的发展。这与林坚,葛晓巍(2007)研究结果基本一致[5]。

(七)新生代女性农民工个人资本对其职业流动影响的分析讨论

本研究发现,从总体上看,性别、年龄、婚姻状况、家庭背景在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职业流动方向上均不存在显著差异,说明这些先赋因素对新生代女性农民工的职业流动不存在明显的影响。

其中,在对年龄因素对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职业流动影响的统计中发现,17-21岁年龄组的农民工多以水平流动为主,22-26岁年龄段和27-31岁年龄段的农民工以水平流动和向上流动为主。出现这种现象是因为一般而言,21岁以下的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务工时间短,他们对于城市的其它工作还不熟悉,社会关系网络很有限,因此职业流动方向多以水平流动为主。而22-26岁和27-31岁的新生代女性农民工,随着对城市生活的渐渐适应和工作经验的不断积累,加上可利用资源的增多,他们就会不断地调整自己的期望与追求,因此其职业流动向上流动的可能性也就更大。

另外,按照经验研究,家庭背景在成员的职业流动过程中具有重要作用。父亲的职业、地位对子女的职业、地位也会产生影响。父辈的地位,身份在很大程度上是一个人社会网络资本的反映,特别是在中国这样一个重视“人情”的国家,父亲具有较好的职业,较高的地位,其子女就拥有更多的社会资源,更容易实现职业流动。而统计分析发现家庭背景对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职业流动方向的影响不明显,这可能是因为对新生代女性农民工来说,他们这个群体的同质性很强,其家庭背景基本相似,父母多是在家务农,即使有些新生代女性农民工的父母是在外务工,由于其木身从事的工作地位较低,拥有的资源较少,很难能为子女的职业流动提供有用帮助。不过与父辈是在家务农的新生代女性农民工相比,其父辈在外务工的话,作为二代农民工,他们对城市生活可能更为熟悉,在寻找就业门路和适应城市生活上也具有一定的比较优势。

从自致因素中的文化水平来看,随着中国从先赋性社会向后致性社会逐步转变,教育水平成为影响社会成员自我发展和向上流动的最重要的资本。通过文化程度与职业流动方向的卡方检验,显示了文化程度在新生代女性农民工的职业流动方向上不存在显著差异,说明了文化程度对于新生代女性农民工的职业流动方向的影响不明显。但是,对于小学至本科及以上文化程度的新生代女性农民工来说,文化水平越高,向上流动的比例就越大,说明文化程度在一定程度上也影响着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职业流动方向。

从自致因素中的务工时间来看,本研究发现,务工时间对于新生代女性农民工的职业流动方向的影响不明显。但是,在务工时间不足9年的新生代女性农民工中,随着进城务工时间的延长,实现向下职业流动的比例越来越低,实现向上职业流动的比例越来越高。这是因为随着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进城务工时间的推移,他们对城市各方面有了更多的了解,工作经验越来越丰富,目标越来越明确,而且自身的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不断增加,从而更有可能选择到适合自己的工作,因此其职业流动的频率也就越来越低,向上流动的机会也越来越多。

从自致因素中的职业技能来看,本研究发现,职业技能对于新生代女性农民工的职业流动方向的影响不明显,这一结论与本研究假设相悖。在实地调查中发现,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在企业接受的培训,仅限于岗前规范性要求等内容,对于实质性的岗位职业技能培训的机会比较少。高质量的职业流动是离不开高水平的职业技能提升的支撑。因此,本研究认为,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要实现职业理想,完成职业流动,职业技能的提升是最重要的必要条件之一。

(八)新生代女性农民工社会关系网因素对其职业流动影响的分析讨论

社会关系网络是社会资本的重要构成之一,嵌入在个人社会关系网中的资源是重要的社会资本,拥有此种资源可以更好的满足个人生存和发展的需要。在劳动力市场发育不健全的情况下,社会关系网络是重要的求职渠道。

本研究发现,在新生代女性农民工的职业流动过程中,社会关系网络发挥着重要的作用,而劳动力市场发挥的作用很有限,仅的新生代女性农民工是从劳务市场和职业中介那里找到工作的。并且,在新生代女性农民工不断的职业流动过程中,对强关系的利用率逐渐减少,对弱关系的利用率不断增加。

从对新生代女性农民工与不同社会关系网的联系情况结果来看,新生代女性农民工拥有并联系强关系的比例很高,这是因为中国社会是个乡土社会,基于血缘和地缘关系形成的社会关系网络是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在职业流动过程中的重要的社会资本。新生代女性农民工与他们的父辈一样,将这种先赋性的社会关系网作为重要的求职渠道,尤其是在其从农村走向城市进行第一次职业流动时。同时从表中还可以看出,新生代女性农民工除了拥有丰富的强关系,也拥有较多的弱关系。这说明,新生代女性农民工除了拥有这先赋性的社会资本以外,更加努力的去构建新的社会关系网,不断扩大自身的社会交往半径,丰富自身的社会资本。拥有并联系弱关系的比例也很高,这说明新生代女性农民工除了拥有这先赋性的社会资本以外,更加努力的去构建新的社会关系网,不断扩大自身的社会交往半径,丰富自身的社会资本。

从对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对不同社会关系网的利用情况来看,大多数新生代女性农民工会向强关系求助,而最有可能帮助他们的也是强关系。借鉴费孝通先生(2006)的差序格局理论,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对强关系与弱关系的亲疏度和认同度是不一样的。对血缘关系的认同和依靠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在感情上更加的信任他们。但是弱关系不一样,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对这种关系还处在摸索的阶段,弱关系内部的交往方式是以交换为目的的,互利互惠的。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虽然在主观上努力的构建这种关系,不断的投入,这是希望将来有一天能有所回报,他们对这种关系做不到向强关系那种完全的信任。所以当他们在生活中遇到困难时会习惯性的向强关系求助,因为信任,他们也同样的能得到这种关系的支持和帮助。

从对不同社会关系网的作用接过来看,两种不同关系网络具体功能是不同的,在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职业流动的过程中,对强关系的依赖依然强烈,但是,强关系提供的信息并不一定能为新生代女性农民工提供实质性的帮助。此时,在城市里构建新的社会关系网就成为一种必然的选择,打工时认识的朋友,同事,老板等都将可能为其提供重要的就业信息。不断开发和利用新的社会关系网,可以为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在城市的发展创造条件。

[1]周运清,王培刚.农民工进城方式选择及职业流动特点研究[J].青年研究,2002(9):44-48.

[2]李强.中国大陆城市农民工的职业流动[J].社会学研究,1999(3):93-101.

[3]Granovetter,M.The Strength of Weak Ties[J].American Journal of Sociology,1973,78(6):1360-1380.

[4]边燕杰,张文宏.经济体制、社会网络与职业流动[J].中国社会科学,2001(2):77-87.

[5]林坚,葛晓巍.我国农民的职业流动及择业期望[J].浙江大学学报,2007,37(2):111-117.

猜你喜欢
新生代农民工流动
2021年就地过年农民工达8 700多万
“新生代”学数学
“点对点”帮2万名农民工返岗
藜麦,护卫粮食安全新生代
以农民工欠薪案“两清零”倒逼发案量下降
流动的光
新生代“双35”09式
创意新生代——2018伦敦New Designers展览
农民工眼中的大树
为什么海水会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