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奇峰
传统戏曲念白的美学要求和程式
■龚奇峰
中国传统戏曲的念白,是我们戏曲声乐的一个组成部分。前辈艺人总说:“千斤白四两唱”,这并不是说唱不重要,而是说“白”比“唱”更困难。“白”没有音乐,又没有乐队的帮助,它的高低,尺寸,速度,全要由演员自己掌握。本人从事戏曲艺术的经历,让我对戏曲念白有了较深的认识。
一般来说,传统戏曲有两种白,一种上韵,叫韵白,一种不上韵,叫话白。
韵白的速度比较慢,音的高低范围也比较广,这种白更带有歌唱性。如:珍珠塔中陈翠娥:“表弟,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点心不值钱,愚姐一片心”。节奏就比较慢,特别是开头和结尾几个字犹如唱出来的一般。不上韵的白比较快,更接近于生活中的话语,它用的音也比较窄,因此它要求口腔的转动非常灵活而发音更准确。如现代京剧《沙家浜》中的郭建光:“沙奶奶叫我们提意见,这意见嘛,沙奶奶,我给你提个意见呢”。上韵的白一般是传统戏曲用得多,不上韵的白现代戏曲用得比较多,但现代戏曲有时也会运用韵白。如郭建光:“毛主席教导我们,往往有这种情形,有利的情况可主动的恢复,产生于在坚持一下的努力之中。暴风雨来啦!”但总的来讲现代戏曲中用得很少,即使用也要用得贴切,用得恰到好处,否则就会弄巧成拙。
字如何咬得真切,是我们传统戏曲演员中的一门很高的学问,在这方面我们有极其宝贵的遗产。当我们平常说话交谈时,可以使对方都听懂我们说的是什么。但在舞台上就不同了,要将我们的念白和唱每个字都让观众听见,听得真,这就不是以平常的说话口腔动作所能做到的,这就要求每个字一发出即送到共鸣点上,这样声音才能送到每个观众的耳朵里去,也才好听。练习白口一方面可以使我们“白”和“唱”的声音完全一致,不至于唱起来很响亮,而“白”却说得没有光彩。同时,我国传统的声乐训练的特点之一,就是它从开始就使声音和语言紧密地结合起来,而念白,就是这种结合的第一步,它可以练气,练发声,也练喷口以及五音、四呼、出字、收声等,使我们发音响亮,咬字准确.清晰。因此,我们要掌握练习这种咬字方法。
我们在念白调嗓子时,应该将每一字的出字部位,方法弄清楚。最好能按照五音、四呼、出字、收声来练,将它练得准确,练成习惯,这样我们唱起来就能将字念得准,唱得清,“出字收声”是我们传统演唱中最讲究的,有了“五音”,(五音即喉、舌、齿、牙、唇这五个部分)我们的字出来就不模糊,有了“收声”,我们可以把字交待得很清楚。无论我们一个字唱多长,只要用“出字收声”的方法,就能听得非常清楚。必须指出“出字收声”的方法在学唱过程中是必须知道的。但传统唱法在演唱时最忌讳把字唱死,或将字分割得零零碎碎。它既要求清楚,也要求自在。收声时要自然要“隐而不现”,不要“拖泥带水”,减低了它的艺术性。在这上面锡剧艺术家倪同芳老师运用得是非常到位的。如:“风声紧,雨意浓,天低云暗。不由人,一阵阵,坐立不安。亲人们,粮缺药尽消息又断,芦荡内怎经得浪击水淹”。字字明亮,句句清晰,真所谓“大珠小珠落玉盘”,珠圆玉润。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中国戏曲源远流长,经过上千年的不断努力和积累,历代艺术家造就了在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中国戏曲表演体系,如各个行当的表演程式,角色造型(包括脸谱)的程式,戏曲音乐的程式等,同样传统戏曲角色的念白也是程式化了的,全国300多个剧种中京剧最具代表性,其它剧种也基本与京剧相仿。“净”行:如包拯、张飞、钟馗的念白,声音造型宽阔洪亮,刚劲浑厚;“丑”行:如《群英会》中的将干,《十五贯》中的娄阿鼠,《双珠凤》里的县令吴炳,《孟姜女》里的关官,《逼上梁山》的高衙内等,声音造型真假嗓结合,诙谐调笑,口齿清晰;“生”行里面的“小生”:如吕布、周瑜、张生、付朋等,以小嗓为主,体现年轻俊朗,儒雅潇洒;“旦”行里面的小花旦又区别于青衣花旦,声音造型上更显天真机灵.伶牙俐齿.聪明可爱,如《西厢记》里的红娘,拾玉镯里面的孙玉娇等。
在中国戏曲长期的传承与发展过程中,艺术家门充分发挥了他们的艺术才干和智慧,他们根据人物的性格特征、社会地位、为人忠奸、气质等,精心琢磨。赋予了角色生活逼真的声音造型,戏曲的念白程式既与中国戏曲的美学要求相吻合,又是社会生活中人们的生活特征的提炼和升华,是中国传统戏曲程式化不可缺少的一个部分。中国戏曲表演体系博大精深,它是历代艺术家艺术生涯的结晶,我们要很好地去研究、珍惜、传承。党的十八大吹响了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和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的进军号,中国戏曲定会迎来更灿烂辉煌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