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稀世田黄石的倾诉

□ 黄锦萍

1

我的祖籍在福建福州寿山乡。亿万年前火山运动，传说中的女娲把补天剩下的五彩石撒在寿山的田野、山林、溪河之间，这天上的彩石就变成了各种五彩斑斓的寿山石。

我在田地里经过亿万年的潜心修炼，终于修成了“石中之王”田黄石。人们发现我时，说我天生丽质，虽然裹着一层粗糙的外衣，但由内到外散发出来的金黄色光芒，让所有得到我的人如获至宝。人们不禁惊叹：这是上天赐给人类的神物啊，拥有她的人福气无边！

按自然年龄，我至少也有亿万岁了；但人们说我就像村中女孩初长成，毫不修饰，却纯朴中透着贵气。我穿越亿万年破土而出，来到人间，我热爱这充满新鲜的世界！我对未来一无所知，我的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手中——善良的人们，你们要把我带向何方，哪里才是我的归宿？

2

记不清多少双手捧过我，多少双眼睛抚摸过我，多少道强光照射过我。可我真的不希望被太多人关注，被无关之人打搅。我喜欢宁静而随心所欲的生活。我是一块独石，彻头彻尾的单身贵族，我多么需要有一个安顿我的精神故乡啊！我在心里千万次地呼唤：未曾谋面的亲人，如果你真的爱我，请拨开漫天云雾，出现在我面前！

虔诚，感天动地；缘分，创造奇迹。就在我千呼万唤寻觅有缘人的时候，有一位老者也在默默地瞩望着我。当他那双有着84年人生阅历的手与我零距离接触时，仿佛亿万年前我们就是一家人，老人慈祥地笑了——他专注而又睿智的眼神诉说出：我也是他朝思暮想寻觅的亲人。他接受我了，他就是日后雕刻我的父亲郭懋介！

雕刻之父将我捧在手中，细细揣摩，爱不释手。他不禁赞叹：好一块极品田黄冻石，石形自然饱满，光嫩圆滑，色泽纯净，微微透明的体内挡不住肌理的细腻，质地温润如凝固之蜜，真是千年一遇的田黄石啊！

且看大师之手怎样让我从丑小鸭变成白天鹅的。石与刀在智慧的较量中展开，刻刀所到之处，唤水漾碧波，呼风吹轻柳，野鸭闲戏水，耕夫山间行……好一幅意境幽远的山居图！仅仅石头版的山居图已经远远不能表达雕刻大师此时此刻的心情，他又拿出家中最好的一泡茶，用滚水慢慢冲开，细细品茗后，然后拿起刻刀，在另一面山峦叠嶂的右下方，慎重地刻下一句诗：“野塘牛涉水，柳坞燕衔泥”，并刻下落款：丁亥石卿。石卿是我雕刻之父郭懋介的笔名。我从乡野村姑华丽转身为超凡脱俗的皇后，就在这一刻，雕刻之父脸上绽放出孩童般的笑容。他小心翼翼地把我放在台秤上，秤上显示出我的重量：430克，比原石重量498克少了68克。

就算我再有想像力，也想象不出我今天能如此身价飙升。我的雕刻之父感慨万千地说：这哪里只是一块田间石头啊，分明就是得到了神助，而能美若天仙！面对这样一件稀世珍品，我的雕刻之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认为自己这辈子再也无法逾越自己的雕刻艺术高峰，他在心里坚定的决心化做斩钉截铁的两个字：封刀！

3

我相信缘分的力量。缘分能穿越亿万年时空，让毫无关联的人和事，传奇般地联系在一起。让素不相识的人一见如故。让南腔北调的人一夜之间成为神交。

在雕刻之父倾注了毕生心血，创作出绝世精品之后，我盛装出场，成了彻头彻尾的石头明星。关注的人群是那样地多，我的眼前晃过一张张想亲近我的脸。他们中，有艺术家的脸，鉴赏家的脸，收藏家的脸，评论家的脸……但究竟谁会是我最后的拥有者呢？

我坚信每一块石头的背后，必定有一个缘分的故事。这位与我有着肌肤之亲的有缘人，曾与我有过三次亲密接触，每一次相遇总是意犹未尽。

我清晰地记得第一次与这位有缘人相会的情景。那是一个春天的午后，阳光暖融融的，有缘人慕名而来，纯粹只是为了热爱和欣赏。看得出她确实喜欢我，但我高得有些离谱的身价吓退了众多追随者，也包括她。她含笑与我擦肩而过，留下一声叹息，作为她日后的念想。第二次无意中又与我相遇，仿佛有圣人指引。看得出她成熟了许多，脸上写着成功人士的自信与淡定，依然笑容可掬，依然神采翩翩。当时她的事业正如日中天，还在全方位发展，她必须把更多的资金，投入到经济建设的大潮之中，为社会创造更多的财富。我理解她无法将我拥有的那一份难舍心怀。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我没有了她的消息。这期间世界发生了太多的变化，国富民强，百姓的生活水平有了很大的提升，对寿山石的鉴赏与收藏，有了重新的认识。随着寿山石申报国石，寿山石受到更多人的认可，尤其是被称做“石帝”的田黄石，身价更是直上云天，让人遥不可及。值得庆幸的是，我的有缘人事业突飞猛进，财富也积累到拥有我的高度。与我结缘成为她一生中不断放大的愿望，成为她创造财富的一个目标。一切水到渠成，第三次与我再次相遇时，她再也不想失去我了。她认为我非她莫属，不然不会一次又一次地向她招手致意！有缘人到处寻找我，而我也执著地寻找着我的新主人，就这样，我与有缘人紧紧相拥，久逢知己，从此再也不能分开！从我第一次与我的主人结缘，到真正拥有，前后经历了6年不平凡的岁月。

我的新主人充满爱意地抚摸着我，对我窃窃私语，把我当做她最忠实的聆听者。她深情地对我说，我不但是她创造财富的同路人，更是她精神财富的守护者。我也自豪地告诉她：我是财富的聚宝盆，相信我，一定会给你带来更多的好运！新主人对我的话深信不疑。自从拥有了我，我发现主人的各项事业做得越发顺畅，家庭更加幸福和睦，心情更加豁达舒展。海纳百川大胸怀，不尽财富滚滚来。主人对我呵护有加，每次见到我都亲切地喊我“亲，我的宝贝”。她果然成为我最贴心的石头妈妈。我为你描绘一下我石头妈妈的形象吧！她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喜欢穿高跟鞋和漂亮时装，做人低调谦逊，做事大气坚定，举止温文尔雅，品行贤惠善良，气质脱俗高贵。总之一句话：她是一位充满智慧的杰出女性。

我的大名是雕刻之父起的，叫作“野塘牛涉水，柳坞燕衔泥”。为了好记好听好叫，我的石头妈妈为我取了一个可人的小名，叫“卿卿我心”，其中含义多多，请君慢慢体味。

4

世上的歌有千万首，我最爱听的歌，是“精美的石头会唱歌”。

世上的称呼有千万种，我最爱听的是石头妈妈唤我的小名。

闲情悠悠，卿卿我心。盛世典藏，万载知音。

谁说石头无言，听了我由衷地倾诉，你是否真的走进神秘莫测的石头世界？

只有懂石头的人，才能真正听懂石头的语言。

只有爱石头的人，才知道你对石头倾注的情有多深，石头对你的回报就有多深。

愿天下更多与石头结缘的人，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