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外商直接投资与对外贸易的动态关系研究

吴 钧

(淮阴师范学院 经济与管理学院, 江苏 淮安 223001)

江苏外商直接投资与对外贸易的动态关系研究

吴 钧

(淮阴师范学院 经济与管理学院, 江苏 淮安 223001)

外商直接投资与对外贸易之间既存在互补效应,也存在替代效应．由于中国区域经济发展的不平衡性,不同省份外商直接投资与对外贸易的动态关系呈现出不同的特点．本文选取江苏省为研究对象,运用计量经济学中平稳性检验、协整检验、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等方法,对1985—2010年期间的外商直接投资与对外贸易进行分析. 结果表明,江苏外商直接投资与对外贸易存在长期均衡关系,两者之间存在单方向的因果关系．对实证结果做出分析并指出了相应的政策含义．

外商直接投资; 对外贸易; 协整检验; 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

0 引言

20世纪80年代以来,随着经济全球化的深入发展,外商直接投资(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FDI)和国际贸易发展非常迅速,对FDI与国际贸易之间的动态关系的研究日益受到人们的重视．由于中国长期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各地区FDI与对外贸易的发展存在较大差异,两者的动态关系在各地区的表现也不尽相同．江苏省是我国重要的外向型经济大省,因此,本文选取江苏省为研究对象,利用协整理论和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对江苏FDI与对外贸易之间的动态关系进行实证研究,并根据研究结论提出相应的政策建议,以适应经济全球化趋势,进一步提高江苏的对外开放水平,推动江苏经济的可持续发展．

1 文献综述

FDI与国际贸易之间存在密切的关系,一方面FDI既可能替代贸易也可能促进贸易,另一方面贸易状况和贸易政策的变化在一定条件下也会影响FDI．Mundell(1957)首先提出FDI与国际贸易之间存在替代关系．他采用比较静态的分析方法,其研究表明一种商品可以通过贸易或投资的方式进入他国家市场,从而认为投资会替代贸易．当两个国家的资源禀赋、技术水平相接近时,这种替代效应尤为明显．Vernon (1966)则从动态角度阐述了FDI对贸易的替代效应．他认为企业对外直接投资伴随产品生命周期运动而展开,是对企业出口方式的替代．在产品生命周期运动中,由于产品和技术的标准化,企业在国外市场便会受到当地企业的竞争压力,这时企业将会考虑用对外直接投资来替代出口,以保护企业在国外的市场．

针对蒙代尔的替代模型,日本学者小岛清(1987)提出了FDI与国际贸易之间存在互补效应的小岛清模型,指出外商直接投资不单是资本的流动,而是包括资本、技术、经营管理技能等在内的总体性转移．小岛清模型的结论表明,由于FDI可以在投资母国与东道国之间创造出新的贸易机会,从而扩大了国际贸易的规模总量．

基于上述理论模型,国内外学术界进行了大量的实证研究．Blomstrom等(1988)利用贸易方程,根据美国和瑞典的数据分析得出这两个国家FDI与出口存在互补关系．Hein(1992)通过对拉美和东亚各国的数据分析指出,成功实施了促进出口政策的发展中国家吸引了大量的FDI,并且出口的扩张在先后次序上要先于外商直接投资的增长．Bayoumi(1997)却认为在发展中国家进行投资的外国资本可以大大地提高一国的出口竞争力,从而促进该国出口的增长．Jun和Singh(1996)曾对30多个发展中国家进行研究后发现,没有证据表明在这些国家的对外贸易和FDI之间存在相关关系．国内许多学者也对FDI与国际贸易的关系从不同的角度进行实证分析．刘恩专(1999)、张小蒂和李晓钟(2001)、江小涓(2002)、冼国明等(2003)、陈波(2006)和林江(2008)等都做了相关研究．

综上所述,FDI与国际贸易之间的关系,一直是理论界争议较大的一个议题．从实证研究来看,国内外学术界支持互补性关系、替代性关系及关系存在多样性的文献都已出现,但是对于省级层次上的两者之间量化关系的研究比较少．由于中国各地经济条件的差异,不同省份FDI与对外贸易的关系也呈现出不同的特点．因此,本文以江苏省为研究对象,利用相关的计量经济模型对江苏FDI与对外贸易之间的动态关系进行实证研究,从而为江苏省制定外贸与外资政策提供借鉴和参考．

2 数据与模型

2.1 数据选取及变量设定

在本文的实证分析中,分别用FDI表示江苏实际利用外商直接投资、EX表示江苏出口总额和IM表示进口总额．在对模型进行拟合时,由于数据的自然对数变换不改变原来的协整关系,并能使其趋势线性化,消除时间序列中存在的异方差,因此本文对变量进行自然对数变换,分别以LFDI、LEX、LIM表示对数后的外商直接投资、出口总额、进口总额．本文采用的数据为年度数据,样本期为1985—2010年,数据来源于《江苏统计年鉴》各期．

2.2 模型说明

为了克服传统的回归分析可能会引起“虚假回归”的缺陷,本文采用Engle和Granger于1978年提出的协整理论及方法对江苏FDI和对外贸易之间的关系进行分析．

2.2.1 平稳性检验

单位根是表示非平稳性的一种方式,单位根方法将对变量平稳性的检验转化为对变量单位根的检验．对时间序列变量进行协整分析之前必须进行单位根检验,只有各经济变量是同阶单整的,各变量之间才有可能存在协整关系．单位根检验通常采用ADF检验方法,即进行如下3种形式的回归:

(1)

(2)

(3)

对假设H0,ρ=0作检验,如果接受H0,意味着时间序列Yt存在单位根,即Yt是非平稳的,拒绝H0,意味着Yt是平稳的．需要注意的是要对3个模型进行恰当的选择,否则会影响单位根检验的结果．

2.2.2 协整检验

协整是指尽管单个时间序列是非平稳的,但是两个或两个以上时间序列的线性组合却是平稳的．协整分析涉及的是一组变量,它们各自可能是不平稳的,但它们一起漂移,这种变量的共同漂移使得这些变量之间存在长期的线性关系,因而人们能够研究非平衡的时间序列变量间的长期均衡关系．协整的经济意义在于,对于两个具有各自长期波动规律的经济变量,如果它们之间是协整的,则它们之间存在一个长期的均衡关系．反之,如果这两个经济变量不是协整的,则它们之间不存在长期的均衡关系．对协整关系的检验与估计,目前有很多方法,如Engle-Granger两步法、Johansen极大似然法和频域非参数谱回归法等,本文采用Engle-Granger两步法．

2.2.3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

协整检验结果告诉我们变量之间是否存在长期均衡关系,但这种关系构成怎样的因果关系还需要进一步验证．Granger提出的因果关系检验可以解决此类问题,其基本思想是:对于服从平稳随机过程的两个变量X和Y,如果用X、Y各自的过去值和现在值预测Y,比不用X的现在及过去值预测Y所得的预测值较为优良,那么就存在X到Y的因果关系,我们就可以说X是Y的格兰杰原因．检验步骤为:建立原假设“X不是引起Y的原因”,对以下两个回归模型进行估计:

(4)

(5)

若检验系数βi同时显著不为零,则拒绝原假设,可认为X是引起Y的原因．否则,X不是引起Y的原因．

3 实证分析

3.1 平稳性检验

LFDI、LEX、LIM的一阶差分分别记为D(LFDI)、D(LEX)、D(LIM),利用Eviews6.0软件,对LFDI、LEX、LIM及其差分进行严格的ADF单位根检验,检验结果见表1．

表1 平稳性检验结果

注: 检验形式中的c和t分别表示带有常数项和趋势项,k表示滞后阶数,k的选择标准是以AIC和SC值达到最小．

从表1的ADF检验结果可以看出,变量LFDI、LEX、LIM都存在单位根,都是非平稳的时间序列,但经过一阶差分后,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D(LFDI)、D(LEX)、D(LIM)都是平稳的时间序列．因此LFDI、LEX、LIM都是一阶单整序列,可以进一步进行协整检验．

3.2 协整关系检验

为进一步说明江苏外商直接投资与出口、进口之间长期稳定的依存关系,本文采用Engle-Granger两步法分别对LFDI与LEX、LFDI与LIM的关系进行检验．首先,建立LFDI对LEX的协整回归模型,回归方程如下:

LFDI=β0+β1LEX+ut

(6)

采用普通最小二乘法(OLS)对协整回归模型(6)进行估计,发现常数项不显著,因此剔除常数项后得到样本回归模型如下:

LFDI=0.7632LEX+ut

(7)

(33.7332)

R2=0.8344, D.W.=0.33

D.W.值太小,表明存在自相关现象．为此,需要进行差分,重新估计回归模型结果为:

LFDI=0.7502LEX+0.6442AR(1)+ut1

(8)

(27.5946) (6.8649)

R2=0.9557, D.W.=2.0042

方程(8)总体线性关系成立,各变量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都能通过t检验．然后,对残差序列ut1进行平衡性检验,如果残差序列是平稳序列,则说明LFDI和LEX存在协整关系,否则两者不存在协整关系．运用ADF检验法对ut1检验结果见表2,可以看出残差序列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是平稳的．因此,可以得出结论,江苏外商直接投资和出口贸易之间存在长期的均衡关系．从长期来看,江苏出口贸易每增加1%,外商直接投资就会增加0.7502%．

表2 残差序列ut1的平稳性检验结果

注: 根据AIC准则,滞后期为0,检验结果来自Eviews6.0．

表3 残差序列ut2的平稳性检验结果

注: 根据AIC准则,滞后期为2, 检验结果来自Eviews6.0．

同理对LFDI与LIM的关系进行检验,回归方程为:

LFDI=0.7846LIM+0.6854AR(1)+ut2

(9)

(21.9820) (5.1656)

R2=0.9445, D.W.=1.7882

方程(9)总体线性关系成立,各变量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都能通过t检验．对方程(9)的残差序列ut2的检验表明残差序列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是平稳的(见表3)．因此,江苏外商直接投资和进口贸易之间存在着长期的均衡关系．从长期来看,江苏进口贸易每增加1%,外商直接投资就会增加0.7846%．

3.3 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

协整检验的结果证明了江苏外商直接投资与对外贸易之间存在长期稳定的均衡关系,但这种均衡关系是否构成因果关系仍需进一步检验．本文继续运用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方法,以确定LFDI与LEX、LFDI与LIM之间的因果关系,得到的检验结果见表4.结果表明,在滞后四阶内LFDI既不是LEX的Granger原因,也不是LIM的Granger原因．在5%显著性水平下,滞后二阶时LEX是LFDI的Granger原因,LIM在滞后一阶、二阶和三阶时都是LFDI的Granger原因．如果在10%的显著性水平下,LEX在滞后一阶、二阶和三阶都是LFDI的Granger原因,LIM在滞后四阶内都是LFDI的Granger原因．因此,江苏对外贸易与外商直接投资之间存在单向因果关系, 即江苏对外贸易的增长是外商直接投资增长的Granger原因, 出口和进口的增加对吸引外资都有一定的贡献,而且进口相对出口来说, 因果关系更加明显．

表4 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结果

4 结论

本文基于协整理论和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对江苏FDI与对外贸易的动态关系进行了实证分析,可以得出以下结论:

1) 协整分析结果表明江苏FDI与对外贸易之间存在长期的均衡关系,进口和出口的增加对江苏吸引外资都具有较大的促进作用．FDI对出口的弹性约为0.7502,即出口每增加1%,可以导致FDI增加0.7502%．同时,FDI对进口的弹性约为0.7846,即进口每增加1%,可以导致FDI增加0.7846%．这对于预测江苏未来FDI的发展趋势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后危机时代江苏在努力调整经济增长方式的同时,仍应通过各种途径积极拓展对外经贸关系,推动江苏贸易投资一体化的发展．

2) 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表明,江苏对外贸易与FDI存在着单向的因果反馈关系,即对外贸易是FDI的格兰杰原因,而非相反．这主要是由于从宏观角度来看,对外贸易的增长往往意味着该地区在制度安排、市场结构、资源要素等一系列投资环境上的改善,这种改善将成为FDI的引力．同时,在微观层面上,跨国公司为了实施全球战略,积极寻找合适的投资机会．因此,江苏对外贸易的持续增长预示着跨国公司投资获利机会的大小,从而积极促进了跨国公司到江苏省进行直接投资和再投资．

3) FDI不是江苏对外贸易增长的格兰杰原因,表明虽然FDI对江苏对外贸易增长有一定的带动作用, 但其作用并不是非常显著．这与全国其他地区相比较存在显著的差异,也和江苏的外向型经济相对于沿海发达地区而言显得不足是一致的．与改革开放初期的“三来一补”、“两头在外”的引进外资不同,现在越来越多的跨国公司到江苏进行投资, 其目的在于占领中国国内庞大的市场, 而能否增加出口并不是这些企业关心的主要问题．同时,在跨国公司的生产运营过程中,大量的原材料和一般性的中间产品也大部分都是从当地购买,对国外市场的依赖相对较小,从而对进口的带动作用也就不是很强．因此,江苏在今后的引资过程中,一方面要鼓励生产成本导向型和出口导向型FDI的引进,形成FDI与对外贸易增长的互动格局;另一方面,要合理控制和正确引导市场导向型FDI的进入,防止这些投资对国内市场形成较大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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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林康.跨国公司经营与管理[M].北京:对外贸易大学出版社,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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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EmpiricalResearchonRelationsbetweenFDIandForeignTradeinJiangsuProvince

WU Jun

(Department of Economy and Management, Huaiyin Normal University, Huaian Jiangsu 223001, China)

There are relationships of complement and substitution between FDI and foreign trade. Because of the disequilibrium of Chinese regional economy, the relations between FDI and foreign trade have different characters in different province. Jiangsu Province is an important province of open economy. Thus it was chosen to be the research object. The stationary test, co-integration test and Granger causality test in measuring economics were all used to study the data during the period of 1985 to 2010. The result of analysis showed that there had been a long-term balanced relationship between FDI and the foreign trade in Jiangsu Province, and a unidirectional causality from foreign trade to FDI. Then this paper analyzed the empirical results and gave some policy suggests.

FDI; foreign trade; co-integration test; granger causality test

2011-05-03

吴钧(1980-), 女, 江苏淮安人, 讲师, 硕士, 研究方向为国际经济学．

F125.1

A

1671-6876(2013)01-0071-05

[责任编辑蒋海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