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民主党派在凝聚社会团结促进社会和谐稳定中的作用*

□ 唐海军 代金平

我国各民主党派是中共的“亲密友党”，是国家政治生活中的一个重要“政治联盟”，为凝聚社会团结促进社会和谐稳定作出了重要贡献。认真探索我国各民主党派在此方面的历史作用，比较其他一些社会主义国家民主政党的经验教训，对于探讨我国各民主政党如何在改革开放的关键时期更好地发挥参政党的稳定器作用，丰富和完善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具有一定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一、民主党派促进社会团结与和谐稳定的政治基础

相对于国外特别是西方的竞争性政党制度，中国政党制度是以协商、合作为基础，作为执政党的中国共产党与参政的各民主党派之间的关系是“长期共存、互相监督、肝胆相照、荣辱与共”，这“十六字方针”决定了我国民主党派的性质、功能、地位与作用。为何能够形成这样一种局面？这决不是偶然或执政党与参政党任何一方的心血来潮，而是具有深刻的历史与现实渊源，有着深厚的政治理论基础。各民主党派之所以能够在凝聚社会团结促进社会和谐稳定中发挥重要作用，最根本原因在于它们同中共有着共同的目标追求和政治基础。

（一）民主党派同中共基本相同或相近的理想目标与政治追求

尽管相对于其他民主政党来讲，中国共产党具有更远大的目标和追求，但从近中期的奋斗目标来说，两者之间又有着较高的契合度与共同点，尤其体现在各民主党派的政治纲领与中共最低纲领的高度交汇上。比如，中共二大所确立的新民主主义的行动纲领就是：打倒军阀，推翻国际帝国主义的压迫，统一中国为真正的民主共和国。这一在革命战争年代确立的最低纲领，与我国各民主党派创立后确定的纲领内容基本相似。像中国民主同盟在其一大通过的纲领中提出“维护领土主权之完整”，“坚持抗战主张”，“反对独裁、要求民主”，“反对内战、要求和平”。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也在当时提出了坚持抗日救国方针，在解放战争时期又提出了反对独裁统治，实现中国独立、民主与和平的政治主张。因此，在整个民主革命时期，各民主政党与中共至少在以下重大问题上目标与立场一致：一是反对帝国主义的压迫、干涉与侵略，坚决维护中国的主权独立与完整。二是反对独裁、专制，要求民主、进步。三是主张建立一个民主共和国。

在新民主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时期，我国各民主党派与中共在目标追求上更加接近、共同点更多。建国初期，各民主党派都以全国政协通过的《共同纲领》和《章程》总纲作为自己的政治纲领，以《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为根本活动准则。而在社会主义建设与改革开放新阶段，各民主党派在纲领目标上继续寻求与中国共产党的最大交汇圈，相互的政治信仰在很大程度上实现重合。如中国致公党在1992年十大上通过的章程中就规定：“本党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政治纲领是：遵循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理论，坚定不移地贯彻‘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坚持改革开放’的基本路线，……共同为统一祖国，振兴中华，把我国建设成为富强、民主、文明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奋斗。”①钟清清主编：《世界政党大全》，贵阳：贵州教育出版社，1994年版，第96页。其他民主政党的政治纲领，与致公党基本相同。

正是各民主党派同中共在思想和政治上的高度默契与一致，促成了两者精诚合作，共同为国家的安危、民族的团结和社会的繁荣进步效力。

（二）民主党派与中共在建国前有过良好的合作经历

我国各民主党派自相继创立后，并不是自动站在了中共一边、天然地与中国共产党一道，进行民主主义和新民主主义革命事业的。事实上，不少民主党派在中国革命和战争时期，与中共在一开始还存在某些政治歧见与立场差异。双方尽管在总体目标的向往上相同或相近，但民主党派在具体的方针政策与策略举措上并没有完全认同中共的立场与做法。如在中国未来的斗争道路与政权体制上，多数民主党派当时则希望走“第三条道路”，建立“资产阶级共和国”。然而，正是由于中共在抗日战争时期所表现出的“大义”，赢得了各民主党派的信任和尊敬；正是由于中共提出的“救国救民”主张得到了各民主党派的认同和支持，此后，各民主党派更多地选择了与中共的合作，更多地支持中共提出的事关中华民族未来的各项重大政策和主张。尤其是随着国共谈判破裂、解放战争爆发，各民主党派在经历风雨洗礼后，更加认清了蒋介石政权的反动、专制和腐败本性，进一步认准了谁代表着光明和未来，谁代表着黑暗与倒退。因此在政治上对共产党从同情、靠拢到支持，不仅拒绝参加伪国大，拒绝投入国民党怀抱，而且抛弃“第三条道路”即建立“资产阶级共和国”的幻想，完全支持中共建立人民共和国的方案，积极参加《共同纲领》的制定，投入到新中国的政权筹建中。

（三）民主党派为发挥各种作用构筑了坚实的政治基础

我国各民主党派在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能够发挥凝聚社会团结促进社会和谐稳定的重要作用，是建立在一定的思想和政治条件下的，有着坚实的社会基础作支撑，而非主观随意的发挥，更不是对国家大政方针的盲目支持。

其一，拥护中国共产党的领导，这是各民主党派发挥各种政治和社会作用最重要的前提条件。早在解放战争期间，各民主党派就喊出：“跟共产党走”、“接受共产党的领导”的口号。正如邓小平同志所指出的：“中国的其他党，是在承认共产党领导这个前提下面，服务于社会主义事业的”②《邓小平文选》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267页。。可以说，中国共产党的先进性，决定了其在中国革命、建设、改革事业和多党合作中的领导地位。当然，各民主党派接受共产党领导，在多党合作和我国政治生活中并不是被动、消极和无为的。这种领导是建立在被领导者的合作、信任和支持的基础上实现的。所以，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的关系不是单一、单向、单方面的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而是一种相互依存、相辅相成、相得益彰的互动关系。

其二，拥护社会主义和改革开放事业，这是各民主党派与共产党同心同德的政治基础。建立和实现社会主义是中国共产党和各民主党派在新中国的共同政治追求和奋斗目标。在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各民主党派均始终如一地高举社会主义旗帜，强调要遵循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坚定不移地贯彻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坚持改革开放的基本路线，努力促进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建设和完善，促进政治体制改革和其他领域改革，为解放和发展生产力，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和改革开放服务，为健全社会主义民主和法制服务，为实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宏伟目标而奋斗①钟清清主编：《世界政党大全》，贵阳：贵州教育出版社，1994年版，第107页。。因此，在各民主党派看来，实现社会主义不仅是中国共产党人的根本任务和使命，同样也是它们的根本任务和使命。

其三，共同推进国家统一和人类进步事业，这是各民主党派与中共心心相印的又一政治基奠。我国各民主党派自成立起，就与中国共产党在有关国家主权、安全和人类发展进步中具有相同和相近的价值观和世界观。各民主党派在其纲领和章程中强调，坚决反对“台湾独立”和一切分裂国家的言行，要为实现“一国两制”，和平统一祖国而奋斗。同时表示要“积极促进国际交往，促进世界的和平与发展”，为此努力开展同世界各国人民及有关团体的友好往来，增进相互了解与合作。

二、民主党派在凝聚社会团结促进社会和谐稳定中的作用

我国各民主党派长期以来就是国家政治生活中的一支重要力量，为中国人民的革命、社会主义建设和改革开放事业作出了突出贡献。各民主党派与中共的志同道合和所具有的诸多质的同一性，又为其在凝聚社会团结促进社会和谐稳定中发挥作用奠定了政治基础，提供了强有力的制度保障。

（一）促进社会团结，维护政治稳定

由于民主党派所长期赋予的政治稳定功能，使得它在较长时期里在我国的政治生活中发挥了政治稳定器作用。而在当代中国这一现实环境下，政治稳定是实现社会团结与和谐稳定的制度保障。我国民主党派实现政治稳定的渠道与途径主要是：

其一，民主党派在新中国的制度建设尤其是权力构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起到了重要作用。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与政治协商制度，是当代中国政党制度的核心和基轴。各民主党派作为执政党的政治“诤友”，在整个社会主义建设进程中都同共产党风雨同舟，并且在国家政治生活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各民主党派在建国前夕参加了《共同纲领》的制定，在新的人民民主政权的设计和建设中起到不可忽视的作用。它们还积极参与了新政权的组建，长期参加了国家权力的管理，迄今在全国的31个省市区政府中，都有民主党派人士出任政府副职，其中在十一届全国人大任期中，有两位民主党派人士出任中央部委正职，且科技部部长万钢两任全国政协副主席。在第十二届全国人大13位副委员长中，各民主党派人士就有5人；在第十二届全国政协23位副主席中，民主党派占了8人。可以说，民主党派成为新中国制度与政权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其二，各民主党派在社会上成为多个利益群体的代表，构成了当代中国上层建筑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在当今中国这种利益日趋多元化的环境下，在根本利益基本一致的前提下，还存在着不同的利益群体。我国各民主党派尽管从数量上讲只有78万人②黄天柱：《“多党合作与社会团结——民主党派的社会属性与社会基础”研讨会综述》，《中央社会主义学院学报》，2010年3期，第42页。，但他们作为联系部分人民群众和一定阶层的政党，有着广泛的社会影响。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中国社会的多元利益，就是通过中国的政党制度和政治制度提供的制度化的、规范化的组织、程序和途径的多方表达，从而调动各方面的政治参与热情，使全国各民族、地区、宗教、界别、阶层的不同利益得到普遍融合。这种上层建筑构架与制度安排，将有助于解决各种利益矛盾，化解利益冲突，平衡利益关系，从而实现社会政治局面的稳定。

（二）反映民意动向，化解社会矛盾

我国各民主党派作为参政党，配合执政党整合社会利益关系和化解矛盾，是履行其政治功能的一个重要方面。较长时期以来，各民主党派在反映民意和社会舆论动向、化解社会矛盾方面发挥了重要影响和作用。

其一，在反映民意变化、提供对策建议上拥有较好的条件和资源。我国民主党派涵盖了社会的大多数领域。这使得他们能够从较宽广的视野，比较真实地看到社会上的现实状况，能够较真切地体验到大多数百姓的酸甜苦辣，感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真正愿望与实际利益诉求，听到一般途径不易反映出来的呼声和意愿，由此了解民间带有普遍性、突出性的问题，乃至是某些敏感、尖锐的问题，并通过各自的渠道向决策层如实反映。与此同时，各民主党派素有当代中国社会的“智囊团”、“意见箱”的称誉。他们不仅注重反映和收集社情民意，更重要的是重在协助执政党来解决社会上所存在的问题。为此，他们一般都重视社会的考察和调研，根据收集到的情况进行科学分析、判断，提出解决问题的思路与办法，向各级政府甚至中央提供有份量的考察与研究报告，为决策者提供可靠的论据和参考。据统计，自1992－2007年间，民主党派的各级组织针对国家经济社会问题共提出9万多条意见和建议，向党中央、国务院提出的重大书面意见建议达200多项。

其二，在化解社会矛盾、调和利益关系上具有一定优势。当今中国社会正处于社会转型阶段，处在改革开放的关键时期，社会利益发生分化，社会群体之间的分层明显，社会矛盾多发、频发，社会利益的协调和整合难度增大，处置和解决社会矛盾的任务极其繁重和艰巨。近几十年来，针对当前我国社会所存在的热点、重点、难点、焦点问题，如收入差距扩大所带来的社会利益分化问题，国企改革中所出现的职工下岗问题，工业化、城镇化加速过程中所引发的土地征用和拆迁问题，经济快速发展所造成的环境污染、气候变化问题，某些党政官员以权谋私、贪赃枉法等问题，各民主党派利用自身的地位和优势，积极做深入细致的解释、说服、调解、维权等工作，既重视为一些弱势群体争取更多的利益，同时又对各地发生的群体性事件利用自身影响做调解工作，把化解社会矛盾、解决社会现实问题作为工作的重点。

（三）扩大社会政治参与，加强对权力的监督与制约

冷战结束以来，政治民主化成为世界政党政治发展演变的一个大趋势，推动和引入更多的社会民主和党内民主，是大多数政党顺应这一历史潮流的普遍做法，中共与各民主党派也是如此。这是在更高层次上凝聚党心民心，更好地实现政治和社会稳定的重要环节。

其一，更加积极地参政议政，是各民主党派发挥参政党职能，凝聚社会团结促进政治和社会稳定的重要推动力。各民主党派通过参加由中共召集的民主协商会、高层谈心会、座谈会等多种方式直接参与重大政策的讨论与协商。据统计，仅就1990年至2006年底，中共中央、国务院及委托有关部门召开的协商会、座谈会、情况通报会达230多次①魏晓文：《当代中国参政党建设研究》，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09年版，第93页。。国家许多重大决策与项目的出台，都与民主党派的参政议政和积极主动提出建议倡议密切相关，如“863计划”和“南水北调工程”就是在九三学社专家和民革中央的推动下正式实施的；各民主党派还配合执政党，大力动员广大民众参加社会事务管理，推动和扩大社会民主，增强政治包容，吸纳社会不同的思想、看法和建议，这对于团结全国各族人民同心同德，共同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事业而奋斗具有重大意义。可以说，各民主党派的作用与影响力有目共睹。

其二，对执政党和各级权力机构履行监督职能，是体现我国民主党派作为参政党与执政党风雨同舟，致力于实现国家长治久安的重要手段。中国政党制度的体系设计不搞西方那种反对党对执政党的权力制衡，更不通过政党的轮替制来实现对权力运行的牵制。但这决不意味着中国的政党没有权力约束，权力运作不受监督。因为，从当今世界政党政治的普遍规律来看，绝对的权力必然导致绝对的腐败，不受监督的政党和权力制度必然会走向专制，而这种制度所蕴藏的政治风险极高，所带来的社会不稳定性更大，当前部分阿拉伯国家的“街头革命”所带来的“江山变色”、原执政党消亡就是惨痛教训。因此，在我国的政党制度设计中特别提出“相互监督”。当然，就当今的政治现实本身而言，各民主党派对执政党和各级权力机构的监督更为必要和紧迫。同国外反对党对执政党的监督性质不同，中国参政党对执政党和权力机构的监督，是一种在共同的目标和追求前提下的监督，各民主党派不是为了自己去监督执政党和权力机构，而是为了国家政治局面的长期稳定、为了整个社会的持久安定、为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为了执政党和民主党派能够在中国的政治舞台上长期执政、参政而施行监督。近30年来，各民主党派积极履行其参政党的监督职能，它们广泛参与反腐倡廉、环境保护、土地管理等专项监督检查活动。他们的这种监督活动，对于各级党政官员改进工作作风，对于防范和遏制腐败渎职现象的蔓延，对于减少不当作为所带来的经济损失和消极影响，对于减缓社会矛盾与利益纠纷，都起到了非常有效的作用，得到了执政党和广大人民群众的充分肯定。

（四）扩大在统一战线中的力量与影响，为现代化建设和改革开放事业立新功

通过统一战线途径等方式来发挥作用与影响，是各民主党派长期以来所形成的一个独特优势。在新时期，各民主党派要继续利用这一法宝，为推动国家建设和社会稳定作出贡献。

其一，各民主党派是新时期爱国统一战线的一支重要力量，成为彰显我国政治安定和社会团结稳定的重要标志。统一战线是当今世界许多国家特别是社会主义国家用来调动社会各方面因素，动员各种力量为国家建设和祖国安全、社会稳定服务的重要平台。革命战争时期和社会主义建设时期，我国各民主党派都通过统一战线为国家的独立和发展作出过重要贡献。在全国政协和各级人民政协这个统一战线的主要舞台上，各民主党派的份量与影响远远超过实际的党员人数，其声音越来越响亮。2013年十二届全国政协一次会议共提出5641件提案，除了政协委员各自提出4884件外，8个民主党派中央和全国工商联的组织提案达352件，所涉及的都是国家经济社会发展和安全的重大问题。当前，各民主党派在统一战线中的作用与影响力，可以说仅次于建国初期。

其二，利用统一战线平台，各民主党派为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事业发挥了突出作用，为实现社会团结和稳定奠定了坚实的物质基础。在当今任何一个国家，经济是实现社会团结和稳定的现实基础，如果没有经济的发展与繁荣，任何的社会团结与和谐稳定都是空谈。中国共产党所确立的改革开放政策，极大地激发了各民主党派的工作热情与建设的积极性。各民主党派不仅为国家的各项改革献计献策，积极投身于其中，配合执政党攻坚克难，而且作为统一战线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国家的对外开放中更是作出了突出贡献。我国民主党派具有广泛的海外联系渠道，具有较多人脉资源，了解并掌握许多商业信息。30多年来，民主党派和全国工商界在招商引资、为国内企业牵线搭桥、为促成一系列重大合资和外商独资项目的建设上付出了无数的辛劳和汗水。同时，各民主党派为改变国家的贫困落后面貌，在扶贫开发、缩小地区差距等许多方面都发挥了积极作用。例如，仅仅在扶贫开发方面，据不完全统计，自中共十六大以来，各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就在全国20多个贫困县推广实施科技示范项目777个，协助引进并实施经济项目1196个，帮助引进各类项目资金143.8亿元①张灜予：《简述民主党派在中国革命和建设中的重要作用和贡献》，《学理论》，2011年第11期，第198页。。而且，民主党派在促进国家科技发展，推动科教文卫事业进步等许多方面都作出了积极贡献。应当看到，在我国改革开放30多年的经济社会全面发展中，民主党派的作用功不可没。

（五）捍卫国家的主权安全，同国内外各种敌对势力作斗争

同世界许多国家相比，中国在不少方面具有自身的特殊国情。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是当今最大的社会主义国家，是一个多民族、多宗教国家，还是一个祖国迄今仍未实现完全统一的国家。正如此，无论是执政的共产党，还是参政的各民主政党，都肩负着无比艰巨而繁重的捍卫国家主权安全，反对分裂和外部干涉的神圣使命。长期以来，各民主党派与中共并肩战斗、患难与共，发挥了重要作用。

其一，推动和促进祖国统一，为港澳顺利回归和推动两岸关系发展殚精竭虑。自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各民主党派始终把实现中国的完全统一作为自己义不容辞的职责。半个多世纪以来，各民主党派协助执政党一直孜孜不倦地为保持和加强与相关港澳台人士的沟通和特殊管道的信息传递，为推动港澳的顺利回归，为促进两岸关系的发展在台前幕后做了大量工作。在中英就香港回归进行谈判初期进展不顺时，我国民主党派利用自身优势和渠道积极做相关方面的工作。在香港回归前夕，英方故意制造事端，导致香港人心不稳时，民主党派协助执政党艰难地在香港做促稳工作。同时，民主党派利用其在台湾的各种管道，在“一国两制”原则指导下，积极做促进两岸关系发展与和平统一工作，在促成“汪辜会谈”、达成“九二共识”上做了不少铺垫工作。近年来，民主党派又在促进两岸经贸关系发展，实现“三通”，推动两岸各方面的对话和合作中做了许多有益工作，在推进祖国和平统一道路上发挥了重要作用。

其二，坚决反对民族分裂，反对外部势力干涉中国内政。自新中国成立以来，国内敌对势力企图分裂国家、国外反华势力企图阻止中国推进祖国统一的活动从未停止过。各民主党派怀着捍卫祖国统一、反对国家分裂的高度使命感，始终同中国共产党站在一起，与国内外敌对势力进行坚决的斗争。早在1959年，各民主党派就对达赖集团出逃、妄图鼓动“西藏独立”进行了坚决的谴责。在台湾当政者李登辉、陈水扁分别抛出“两国论”、“一边一国论”后，各民主党派纷纷发表声明予以强烈谴责，坚决反对任何“台独”和分裂祖国的图谋。在拉萨发生“3.14骚乱”和新疆“7.5事件”后，各民主党派也在第一时间发表声明，对任何鼓动“藏独”和“疆独”的企图予以强烈谴责，向国内外彰显了我国各民主党派与执政党“荣辱与共”、“风雨同舟”的坚定信心。同时，各民主党派同中国共产党一道，始终在国际意识形态斗争中保持忧患意识和清醒头脑，坚决抵制西方对我国的思想渗透与和平演变活动，反对西方政治势力对我内政的干涉。我们为何能够在国内外敌对势力持续不断的破坏、挑衅和干扰下，始终保持国家的主权安全、政治稳定与民族团结和睦，民主党派所发挥的作用不可忽视。

三、国际视野——其他社会主义国家民主政党的若干经验教训

较长时期以来，前苏东、越朝等社会主义国家的民主政党，在本国执政党领导下，在新型人民民主政权的巩固、社会的团结和稳定中发挥了程度不同的作用。当然，也有一些政党在某些时期起了反作用甚至破坏作用，留下不少经验教训。

（一）国外民主政党所发挥的积极作用与影响

其一，大多数民主政党在新政权巩固过程中发挥了积极作用，对于执政的共产党站稳脚跟、获得主导和领导地位作出了一定贡献。巩固新生的人民政权，是各社会主义国家实现社会团结、促进社会稳定的政治基础。如前苏联左派社会革命党以及某种程度上的孟什维克在十月革命后，一度同布尔什维克站在一起，有力地阻击了立宪民主党等右翼势力的反攻，并坚决地回击了国外敌对势力的武力干涉，为捍卫苏维埃政权作出了自己的努力。东欧多国社会民主党、部分农民党等民主政党在政治上站在共产党一边，在战后初期的多次选举中大都选择同共产党结盟，乃至拥护共产党在新政权中的领导地位，支持共产党对于反对和破坏新政权的行为采取断然举措，如保加利亚共产党在1948年对“环节派联盟”策划军事政变进行镇压。

其二，作为本国统一战线中的一支重要力量，为推动民族团结、促进社会稳定发挥重要影响。所有社会主义国家，无论是在革命斗争时期还是社会主义建设时期，都建立了不同阶段的统一战线组织。尤其是在社会主义建设时期，统一战线组织成为本国集结各阶层群体、集中社会各种意见建议的大熔炉，是凝聚社会团结促进社会稳定的一个不可多得的重要平台和工具。许多国家的民主政党都是本国统一战线的重要成员，具有独特的影响力民主德国的四个民主政党在统一战线组织——全国阵线中具有很大份量，且四个党的党员及支持群体涉及社会的多个层面，长期以来在促进社会团结、推动两德统一中发挥了重要影响。越朝两国的民主政党长期以来都是本国革命斗争和建设时期一支统一战线的重要力量。朝鲜两个民主政党领导人不仅通过统一战线组织—祖国统一民主主义战线积极发挥凝聚民族团结、维护社会稳定中的作用，积极参加政党联席会议和各种集会活动，而且还利用自身影响积极发挥作用，如天道教青友党长期以来都号召天道教徒和青友党党员及支持者要爱国、拥护共产党的领导，做民族团结和社会稳定的积极行动者。各国民主政党在统一战线中的一个重要作用就是积极做海外同胞的工作，如东欧国家的一些民主政党主要是做西欧侨胞的工作，越南民主党和社会党主要协助越共做在东南亚和美国等地越侨的工作，朝鲜两个民主政党配合执政党重点做日侨工作。它们利用自身的地位和优势，广泛联络海外侨胞，加强与后者的沟通和交流，增进与其感情，动员海外侨胞为祖国建设、国家安全与统一，民族团结与和谐发挥智慧和贡献，如朝鲜在金日成、金正日突然病逝、同美韩发生重大冲突等敏感事件中，朝鲜两个民主政党长期做海外侨胞、同胞工作的效果就很突出，彰显出民族的团结性。

其三，在国内发生重大敏感事件中积极发声，成为维护社会稳定的重要力量。可以说，东欧国家及越朝在社会主义的建设征程中几乎没有风平浪静过，甚至可以说命运多舛，重大敏感事件时有发生。而难能可贵的是，各国多数的民主政党大都与执政党同呼吸、共命运，在较长时期里力挺共产党，致力于维护社会安定。在1956年波兰发生波兹南事件后，波兰统一农民党和民主党中央委员会均发表声明，谴责“破坏分子的冒险行为”，强调要加倍警惕帝国主义的代理人的阴谋和国内隐藏的反动分子的活动，表示将同波兰统一工人党在一起，沿着发展和巩固社会主义波兰独立的道路前进。在80年代初波兰“团结工会”闹事、导致波兰政府宣布实行军管后，波兰两个民主政党宣布予以支持，并积极参加波统一工人党于1983年发起创立的新的统一战线组织—波兰民族复兴爱国运动，致力于实现波兰的复兴与民族和解。朝鲜两个民主政党长期以来在所有问题上给予执政党以最大限度的支持，尤其是在发生重大敏感事件中更是如此，积极地发挥作用。两个民主政党曾分别发表声明，强调谴责美国制造板门店枪击事件，支持朝执政党提出的倡议，要求美韩接受“三方会谈建议”等。

其四，在实现国家安全与主权，促进民族融合和国家统一中发挥了一定影响和作用。一些社会主义国家较长时期里处在严峻的内外形势与环境下，外部势力对本国内政的干涉时有发生。民德、越朝等国的民主政党都积极地同本国执政党一道，为捍卫国家主权安全、维护社会稳定而努力。民主德国四个民主政党在上世纪50－60年代多次发表声明或举行集会，要求外国军队撤出柏林，并谴责西方不断对民德进行间谍活动。越南民主党和社会党也在50－60年代举行各种活动，谴责美国对印度支那发动侵略战争，要求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民制止美国的侵略行径，和平解决越南问题。同时，随着美国在60年代扩大对越战争，越南两个民主政党号召本党党员准备克服一切困难，拿起武器，不惜牺牲，同美国侵略者进行英勇战斗，以保卫祖国，两党不少党员血洒战场、直至牺牲生命。

（二）部分国家的民主政党也曾起过消极作用

由于政治立场、追求目标的不同，特别是环境的变化，前苏东国家的部分民主政党也曾在与共产党合作的过程中起过反作用，个别党甚至走向与共产党的对立。

其一，在巩固革命政权过程中的政治考量与政策取向不一，导致民主政党与共产党反目，危及政局稳定。这种情况在俄国苏维埃政权形成过程中特别突出。左派社会革命党同布尔什维克党在巩固苏维埃政权的方式上考虑不同，它反对通过与德国签订不平等的布列斯特和约来换取战略喘息，赢得新政权的巩固，甚至为此炸死德国驻俄大使，发动针对苏维埃政权的反革命叛乱，不仅导致政局不稳，甚至危及国家安全。在后来同布尔什维克合作的右派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由于同布尔什维克的深刻政见分歧，参与了1921年在喀琅斯塔得发生的水兵叛乱，企图颠覆苏维埃政权，成为新生的革命政权的重大障碍，这是导致它们分别退出历史舞台的重要原因。东欧的匈牙利、罗马尼亚、保加利亚、捷克等国的一些民主政党有的参与军事政变，有的从事间谍活动，有的同叛乱组织有染，它们严重危害了新生政权的巩固，因此遭到清除。

其二，东欧部分国家的民主政党希望通过议会选举模式同共产党一争高下，乃至将共产党排挤出政权，成为引发国家政治之争的根源。在东欧国家20世纪40年代中后期的多党合作形成与磨合期间，部分民主政党由于看不清形势，加上受到西方政治势力支持，因而都把共产党作为赢得政权和实现施政的主要对手与障碍，想方设法希望通过议会选举和政权组建来挤压共产党的生存与发展空间。有的不希望共产党在政坛占据主导地位，有的乃至企图使共产党边缘化，进而长期维系一类非共产党的政权，这是各国共产党所绝对不允许的。因此，二战胜利后的几年间，在匈牙利、捷克、罗马尼亚、保加利亚等多国发生严峻的政治斗争，由此扩大成社会的动荡，许多民众对此强烈不满。本国共产党顺应大多数民众利益与要求，通过各种手段，最终粉碎了一些民主政党的不良举动，并将它们清除出政治舞台。

其三，部分东欧国家的民主政党在国家遭遇大风大浪时表现出某些“异心”与自利举动，不利于政局和社会的稳定。应当看到，东欧不少国家自40年代末到发生剧变的近半个世纪里，在国家政局波动过程中，部分民主政党包括在40年代已经消失或者逃往西欧的前民主政党领导人和重要活动分子，总是在闻风而动。1956年匈牙利事件后，执政党曾一度表示要取消一党制，恢复联合政府体制。在此背景下，在匈牙利舞台上已经消失的社会民主党、独立小农党和民族农民党均恢复活动，还有个别被取缔的党派此时也亮出了旗帜，期望在国家政治生活中捞取一杯羹，增大了当时匈牙利政局的复杂局面。最后匈执政党在1957年放弃了多党制的考虑后，匈政局和社会局势才走向稳定。在波兰的波兹南事件发生前后，出逃到西欧的部分前民主政党领导人和主要活动分子，有的甚至是共产党的反对派，如波兰民族党的成员也跃跃欲试，在波兰政府“宽容”政策的影响下纷纷回国，企图再展“宏图”。他们中有不少人公开反共，这成为后来影响国内政局和社会局势变化的不安分因素。1968年捷克“布拉格之春”发生后，捷共党内的“改革派”①注：实际上是指原捷克社民党合并到捷共党内的派别和其思想的继承者。乘势提出要改革党的领导体制和国家政治体制问题，推动在捷克实行多元化的政治体制。在苏联领导的华约部队入侵捷克后，不但没有肃清民主社会主义在捷共的影响，反而在党内形成了“另一个可供选择的影子共产党”②高歌：《东欧国家的政治转轨》，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2003年版，第129页。。实际上在更深的层次上酿成了捷共党内和国家中的政治分歧，为后来的剧变埋下了伏笔。

四、从中外民主政党作用的对比中得出的启迪与思考

总结我国民主党派长期以来在凝聚社会团结促进社会和谐稳定中的功能与作用，对比世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民主政党的历史经纬，我们可以得出一些值得认真分析和思考的教益与启示。

（一）执政党从战略上重视民主政党，充分信任它们，这是各民主党派能够发挥凝聚社会团结促进社会和谐稳定作用的政治前提。从逻辑运作的顺序分析，民主党派要想在凝聚社会团结促进社会稳定中发挥作用，首先就要求各民主党派自身在政治上能够获得稳定，各民主党派在自身稳定能够得到保障的前提下，才谈得上如何为凝聚社会团结促进社会稳定发挥作用。从20世纪世界社会主义的实践经验来说，这一政治前提在很大程度上来自于本国执政的共产党的政治信任和对民主党派战略上的重视，只有这两个必要条件同时具备，才可能真正谈得上民主党派如何在现实生活中为凝聚社会团结促进社会稳定作贡献、起作用的问题。前苏东一些国家确实不同程度地存在共产党和民主政党相互间政治信任度缺失的问题，也有在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共产党在战略上对于民主政党重视不够的问题。在我国，正是由于较好地解决了共产党对各民主党派的政治信任与战略重视问题，因而为后者凝聚社会团结促进社会稳定提供了强大的政治动力和有力的制度保障。

（二）配合执政党凝聚社会团结促进社会稳定，是参政党履行其政治功能的一个重要方面，也是衡量其作为一个政党在政治上是否合格的主要标准之一。从国外政治学理论看，执政党、参政党的功能定位是维护现行秩序与社会稳定，而在野党、反对党则在某种程度上可以担当现实社会的质疑者、批判者的角色，它们可以在制度允许的范围内起一些“搅局”或“添乱”的作用。社会主义国家的民主政党，作为一类长期在政坛发挥作用的参政党，对其要求更高：一是它本身必须成为国家和社会的一个“稳定源”，应作为凝聚社会团结促进社会稳定的“标兵”和“榜样”，不能成为社会分裂和不稳定的“源头”或因素；二是它理应协助执政党在凝聚社会团结促进社会稳定中出谋划策、作出贡献，成为国家和社会长期稳定的一支坚定力量。三是它应当利用自身的资源和优势，为凝聚社会团结促进社会稳定发挥独特作用。这是合格参政党的基本标准，否则它可能就是无所作为的党甚至反对党。反观前苏东国家一些民主政党在国家危亡关键时刻的表现，就能检验出它究竟是一个参政党还是反对党。苏东剧变时各国民主政党对执政党相继倒戈，参与到颠覆现行社会制度的行列，对于共产党来讲，这一教训十分深刻。实践一再表明，我国各民主党派始终与中共站在一起，患难与共、风雨同舟，没有像东欧部分国家的民主政党一样从参政党走向反对党，而是始终成为凝聚社会团结促进社会稳定的可靠力量，以事实证明了它们是政治上合格的政党。

（三）对于社会主义国家的民主党派而言，凝聚社会团结促进社会稳定是一个涉及国家政治安全的重大现实问题。纵观整个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的历史，尤其是苏东剧变以来的国际政治斗争，可以非常清晰地看出，国际上的意识形态斗争不仅从未停止过，而且在某种程度上还在扩大和加剧。西方对社会主义国家的和平演变不仅表现在政治经济领域，而且扩展到社会文化等各个领域。特别是新世纪以来，西方敌对势力越来越多地利用社会主义国家的社会团结与稳定问题做文章，企图通过对现行社会主义国家出现的社会裂痕为突破口，催化该国的社会动荡，颠覆其政治和社会制度。苏东剧变的深刻教训告诉我们，参政党在社会稳定方面必须加强政治敏感性，增强忧患意识，尤其是对于最大的社会主义国家中国来讲，社会稳定问题与国家政治安全问题息息相关，社会不稳定，国家政治安全就始终潜伏着隐患。因此，各民主党派在凝聚社会团结促进社会稳定中发挥更多、更大的作用，为进一步巩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党制度服务。

（四）应充分发挥民主党派的主观能动性，更好地利用其独特资源和优势来凝聚社会团结促进社会稳定。应当承认，民主党派在维护国家和社会稳定方面具有某些执政党所不拥有的条件和优势，它不处于社会矛盾的焦点与漩涡中，它比执政党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来思考一些问题，它在内外传播中可能更容易被情绪激动的当事者及国内外一切对社会主义有偏见的政治势力、学界及媒界所接受。因此，在国家遇到特殊情况特别是发生危及社会稳定的重大事件时，更多地让民主党派发声，做劝服、教育和释疑解惑的工作，在一定条件下可能比执政党冲在一线效果要更好。从民主党派自身来说，它也愿意在国家和社会需要时，更好地发挥其力所能及的作用，以更多地为执政党分忧减压，发挥参政党的重要作用。因此，作为执政党在这种严峻形势下，要表现出应有的大度，让参政党更多地在一线表现自己，不必认为它们是在与自己抢功争利。执政党这样做不仅有利于融洽与参政党的关系，而且可以更好地提升执政党和参政党的治党治国理政水平，进而更有效地应对在前进道路上的各种风险和挑战。

党的十八大报告提出要在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这一宏伟目标，这无疑是中国共产党和各民主党派共同的奋斗目标。这更需要作为执政党的共产党加强同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的团结合作，促进两者在思想上同心同德、目标上同心同向、行动上同心同行，并更好地发挥民主党派在凝聚社会团结促进社会和谐稳定中的更大作用，从而有力地维护我国社会稳定，实现国家长治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