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市延庆县农户使用有机肥的意愿研究

巩 朦，靳乐山

(中国农业大学，北京100193)

随着我国农业的不断发展，面源污染的问题渐渐显现，据2010年2月全国第1次污染源普查公报，全国主要污染物排放总量中，化学需氧量为3 028.96万 t，总磷为 42.32万 t，总氮为 472.89万t;其中，农业污染源分别占全国总量的43.7%，67.3%和 57.2%［1］。从普查报告的数据可以看出，农业源污染在环境污染中所占的比重非常大，已经占到了全国的半壁江山。

有机肥制作的原料主要来源于各种动植物的残体以及动物的代谢物，例如人畜粪便、动物残体植物秸秆等。施用有机肥可以供应土壤有机质，改善土壤的理化特性和生物特性，并且有机肥含有的养分全，肥效持久［2］。通过有机肥的施用可以增加土壤中相应的营养元素，使作物的养分充足，增加农产品的产量并且提高作物品质［3］。长期施用有机肥可以保持高产稳产条件下的土壤有机质持续增长［4］。

在20世纪50年代以前，我国几乎全部通过施用有机肥来维持传统的农业生产。20世纪90年代以后，随着我国人口的快速增加，仅仅依靠有机肥进行农业生产的产量不足以满足人们对食物需求的不断增加，因此我国农田的化学肥料施用量快速增长，发展为主要依靠化学肥料。化肥的施用对于解决全国人民的吃饭问题做出了很大贡献，但是长期并且过量的施用化肥破坏了土壤原有的平衡，造成了土壤板结、污染了环境［5］。

随着我国经济的发展，农业尤其是种植业收入占农民家庭收入比重逐步降低，加之传统的使用有机肥方法费事费工并且不卫生，这些都影响了农民使用有机肥的积极性，农民使用有机肥的比例很低［6］。

近些年来，我国人民生活水平有很快的提高，很多人对于农产品特别是粮食和蔬菜的质量安全要求逐步提高，施用有机肥种植的农产品品质好已成为一个公认的事实［7］。有机肥的生产与施用，开始引起各方的高度关注。各地制定相关优惠政策，促进商品有机肥生产与应用［8］。

关于农民使用有机肥意愿方面的研究，于芷慧等［9］报道，农民的年龄越大，家庭中劳动力数量越多，就更加倾向于施用有机肥;许多愿意施用有机肥的农民在实际耕种过程中仍然施用化肥，这主要因为农民家庭劳动力不足并且很多农民不愿意改变以前的耕作习惯;农民作为理性经济人，在选择肥料时不仅仅考虑有机肥的价格，还要综合考虑土地的产量和经济效益。刘梅等［10］报道，根据“风险厌恶理论”与“利润最大化理论”，农民是否愿意施用或者增加施用有机肥是农户在利润最大化和风险最小化的驱动下，根据自身条件和周围客观的自然、经济和社会环境进行理性选择的结果。从现有的研究来看，针对农户使用有机肥的意愿的定量研究较少。作者以在延庆县5个行政村的实地问卷调查数据为依据，针对农户使用有机肥的支付意愿等问题进行实证分析，计算出延庆县农户对于购买有机肥以及施用有机肥行为的支付意愿，通过计量手段找到影响支付意愿的因素，并在此基础上提出政策建议，旨在引导农户使用有机肥，减少化肥的施用，保护环境，实现农业的可持续发展。

1 材料与方法

1.1 被调查地概况

延庆县距北京市区74 km，三面环山一面临水，是首都西北重要的生态屏障，当地气候独特，冬冷夏凉，有着北京“夏都”之美誉。但是由于农用化肥使用量的增加以及畜禽养殖业的粪便处理不当，不仅造成了土壤板结以及农产品品质下降等后果，而且由于化肥以及畜禽粪便流入河流、湖泊造成了水体富营养化等生态环境问题，对当地居民生活造成威胁，增大了环境保护的难度。

目前延庆县耕地面积28 667 hm2，农业人均占有耕地0.17 hm2。2010年延庆县粮食种植面积约22 933 hm2，其中玉米约21 400 hm2，豆类约1 000 hm2，谷子约266.7 hm2。经济作物以果树、蔬菜、药材、花卉为主，其中果园约4 000 hm2，蔬菜约2 600 hm2，药材约1 667 hm2，花卉约 266.7 hm2［9］。延庆县化肥年使用量约为 14 000 t，主要以尿素、复合肥、磷酸二铵、过磷酸钙为主。经估算，2010年延庆县种植业因肥料地表径流产生的农业面源污染中总氮 (TN)52.63 t，总磷 (TP)12.90 t，其中种植玉米产生 TN 33.11 t，TP 8.32 t，分别占到63%和64%。

1.2 调查方法

意愿调查法 (contingentvaluationmethod，CVM)是进行环境价值评估的主要方法之一。意愿调查法利用效用最大化原理，通过实地问卷调查来测量，在假想的市场条件下，测量人们对于环境改善的支付意愿 (willingness to pay，WTP)，以WTP来对环境价值进行推导，这种方法能够较准确地确定环境物品的经济价值［11］。

开展农户对于购买有机肥以及施肥劳力支付意愿的实证分析，直接调查和询问农户对于购买有机肥 (WTP1)和支付施肥劳力 (WTP2)的支付意愿，通过WTP来确定应当由农民支付的价格。调查组于2012年7月11日开始在延庆县随机选取的的5个行政村进行了2 d的实地问卷调查，调查组成员与农户进行面对面访谈和提问，由调查者填写问卷，以保证问卷的质量。

调查组共做问卷101份，其中有效问卷100份，分别是小丰营村 (20份)、马坊村 (21份)、西屯村 (19份)、三里河村 (19份)、王全营村(21份)。

2 结果与分析

2.1 受访者的社会经济特征

从表1可以看出，受访者的性别女性较多，年龄都在50岁左右，这主要是由于村子里的男性大多去地里劳作或者外出打工了，家中留守的多是老人，而且女性居多，在做问卷时采用的是偶遇的方法，所以碰到的老人和女性居多。

村子中的村民文化程度在初中水平的居多，高中以上的村民很少。从数据中可以看出，大约有1/2家庭中有外出打工人员，主要原因是，许多村民家中土地面积很小，无法靠种地维持生活，并且被调查的农村距离北京很近，因此许多村民选择外出打工来补贴家用。

表1 受访者的社会经济特征变量

2.2 支付意愿的范围和分布

在100份有效问卷中，对于每667 m2耕地使用有机肥的 WTP1＞0的有89份，对于施肥行为的WTP2＞0的问卷有70份。问卷中存在一定比例的不愿意支付或者支付意愿为0的调查结果。在CVM中，认为零支付符合零消费等经济原理，因此这次调查中获得的零支付都统一按照WTP=0进行统计分析。

从问卷中可以看出农户选择0 WTP1的主要原因有:农村收入低，不愿意支付 (50.0%);有机肥的肥效不如化肥，使用有机肥会减产(37.5%);政府的目的是保护环境，农户只是为了生活，这项服务应当完全由政府支付(12.5%)。农户对于施肥这种行为的0 WTP2主要原因有:农村农民收入较低，无力支付(69.0%);费用会增加生产成本 (23.0%);保护环境是政府的责任，应该由政府买单 (7.7%)。

在被访者愿意支付的情况下，调查了农户意愿支付的具体数值 (表2)。100份有效问卷中，每年667 m2耕地有机肥的支付意愿WTP1的最大值是500元，最小值是30元，从受访者支付意愿的累计频率可以发现，WTP1在0～400元出现的频率为98.0%，100～199元的相对频率比例最大为40%。

WTP1/元 人数 频率/% 累积频率/%11 11 11 1～99 16 16 27 100～199 40 40 67 200～299 21 21 88 300～399 10 10 98 400～499 1 1 99 0 500 1 1 100

在100份有效问卷中WTP1＞0的问卷数目达到89份，这89份的WTP1中位数是150元，平均数是159.26元，标准差为88.26元。全部问卷的中位数是120元，平均数是141.57元，标准差为97.19元。

对于施肥行为的支付意愿 WTP2分析可以发现，在100份有效问卷中，农户愿意对施肥劳动支付的每年667 m2耕地最大值是100元，最小值是10元。从受访者支付意愿的累计频率可以发现，WTP2在0～75元出现的频率为96%，拒绝支付的比例最大为30%，其次是20～39元，相对频率为29%(表 3)。

表3 延庆农户每年667 m2土地有机肥WTP2的范围和分布

在100份有效问卷中WTP2＞0的问卷数目达到70份，这70份 WTP2的平均数是35.29元，中位数是30元，标准差为22.23元。全部问卷的平均数是 24.70元，中位数是 20元，标准差为26.67元。

根据调查结果，可以计算得出延庆县农村每年购买有机肥的支付意愿为6.33×107元，愿意出钱购买施肥劳力的支付意愿为1.104×107元。

2.3 WTP值的影响因素

为了对WTP值的影响因素进行分析，选取性别、年龄、文化程度、是否外出打工情况、家庭总收入、家庭纯收入、耕地面积、每667 m2耕地化肥费用及有机肥费用作为影响因素，通过运用多元线性回归模型，分析这些因素对于WTP1、WTP2的影响情况。

通过运用多元线性回归模型，以WTP1作为被解释变量，以 SEX，AGE，EDU，WORK，INC，NET_INC，S，FC，OFC为解释变量，得到回归结果如表4。

经F检验，F=3.607 478＞F0.05(9，90)=1.98，说明回归方程显著，即性别、年龄、文化程度等变量联合起来对有机肥支付意愿有影响。

t检 验 表 明，SEX，AGE，EDU，WORK，INC，NET-INC，S，FC，OFC对应的t统计量分别为:0.974 505， －0.757 543， －0.909 885， －0.634，632，3.664 840， － 3.540 682， － 2.540，492，0.562 297，3.720626。其中，INC，NET_INC，S，OFC这4个变量的 t统计值的绝对值均大于t0.02590=1.67，说明在其他解释变量不变的情况下，解释变量2011年家庭总收入 (+)、2011年家庭纯收入 (－)、耕地面积 (－)和每667 m2耕地有机肥使用费用 (+)分别对被解释变量每667 m2耕地有机肥的支付意愿都有显著的影响。因此2011年家庭总收入越高，每667 m2耕地使用有机肥费用越高，对于购买有机肥的支付意愿就越高;2011年家庭纯收入越高，家里的耕地面积越大，对于购买有机肥的支付意愿就越低。没有显著影响的变量是:性别、年龄、文化程度、是否外出打工和每667 m2耕地化肥使用费用。

运用模型，以WTP2作为被解释变量，以SEX，AGE，EDU，WORK，INC，NET_INC，S，FC，OFC为解释变量，得到回归结果如表5。

表4 WTP1的回归结果

表5 WTP2的回归结果

经F检验，F=4.371 011＞F0.05(9，90)=1.98，说明回归方程显著，即性别、年龄、文化程度等变量联合起来对有机肥施肥行为的意愿有影响。

t检 验 表 明，SEX，AGE，EDU，WORK，INC，NET_INC，S，FC，OFC对应的t统计量分别 为:1.052 861， － 0.570 985，2.923 663，－0.540 588，2.531 003， －2.070 798， －2.112 446，0.384 880，0.936 300。其中，EDU，INC，NE_TINC，S这4个变量的 t统计值的绝对值均大于t0.0590=1.67，说明在其他解释变量不变的情况下，解释变量文化程度 (+)、2011年家庭总收入(+)、2011年家庭纯收入 (－)和耕地面积(－)分别对被解释变量有机肥施肥行为的支付意愿都有显著的影响。因此，村民的文化程度越高，2011年家庭总收入越高，对于施肥行为的支付意愿就越大;2011年家庭纯收入越高，耕地面积越大对于施肥行为的支付意愿就越小。没有显著影响的变量是:性别、年龄、是否外出打工、每667 m2耕地化肥使用费用和每667 m2耕地有机肥使用费用。

3 小结与讨论

通过实证分析结果表明，延庆县的农户对于有机肥的支付意愿以及施肥行为的支付意愿的正支付率分别为89%和70%，总样本的支付意愿平均数分别为141.57元和24.7元，总样本的支付意愿中位数分别为120元和20元。通过实证得到的结果，算出延庆县农村人口每年购买有机肥的总支付意愿为6 330万元。延庆县农村人口每年愿意出钱购买施肥劳力的总支付意愿约为1 104万元。

通过多元线性回归模型对农户使用有机肥的意愿分析得出，对购买有机肥的支付意愿有显著正影响的为2011年家庭总收入和667 m2耕地有机肥使用费用，有显著负影响的为2011年家庭纯收入和耕地面积。对有机肥施肥行为的支付意愿有显著正影响的为文化程度、2011年家庭总收入，有显著负影响的为2011年家庭纯收入和耕地面积。

因此，保护北京市的环境，减少延庆县的面源污染，提高延庆县农户对于有机肥以及施肥行为的支付意愿，可以通过:鼓励农户进行投资，扩大农户收入来源，增加农户的家庭收入，同时增加农户的经营性支出;对于已经使用有机肥同时耕地面积较大的农户家庭进行一定的补贴，减少其使用有机肥的负担;．增大农村的教育投入，提高农户的文化素质。

［1］中华人民共和国环境保护部．第1次全国污染源普查公告［EB/OL］． (2010-02-25)．http://cpsc．mep．gov．cn/gwgg/201002/t20100225_186146．htm．

［2］刘云波，王国荣，陈玉田．增施有机肥是农业可持续发展的必由之路 ［J］．吉林农业，2010(12):146－147．

［3］董相玉，姚维成．有机肥基本概况及其在农业生产中的地位 ［J］．植保土肥，2000:(30/31):147．

［4］王胜佳，陈义，李实烨．多熟制稻田土壤有机质平衡的定位研究 ［J］．土壤学报，2002(391):9－15．

［5］崔崧．不同有机肥用量对黄瓜生长及养分吸收的影响［J］．华北农学报，2006(21):125－128．

［6］钱国平，邱宁宁，胡江湖．安徽有机肥利用现状分析及激励机制探讨 ［J］．中国农技推广，2007(4):36－38．

［7］王允圃，刘玉环，阮榕生，等．有机肥改良农产品品质的科学探索 ［J］．中国农学通报，2011(27):51－56．

［8］王光宇，钱坤．安徽省应高度重视有机肥行业的发展［J］．安徽农学通报，2012(18):2－3．

［9］于芷慧，李晓平，姜志德．周至县农民施用商品有机肥行为和意愿的统计分析 ［J］．齐齐哈尔大学学报，2012，28(6):90－94．

［10］刘梅，杜丽丽，张晓，等．基于logit模型的农户有机肥施用意愿及影响因素分析 ［J］．安徽农业科学，2010，38(9):4827－4829．

［11］延庆县统计局．2010年延庆县统计年鉴 ［EB/OL］．(2010-11-01)．http://www．bjyq．gov．cn/．

［12］王海滨．生态资本运营 ［M］．北京:中国农业大学出版社，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