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语思维与成人英语写作水平关系的实证研究

陆洁瑜

（广东农工商职业技术学院 外语系，广东 广州 510663）

二语思维与成人英语写作水平关系的实证研究

陆洁瑜

（广东农工商职业技术学院 外语系，广东 广州 510663）

对比研究同年级专业而英语写作水平不同的两组学生的文本输出情况，探讨二语思维与英语写作水平的关系。实验结果表明，学生尽早养成二语思维的习惯，尽量减少母语迁移对写作水平的影响。

二语思维；母语思维；英语写作水平

近年来，有专家就“母语思维跟成人英语水平的高低关系”展开研究，结果表明二语水平较低的学生在二语写作中常依赖母语思维［1-5］。但这些研究大都将母语思维笼统地看作一个静态的现象，并未区分不同思维活动中是否水平越高的学生越不依赖母语的思维。王文宇与文秋芳用有声思维法训练来自南京大学英语系四个年级的16名学生（每个年级4名）。为研究二语水平对母语思维的影响，他们比较了四个年级学生的母语思维量，结果发现一至三年级间，随着二语水平的提高，母语思维量逐渐减少；而三年级至四年级（43%～29%～12%），母语思维量略有回升（12%～13%）［6］。该研究比较细致地反映了外语水平与母语思维的关系，然而，样本较小，而且实验对象来自四个年级，不好比较同个阶段学生的水平。因此，本实验着重于同个年级英语写作水平高低的两组学生。

一、研究方法

1.研究对象。用于数据分析的20名受试者来自广东农工商职业技术学院2009级英语专业二年级。根据半年多来对他们英语写作教学的了解，从该年级两个平行班中各找出5名英语写作能力较好的学生及写作较差的5名学生，共20名，分成高低两组，每组10名。

2.写作任务。本研究的写作任务是一篇英语议论文，要求学生就“大学生应不应该谈恋爱”这一话题发表自己的看法，并进行论述，时间为45分钟，字数不少于200个单词。

3.数据收集。对受试者进行有声思维的培训，确保每位学生都明白什么是有声思维并知道如何做。正式测试时，要求学生就作文题目写作时，自始至终必须说出头脑中闪现的任何想法，想法若以英文出现，就说英文，若以中文出现，就说出中文［7］。研究者对整个过程做了观察记录，同时进行全程录音。

4.数据分析。数据分析的资料主要为作文期间所做的观察记录及有声录音，经整理后对有声思维进行定量与定性的分析。首先，统计每个学生有声思维中的中、英文词数，算出中文的比例。其次，将写作过程的思维活动分为三大类：内容构思、结构构思、文本输出，并计算每一类活动中的汉语比例，以了解学生在什么情况下用最多的母语。最后，通过对比高低两组学生使用英语的情况，分析二语思维对英语写作水平的影响。

5.研究结果。20篇有声思维记录中，几乎无一篇为全英思维，低分组平均母语思维量为62%，高分组为46%（表 2）。

表1 三类思维活动的定义及范例［6-7］

表2 20名学生的母语思维量（中文所占比例）

除解题、管理过程及其他一些方面的内容外，我们总结内容构思、结构构思、文本输出中中文所占比例如下（见表 3）：

表3 20名学生在各思维活动中的母语思维量（中文所占比例%）

从表中，我们可以发现无论从母语的思维总量还是从各思维活动中的母语思维量看，低水平组学生的母语思维量大大多于高水平组的学生。这个结果接近王文宇与文秋芳的实验。

6.启示。低水平组的学生英语作文分数低，是否由于他们太依赖于母语思维？如果要求他们尽可能多地使用英语来思维写作，那么他们是不是能提高英语写作水平？针对这些问题，笔者在低水平组的10名学生中又进行一次实验，实验时间为四周，每周一到周四放学后一个小时，共16小时，由笔者对这10名学生进行二语思维的有声训练，每次训练老师提供2-3个题目，学生只要针对题目说出头脑中闪现的任何想法，不用写成文章。训练目的主要是要求学生在写作过程尽可能多用二语思维。训练过程，循序渐进，鼓励学生用英语来思考。一开始，10名学生都不是很习惯，因为他们本来的英语基础就不怎么好，因此，老师一开始给的题目稍微容易些，例如,“Is money the most important in the world?”,“Is a part-time job good or bad to a college student?”而且，在学生有声思维中碰到不会说的词语时，老师及时提供帮助；接着，逐渐增加难度，并安排每两个同学为一组，每位同学用英语向对方说出头脑中闪现的一切内容，在遇到语言障碍时互相帮助，当确实解决不了的问题时就向老师请教。每周录音一次，对比他们思维时使用英语的情况。

为了对比这10名低分组学生训练前后英语写作的情况，我们请其他两位英语老师对这10名学生第一次实验的作文 “大学生谈恋爱好不好”进行打分。打分时分三项，即内容分、结构分及语言分，三项的均分为总体分。作文的各项成绩（包括单项成绩和总体成绩）取两位老师的均分（两位老师评分的相关系数为r=0.853）。

在第二次实验的最后一次训练中，布置一篇题目为“计划生育政策好不好”的作文，同第一次实验一样，时间为45分钟，字数不少于200个单词。实验后请第一次评分的相同两位老师给分。这次10名学生在写作过程中母语的思维量情况数据收集如下（见表 4）：

表4 10名低水平组学生前后作文的母语思维量对(%)

可见，训练之后，10名同学在写作思维过程中，所用的中文比例大大减少，内容构思、结构构思、文本输出中文所占比例从训练前的82.4、88.1、42.6分别减少为54.4、71.1和29.7。那么成绩方面是否有明显的提高呢？请见表5。

表5 训练前后作文分项分及总体分对比（此表分数为两位老师的平均分）

从表5，我们看到10名同学参加训练后，在内容方面得分稍微进步，但不明显；在结构方面前后作文平均分一样。这个结果说明二语思维量的多少对学生英语写作时构思文章内容及文章结构的影响不大。但是在语言方面得分有明显进步。我们用T-检验统计训练前后语言分的对比情况，得出结果如下：

检验结果P=0.002＜0.05，有显著差异，说明训练学生写作过程尽量用二语思维输出文本有助于提高英语语言表达能力，也就是说越少依赖母语思维，笔头表达能力越强。

表6 10名同学前后测语言得分的成对T检验结果

为了进一步深入发掘二语思维跟写作水平之间的关系，笔者接下来又对比了接受训练后语言分提高较快的6名学生前后作文的语言情况以及他们有声思维的录音，这6名学生分别是第1位（74.25/77.5），第 3 位（76.5/80）,第 4 位（68.25/73.5),第 6 位（77.25/83），第 8 位（75.5/82）和 10 位（78/82.25），结果发现这6名学生在第一次作文中，遣词造句对母语的依赖很大，他们经常先用中文组织句子再翻译成英文，结果产生了几个比较严重的问题：

1.受母语语言结构影响。6名同学都在不同程度上受母语语言结构影响，主要表现在基本错误、词汇迁移和句法迁移方面，举例如下（“学生”用字母“S”表示）：

（1）基本错误

A.I have ever read a poem’s name《Love is Blind》,in which the writer…（S1）

B.In the school where I study now----uangdong Youth Leaders College,there are many students talking love…（S3）

C.She doesn’t like this idea;She is even disgusted with it.（S10）

句子A中，学生1用书名号《》括上诗歌《Love is Blind》，其实，在英文里，诗歌、书名、电影名、报纸名等都应该用斜体字或画线来表示，不该用书名号。句子B的问题是用了破折号来取代了逗号，这点也受中文影响，因为中文里面是用破折号来做进一步的说明、解释，而英语却不然，应该用逗号。句子C也是标点符号的问题，英语表达分号后并不用大写。

(2)词汇迁移

A.We still depend our parents,we can’t spend money in talking love.（S3）

B.He is more busy than before.（S4）

C.Falling in love will spend us a lot of time.（S4）

D.In the campus,we only study knowledge.（S8）

E.Wecan’tlearnmanyknowledgeatschool.（S10）

句子A中，学生3根据中文习惯翻译依靠（depend），后面忽略了介词on。句子B直译了 “更忙（more busy）”。 句子 C 用错了词 (take)。D 则误用knowledge为可数名词。这些问题也都是受中文表达习惯的影响。

(3)句法迁移

A.Students who has falling in love don’t put their hearts on study.（S1）

B.We are difficult to study English well.（S1）

C.She very likes that boy,but…（S4）

D.Such a result is that the teachers and students do not like to see.（S3）

E.So much time spends on dating causes bad result in study.（S8）

F.There are also many students don’t know how to make use of their time.（S6）

G.There are many bad effects to fall in love when still a student.（S10）

同样地，句法迁移的这些问题也跟中文的表达习惯分不开。如：学生1在句子B中就是用中文的习惯表达法“我们很难学好英语”来直译。很明显，句子D也犯了同样的错误：“这样的结果是老师和同学们不愿意看到的。”

2.受母语文化背景影响。毫无疑问，语言跟文化紧密相连，对文化了解不深，往往无法得心应手地运用语言。很多中国大学生写作过程往往忽略了读者的文化背景跟中国不同，他们作文中经常使用一些具有中国文化特征的表达，这些表达总让讲本国语的西方人感到费解。被试6位同学的作文也明显地体现了这一点：

A.Woman can hold up half the sky.（S3）

B.Many parents hope their children to become dragons and phoenixes.（S10,作文中，S10 没写对phoenixes凤凰）

C.If you love somebody,you may miss the fun of put yourself in the knowledge-sea.（S6）

A.“妇女能顶半边天”；B.“父母都望子成龙，望女成凤”；C.“假如你爱上了一个人，你可能会失去沉醉于书海的乐趣”。三个句子都是传统的中文谚语，英文里面可没有这样的说法，所以讲本国语的人读起来就不一定能明白了。

接受二语思维训练后，6名同学在这几方面是否取得进步呢？现在我们根据上面分析的问题对比六名同学前后所写的文章的情况（见表7）：

表7 6名学生参加训练前后受中文影响所犯错误的对比

比较明显，6名学生在后面一篇文章中所犯错误总体上比前一篇文章少，特别是在词汇和句法迁移方面。基本错误和文化背景方面的进步不明显，原因是：基本错误主要基于平时的基础语法问题，跟英语思维关系不大；而文化背景不是几天就能解决的问题，虽然它跟英语思维有较直接的关系，它更需要平时的积累，本研究四周的训练时间远远不足改变一个学生对文化背景的理解。

三、结论及建议

经过研究，我们可以比较肯定地说：学生作文水平的高低，确实跟他们依赖母语思维的多少有很大关系，他们作文中的许多错误都是因为他们没有坚持用二语思维所引起的。解决这个问题需要老师跟学生们共同努力，老师应该从一开始就引导学生二语思维，学生应努力克服逐字翻译的习惯，养成用英语来表达字句，而不是用英语来翻译字句的习惯。虽然，这种做法开始有点艰难，但是一旦不好的习惯养成了，就很难改变，因此我们极力提倡学生从一开始就要用二语思维。为此，提出几点帮助学生养成英语思维习惯的建议：

1.加强英语思维的基础。做到这一点，必须有大量英语信息的输入。教师要鼓励学生多涉猎各种形式的英语作文,大量阅读英文原著和英文报刊杂志、多看英文电影和电视等等，并适当做一些英文名篇佳作的背诵练习，从而使学生英语思维得到强化和训练，养成英语思维的习惯和自然的英语语感。

2.加强思维方式差异对比。为了使学生排除由于中英思维方式差异所导致的负迁移，提高学生英语写作水平，教师在教学中应不断向学生传授中英思维方式差异的相关知识，引导学生多上网查寻这方面的信息，提高学生对文化差异意识。

3.加强西方文化知识教育。正如我们上面讲到，语言跟文化紧密相连，对文化了解不深，往往无法得心应手地运用语言。文化知识包括文学、风俗习惯、政治、宗教、人们的生活方式等诸多方面，我们建议在编教材时，不妨多增加这些方面的内容，给学生提供一个更好学习英语文化背景知识的平台。学生通过学习了解英语国家的概况、生活方式、个人交往等英语文化背景知识及中英文化差异，可以有效地开拓学生的视野,扩展学生的思维进而为英语写作打下坚实的文化基础。

：

［1］Lay N.Composing processes of adult ESL learners:a case study［J］.TESOL Quarterly,1982(16):406-407.

［2］Zamel V.Writing:The process of discovering meaning［J］.TESOL Quarterly,1982(16):195-209.

［3］Uzawa,Cumming.Writing strategies in Japanese as a foreign language:Lowering or keeping up the standards［J］.The Canadian Modern Language Review,1989(46):178-194.

［4］Kobayashi,Rinnert.Effects of first language on second language writing:Translation versus direct composition［J］.Language Learning,1992(42):183-215.

［5］Bosher S.The composing processes of three Southeast Asian writers at the post-secondary level:An exploratory study［J］.Journal of second language writing,1998(2):205-241.

［6］王文宇,文秋芳.母语思维与二语写作［M］//英语学习策略理论研究.西安: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

［7］王文宇,文秋芳.母语思维与外语作文分项成绩的关系［M］//英语学习策略理论研究.西安: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a.

An Experimental Research on the Relations of L2 Thinking with the Adult English Learners’writing Performance

LU Jie-yu
（Foreign Language Department,Guangdong AIB Polytechnic College,Guangzhou 510663,Guangdong,China）

Studies prove that the more the L2 learners depend on L1,the lower their English writing proficiency turn out to be,especially in the aspect of the text-based output.Therefore,we insist that L2 learners should form the habit of L2 thinking as early as possible so as to reduce the negative influence that the L1 transfer leaves on their L2 writing.

L2 thinking;L1 thinking;English writing proficiency

H315

1007-5348（2013）01-0129-05

2012-09-06

陆洁瑜（1976-），女，广东湛江人,广东农工商职业技术学院外语系副教授，主要从事应用语言学及社会语言学研究。

（责任编辑：廖铭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