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王跃文小说 《漫水》的浪漫书写

2013-08-15 00:46贺玉庆
怀化学院学报 2013年12期
关键词:娘娘公公老屋

贺玉庆

(怀化学院中文系,湖南怀化418008)

《漫水》是王跃文近期推出的中篇小说,他以自己的故乡漫水为创作原型,为我们书写了充满人间温情的诗意乡土。小说给人最大的感受是亲切和温暖。作者用元气弥漫的语言,韵味悠长的民俗把漫水这方水土写活了,写真了,写出诗意来了。

一、“元气弥漫”的语言

《漫水》的语言妙趣横生,方言土语处处可见,作者在字里行间总能不经意间弹奏出乡音。爷爷称 “公公”,奶奶称 “娘娘”,老婆称 “阿娘”,军人称 “粮子”,蛐蛐叫 “灶虮子”,蝉叫 “早禾郎”,木头叫 “筒子”,鸣汽笛叫 “放喂子”,整人叫“整家法”,男女私通叫 “搞网绊”,说坏话叫“说冤枉话”,说话含沙射影叫 “说双双话”,骂人沉默是“哑起个尸身”,爱说人闲话称 “嘴巴不上路”,大家一起帮忙办丧事说成 “打丧火”,中饭叫“点心饭”,黄昏时分说“天麻眼里”,安排工作叫“编条子”,说人脸皮厚叫“橙皮狗脸”,被人吓了说的是 “忄曷得弹”,把猪头叫 “财头肉”,弟媳叫着“老弟母” ……这些方言土语,极具溆浦乡村生活气息。很多方言俚语,经作者一写,变得有血有肉、有声有形,带上了特有地域说话人的情感,它们和生活本身纠结在一起,浸润着泥土芳香。比如 “割老屋”,在小说里出现了很多次,“老屋”是溆浦乡下人对 “棺材”的温情叫法。在汉语里,凡能称“老”的事物,都蕴含一种亲切、敬意在里头。“老屋”更是人们情感栖息之地,有道是“青山老屋故园心”。《漫水》围绕“割老屋”写了几件重要的事,第一次是通过慧娘娘的口说有余公公每次给人割老屋,从来不收工钱;第二次是秋娘娘突然死去,有余公公主动拿自家的上好樟木为她割老屋;第三次是有余公公为自己和慧娘娘割老屋。事件不同,但都传递出有余公公这个人物特有的处世方式和不同寻常的生命感觉。城里人都害怕谈死,更视棺材为不详之物,看到它唯恐避之不及,没有乡下人那份视棺材为“老屋”的通达和敬意。其他方言如 “说双双话”,就让人想起嘴巴不上路的秋婆婆;见“哑起个尸身”就想起平日沉默寡言的慧娘娘丈夫有慧;把猪头叫 “财头肉”,更凸显出乡下人对美好生活的渴望。就连小说里的人名、物名,也都具有浓郁的乡土味,像发坨、强坨、铁炮,磉墩岩、老鼠刺、早禾郎、灶虮子等,好比乡间随意躺着的一块块石头,原生态,让人回味无穷。这些方言因为人物、故事的个体化赋予它血肉和生气,极大地渲染了民间语言形态的独异性。《漫水》的语言是美的,美在它原汁原味,美在它来自民间。正如马笑泉先生所说:《漫水》的语言醇厚生动,元气弥漫,与湖湘大地自然风物之间有着一种奇特微妙的感应。

在《漫水》里,具有地方特色的俗语也比比皆是。俗语,也称俗话。大多数是乡民们在生活中创造流传下来的具有口语性和通俗性的定型语句,是有别于书面用语的被人们喜闻乐见的一种语言形式。俗语既简练精辟又形象化,道理浅显又朗朗上口,简单易记,妇孺皆知。比如评价匠人手艺的高低,漫水人总结出“木匠看凳角,瓦匠看瓦角,泥匠看墙角,裁缝看针脚”的评判标准,道出了于细微处见水平的生活真谛。对庄家农事,他们懂得用 “九油十麦”、 “雷打东,牛栏空”来概括自然规律。对做人,他们谨遵“高人莫攀,矮人莫踩”的生活法则,这与当今大多数人的势利眼构成了鲜明对比,显示出乡下人的淳朴美好。特别是有余公公用“一条鸭公管一江,一条脚猪管一乡”这一俗语来驳斥绿干部只要做得出儿女就是男子汉论调的荒谬,不失活泼、幽默和讽刺。过年前该干什么,漫水人的祖宗早已编出了顺口溜:“二十五,推豆腐;二十六,熏腊肉;二十七,献雄鸡;二十八,打糍粑;二十九,样样有;三十夜,炮仗射!”,后人只管依此行事即可。说人没有长进,那是“年年雀儿现窠叫”,只有长期生活在乡村的人,才会发现很多鸟儿即使迁徙,来年又会回到原来的地方这一自然现象。也有一些宽人心的话,比如人穷了,过年提不起精神,就有 “叫花子都有个年”;好了别人会说“肥水不落外人田”,有点阿Q精神胜利法的影子。诸如“边出日头边落雨,东海龙王过满女”、“虫老一日,人老一年。人一世,虫一生”、“东扯葫芦西扯叶”、“从良的婊子赛仙女”、“好锣不要重敲,好鼓不经重锤”、“老鼠子偷盐吃,嘴巴咸”、“看女要看娘,看屋要看梁”等俗语都是当地人民生活智慧的结晶。可以说,俗语已经浸入漫水人的“骨髓”,成为他们行为的“指南”,乃至生活的 “教科书”。

每个人的情感中有着天然的方言情结,虽然离家千里,但内心深处总有一种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的乡音呼唤。因为“方言土语里,很有些意味深长的话……用起来很有意思的,恰如文言的用古典,听者也觉得趣味津津。这于文学是很有益处的。”[1]97作家在创作语言上,会有意识地利用自己本土语言美的资源,自然而然将方言融入创作的作品中,从而使作品的语言不时流淌出亲切、活泼、俏皮的感觉。“最伟大的文学家,莎士比亚们和海涅们,下意识地懂得如何把深藏的直觉剪裁得适合日常语的本地格调。”[2]201我国很多知名作家的作品里也都很好地融入了各自不同地域的方言,方言俗语的化入给他们的作品带来了持久的生命活力,也成了一个作家创作风格的重要表征。对方言俗语的自觉运用是返入乡村生活、乡村人日常生命状态的深层表现。它并不是作者刻意为之,而是 “乡村生活决定了文字的面目。”(作者语)方言的使用不仅是作为一种语言形态与写作策略,语言,其实也是一种经验的存在,它为我们打开了另一个世界。正如维根斯坦所说 “想象一种语言就叫做想象一种生活形式。”[3]13因为“每一种语言本身都是一种集体的表达艺术”[2]。语言是人认知世界和表达内心的界碑,《漫水》里的方言俗语蕴含着原生态的异质的珍贵元素,最能表现说话人的神理,透射出溆水河畔人们特有的风韵和精神气质,具有独特而浓厚的乡土情趣,比普通话更生动有趣,更形象传神,更具表现力和吸引力。王跃文用醇厚生动、元气弥漫的语言去叙述和还原乡土生活,也因此有了用本土语言表达和别人不同的生命景观的可能。率性自为随处可拾的本土方言,它保存着历史要素上非现代性的久远的文化,唤醒的是一种根的感受,是人有所归依的温暖。方言俗语是漫水人生命的自然流露,是乡土所孕育的天然所在,它不是作者为了标榜故意为之,那是乡民们诗意栖居的重要表征,其多义性和深刻性非一般语言所能及。

二、“永不衰老”的民俗

作者将散落于的溆水河畔的巫术、节庆、丧葬、饮食等民俗民风纳入创作视野,自成一种神秘的浪漫意味,更将我们带回到那个早已快被现代人遗忘了的充满古典韵味的民俗世界。在《漫水》里,作者和他的故乡人一起沉醉于各种神秘而动人的习俗之中。在漫水,丧葬习俗受到特别的重视。人过世了,嘴里要含着米、茶叶和碎金子或银子去阴间,得穿上女儿们做的寿衣,要躺在儿子做的老屋里,“得用龙头杠抬到山上去。孝男孝女们身着白色孝服,又拿连绵几十丈的白布围成船形(当地叫 “八抬八拉),拉起十六人抬着的灵棺慢慢前行”。行进过程中,还有乡里服众的头面人起号子,整个过程庄严肃穆。在当地,有死者为尊的说法,只有死人安心,活人才安心。起新房子时,“梁中间包着红布,红布上钉着铜镜和古钱。” “时辰到了。梁的两头套了新棕绳,一声喊`起!'两头立在屋架上的壮汉齐手动作,把梁平平正正地吊上去。梁刚安放妥帖,铁炮就杀了雄鸡,朝梁上抛过去。炮仗就响起来了,在场的人都齐声高喊:`好的!好的!好的!'”。起新房上梁包的红布和铜镜,传说有辟邪驱走妖魔鬼怪的作用,整个起房仪式,祈求的是住进新屋的主人能财源滚滚,百事顺昌!天干久旱,乡民们会依旧俗去向龙王“求雨”。男女老少,黑色法衣,结成长龙阵,持香往寺庙去。一路且歌且拜,喊声直震龙潭,体现出乡民在摆脱困境时的精神渴求和心理慰藉。过年那天,乡民要拿着煮好的猪财头在自家中堂屋敬逝去的先人 (这样做,晚辈会觉得有愧先人,往往用“你来一阵风,我去半条工”自我解脱一下),虔诚的人家还会扛着供品上坟祭祀。乡村人独特的对于神灵的敬畏,对死亡的通达、人生信念的坚守都在整个祭祀过程中体现出来。

“民以食为天”,“食”是人类生存的头等大事,但食什么,怎么食,则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人类栖息地的自然地理环境。一个地域的饮食民俗是民族心理、生活方式长期积淀的结果。过去,农村并不富裕,只有过年才准备各种好吃的,在准备的过程中,那浓浓的年味就出来了,如今农村大多还保留着这些习俗。在 《漫水》里,你还可以看到:快过年了,“天天听得杀猪叫。村里只有两三个屠夫,忙得双脚不沾灰,哪家杀了猪,必要拿新鲜猪血、肠油、里脊肉做汤,叫血肉汤。讲客气的人家,会请亲戚朋友喝血汤。”过年那天,家家户户要炖财头肉,猪头熏得蜡黄,年三十炖着吃。正月十三,“家家户户的菜园子,你都可以去偷他的菜吃。遭偷的人家绝不会叫骂。”现在常听人说,城里过年缺年味儿,我想缺的不是吃的东西,缺的是那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过年习俗。因为“风俗,不论是自然形成的,还是包含一定的人为的成分,都反映了一个民族对生活的挚爱,对`活着'所感到的欢悦……风俗中保留一个民族的常绿的童心,并对这种童心加以圣化。风俗使一个民族永不衰老 。”[4]257

在《漫水》那一幅幅风俗画里,无论是丧葬、祭祖还是求雨、偷菜,万物有灵的泛神论崇拜意识深深植入漫水人的脑海里,在他们的心里,天地之间,神鬼与人之间,山川与人之间,都有某种奇特的联系。所有的这一切,没有丝毫的工业文明的气息,有的是原始的神巫色彩和民众的虔诚迷信,从精神到物质生活,无不显示了乡民丰富的想象力。奇异的民俗,闪现出漫水人对世界的一种彻悟洞察力和诗意想象力,昭彰出一种浪漫主义精神。对于早已走出乡村的作者来说,对家乡独特的令人心醉的风土人情的细心勾勒和浪漫书写,无疑是他对乡土生活的浪漫回忆,那是记忆中的美好,童年里的温馨,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心情的显露,我们不难看出作者对于故乡的各种民俗的思恋与赞美之情。虽然有些乡风民俗,在具有理性的现代人看来,它充满了愚昧和落后,但作者对此却以诗意的笔触,尽情书写其中所饱含的乡民对生活的激情、对困难的乐观和对未来的美好希冀。

三、“大爱无疆”的人物

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漫水特有的地域环境和世俗民情,使生存其中的有余公公和慧娘娘更是处处闪耀着人性的光辉。有余公公是一位身兼木匠、瓦匠、画儿匠多种手艺于一身的老人。他喜欢种花,会吹笛子,是一个多才多艺的老人,称得上是“乡贤表率”。他虽然没有受过多少教育,不像旧时那种读书明理的乡绅,似乎完全置身于历史、文化之外,但是这方土地淳厚的民风赋予他的品性比任何文化熏陶出来的更完美。他从不思考自己日夜操劳对于本人的意义,只是静静地忠实地在那里活下去。他技艺精湛,心灵手巧,乐善好施,豪放仗义。在他身上少了都市人的自私狭隘和冷漠,多了乡里人的质朴与宽厚。慧娘娘的黄狗咬了收破烂的外乡人,他知道她家不宽裕,便主动替她赔了钱;给人家割老屋从不收工钱;精心爱护公共财物龙头杠;秋玉婆死得突然,有余公公主动锯了自家的樟木料,通宵为她割老屋。这种重情重义、怜贫怜弱的大爱胸襟让我们为之感叹、敬佩,在他的身上我们看到了渐行渐远的中华传统美德。另一光鲜亮丽的人物是怀揣着一颗滚烫的爱人暖人之心,不怕累不嫌脏挺身而出为村民看病、接生,替“老人”妆尸的慧娘娘。她聪慧,宽厚,慈爱,受处分的小刘被分配到慧娘娘家住,她宽慰说“人和人,不就是相处熟了,一时管不住自己!吃过亏,今后管住自己就行了!”她不仅没有嫌弃,反而时时处处替小刘着想,最终使她夫妻和好。她与人为善,秋婆婆死了,她主动前往帮忙洗澡梳妆,不计较她生前说她的闲话。她和有余公公一样,判断世道,不听莫名其妙的政治口号,只凭最原始和最实在的是非标准,血液里永远流淌着大爱和善良,在有余公公和慧娘娘身上显示出神奇与平凡的人性美和人情美。

有余公公和慧娘娘之间几十年累积的情谊更充满了诗意,他们之间是有爱的。有余公公永远记得住慧娘娘来村里的日子;永远记得住她爱吃家乡的枞菌;知道她不喜欢闻哪几种花香;主动为她做樟木药箱,割樟木老屋;乃至慧娘娘死后洗澡都是他做的。慧娘娘也是如此,听到有余公公吹笛子会情不自禁地舞起来;看龙灯回来晚了会叫儿子去接;早早为有余公公做好了寿衣寿被寿鞋。但他们把彼此的倾慕埋藏在各自的心里,这份超越爱情、超越伦理、超越生死的大爱,只有在质朴的乡村能够保留,外部世界的信誓旦旦和海誓山盟在它的反衬之下变得是多么的荒诞和虚无。

不仅他们是好人,整个“漫水没有坏人”,单纯的人事,固定的生活步调,使这个地方呈现祥和的气氛。如遇大事,比如秋婆婆的突然去世,此时乡邻们纷纷伸出援助之手,出钱出物出力帮助。作者要写的就是这久违的 “人性温暖”,如同新浪读书论坛在2012年印象最深的十部中篇小说的推荐语里说的:《漫水》和沈从文的 《边城》一样,所要表达的就是“那点正直、朴素的人情美。”王跃文也在谈 《漫水》创作时说过:“过去六十年,不管世道如何变迁,不管历经多少风雨,乡村人身上最本真,最美好的东西从来没有消失过。”

作者虽然远离乡土,可乡土是他生命的最初记忆。乡土情结是每个作家内心无法抗拒的永恒诱惑,作者这一情感需求,形成了浪漫书写的推动力。《漫水》所描写的生活带有作家对过去生活回忆的痕迹,作者将过去的记忆片段重组,“被现实的、无可弥补的缺陷所阻滞的期待可以在过去的事件中得到实现。这时回忆的净化力量有可能在追求美的过程中弥补经验中的缺憾。不妨说,审美经验在乌托邦式的憧憬中和在回忆的认识中都是同样有效的。它不仅设计未来的经验而且还保存过去的经验,以使那本不完美的世界变得完美。”[5]9正如作者自己所说,文学就是一种与梦有关的事业,要么是寻找失去的梦,要么是向往未来的梦。他站在过去与未来,传统生活向现代化社会推进的门坎上,对故乡漫水进行深情回望并选择书写乡土的诗意,本质上是寄望将记忆转化为期望,将过去转化为未来。不妨说,诗意乡土,是作者在寻找失去的历史,是他置身都市社会反观过去生活的结果。它是理想化了的现实,乡土之上的浪漫书写浸透着希望之光,它满足了当下人的精神需求,这或许是《漫水》的真正魅力所在。

熟稔的乡村,也许正在教我们重新认识生活。随着商业经济的发达,物质文明带给我们一切便利的同时,又让我们几乎成了金钱的奴隶,人开始变得利字当头,不再按生命的本真来取舍,眼里只认得一个 “钱”字了。在生活舒适的基础上,我们又开始渴望在精神领域重回遥远的时代,让浮躁的心灵得以慰藉和休憩。近年来,作者习惯以“生活在长沙的乡下人”自况,“除了情感层面对乡村的认同,也许更多的是一种反讽,一种有意为之的对都市人生、知识阶级的疏离姿态。”[6]在 《漫水》里,作者并没有一味地沉湎于对乡村文明诗意化的浪漫书写,他用自己所拥有的现代理性,实现了对置身其中的乡下人的超越,《漫水》里有他对乡下人的现代生存方式的沉重反思。他写到了商业大潮对 “漫水”这块纯净土地的浸蚀,强佗的老婆外出打工一直杳无音信。有余公公的儿女在离开故土后也没有像歌曲里唱的那样 “常回家看看”,他成了留守老人。如同观音娘娘再世的慧娘娘,面对贫穷,面对儿子生存的艰难也是束手无策,她心知是儿子偷走了龙头杠,她隐忍了,选择了绝食,最终孤寂地离开了人世。她的死亡让人感到了慧娘娘的绝望和作者淡淡的哀愁。现代文明乃至带着“恶”的特征的新文明像一股洪流不停息地向漫水这片土地袭来,诗意乡土不会永远纯净安宁,乡村原初的正直朴素的人情美正在被打破。正如新康德主义哲学家齐美尔所说 “每一天,来自物质文化的财富不断增长,然而,个体的心灵却只有通过使自己不断地远离物质文化来丰富自身发展的形式和内容”[7]41对乡土的浪漫书写,目的不在诗意本身,是通过诗意乡土的镜子喻示当代文化的欠缺,是作者对社会现实、历史文化和人生的一种探寻,甚至是一种对人存在境遇的追问。

[1]鲁迅.鲁迅全集 (6)[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

[2][美]萨丕尔.陆卓元译.语言论 [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5.

[3][英]维根斯坦.陈嘉映译.哲学研究[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1.

[4]汪曾祺.汪曾祺散文:插图珍藏版[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

[5][德]耀斯.顾建光,等译.审美经验与文学解释学[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

[6]凌宇.沈从文创作的思想价值论[J].文学评论,2002,(6):14.

[7]周宪.20世纪西方美学 [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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