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今地名大词典》献疑（四则）

刘 芳

（邯郸学院 中文系，河北 邯郸 056005）

《中国古今地名大词典》[1]（以下简称《地名大词典》）是建国后第一部由国家民政部、复旦大学等单位组织编写并由戴均良等担任主编的大型地名工具书。该典“在当地人调查、撰稿基础上众手成书，汇集上起远古、下至当今的地名6 万余条、1000 余万字，分古、旧、今地名三大部分，各自统一体例、系统选词，古今贯通又自成体系，充分吸收相关学术成果，尽量丰富现实信息，融科学性、知识性、实用性和权威性为一体”。（该典《前言》语）实可谓艰辛磨砺，精益求精！但正如该典《出版说明》所说：“虽迭经更新、补正，但疏误之处，在所难免。”为此，本文仅就其涉及的有关邯郸地名的词条指出几则疑问，以就正于方家。

1. 1986年的“武安市”当为“武安县”

《地名大词典》中册1405 页所收“邯郸市”条说：“（邯郸市）在河北省南部……辖邯山、丛台、复兴、峰峰矿（区）4 区和邯郸、馆陶、大名、魏县、曲周、邱县、鸡泽、肥乡、广平、成安、临漳、磁县、涉县、永年14 县，代管武安市。……1986年武安市划归邯郸市。”怎么前说“（邯郸市）代管武安市”，后又说“1986年武安市划归邯郸市”呢？该典中册1685 页所收“武安市”条说：“（武安市）在河北省西南部、太行山东麓。邯郸市代管……战国为赵国武安邑。秦置武安县，治今市西南，属邯郸郡……1986年划归邯郸市，1988年撤销武安县，改设武安市，由邯郸市代管。”查1992年版的《邯郸市志》第三编地理第一章位置区划建置第三节建置沿革（第83 页）：“1986年4 月武安县划入，邯郸市成为两县四区（笔者按：即武安县、邯郸县、丛台区、邯山区、复兴区、峰峰矿区）建置。”[2]83又查《武安县志》卷三地理志第二章建置沿革第一节隶属沿革43 页：“1949年8 月1 日河北省人民政府成立。8 月10 日，武安县由河南省划归河北省邯郸专区。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武安仍属邯郸专区。1958年12 月20 日，撤销武安县，西部并入涉县，东部划归邯郸市，称武安矿区。1961年5 月15 日，恢复武安县原建置，仍属邯郸专区。1986年4 月5 日改属邯郸市。1988年10 月6 日，取消县建置，更名武安市，为省属县级市，由邯郸市代管。”[3]

由此可知，“武安县”是“1988年10 月6 日”才“取消县建置，更名武安市，为省属县级市，由邯郸市代管。”所以该典“邯郸市”条中所说“1986年武安市划归邯郸市”中的“武安市”误，当为“武安县”。

2. 1996年后的“丘县”当作“邱县”

《地名大词典》下册2280 页所收“洺州”条说：“（洺州）北周宣政元年（578年）置，因境有洺水，故名……唐辖境相当今河北省邯郸、鸡泽、永年、曲周、丘县、肥乡、武安等市县地。”又该典下册3288页所收“魏郡”条说：“（魏郡，）西汉高祖十二年（前195年）置……辖境相当今河北省大名、磁县、涉县、武安、临漳、肥乡、魏县、丘县、成安、广平、馆陶、河南省滑县、浚县、内黄及山东省冠县等地。”这两条中均说“今河北省”、“丘县”。那么，实际情况呢？

查该典中册1512 页所收“邱县”条说：“（邱县）在河北省南部。属邯郸市……元初置丘县，治今邱城镇，以‘县治东有平丘山，因名’。《大清一统志》临清州：平丘山‘在丘县治东。《尔雅》：“小陵曰丘”，县因以名’。……1958年并入曲周县，1962年复设丘县……1996年改今名。”“今名”即是“邱县”。查《邱县志》第一编建置区划第一章建置境域第二节隶属沿革74 页：“1996年10 月10 日，经国务院批准，‘丘县’县名规范为‘邱县’。”[4]74

由此知，“改今名”是1996年在“丘县”的“丘”字右边加“邑”旁（即右“阝”旁）而成“邱”。因1996年10 月已改今名，所以开头所引两条中的“丘县”误，当作“邱县”。该典上册133 页所收“大名路”条说：“（大名路）元改大名府置……辖境相当今河北省大名、邱县、魏县及河南省南乐、内黄、清丰、濮阳、浚县、滑县、长垣和山东省东明等地。”此条所引“邱县”不误。又该典中册1405 页所收“邯郸市”条说：“1983年邯郸市改地级市，辖邯郸县。1986年武安市（笔者按：此“武安市”误，当为“武安县”，见上条）划归邯郸市。1993年邯郸地区撤销，所辖临漳、成安、大名、涉县、磁县、肥乡、永年、丘县、鸡泽、广平、馆陶、魏县、曲周十三县划入。”此条所引“丘县”亦不误，因为1993年“丘县”还未改为“邱县”。

3. 邯郸市今无“平恩县”

《地名大词典》下册2280 页所收“洺州”条说：“（洺州）北周宣政元年（578年）置……宋辖境相当今河北省永年、肥乡、平恩、鸡泽、曲周等县”。那么，“今河北省”有无“平恩县”呢？

查该典上册781 页所收“平恩县”条说：“（平恩县）古县名。东汉改平恩侯国置，治今河北省曲周县东南西呈孟。属魏郡。三国魏黄初二年（221年）属广平郡。北齐天保七年（556年）移治斥漳城，治今曲周县东南。仍属广平郡。隋开皇六年（586年）复移旧治，属洺州，大业初属武安郡。唐、宋属洺州。金降为镇。”该典中册1512 页所收“邱县”条说：“（邱县）……秦属邯郸郡。西汉元康三年（前63年）置平恩侯国（县），属魏郡。东汉为平恩县，治今县城西南。三国属广平郡，北齐徙治今曲周县西呈孟。”《曲周县志·大事记》10 页：“唐武宗会昌三年（843年），魏博节度使（驻大名）何弘敬与刘稹战，拨（笔者按：此‘拨’字误，当作‘拔’）肥乡、平恩，杀伤甚众。同年，废洺水、清漳二县并入肥乡、平恩、曲周等县，属洺州。”[5]又同页：“金大定二十九年（1189年）省平恩县为镇并入曲周县，属河北西路洺州。”史为乐主编的《中国历史地名大辞典》666 页说：“平恩县，东汉改平恩侯国置，属魏郡。治所在今河北曲周县东南西呈孟乡。三国魏属广平郡。北齐天保七年（556）移治斥漳城（今曲周县东南）。隋复还治呈孟，属武安郡。唐属洺州。金废为镇。”[6]又同页：“平恩侯国，西汉置，属魏郡。治所在今河北曲周县东南西呈孟乡。《汉书·外戚恩泽侯表》：地节三年（前67）宣帝封后父许广汉为‘平恩戴侯’。东汉改为平恩县。”又同页：“平恩镇，金废平恩县为镇，属曲周县。即今河北曲周县东南西呈孟乡。”

由上可知，“平恩县”是“古”县名。查河北省及邯郸市所辖永年、肥乡、鸡泽、曲周等“今”县名中，均无“平恩县”。因此，该典所收“洺州”条说“（洺州）宋辖境相当今河北省永年、肥乡、平恩、鸡泽、曲周等县”中的“平恩（县）”误，当删。不过，已知古“平恩县”在今河北省邯郸市所辖的曲周县、邱县境内或为两县的各一部分，该条中已有“曲周县”，故此“平恩（县）”可改为“邱县”。

4. 武安市有“马颊河”吗？

《地名大词典》中册1685 页所收“武安市”条中说该市河流：“有南洺河、北洺河、马颊河流经。”崔乃夫主编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地名大词典》第一卷291页所收的“武安市”条也说：“（武安市）省辖县级市，由邯郸市代管。……处太行山东麓低山、丘陵地带，西北高，东南低，四面环山，中部丘陵起伏，间有小平原。河流有南、北洺河和马颊河等。”[7]

《地名大词典》说武安市有“马颊河流经”，那么，就让我们先来考察一下“马颊河”的“流经”路线吧。

查《地名大词典》上册314 页所收“马颊河”条有两个义项：“①古水名。唐代黄河下游的一个分支。周久视元年（700年）为分泄黄河洪水所开。又称‘新河’。故道自今山东省平原县西南分河水东流，经陵县南、商河县北、阳信县、沾化县北，东入于海。分洪流畅，唐李峤《咏河》诗有‘桃花来马颊，竹箭入龙宫’之句。因在唐大河之北，后世称唐大河北支。宋初已淤废。②今水名。干流在山东省西北部。唐时为了分泄黄河洪水，开挖此河。《尔雅·释地》：‘河势上广下狭，状如马颊也。’（笔者按：查《十三经注疏·尔雅注疏·释地》无此句，实为《十三经注疏·尔雅注疏·释水》第2620 页“马颊”晋·郭璞注：“河势上广下狭，状如马颊。”宋·邢昺疏：“马颊河势上广下狭，状如马颊也。”[8]）源于河南省濮阳市，与徒骇河平行东北流，经清丰、南乐县及河北省大名县入山东省境，东北流至元棣县（笔者按：此“元棣县”误，当作“无棣县”，“元”、“无”两字形近而误）下泊头东北入渤海。长440 千米，流域面积1.46 万平方千米。主要支流有德王河、朱家河、裕民河、唐公河等。此河有排涝、防洪、灌溉之利。”该典所收“马颊河”条不管第①个义项还是第②个义项都没有说“武安市”有“马颊河”，特别是第②个义项说“马颊河”“源于河南省濮阳市……经清丰、南乐县及河北省大名县入山东省境，东北流至元棣县下泊头东北入渤海”。

查贾文毓、李引主编《中国地名辞源》252 页：“马颊河，在山东省北部。源出河南省濮阳县，与徒骇河平行东北流，到无棣县下泊头东北入渤海。长440 千米。据《书疏》载：‘李巡曰：马颊河势，上广下狭，状如马颊也。’故名”。[9]史为乐主编的《中国历史地名大辞典》上册266 页收“马颊河”条中有4 个义项，即：“①《禹贡》九河之一。《尔雅·释水》郭璞注以为‘河势上广下狭，状如马颊’，故名。《方舆纪要》卷34 高唐州载：‘亦名旧黄河。自直隶开州（今河南濮阳），流经朝城县及莘县、堂邑、观城、清平县界，又历夏津县，南至州境。东北径恩县、平原、陵县、商河、乐陵入海。’故道久堙。②为济水支津。在今山东东平县西。《水经·济水注》：‘济水又北分为二水，其支津西北出，谓之马颊水者也。’又说：‘济水又北径鱼山东，左合马颊水。水首受济，西北流，历安民山北……马颊水又径桃城东，马颊水又东北流径鱼山南，……其水又东注于济，谓之马颊口也。’《资治通鉴》：唐乾宁三年（896），‘朱全忠遣庞师古将兵伐郓州，败郓兵于马颊’，即此。③又称新河。唐久视元年（700）为分泄黄河洪水所开。是唐代黄河下游的一个分支。故道自今山东平原县西南分河水东流，经陵县南、商河县北，历阳信、沾化县北，东流入海。宋初已淤废。④即今河北大名县东南马颊河。《方舆纪要》卷16 元城县：‘马颊河在县东五十里。旧自开州流经此，阔约百步，今虽枯竭，故道犹存，淫雨泛滥，辄害禾稼，下流入山东朝城（治今莘县西南）等县境。’”其实这第“④”义项就是《地名大词典》上册314 页所收“马颊河”条第“②”义项所说的“源于河南省濮阳市，与徒骇河平行东北流，经清丰、南乐县及河北省大名县入山东省境”的“马颊河”。

再查《濮阳市志》卷一第二篇第四章河流第二节现代河流414 页：“境内现有河流分布在黄河和海河两个流域范围……海河流域的河流有卫河、马颊河、徒骇河、潴龙河。”又416 页：“马颊河为古九河之一。因马颊河河势上广下窄，状如马颊而得名。发源于濮阳澶州坡。……1949年前，境内为宽4 米、深1. 5 米小子槽，大水靠坡洼漫流。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对马颊河进行疏挖，在清丰北将河线改入潴龙河，称新马颊河。1966年至1972年，马颊河治理时，将新马颊河在清丰和南乐县交界处的阎王庙改入马颊河。今马颊河自濮阳县南关向北经清丰、南乐入河北大名县境，后入渤海。全长480 公里，流域面积9450 平方公里。濮阳市境内长62. 5 公里，流域面积1 150 平方公里。”[10]查《大名县志》第一编地理第六章自然资源第二节水资源（二）入境水95 页：“马颊河年均入境流量2.66立方米每秒，年均入境水量0.839 亿立方米。”[11]

由上述知：（1）以上涉及的地名除河北大名县、河南开州、濮阳县、市外，其余均为山东省地名，未见有今河北“武安县”。（2）“马颊河”，源出河南省濮阳县，流经河南省清丰县、南乐县，河北省大名县……入渤海。俗话说：“水往低处流。”“马颊河”它怎么能由低处平原地带的河北省大名等县流向高处“太行山东麓低山、丘陵地带”的河北省武安市境内呢？这无论如何也是说不通的。李汉杰主编的《中国分省市县大辞典》42 页所收“省直辖行政单位——武安市”自然特征中说：“境内……主要河流有南洺河、北洺河。”[12]该典此条就没有说武安市有“马颊河”。

既然“马颊河”发源于濮阳，流经河南省清丰县、南乐县、河北省大名县等，后入渤海，那么“武安市”境内的河流就不该有“马颊河”了，然而这又会是一条什么“河”呢？

查《武安县志》卷三地理志第三章自然环境第二节山脉河流94 页：“马项河：位于县境北部，因流经马项村而得名，发源于沙河市峡沟村，西北东南走向，自西石门村北入境，沿途纳矿山河、鸦雀河、邑城南河等支流，至赵窑村东入洺河。全长45.2 公里，境内长39 公里。总流域面积342.5 平方公里，境内流域面积186.5 公里。河床平均宽约300 米，为季节性河流，年径流量1180 万立方米”。

查邯郸市地名办公室编《邯郸市地名志·武安县》55 页：“全县河川达30 余条，主要有南洺河、北洺河、洺河、马项河、淤泥河。均为季节性河流，长年干涸，汛期泄洪。”[13]又该《地名志》81 页：“西通乐乡……北部有马项河自矿山镇入境，流经该乡西马庄，东马项，东通乐出境，进入大同镇境内。”这里说明了“马项河”是武安县的主要河流之一，以及“马项河”在该县西通乐乡入境出境的地点。又该《地名志》《自然地名·马项河》255 页：“马项河(Mǎ xiàng hé)位于武安县北部，距县城最近处约10 公里，在大同镇营里村北。该河上游有南、北两个支流，因合流于西马项村东，故取名马项河。据《武安县志》记载：‘马项河流于县北岗峦地域中。有四源，一出沙河县銮卸北九龙庙沟，南流入境，经石门，东南流于西马项河合；一出上水头村西山，有泉涓涓；一出寨坡村玫瑰寨，二源汇于白鹿寺东流；一出尖山村之尖山，东北流经矿山与白鹿寺河合，东南流经西马项与北源合，总名马项河。再东南至马会村西，鸦雀河自西来归，绕向东北流至迂城东，邑城之南河自西北来注之，再东流入於洺。’马项河系洺河水系，发源于沙河市柴关乡峡沟村东，由西北向东南走向，自西石门村北入境，流经该县上焦寺、矿山、西通乐、大同、北安乐、赵店等6个乡镇。在县境内全长39 公里，河床平均宽约300 米，流域面积约342.5 平方公里，在武安县境内为186.5 平方公里。纵坡8%—12.2%，为该县第三条大河。该河属季节性河流，河床内虽有几处泉水涌出，由于兴建几处水库拦截灌溉，冬春两季河道经常干枯断流。唯讯期泄洪，属行洪河道，最大行洪流量为900m³/秒，年经流量为1180 万立方米。河底为沙土和卵石。解放后在该河中上游兴建了黑龙滃、马项河、迂城三个小型水库和支渠，沿河建有韩庄铁路桥、西石门铁路桥、丰里铁路桥、马项河公路桥、武邑公路漫水桥。”查1992年版的《邯郸市志》第三编地理第二章自然环境第四节水文一、地表水89 页：“洺河南、北支流汇合后，沿紫山西麓向东北进入永年县境内，长12 公里，在安乐乡赵窑村东，有马项河汇入，然后向北入北灃（笔者按：此“灃”字，当规范作“沣”）河，再汇入滏阳河。” 这里说明“在（武安市）安乐乡赵窑村东，有马项河汇入”洺河。

由上述可知：（1）“武安市”有“马项河”，没有“马颊河”。（2）《地名大词典》所收“武安市”条说该市河流有“马颊河流经”中的“马颊河”误，当是“马项河”，“颊”、“项”二字因形近而误。（3）崔乃夫主编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地名大词典》所收“武安市”条说“（武安市）河流有南、北洺河和马颊河等”中的“马颊河”亦误，当为“马项河”。《中华人民共和国地名大词典》出版在前，《地名大词典》出版在后，也许后出受前出之影响而误。（4）“武安市”有“马项河”这一河流，但《地名大词典》失收，《中华人民共和国地名大词典》亦失收，望再版修订时能补上。

[1]戴均良. 中国古今地名大词典[M]. 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2005.

[2]邯郸市地方志编纂委员会编. 邯郸市志[M]. 北京：新华出版社，1992.

[3]武安市地方志编纂委员会编. 武安县志[M]. 北京: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0.

[4]邱县地方志编纂委员会编. 邱县志[M]. 北京：方志出版社，2001.

[5]河北省曲周县地方志编纂委员会编. 曲周县志[M]. 北京：新华出版社，1997.

[6]史为乐. 中国历史地名大辞典[M]. 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5.

[7]崔乃夫. 中华人民共和国地名大词典[M]. 北京：商务印书馆，2002.

[8]十三经注疏[M]. 阮元，校刻. 北京：中华书局，1980年.

[9]贾文毓，李引. 中国地名辞源[M]. 北京：华夏出版社，2005.

[10]濮阳市地方史志编纂委员会编. 濮阳市志[M]. 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2005.

[11]大名县县志地方史志编纂委员会编. 大名县志[M]. 北京：新华出版社，2006.

[12]李汉杰. 中国分省市县大辞典[M]. 北京：中国旅游出版社，1990.

[13]邯郸市地名办公室编. 邯郸市地名志[M]. 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90.

（本文曾经邯郸学院中文系刘景耀教授阅改，特表谢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