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 峰
(1. 北京大学教育学院,北京 100871;2. 广州市教育科学研究所,广东 广州 510030)
信息化社会对教育所要培养的学生提出了新要求,进而对教师提出了新的角色要求。如教师应该是学习过程与资源的设计者和开发者,学习过程的引导者和促进者,合作学习的组织者和协作者,学习过程的监控和评估者,学生完美人格的塑造者,教学的研究者[1]。对于顺应信息化社会的信息化教学素养要求,学者、政府、组织等都开展了相关的研究和实践。本文对此做一文献综述。
信息素养,最早是在1974年由美国信息产业主席保罗·车可斯基(Paul Turkowski)提出来的。他把信息素养定义为“利用大量的信息工具及主要信息源使问题得到解答的技术和技能”[2]。之后,随着信息技术在实践中的应用,信息素养的概念逐渐扩展为包括信息意识、信息知识、信息能力、信息道德等[3]。
美国国家信息素养论坛在 1990年的年度报告中提出了信息素养的标准:了解自己的信息需求;承认准确和完整的信息是制定明智决策的基础;能在信息需求的基础上系统阐述问题;具有识别潜在信息源的能力,能制定成功的检索策略;能检索信息源,包括能利用以计算机为基础的信息技术或其他技术;具有评价信息的能力;能为实际应用而对信息进行组织;具有将新信息结合到现存的知识体系中的能力;能采用批判性思维,利用信息并解决问题[4]。
从技术视野看,信息素养应定位在信息处理;从心理学视野看,信息素养应定位在信息问题解决;从社会学视野看,信息素养应定位在信息交流;从文化学视野看,信息素养应定位在信息文化的多重建构能力[5]。说明在复杂的实践中人们对于信息素养的不同要求,因此对于教师信息素养也必定是包含多层次的。
教师需要面对不同学科、不同情境,因此当信息技术与教育完全融合之后,也需要对教师信息素养更上位的定义,方能给教师培训指明方向。因此,祝智庭的定义更有利于教师培训实体的实践行动,即尊重不同学科的要求而把教师信息素养分为四个层次,即基本信息素养、学科信息素养、特殊信息素养、科研信息素养[6]。
2004年12月25日,国家教育部正式颁布了(《中小学教师教育技术能力标准》(试行)(以下简称《标准》),这是我国中小学教师的第一个专业能力标准。针对教学人员的教育技术能力标准,主要包括四个能力维度:意识与态度(包括重要性的认识、应用意识、评价与反思、终身学习等);知识与技能(包括基本知识、基本技能等);应用与创新(包括教学设计与实施、教学支持与管理、科研与发展、合作与交流等);社会责任(包括公平利用、有效应用、健康使用、规范行为等)[7]。
很显然,我国教师的教育技术能力标准认为,教师教育技术能力的核心是基于信息技术支持的教学设计,即《标准》中的运用信息技术的设计、实施与评价教学,更多关注的是教师有效运用信息技术“如何教”的问题[8]。
美国《面向教师的美国国家教育技术标准》(2008版)中明确提出,教师应能够“使用各种数字化时代的媒介和方式与学生、家长及同事就一些信息和想法进行有效沟通。”[9]它特别突出了以下几个方面:(1)促进和激励学生的学习和创造性,(2)设计、开发数字时代的学习经验和相关评估工具,(3)成为数字化时代工作和学习的典范,(4)提高数字化时代公民素养及责任意识并成为典范,(5)注重专业能力和领导力的发展[10]。
对此,李美凤提出,教育技术能力不等同于一般的教学技能,而是从这些技能中提取出来的更上位的能力,也就是说,在教师的专业能力结构中,教育技术能力渗透在每一项技能之中,指导这些技能更有效地发挥作用。包含了教育技术能力的教师能力结构可以表示为F=K " {A,B,C,……},其中,A,B,C""…表示其它专业技能,K表示教育技术能力,教师在教学中表现出来的教学能力并不是K与A,B,C""…等的简单集合,教育技术与其它技能具有“加权”关系。因此,教育技术能力为教师的能力结构赋予了更大的效力[11]。
信息化素养的核心是信息化教学能力。在诸多学者的定义中,王卫军的定义最能清楚地描述教学能力。他认为信息化教学能力是以促进学生发展为目的,利用信息资源,从事教学活动、完成教学任务的综合能力。教师的信息化教学能力,是信息化社会中教师专业发展的核心能力,它的目的是促进学生的发展,所利用的信息资源是介入到教学中的信息化教学资源。可以认为,信息化社会中,教师信息化教学能力是将信息技术与教师的教学活动相融合的能力,是信息化社会中教师专业发展的核心能力。教师信息化教学能力是一种综合能力,它由若干信息化教学子能力构成,其能力结构框架包括六种子能力:信息化教学迁移能力、信息化教学融合能力、信息化教学交往能力、信息化教学评价能力、信息化协作教学能力、促进学生信息化学习能力[12]105。
2008年1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发布了《信息和传播技术教师能力标准》(ICT-CST),该标准框架以人类能力发展教育改革的三种办法为基础(技术扫盲、知识深化和知识创造)与教育体制的六个组成部分相结合(政策、课程和评估、教学法、信息和传播技术、组织和管理、教师职业发展),三种办法和六个组成部分交叉组合成了一个矩阵。它包含有三个部分,一是政策框架、项目的基本原理、结构和策略,二是标准模块结构,三是执行指南。教师的信息技术能力包含在技术扫盲、知识深化、知识创造三种办法(层次)之中,可见它不仅仅是对技术的操作,而是应用技术解决复杂问题,以提高劳动力创新和创造新知识的能力[12]71-73。
上述诸多提法之中,笔者倾向于使用“教师信息化教学素养”,它的涵盖面较为广泛,特别能够走出纯教育(信息)技术的倾向,也不局限在能力的范围内。
如何看待信息化素养在教师素质结构之中的位置,有以下一些值得关注的见解。
1)“并列观”。陈丽等把网络时代的教师能力分为:现代教育观念、系统化教学设计的能力、教学实施能力(综合评价能力、教学内容和方法的“链接”能力、协作性教学能力、促进学习的能力)、教学研究能力、教学监控能力、信息素养(信息技术的敏感性、应用信息的能力、教学媒体和功能的选择能力、媒体的整合能力)、终身学习能力[13]。
2)“缩微观”。仅仅明确为“信息技术与课程整合的能力”。黄宇星从信息技术环境下教师的角色和能力的角度出发,认为教师的能力应该包括:系统化教学设计的能力、教学实施能力、协作教学能力、促进学习者发展的能力、教学监控能力、教学评价能力、信息技术与课程整合的能力、教学研究能力、终身学习能力等九种能力[14]。
3)“信息本位”倾向。顾小清等认为信息化教学能力包括:基本信息能力、信息化教学设计能力、信息化理念/职业道德伦理及信息化教学实施能力[15]。
4)“加法”式的理解。王卫军将教师的信息化教学能力分为六种子能力:信息化教学迁移能力、信息化教学融合能力、信息化教学交往能力、信息化教学评价能力、信息化协作教学能力、促进学生信息化学习能力[12]105。
5)组合观。2004年,美国密歇根大学的Punya Mishra和 Matthew J. Koehler提出的关于教育技术、学科内容和一般教学法相互关系的教师知识理论框架,对于信息化社会中教师的知识研究提供了很好的借鉴。2006年,Mishra和Matthew J.Koehler:又发表了题为《技术教学内容知识:教师知识的一种全新框架》的文章,明确提出了现代教育技术条件下教师掌握的知识内容,即所谓的“技术一教学法一内容”(TPAC K)知识框架,是一种融合技术的学科教学法知识体系研究。三种基本的知识要素是:CK(Content Knowledge),即学科知识;PK(Pedagogy Knowledge),即一般教学法知识;TK(Technology Knowledge),即技术知识。三种基本知识要素相互结合,形成了四种综合性的知识:PCK(Pedagogy Content Knowledge),即学科教学法知识;TCK(Technology Content Knowledge),即融合技术的学科知识;TPK(Technology Pedagogy Knowledge),即融合技术的教学法知识;TPACK(Technology Pedagogical Content Knowledge),即融合技术的学科教学法知识[16]。
总体而言,教师能正确认识到信息技术的巨大教学潜力与优势,并充分理解进行信息技术教育的重要意义;教师的信息技能停留在计算机的基木操作阶段;信息技术的教学利用状况不容乐观[17]。
北京大学教育学院对北京市中小学学科教师的情况做了系统调查,发现:(1)在信息意识与态度以及信息需求的表达层而,北京市中小学学科教师己经达到了较高的水平。(2)对于传统的图书馆资源,学科教师的利用率比较低,也缺乏对于图书馆系统信息检索的能力。(3)在信息应用与创造方面,半数以上的学科教师能够根据教学或工作需要熟练地对获取到的教学资源进行筛选加工。但对Excel,FrontPage,Flash等信息的深层加工与创造工具掌握程度不高,信息应用与创造的层次有待提高。同时,在年龄、教授不同年级等方面的因素上,教师信息应用与创造的能力存在显著差异,表现为年轻教师以及教授高年级的教师能力较强。(4)在信息道德方而,北京市中小学学科教师对于知识产权保护等信息,道德意识还需要进一步加强。(5)在信息素养教育方而,北京市中小学学科教师具有一定的培养学生信息素养的意识,但教育还只停留在对学生信息获取能力等较为底层的信息素养培养上。对于运用批判性思维分析与评价信息、运用信息进行问题解决等能力的培养还比较欠缺[18]。
王海英等基于对河北省的调查发现,多数教师对 word,excel等基本办公软件的文字模块应用比较熟练以上的占82.3%,完全不懂占2.1%,对音频、视频、图像等处理软件的应用,完全不懂的占30%多。99.4%的教师有学习信息技术的愿望和兴趣,只是工作压力太大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学习,个别教师表实没有兴趣和愿望。在层次方面,小学教师在日常教学中对信息技术的利用率最低,高中教师情况略有改观,但总体上来说,计算机等现代化等多媒体乎段没有被充分利用,教学媒体仍然是传统的一本教科书,一块黑板,一支粉笔。大部分教师只有在开“观摩课”和“公开课”时才利用信息技术,并且所做的课件大部分不是任课教师独立制作的,甚至教师没有亲自参与课件的制作,绝大部分教师特别是小学教师不会做课件。另外,绝大多数教师对应用信息技术进行教学是持积极态度的。特别是年轻教师认为使用信息技术进行教学是因为教学需要。不同的年龄阶段,表现出的信息意识不同,随着年龄的增长,表现的对计算机等多媒体技术的兴趣越来越淡[19]。
樊文芳、张军征以山西省的11个市为背景对农村教师的信息化教学能力的状况的调查也显示,农村和以北京为代表的城市之间的中小学教师信息化素养之间还是有较大的差距的。
台湾地区教师广泛参加计算机综合能力标准认证(Internet and Computing Core Certifications,IC3)的学习和考核。该标准是全球第一个信息与网络通讯科技(Information and communication Technology, ICT)之国际权威认证,认证内容包括“计算机基础”(computing fundamentals),“常用应用软件”(key applications),“网络应用与安全”(diving online)三大科目领域(domain)与各项领域的能力指标。调查显示,台湾中小学教师的“常用应用软件”测验结果较不理想,教师通过与不通过比率将近一半[20]。
信息化环境具有交互性、可控性、开放性、虚拟现实的仿真性、同步或异步通讯、远程传输等特征,它对教学系统的影响主要包括以下方面:(l)改善学习空间;(2)改变学习方式;(3)改善学习环境;(4)增强媒体传递。其实,它还不局限于上述方面,还应包括教师自身的专业化发展。
有人以30位教师为研究对象,发现在30位优秀教师中“有三分之二是各种教育论坛的版主”,主持各种教育论坛,经常发帖、跟帖。网络给教师的成长提供很多的契机,这是影响教师成长的一个新的、不可忽视的因素[21]。
教师信息化教学能力发展是一个动态的过程,具体可以将其描述为关注应用期、学习模仿期、迁移融合期、智慧创造期。教师信息化教学能力发展在不同的时期,发展有不同的侧重。关注应用期更加侧重于信息化教学情意的萌发;学习模仿期更加侧重于信息化教学知识、技能的获得;迁移融合期更加侧重于信息化教学实践的应用;智慧创造期更加侧重于信息化教学智慧的生成。教师信息化教学能力发展的出发点是信息化教学情意的建立,最终指向是信息化教学智慧的创造[22]。
培训不是解决教师信息化素养问题的唯一法宝。顾小清提出“行动学习”模型。以学习共同体为核心,以实践性知识的共享、转化为引导,是行动者不断创造和累积实践性知识的过程。对于面向信息化的教师发展项目而言,行动学习包含了同辈指导、教师做研究、以技术整合的方法学习技术整合的教学等有效的专业发展模式要素,能够在很大程度上弥补目前培训中所存在的问题[23]。
实践表明,“博客”能为教师提供丰富的信息资源,是拓宽教师的视野,促进自主学习、自我展示和相互交流的有效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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