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叙事统一性角度看《小城畸人》的圣经文学元素*

2013-08-15 00:44江锦年
关键词:畸人安德森拉德

江锦年

(湖北第二师范学院文学院,湖北武汉430205)

毋庸置疑,《圣经》的文学经典地位已得到学界的公认。研究者通过对《圣经》进行文学性释读,发现圣经叙述者在叙述故事时十分讲求叙事策略,其叙事风格潜移默化地影响了后世作家的创作。从文本表层看,舍伍德·安德森的短篇小说集《小城畸人》与《圣经》的联系是显而易见的。据笔者粗略统计,行文中直接提及“上帝”的至少有45处,而全书的记叙、对白和自白至少有18处或引用或化用了《圣经》中的典故、语句和形象,这些足以说明圣经叙事对安德森创作《小城畸人》的影响。

叙事的统一性是一种基本的美学品质。歌德经常强调艺术的有机统一,他推崇古代希腊艺术作品杂多中的整一。爱伦·坡在他的小说理论中也突出强调了叙事统一性的重要。圣经叙事作品的统一性已是不争的事实。本文从文本结构的叙事统一性角度分析《小城畸人》,认为其在叙事策略上具有鲜明的圣经文学元素。《小城畸人》全书共有25个短篇,叙述奇特,它不同于严格意义上的短篇小说精选集,而是介于长篇和短篇之间的一种独特的文学样式。该书自1919年出版后,评论界对其究竟是一部短篇小说集还是一部长篇小说而莫衷一是。安德森自己解释:“这部故事集的作品是相互联结在一起的,我认为,应当看成是作品本身把它们联结起来的。它在某些方面像一部长篇小说,一个完整的长篇。”[1]可见,《小城畸人》是一个有机的统一体,其整体意蕴来自于各个叙事元之间的内在统一性,而安德森为了实现叙事的统一性所采用的叙事策略和圣经叙事作品极为相似。

按照叙事学理论中人物角色的功能观,分析文本的人物角色在整个文本结构中可能起到的作用,发现两书都具有联结各个叙事单元的功能性人物。

1.主线式人物。利兰·莱肯评价《圣经》具备一个支配一切的叙事统一性特征时,指出:“每个故事都有一个主人公,而在圣经中这个主人公就是上帝。他是核心人物,他的临在整合了这个普世性的历史故事。”[2]21在《小城畸人》中,乔治·威拉德的角色功能与圣经叙事作品中的上帝相似,可以看成是整部作品的统帅性角色。他是温士堡镇《鹰报》的记者,因此他有广泛接触畸人的机会。书中的各色人物都直接或间接地与乔治有点关系,他或是他们的倾诉对象,或是他们的亲人、知己或者爱人。总之,他几乎出现在所有畸人的故事里,《小城畸人》最后一个故事以乔治走上火车,离开温士堡镇结尾。此外,上帝在《圣经》中的叙事功能还表现在他奇迹地介入世俗世界的事件中,从而打开了通向属灵世界的门。可以说,《圣经》中的上帝是联结物质世界和属灵世界的纽带。评论家认为,作为作家的安德森主要将目光投向人的内心世界,尤为擅长描写人的隐蔽的内驱力。[3]安德森在《小城畸人》里表现了两种倾向:一种是试图勘探真实的外部世界,一种则是捕捉神秘的内心世界。对于行为怪异的畸人,安德森试图以其敏锐的洞察力去挖掘他们隐蔽的内心世界,从而向读者展示了一个属灵的世界。温士堡镇里的畸人对乔治有着某种莫名的信任,他们都试图将自己寻找到的真理告诉乔治,因此乔治·威拉德就为我们打开了畸人内心世界的大门,让读者直接进入他们的精神世界,理解他们心灵深处的哀愁和痛苦。可以说,乔治这个纵贯始终的主线式人物给各个孤立的叙事带来了统一,并将物质世界和精神世界自然衔接。

2.主要人物。从单独的叙事单元看,《圣经》中关于主要人物的叙事一般包含许多单独事件的宏观结构,主要人物能串连情节的功能是显而易见的。圣经叙事中的一批历史人物如亚伯拉罕、雅各、约瑟、摩西、约书亚、扫罗、大卫、所罗门等的故事都是环绕各主要人物的一组故事,若按编年体排列起来,这些故事的不同段落都直接间接地描写这个人物,其性格特征在所有段落中都或隐或显地展现出来。在这些故事中,故事的统一性在一定程度上是基于人物角色和人物活动的统一性。我们将圣经中亚伯拉罕的故事和《小城畸人》中杰西·本特利的故事进行对比分析。关于亚伯拉罕的故事主要出现在《圣经·创世记》11:26至25:11中,尽管这些章节也涉及到其他人物,但我们阅读时,始终能感觉到这个主导整个故事的主人公的存在。亚伯拉罕的故事中包含着多重情节,“情节不仅仅意味着一系列事件,而是指一连串互为因果关系的事件。”[2]56可以说,使这个多重情节的故事保持整体性的关键在于亚伯拉罕持续不断地“寻求”,以及他与上帝立约的活动。从《创世记》第十二章上帝呼召亚伯拉罕开始,几乎所有的具体事件都直接间接地与亚伯拉罕寻求儿子、后裔和土地相关联。在《小城畸人》中,关于杰西·本特利的故事分散在4个独立的篇目中。这4篇在小说集中是前后联系的,除了叙述杰西·本特利的故事外,还讲述了他的女儿路易斯·本特利和外孙大卫·哈代的故事,这4个篇目虽然不是严格按照时间顺序叙述的,但并没有消解叙事的统一性。原因在于读者研读这4篇小说时,明显地感受到杰西对故事的展开起到主导作用,并且还有一个主导性的情节使它们保持统一性:杰西一生持续不断的寻求上帝的祝福,渴盼上帝会对他显灵,并且会给予他启示。《圣经》中亚伯拉罕的寻求得到了报偿,更是坚定了人们对“信”的认可和理解。可悲的是,杰西的寻求恰好相反,造就了他的畸形,这种畸形也遗留给他的后嗣。他拿外孙作为献祭,更是让其一生都无法舒展身心。

3.次要人物。纵观所有的圣经叙事作品中,主要人物和次要人物不是截然不同的两个范畴。比如,约书亚在《约书亚记》中是主人公,而在圣经律法书的五卷里仅仅是个小的角色,所以要比较全面地了解圣经故事中的人物必须阅读所有涉及该人物的叙事。这样看来,所有人物都可看成是实现内部连缀的线索。《小城畸人》中的畸人们总是再三在这个或那个短篇里出现,他们或者作为主角,或者作为配角,有时仅仅只是个陪衬,比如乔治·威拉德在《曾经沧海》中甚至只是作为渲染环境、烘托气氛的道具。单独阅读25个叙事单元,我们发现没有一个人物是足够清晰的,而研读整部小说,将所有的叙述都连缀起来就可以构成25个简单的人物传记。当然,就传记而言,这些叙述显得过于零散而缺乏连贯性,但这些人物大致的人生经历甚至包括他们的心路历程都较为清晰地呈现出来了。由此可见,安德森对这些角色的刻画是一个不断展开的过程。笔者认为,《小城畸人》中的畸人应被看成是连续统一体,这种对人物角色的处理方式加强了各个叙事单元之间的内在统一性。

“重复常常是一个故事内容的最佳线索。”[2]74在文学研究中,反复出现的主题、框架和意象是分析的重点。西蒙·巴埃弗拉特曾对《圣经》的统一性做过深入研究,并在他的《圣经的叙事艺术》一书中论证圣经叙事的统一性主要通过重复的模式来体现。这些重复的模式既指贯穿整个故事的某些单词或意象,也表现为重复出现的一个个情节和主题。按照结构主义叙事学理论由浅入深的分析《小城畸人》文本,我们发现安德森也巧妙地运用了重复的叙事模式。

1.重复的意象。在关于以利亚的传记中“火”是关键意象,相继出现15次之多。圣经叙事者用“火”塑造了这位先知刚毅果敢的性格,同时也赋予以利亚传记以内在的统一性。雅各的故事总提到“石头”,正是石头一次次的出现连缀了整个故事。在约瑟的故事中,雅各送给约瑟一件彩衣表示他的偏爱,约瑟的哥哥们正是用这件彩衣欺骗雅各,引发了手足相争的后续故事。法老则送给约瑟一套细麻衣裳表示对他的赏识,而这套衣服却因波提乏夫人的阴谋使他失去了管家的地位。可以说,在约瑟的故事中,对约瑟所穿的衣服的描写往往出现在故事情节的转折点上,从而构成了一个“统一全篇的模式”。[2]91在《小城畸人》中,安德森也大量运用了重复的意象。毫无疑问,从整个故事集来看,“畸人”形象作为主导意象贯穿全书,而“手”是作品中提到次数最多的意象之一,至少有81处。在关于比德鲍姆的故事中,对其手的描写更是贯穿整个故事,在这个篇幅短小的故事中对手的细致描述就有7次。安德森别具匠心,使手的外表与人的气质联系密切:《纸团》中里菲医生思想深沉、看似木讷,他的双手看起来是那样笨拙,似乎带着不合时宜的表情;《母亲》中郁郁寡欢的母亲敏感、神经质,她有双长长的、苍白而没有血色的手;《酒醉》中汤姆·福斯特的外祖母因操劳过度,有双像老葛藤似的手,是她沧桑人生的表征;《成年》中乔治跟海伦拉在一起的手是那般温和文雅,让人感到一丝温暖。

2.重复的情节。在叙事作品中,情节是尤其重要的。一般来说,我们认为人物与情节是相互支撑的。“如果你改变了事件设计,那么你也改变了人物;如果你改变了人物的深层性格,你就必须重新发明结构来表达人物被改变了的本性。”[4]对于读者和研究者来说,重复的情节是帮助我们洞悉人物的关键所在。我们可以将《撒母耳记下》第11至20章中的大卫和家人的故事与《小城畸人》中的伊丽莎白·威拉德的故事加以比较说明。从《撒母耳记下》11章开始包含了三个独立的故事,但这些故事是相互关联的,具有统一性。三个故事单元都有“放纵情欲”的情节。第一个故事是大卫王在美色面前无法控制情欲,与乌利亚的妻子拔示巴通奸。第二个故事是大卫王的儿子暗嫩贪恋同父异母的妹妹他玛的美貌,玷辱了她。第三个故事则是大卫王的儿子押沙龙举兵反叛父王,当着众人的面与大卫王美貌的妃嫔亲近。关于伊丽莎白·威拉德的叙述主要包括在《母亲》和《死》两篇中。我们打乱文本的叙事顺序,按故事时间顺序对她的一生进行概述:伊丽莎白·威拉德是个内心积蓄着火一样激情的女人,5岁时就死了母亲,跟着开旅馆的父亲生活。她在少女时期,曾竭力要做一个真正的冒险家。她父亲临死前交给她装有800块钱的铁皮匣子,并鼓励她离开温士堡,然而她最终没有离开,嫁给了旅店伙计汤姆·威拉德。伊丽莎白不满自己的婚姻生活,平庸鄙俗的丈夫汤姆狂热地追求世俗的成功,他们彼此厌恨。在压抑的家庭氛围里,她欣慰地在儿子乔治身上看到了她被扼杀的激情,自然而然地把自己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伊丽莎白在乔治18岁那年病逝,在她的故事里还有一个重要的插曲,就是在乔治·威拉德12岁那年,她结识了镇上的里菲医生,时常与之倾谈。《母亲》和《死》两篇并不是前后相连的,在全书中的顺序是第4篇和第23篇。但关于伊丽莎白·威拉德的故事并不松散,在她的故事中有同一个情节重复出现了3次:伊丽莎白追求“理想的爱人”。第一次是她在嫁给汤姆·威拉德之前有6个情人,但都不是理想的;第二次是婚后里菲医生成了她倾慕的情人,但没有成功;第三次是临死前她把“死亡”拟人化,称为“爱人”,并且把他想象成一个黑发的强壮少年,或者是一个身受谋生烙印和疤痕的严峻冷静的男子,当然这次她成功了——以生命作为代价成功地拥有了“他”。

3.重复的主题。我们认为,在宗教叙事中,男女问题是从信仰、道德或政治角度入手的,没有纯粹写男女感情的。从叙事表面看来,在《撒母耳记下》第11至20章中,大卫和家人的3个故事里的人物、时间、地点和情境各不相同,但分析它们的深层结构,就会发现这些相似情节的重复也可以看作是主题的重复,这些重复和重复中的变化作为提示使前后3个故事取得了内在的关联,即因淫乱之罪而导致的一系列痛苦和灾祸。这种内在的关联使我们意识到:大卫王是淫乱之罪的始作俑者,又不得不目睹同样的罪恶在自己儿子身上重现,这些就形成了精彩的对应结构,从而大大增加了圣经文本的思想深度和审美效果。由于安德森研究过弗洛伊德,是首先冲破传统美国小说中关于两性关系主题禁区的作家之一,所以很多评论家分析认为情欲是造成畸人悲剧的重要原因。笔者并不完全认同这种观点。分析伊丽莎白·威拉德故事的深层结构,其文中相似的情节出自同一的主题:对庸常现实的不满,而并非是单纯的情欲。伊丽莎白从少女时代就明白:“她的冒险结识私情,从来没有一次单是由于情欲而起的。”[5]174在她和里菲医生的交往中,她更多的是将里菲医生作为倾诉的对象,而接受“死亡”的拥抱无疑可以让她彻底地摆脱令她窒息的生活现状。这样看来,“理想的爱人”是她渴望拥有的生活状态,一种全新的生活,完全有别于她所处的温士堡小镇的庸常。我们可以将伊丽莎白的故事视为《小城畸人》所有女性叙事模式的典型。在对这些女性畸人的故事进行历时性阅读时,读者很容易被叙事话语表面的现象所迷惑。从表层话语看,7位女性不论是已婚或者未婚,都渴求有个“理想的爱人”,但问题是:这些女性为什么都得不到“理想的爱人”,这种悲剧的必然性成分占多少,她们自己要对悲剧的发生负有多大的责任?伊丽莎白早就明白汤姆·威拉德不是自己理想的爱人,她说“我需要的并不是汤姆,而是结婚。”[5]176她像大部分年轻女孩一样,以为结婚会改变生活的面目。然而,婚姻并没有向伊丽莎白提供可以释放激情的角色,在压抑的家庭氛围里,甚至连对自己儿子的爱都无法畅快地表达出来。《屈服》中的路易斯·本特利也是一样,这个富裕的农场主的独生女,主动约会车商的独生子哈代,同样是把一生的希望寄托在婚姻上,希望通过结婚实现少女时期的梦想,但路易斯·本特利的结局也一样以悲剧收尾。伊丽莎白与路易丝有着相似的心路历程,她们都是在对自身独立价值的探求中归于沉寂。那么其他的5位女性呢?她们都是单身女性,“理想的爱人”表面上是她们所渴求的客体,不过即使是《曾经沧海》中的艾丽斯·欣德曼,她用一生的时间痴恋着少女时代的情人内德·居礼,但她自己明白,她心里并不需要内德·居礼或者其他男人。这份痴爱成为艾丽斯的信仰,支持她对抗日常生活的平庸。总之,这些充满激情,对生活抱有太多的幻想的女性实在是和当时温士堡的气氛格格不入,她们注定会成为畸人。作者用“重复”的手法引起读者对女性生存悲剧的关注和思考。“完美的布局应有单一的结局而不是双重结局。”[6]全书贯穿着一条矛盾冲突的必然性和必要性的思想轨迹,明晰地表现出悲剧的连续性和普遍性。如此看来,这就不仅仅是温士堡小镇中女性的悲剧了,也是整个时代的悲剧。在所有畸人的叙事中,我们都可以感觉到隐匿在背景中却能为读者所见的命运轨迹,这些人物通常在某一个戏剧性的时刻被引向某种精神扭曲,甚至完全疯癫。正如作者在开篇《畸人志》中所言:“一个人一旦为自己掌握一个真理,称之为他的真理,并且努力依此真理过他的生活时,他便变成了畸人,他拥抱的真理变成虚妄。”[5]3如此一来,所有这些叙事都指向了相同的主题:人的情感和灵性被压抑了,人成为被世界击垮和嘲弄的牺牲品。

可贵的是,安德森对圣经叙事技巧的运用并不是简单的模仿,而是在借鉴的基础上有进一步的发挥和深入。在《撒母耳记下》大卫王和家人的故事中,重复的情节有利于大卫王人物形象的塑造,但《圣经》的主要目的是道德教化。《撒母耳记下》第11至20章中的故事强调的是“一报还一报的法则”,大卫王的儿子步其后尘,而他们所受到的惩罚也可以视为是对大卫王的惩罚。《小城畸人》主要不是进行道德教化,其中使用的写作技巧和表现手法更多的是为了获得更佳的审美效果。在伊丽莎白·威拉德的故事里,作者进行了多个不同视角的叙事:丈夫汤姆浸染了世俗的恶浊气息,他憎恶自己的妻子伊丽莎白,视她为自己失败人生的象征。还未成年的儿子乔治在成长的过程中慢慢理解了自己的母亲。而里菲医生更是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因为从小说集的第2篇,以里菲医生为主人公的《纸团》中,我们了解到里菲医生和镇上的大多数人不一样,他算是一个孤独的思想家。当他倾听这个病妇人伊丽莎白的故事时,感到所面对的不再是个心力交瘁的老妇人,而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妮子,这小妮子借了某种奇迹,竟得以从这心力交瘁的妇人躯壳里脱颖而出”。[5]178很显然,他俩是一类人,“他们的内心,自有某种东西存在,具有同样的意义,需要同样的解脱,在旁观者的记忆中会留下同样的印象”。[5]172这种通过不同视角的叙事来表现同一主题的叙事手法,不仅使作品实现了叙事上的整体性,深化了主题,而且使读者通过这种叙事手法加深了对角色的了解,获得了独特的审美效应。

按照威廉·詹姆斯的观点,通向内心经验的自我分成三种:物质的自我、社会的自我和精神的自我。精神的自我是内心的状态,是愿望、感情和思想,这些东西组成了人的内在生命。[7]31伴随着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美国社会的巨大变革,美国正面临是传统农业文明向工业文明的过渡,这一变化促使人们开始重新估价自己的基本信念及价值观念。中西部小镇也失去了原有的平静祥和,大多数人已经抛弃了精神的自我。那些天性敏感,对生活和生命有强烈追求的人逐渐失去了按本意为人处事的可能,注定成为外表古怪,内心痛苦的畸人。《小城畸人》描绘了这些充满挫败感的畸人失掉了信仰而茫然不知所措,或者陷入到宗教的虚幻之中自欺欺人。舍伍德·安德森很少直接论述基督教,不可否认的是《圣经》的叙事策略影响了《小城畸人》的基本叙事结构与话语系统。以《圣经》叙事为标本,分析研读《小城畸人》,不仅会让我们对其叙事统一性特征加以理解,而且有利于更好地把握安德森的创作态度和情感,还赋予了作品更为深厚的文化蕴涵。

[1]毛信德.美国小说史纲[M].北京:北京出版社,1968:257.

[2]利兰·莱肯.圣经文学导论[M].黄宗英,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

[3]沃浓·路易·帕灵顿.美国思想史:1620-1920[M].陈永国,等,译.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2:1090.

[4]罗伯特·麦基.故事:材质、结构、风格和银幕剧作的原理[M].周铁东,译,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2001:122.

[5]舍伍德·安德森.小城畸人[M].吴岩,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3.

[6]亚里斯多德.诗学[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62:40.

[7]丹尼尔·贝尔.资本主义文化矛盾[M].赵一凡,译.北京:三联书店出版社,199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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