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陈山先生随笔

纪大才

未走近他，便已感到芳香沁入心田，慢慢走进他，顿生德高质朴的情感。是他创立了“蒙古民族植物学”学科，被誉为世界上第一位蒙古族植物学家，是他发表《中国草地饲用植物资源》一书，揭开了中国饲用植物的面纱。如今近八十高龄的他，仍在默默地为1000多种草原植物做科研分析，为草原生态文明做着贡献。他就是为内蒙古草原植物上“户口”的老先生陈山。

2013年9月2日《草原与草业》编辑部的同志们专门拜访了陈山老先生。

60年前，他还是一个初三的学生，第一次登上讲台，给初一的学生教授植物学课程，从此他和植物学结下了不解之缘，22岁在南京大学他师从耿以礼教授，学习了种子植物学、禾本植物学、植物学拉丁文，用他的话讲“收获巨大，终身受益”。24岁的他参加了中国科学院治沙队组织的对巴丹吉林沙漠的科学考察活动，这是中国人第一次系统地对沙漠进行综合科学考察，他主要负责巴丹吉林沙漠146种植物的“户籍管理”，就像调查户口那样详细记录每种植物的分类、分布、有用成分等相关信息。1965年，他开始了在中国农业科学院草原研究所奋斗的21年历程。70年代当他在下放的内蒙古镶黄旗进行劳动改造时，面对草原生态退化严重的现象，萌生出“在退化的草原上再植生命底色”的愿望。他收集了几十种草籽，选育适合本地区生长的草种，试种成功亩产干草达250公斤的人工草地。他深入到草原深处，凭借禾本科分类学深厚的功底和植物学专家特有的敏感，第一次发现并命名了世界上首个“短芒鹅观草”这一优良饲用草品种。70年代末，老先生率考察组担负起“我国温带、亚热带及热带典型地区牧草资源考察及资料编写”这一农业部重点项目，经过艰苦研究，实地踏查，共收集了3个气候带的草本植物标本1万多种，写出60万字的调查报告，填补了我国这一领域的空白。这一研究耗费了老先生等人15年的时间，《种子植物图鉴》获得全国科学大会奖、自治区科技成果二等奖，《内蒙古植物志》获得国家教委科技进步二等奖，自治区科技进步一等奖……。陈山老先生是世界上最早从事民族植物学学术研究的蒙古族人，他创立了“蒙古民族植物学”这一分支学科。1992年5月，他在剑桥大学做了题为“植物命名与蒙古文化”的学术报告，这个报告统计、考证和分析了全世界的植物学名称所使用的蒙古语词汇。1994年5月他发表了《中国草地饲用植物资源》一书，我国6000多种饲用植物的详细说明是迄今为止最全的饲用植物“户口簿”，1996年，他发表论文《蒙古文化与自然保护》，首次提出“蒙古民族植物学”这一学科名称，并指出其主要研究内容为，蒙古民族植物蒙古原名文化、食用植物传统知识、药用植物传统知识、植物与生态环境传统文化等10个方面。

细观老先生60年的研究方向和学术生涯，正如他本人说的:“我没有虚度光阴，这我感到满足和踏实。”目睹老先生每日伏案工作7－9个小时的书房，我们由衷的敬佩“老先生那种报草原养育之恩，担草原呵护之责”的宽厚博大之魂。

从老先生家走出时，一曲我那挚友作词的歌曲油然涌入胸中:没有大海的波澜壮阔，没有大江的气势磅礴，只有岁月荡起的浪花朵朵，我是草原上的一条小河，山川给我跳动的脉搏，阳光给我青春的光泽，我的生命奔流不息，远方的大海呼唤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