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斯托罗莫》的伦理阐释

2013-08-15 00:45杜明业刘苏周
关键词:银矿托罗物质利益

杜明业, 刘苏周

(淮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安徽 淮北 235000)

《诺斯托罗莫》(Nostromo,1904)是波兰裔英国作家约瑟夫·康拉德的代表作之一。小说规模宏大,场面恢弘,人物众多,结构复杂,具有史诗一般的品质,被公认为是康拉德艺术创作的巅峰。自小说问世以来,评论者从解构主义、后殖民主义、叙事学、马克思主义和女权主义等角度进行了解读。如果从文学伦理学的角度去考察,就会发现小说蕴含着深刻的道德批判的意义。本文试图借助于文学伦理学的批评视角,从康拉德的道德观、小说创作的历史语境、主要人物诺斯特罗莫和查尔斯·高尔德的命运以及小说的叙事艺术等方面去探寻作品的道德寓意。

“伦理学是一门关于道德的科学,或者说,伦理学是以道德作为自己的研究对象的科学。”[1]因此,伦理学又被称为道德学或道德哲学,它涉及道德意识现象、道德活动现象、道德规范现象等方面。而源于伦理学、作为一种方法论的文学伦理学批评,“不仅在于说明作品的伦理和道德方面的特点,更在于从伦理和道德的角度研究作品以及文学与社会、文学与作家、文学与读者等关系的诸多问题,其目的在于倡导文学的道德价值观念并建立其道德评价体系”[2]。文学具有审美功能,同时还具有道德伦理教化的功能。文学伦理学“强调回到历史的伦理环境现场,站在当时的伦理立场上解读和阐释文学作品,寻找文学产生的客观伦理原因并解释其何以成立,分析作品中导致社会事件和影响人物命运的伦理因素,用伦理的观点对事件、人物、文学问题等给以解释,并从历史的角度作出道德评价”[3]。作为一种文学批评方法,文学伦理学关注作家自身的伦理道德观念对他的创作所产生的影响,以及这种道德观念与作品所表现的道德倾向之间的关系,也关注作品与现实社会中存在的各种道德现象之间的关系,探讨作品所表现出来的道德倾向、作品的社会与道德价值等方面。康拉德的小说以精湛的叙事艺术在广阔的背景中塑造出一系列令人难忘的人物形象,表达出深刻的道德主题,体现出他对具体道德问题的营构。

康拉德始终将道德问题作为关注的对象。他在《在西方的注视下》(1911)中宣称:“道德上的发现应该是每一个故事的目标。”[4]他认为道德是“根治苦难人类的各种疾病的灵丹妙药”[5]。康拉德对道德问题的思考涉及到几个方面。康拉德首先探索的是水手的职业道德问题。在他看来,作为一名水手,忠于职守、保持忠诚是最重要的。他在谈到《“水仙号”上的黑水手》(1897)的道德主题时曾经说过:“凡是读过我书的人都知道我的信念,也就是,我们的尘世世界是建立在几个非常简单、像岩石一般古老的观念之上的,其中最突出的一个就是忠诚。”[6]其次,康拉德对现代文明进程中人类伦理道德的沦丧表现出极大的忧虑。他对现代“文明”进程中的殖民者对亚非地区的掠夺、侵略和“开发”基本持怀疑和否定的态度,殖民者所表现出的道德沦丧令他担忧。再次,他的政治小说主要揭示出物质主义膨胀的背景中人的道德沉沦与堕落。

如前文所述,评论界曾对《诺斯托罗莫》从殖民主义等角度作出不同的解读。如果从文学伦理学角度分析,可以发现小说实际上延续了康拉德道德批评,即康拉德揭露了科斯塔瓜纳共和国政治动荡时期的社会各个阶层的道德堕落,体现了康拉德对道德救赎之路的探索。利维斯认为,小说体现了“主要的政治和社会性的主题,即道德理想主义和物质利益之间的关系”[7]318。他明确指出,这部小说无疑将具有“一种特定的和代表性的道德意义”[7]4。小说里各色人物对“物质利益”的追求是一切灾难的起因。“物质利益”这个词在小说中反复出现,它是与道德沉沦、人生命运、国外掠夺、权力争夺、政权变换和社会动荡紧紧联系在一起的。不论是诺斯特罗莫和查尔斯·高尔德的个人悲剧,还是科斯塔瓜纳这个国家的悲剧,莫不是因为对“物质利益”的疯狂追逐而产生的。人人都怀揣着自己的目的在国家处于乱世之时尽情表现,竭力满足个人的私欲。正因为如此,“《诺斯特罗莫》具有史诗般社会长篇小说的全部特征——贪婪的权力之争、恢弘的战争场面、无处不在的贪欲和众多复杂的人物”[8]。

《诺斯托罗莫》出版于1904年。长达60余年的维多利亚王朝(1837—1901年)刚刚结束,英国步入爱德华时代(1901—1910年)。世纪之交的英国国力由盛转衰,经济发展停滞,社会矛盾激化,思想文化危机加重,享乐主义思想泛滥,人们的信念和价值观出现危机。社会生活中贫富差距的加深激发了人们焦躁不安的情绪,整个社会都在疯狂地追逐着物质利益,人性受到扭曲,“上帝死了”之后的人难以从宗教中找到慰藉,金钱为衡量工作的标准。卡莱尔曾指出,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已经成为“现金交易”。在这种情形下,“真理与崇高的事物都已经死亡,剩下的只是赤裸裸的利己主义和无厌的贪欲”[9]。道德的堕落、理想的迷失和自尊的失去是整个英国社会的思想状态。康拉德以敏锐的目光准确地把握了时代的脉搏,抓住了当时英国人内心深处的精神焦虑感。在康拉德看来,大英帝国高度发达的物质文明导致了人性的畸形发展、社会道德的堕落,这是极不正常的。《诺斯托罗莫》是一个棱镜,折射了当时的社会现实,也折射出他对人类命运与道德的思索。诺斯托罗莫曾面对着无边无际的黑暗的大海,对自己“必须走,但往哪儿去”[10]316的选择充满迷茫,而爱德华时期的英国社会也面临着这样的选择。

康拉德曾经创作过不少的海洋小说。在他的海洋小说中,大海以它特有的狂暴与无情挑战着人类的道德信念和意志力量。航行在茫茫大海上的船就是一个小社会,比如《“水仙号”上的黑水手》中的“水仙号”、《青春》(1902)中的“犹太号”和《台风》(1903)中的“南山号”等。这里有着严密的组织和严格的管理,船上的各色人物,甚至船只、货物本身都是社会构成的一部分。可以说,每艘船都是现代社会的缩影。一个真实的社会正如海上航行的船只,如果船体本身已经腐烂,船员又丧失了职业伦理,那么它唯一的结果就是丧身海底。

高尔德用银矿支撑的柯斯塔瓜纳共和国就像航行于大海上的一条破船。这条船的船体已破,其命运也不会长久。这是拉美国家的一个历史标本。肯·索博尔曾评价说:“他(康拉德)对于各斯达圭那各派斗争力量的描绘也许可以适用于当时任何一个拉丁美洲国家,也适用于我们中间的一些国家。外国利益将当地国家的忠诚买进卖出,对政敌严刑拷打和处以殛刑;真正民主主义者的一切努力徒劳无益,内战不绝,独裁横行,如此等等,在很大程度上都是一百年拉丁美洲的政治历史。”[11]柯斯塔瓜纳国内战乱不绝,政权更迭不断,整个社会的基本道德信念已丧失殆尽,人人都疯狂地追逐着物质利益,政府机构腐败严重,社会机体已经从内部开始腐烂,因此,动荡的社会、频繁的革命和民众的苦难是其必然的厄运。

康拉德的伦理道德诉求是通过人物的刻画来实现的,银子是他营构故事的核心。小说中的人物几乎都与银矿或银子有瓜葛。作为财富的象征,银子构成了柯斯塔瓜纳共和国物质利益与道德信念的支点以及各个派别的力量为之斗争的焦点。有研究者指出:“‘银子’是‘关键词’,‘物质利益’是关注的中心。‘物质利益’影响了社会的进程,也影响了每个个体的心理。因此,任何对每个个体心理的分析总要返回到它们所赖以发展的条件。”[12]XII他们中的代表是诺斯托罗莫和高尔德。前者是“不可腐蚀者”终于被银子腐蚀,后者则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物质利益的囚徒”。

意大利水手诺斯托罗莫在萨拉科港口当码头工人的领班,年轻、英俊、精力旺盛,在当地赫赫有名,被码头工人们拥戴为“我们的人”。当蒙特罗在萨拉科发动军事政变时,他骑马冒死送信,解了城市被包围之困,他击败暴徒救出总统里比厄拉;当国家发生叛乱政权岌岌可危的时候,他和记者马丁·德考得一起冒着生命危险将银子偷运出港。诺斯托罗莫曾经拥有体面的外表和很好的名声,身穿有镶银纽扣的外套,沉浸在“某种精神价值”的欢乐里,在萨拉科城里生活得很风光。他在受命护送银子登船前还将随身所带的钱送给城门口的一位老人。这一切看起来都是他的英雄之举。然而,他从大伊莎贝尔岛回到萨拉科城后,心理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产生了贫穷的恐惧感,感受到了财富的力量。他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滋生出强烈的孤独、失败和被遗弃的感觉。他意识到一个与先前截然不同的“自我”:“在这么多年后,我突然发现自己变成在城墙外嗷嗷叫唤的一条杂种狗——没有窝,连一根磨牙的骨头都没有”[10]346,自己冒死护送银子只不过是替别人卖命,他随时会成为“任何信仰、迷信或欲望的牺牲品”[10]316。获知德考得跳海自尽后,他成为知道银锭下落的唯一知情人。但他却对别人说运银船被撞沉,德考得被淹死,银子已经沉入海底。由于他的声望,没有人怀疑他。但是一想到那白花花的银子,他无法抵制住银子的诱惑,常常乘船去大伊莎贝尔岛看望一次“他”的财宝,偷偷取回一些银子。银子像幽灵一般跟随着他,“他以毫无意义的手段攫取、拥抱、吞噬和驾驭这笔财富,这笔财富犹如专制暴君无时不刻不在蹂躏他的思想、行动和睡眠”[10]404。他感觉到自己“又富、又饥、又渴”,“诺斯特罗莫已丧失了自己的平静;他所有的品质的纯真性都遭到了毁灭”[10]398。他为了能经常探视银锭,漫不经心地答应与琳达订婚;他深爱着吉赛尔,却不能把她带走;吉赛尔也苦劝他忘记银锭和奢华,但“银镣铐”已经死死地铐住他的灵魂。他终于蜕变成“银子的奴隶”。他的道德彻底沦丧,人性完全扭曲。最后,他还是在偷挖银锭时被奥维拉误杀。诺斯特罗莫临终前终于醒悟,说道:“是银子杀了我。它抓住我不放。它现在还抓住我不放”[10]426。

诺斯特罗莫不是死于战争,也不是死于爱情,而是死于银子。银子腐蚀了他的灵魂,造成他道德的堕落,制造出他的悲剧。“诺斯特罗莫的悲剧不同于西方传统的悲剧,它并非由完全超越自我控制的力量所造成,而是来自于他内心世界的分裂及其双重道德人格。他一方面积极投身于社会政治活动;一方面又孤守着自己心灵深处的一块由物质利益统治着的黑暗空间。”[13]他在人与物的关系中迷失了人的基本道德准则,经不起“物质利益”的刺激、诱惑,从而背叛了理想,埋藏了名誉,也葬送了生命。

查尔斯·高尔德是另一种“物质利益”的奴隶。与诺斯特罗莫的出身、经历和追求不同,高尔德是桑·托梅银矿的矿主。他在萨拉科出生,在英国接受教育。他深受当时的乐观主义社会进步观的影响,坚信物质利益是推动社会发展的唯一手段。完成学业后他没有听从父亲的苦劝,而是作为“死心塌地的理想主义者”[10]163在群雄纷争的年代带着“拯救与征服”的雄心重返萨拉科,为实现自己的“进步”理想而费尽心机。他将复兴银矿作为神圣的使命,坚信通过开发银矿能给这个病入膏肓的国家带来欧洲式的“法制、坚定的信仰、秩序与安全感”[10]63。为了银矿的再度繁荣,他与那些厚颜无耻的政客、雄踞一方的军阀和腐败透顶的政府进行激烈的斗争;为了获得更多的银子,他淡漠了对妻子的爱,抛却家庭的责任,导致家庭生活的不幸;为了银子,他失去纯净的思想,丧失判断力,逐渐演变成物质利益狂热的追求者。他也的确获得了成功。银矿事业蒸蒸日上,财富滚滚而来,他在萨拉科建立了“国中之国”。然而,银矿的繁荣并没有带动社会道德的进步,也没有给这个国家带来秩序、公平,相反,银矿成为国家财政的一笔重要的收入来源,是腐败官员的财源,财富也流到了旧金山。这个国家沦落为一个以“压迫、无能、愚蠢、背信弃义以及野蛮暴力而著称于世的国家”[10]83,国家政权频繁更迭。社会动荡与武装叛变动摇了银矿继续繁荣的根基,银矿本身也成为叛军争夺的目标。当叛乱被平定后,国家恢复了和平,银矿也带来国家一时的繁荣。此时的银矿却是各种冲突此起彼伏,高尔德终于忍受不住精神的折磨,身上装满银子沉于大海。可以说,高尔德为银矿而生,也因银矿而死,他的道德理想主义是彻头彻尾的失败。

如果说诺斯特罗莫之死是人和物的关系,而高尔德理想主义的破灭既有人和物的关系,又有人与人的社会伦理关系。用物质利益来推动社会发展的理想本身就是一种空想,而其“物质利益”不是别的,恰恰是财富的代表——银子。高尔德的银矿是生产财富的地方,他要面对一个贪得无厌的社会,疲于应付各种政治阴谋与愚昧的贪婪。他只能抛弃理想追求更大的物质利益,他的理想遭到现实的痛击。高尔德的自杀也是他所代表的银矿帝国的结局,物质的繁荣和财富的积累非但没有带来人的道德水平的提高,反而导致人的沉沦与堕落。

从文学伦理学的角度看,文学的表现形式和伦理道德的表达有着内在关联。形式是为内容服务的,是适应于主题的表达需要的,这一点在康拉德的小说中体现尤为明显。可以说,整个小说的叙事紧紧围绕其道德主题铺展开来。康拉德在1923年的一封信中坦陈“银子”在叙事中的作用:“‘银子’一词出现在故事刚刚开始时,直到小说最后一段我还要提到它。”[12]XII小说的故事时间可以追溯到十六十七世纪西班牙殖民者雇佣奴隶开发萨拉科及银矿的时期。但小说事件的发生主要从1800年高尔德家族开发桑·托梅银矿开始,到1900年诺斯托罗莫被杀死这样近百年的时间跨度内,尤其是从1888年5月到大约1891年5月的短短3年内,叙事事件最为集中。康拉德并没有因循传统的线性结构来叙事,而是采用大幅度地来回跳跃的手段,使故事时序与叙事时序常常不一致。他还借用叙事的时序、时长和频率等不同的手段来调整叙事节奏。各种事件交织在一起,互相照应,但都围绕一个主题——银子和银矿。

从总体上看,小说的第一、二部分的叙事时间是前后倒置的。这两部分各有八章,分别以“银矿”、“伊莎贝尔岛”为题。作者没有按照故事的自然时间采用线性的方式来叙述,而是采用前后穿梭的叙事方式,描述从高尔德的祖父开发桑·托梅银矿到诺斯托罗莫和德考得冒险护银,将银子藏在伊莎贝尔岛之间近百年发生的主要历史事件。小说的叙事时间跳跃很频繁,不仅体现在章节之间,在同一章中时间也会前后跳转数次。在第一部第二章中,康拉德把叙事的时间拉到“现在”,转到米歇尔船长对暴乱情况的回顾,介绍里比厄拉政权溃败以及这位独裁总统和萨拉科官员狼狈逃跑的情景,述说诺斯托罗莫如何击败暴民救出里比厄拉的惊险一幕,同时还描写国家的建设情况。这一章的叙事时间急剧跳转。王佐良先生形象地刻画道:“第二章,小说忽然纵身一跃,把读者推入狼烟四起、银矿告急的近代;局势直起直落,没等读者判定时间,又转向稍前的歌舞升平、和平建设时期。”[14]对这些事件的叙述,康拉德通过切换叙事场景的方法,采用大跨度的时间叙述故事,给读者的阅读活动带来挑战。康拉德之所以如此,旨在展现这些人围绕银子所引发的种种想法和行动。这种结构可以避免读者线性地看待历史的发展,要求读者关注事件本身,在一系列动态的事件中去发现、体验和感悟作品所揭示的丰富意蕴。

小说中的每个人都以不同的方式与银矿和银子发生纠葛。正如康拉德所指出的那样:“银子是道德事件和物质事件的支点,它影响了故事中每个人的生活。”[15]银子构成了他们心中“秘密的目标”,人人都想成为“秘密分享者”,所有人的内心欲望在银子面前都暴露无遗,他们都在为银子所代表的具体利益或某种观念奋斗,最终没有人能够通过银子所投射的“阴影线”。然而,在物质利益左右下祈求所谓的“进步”是绝不可能实现的。银子已经变成道德沦丧的催化剂、社会前进的腐蚀剂,它们没有也不可能带来进步,只能带来堕落、死亡。

作为西方现代主义文学的早期作家,康拉德通过大胆的艺术创新、有力的笔触叙述了虚构的柯斯塔瓜纳共和国近百年的历史以及社会的更迭与动荡,揭示了社会急剧转型期国内社会复杂的道德乱象,刻画了社会各个阶层人物的道德矛盾和内心的伦理冲突,表现出对物质至上主义的深刻批判和对伦理道德问题的追问。正因为如此,这部小说超出了一般社会政治小说的意义,具有伦理学上的普遍意义,体现出康拉德对人类社会的伦理道德的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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