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勰《文心雕龙》的语境思想

2013-08-15 00:53
浙江外国语学院学报 2013年2期
关键词:文心雕龙刘勰语境

陈 杰

(义乌工商职业技术学院 人文旅游分院,浙江 义乌322000)

一、概述

语境,顾名思义就是语言运用的环境,是语用学一个十分重要的概念。语境有言内语境、言伴语境和言外语境之分,语用学研究范畴之内的,主要是言伴语境和言外语境。言伴语境分为现场语境和伴随语境:现场语境是和交际现场直接有联系的因素(时间、地点、场合、境况、话题、事件等)所构成的语境;伴随语境是和交际者的个人特点有联系的因素(语体、风格、目的、情绪、体态、关系等)所构成的语境[1]176。言外语境分为社会文化语境和认知背景语境:社会文化语境主要指言语交际的人文背景,包括社会关系、时代特征、历史特征、人文知识等多种因素;认知背景语境是和人们的心理与认知水平相关的知识语境[1]261。

中国南朝文学理论家刘勰创作的《文心雕龙》①成书于公元501—502 年间,一般认为,《文心雕龙》是中国文学理论批评史上第一部“体大而虑周”的文学理论专著。但语用学关注的是《文心雕龙》蕴含着的一个以语言运用为本的语用思想体系。《文心雕龙》的语用思想体现在言意思想、语境思想、言语风格思想、语用手段思想、语用原则思想及篇章联结思想等方面。钱冠连认为:“刘勰的语用观,决不是牵强附会之说,其论述既丰富又精彩,其方法接近了现代语言学意义上的案例分析(个案分析),是地地道道的汉语文化语用观。”[2]语境思想是刘勰《文心雕龙》“汉语文化语用观”的组成部分。

二、刘勰对言伴语境的认知

语言交际活动离不开特定的时间、地点、场合、境况、话题和事件,也与交际语体、风格和交际者目的、情绪、体态、关系等相关。这些与语言交际活动相伴随的因素共同构成言伴语境。刘勰《文心雕龙》中关于言伴语境的表述丰富,主要体现在对语用对象、语用目的和文体的认知上。

( 一) 语用对象

语用对象指与语用主体相对的交际活动的另一方,也就是话语的接受者。语用双方在交际的过程中,由于受到地位、身份等的影响,会有不同程度的语用距离存在。语用主体在面对不同的语用对象时,会有选择地采用不同的话语策略[3]24。

详总书体,本在尽言,言所以散郁陶,托风采,故宜条畅以任气,优柔以怿怀;文明从容,亦心声之献酬也。若夫尊贵差序,则肃以节文。战国以前,君臣同书,秦汉立仪,始有表奏,王公国内,亦称奏书……迄至后汉,稍有名品,公府奏记,而郡将奉笺。记之言志,进己志也。笺者,表也,表识其情也……原笺记之为式,既上窥乎表,亦下睨乎书,使敬而不慑,简而无傲,清美以惠其才,彪蔚以文其响,盖笺记之分也。( 《书记》)

如《书记》中探讨了面向不同语用对象的书信的话语策略。刘勰认为,从体制来说,书信是用来疏散心头郁结、寄托心声的,根本目的在于把要说的话说完,要交待的事情交待清楚,写得“条畅以任气,优柔以怿怀”,条理清畅有气势,宽舒从容令人喜悦。至于语用对象的“尊贵差序”,则“肃以节文”,用严肃、恭敬的语气来表达书记文的礼节。“战国以前,君臣同书”,君王和臣下之间可以平等往来书信,仔细看当时的书信,“辞若对面”。秦汉以来确立法度,开始有表奏之文。在诸侯国中,也称之为奏书。到了后汉,书信开始区分开来,按照语用对象地位和等级的差别,初步定了品名等级。上书三公的书信称奏记,如“崔寔奏记于公府,则崇让之德音”;上书郡将的书信称奉笺,如“黄香奏笺于江夏,亦肃恭之遗式”。刘勰认为,这“事本相通,而文意各异”[4]。关于语用对象对语言运用的影响,在《乐府》中,刘勰还有一段十分生动的描写:

若夫艳歌婉娈,怨志詄绝,淫辞在曲,正响焉生? 然俗听飞驰,职竞新异,雅咏温恭,必欠伸鱼睨;奇辞切至,则拊髀雀跃:诗声俱郑,自此阶矣。( 《乐府》)

古辞温和庄重,听了使人打瞌睡;俗音在于娱情,竞为新奇,由于听者多为世“俗”大众,所以听了很高兴,手拍大腿、欢呼雀跃。在此情况下,像“婉娈”的“艳歌”等不合正音、淫靡的乐府就占据了主流地位,对文学创作和语言运用产生了巨大的导向作用[3]25。

( 二) 语用目的

语用主体运用语言时所要达到的目的称为语用目的,它对语用主体选择和运用语言具有重要影响。由于语用目的的差别,语用主体会根据需要采取与其目的相适应的话语策略[3]25。

章以造阙,风矩应明;表以致策,骨采宜耀:循名课实,以文为本者也。是以章式炳贲,志在典谟,使要而非略,明而不浅;表体多包,情伪屡迁,必雅义以扇其风,清文以驰其丽。( 《章表》)

章和表同为臣下的奏章,这是章和表的相同之处。两者的不同在于其语用目的:“章以谢恩”,是臣下用来与君主对答和宣扬朝廷恩德的;“表以陈请”,表用于对上陈请,是臣下对上陈述自己建议的。基于章和表语用目的的差异,在写作时应选择不一样的话语策略。“章”要明确风格规范,意在效仿《尚书》的典谟,要体制明显光耀,追求扼要而不粗略、明白而不浅露的境界;“表”用来陈述策略,因而要显示骨力,创作时要目的雅正且有说服力、文笔清畅且富于文采。

( 三) 文体

文体结合了语用目的和语用对象两个方面的因素,不同的文体有不同的语言和体式要求,影响制约着语用主体的语言选择[3]26,总的规律是依照内容选定体制,循着体制形成文势,刘勰表述为“因情立体,即体成势”。他在《定势》篇中明确提出了各种文体的语言要求:

章表奏议,则准的乎典雅; 赋颂歌诗,则羽仪乎清丽; 符檄书移,则楷式于明断; 史论序注,则师范于核要;箴铭碑诔,则体制于弘深;连珠七辞,则从事于巧艳:此循体而成势,随变而立功者也。( 《定势》)

“势者,乘利而为制也”,“势”是随着作者情感的驱使而自然形成的体制,如同“机发矢直,涧曲湍回”“圆者规体,其势也自转;方者矩形,其势也自安”。这种“自然之趣”也适用于文学作品的创作:章表奏议,以“典雅”作标准;赋颂歌诗,以“清丽”为规范;符檄书移,以“明断”作楷模;史论序注,以“核要”为师范;箴铭碑诔,要求体裁宏大;连珠七辞,要求巧妙华绝。因为文体的这种制约作用,刘勰认为,在不同文体中运用语言时要“循体而成势,随变而立功”。相反,如果语用主体在运用语言时任意妄为,忽视了语言和文体的要求,将会招致严重的后果。另外,需要指出的是,刘勰在对待文章“体势”上,既承认不同文体风格的界限,又不否认不同文体间存在重叠、交互的事实,故云“虽复契会相参,节文互杂,譬五色之锦,各以本采为地矣”。

三、刘勰对言外语境的认知

《时序》篇是刘勰论语言作品“十代九变”的文学流变专篇,对上古到南朝的文学发展历程进行了梳理。他在文中列举大量事实来说明“时运交移,质文代变”“歌谣文理,与时推移,风动于上,而波震于下”“故知文变染乎世情,兴废系乎时序,原始以要终,虽百世可知也”。随着时代风气的更替,文学创作与文学语言也在相应地变更。在刘勰的论述中,“世情”所指的时代风气,包括社会政治状况、君主的爱好和提倡、学术风气等,都属于言外语境。

( 一) 社会政治状况

“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毛诗序》)社会政治状况对文学作品的创作和文学语言的运用影响巨大。刘勰继承和发展了前人的这个观点,系统梳理了文学“十代九变”的历程,试图详尽阐明社会政治状况这一言外语境对文学创作和文学语言的影响。

时运交移,质文代变,古今情理,如可言乎! 昔在陶唐,德盛化钧,野老吐“何力”之谈,郊童含“不识”之歌。有虞继作,政阜民暇,薰风咏于元后,“烂云”歌于列臣。尽其美者,何乃心乐而声泰也。至大禹敷土,九序咏功;成汤圣敬,“猗欤”作颂。逮姬文之德盛,《周南》勤而不怨;大王之化淳,《邠风》乐而不淫。幽厉昏而《板》、《荡》怒,平王微而《黍离》哀。故知歌谣文理,与世推移,风动于上,而波震于下者也。( 《时序》)

他指出,治世的歌不怨不淫,乱世的歌怒而且哀,是“风动于上,波震于下”。上古唐“德盛化钧”、虞“政阜民暇”,所以产生“心乐而声泰”的诗歌。夏“圣敬”、商“德盛”、周“化淳”,所以产生歌功颂德的诗歌。周之末世,幽、厉无道,所以产生讥讽过失的诗歌。建安时期“世积乱离,风衰俗怨”,文士“志深而笔长”,深怀苦衷而落笔沉重,感慨颇多而情调激昂[5]237。这就有别于其他时代,构成独特的时代语用风格。

( 二) 君主的爱好和提倡

爰至有汉,运接燔书,高祖尚武,戏儒简学。虽礼律草创,《诗》、《书》未遑……逮孝武崇儒,润色鸿业,礼乐争辉,辞藻竞骛:柏梁展朝宴之诗,金堤制恤民之咏……越昭及宣,实继武绩,驰骋石渠,暇豫文会,集雕篆之轶材……及明帝叠耀,崇爱儒术,肄礼璧堂,讲文虎观;孟坚珥笔于国史,贾逵给札于瑞颂,东平擅其懿文,沛王振其通论,帝则藩仪,辉光相照矣……魏武以相王之尊,雅爱诗章;文帝以副君之重,妙善辞赋;陈思以公子之豪,下笔琳琅:并体貌英逸,故俊才云蒸……( 《时序》)

刘勰还注意到,君主的爱好和提倡对一个时期的文学创作和语言运用影响重大。比如:汉高祖重武轻文,怠慢儒生学士。汉武帝尊崇儒学,又喜爱文学,开创了文章辞藻竞显华美的“礼乐争辉,辞藻竞鹜”的繁盛局面,促进了儒学和文学的兴盛,但在统治者崇儒思想的指导下,文学受到某种压抑,汉赋只能起到“润色鸿业”的作用[5]238。从汉昭帝到汉宣帝,诸儒被召集在石渠阁纵横议论六经,帝王闲暇时让作者们一同撰写文章,聚集了不少善辞赋的良才。到了明帝、章帝时期,明帝引人在大学里讲习礼仪,章帝召集博士、诸儒在白虎观讲论五经。建安时期,曹氏父子作为主要统治者,魏武帝素爱写诗,魏文帝精于辞赋,陈思王作诗铿锵有声,因曹氏父子的爱好和提倡,各地的“俊才”都被吸引到曹魏门下,受到曹氏父子的优待,形成一个以曹氏父子为中心的邺下文学集团,对建安文学的发展具有重要贡献。

( 三) 学术风气

一股学术风气的兴起,往往是持续而长远的,会带动此时代文学语言作品的创作方向和潮流。刘勰认为,春秋以后,战国纷乱,学术氛围稀薄,只有齐楚两国重视文化学术,齐国稷下兴起了清新的学风。到了汉朝,提倡经学,所以语篇创作渐靡儒风。东晋时由于道家的玄言兴盛,清谈风气散播,文学作品的情调安泰,写诗追随老聃、作赋必提庄周,玄言诗文十分盛行。

春秋以后,……唯齐、楚两国,颇有文学:齐开庄衢之第,楚广兰台之宫,孟轲宾馆,荀卿宰邑,故稷下扇其清风,兰陵郁其茂俗……施及孝惠,迄于文景,经术颇兴,而辞人勿用……自中朝贵玄,江左称盛,因谈余气,流成文体。是以世极迍邅,而辞意夷泰,诗必柱下之旨归,赋乃漆园之义疏。( 《时序》)

刘勰还意识到杰出文人对文风变化的带动和影响,《时序》篇用大量笔墨列举了各朝各代文采斐然之士。如汉朝朱买成、司马相如、司马迁等人,“遗风余采,莫与比盛”,他们才思敏捷,作品流传多而广,对后世的影响极大。从汉朝建国到汉哀帝统治这百余年来,“虽世渐百龄,辞人九变,而大抵所归,祖述《楚辞》,灵均余影,于是乎在。”文学风尚也发生了多次变化,然而总体趋势却还是效法《楚辞》,屈原遗风因此长存于后代许多作家的诗文中。这说明刘勰对不同时代学术风气的影响也是有认识的。

总体而言,以上三个因素又是相互交叉的。“蔚映十代,辞采九变。枢中所动,环流无倦。质文沿时,崇替在选。”刘勰认为,文学风尚的变化,首先发生在朝廷,然后再散发到天下。学术风气受到社会政治状况的影响,社会政治状况依凭君主的引领,君主的爱好和提倡又影响着社会政治状况。而社会政治状况、学术风气和君王倡导,都可以归为时代风气的组成部分,同时作为时代风气对语用主体的语言运用产生影响。因此,所谓刘勰认识到的言外语境,不论怎样细分,都是指整个语言运用的大环境,也就是说,刘勰认识到的,是一个包括各种言语交际影响因素的大“语境”概念。

四、“立象尽意”:“意象”语境的设立与解读

“立象尽意”的“象”指“意象”,是语用主体的目的意图与外在物象的契合体。“子曰:书不尽言,言不尽意。然则圣人之意其不可见乎?子曰:圣人立象以尽意……是故夫象,圣人有以见天下之赜,而拟诸形容,象其物宣,是故谓之象。”(《周易·系辞》)圣人因“言不尽意”,转而通过“立象尽意”来“拟诸形容,象其物宜”,补充言语以充分表达意义。《文心雕龙》中,刘勰在解决“言尽意”与“言不尽意”的矛盾时,在“言”和“意”之间插入“意象”的概念,认为通过详尽地描绘这个“意象”,可以传递给语言接受者一个形象可感的语言环境。

( 一) 意义内容在“意象”语境中的设立

书中,刘勰对“意象”概念进行了深入的阐发,认为“立象尽意”首先是语用主体通过详细描述“意象”语境这个中介,作为设立的特定语言环境,传递一定的意义内容。

积学以储宝,酌理以富才,研阅以穷照,驯致以怿辞,然后使玄解之宰,寻声律而定墨;独照之匠,窥意象而运斤:此盖驭文之首术,谋篇之大端。( 《神思》)

刘勰认为“意象”的设立是语用构思的成果,“意象”设立的过程也是语用构思的过程。《物色》篇中说:“春秋代序,阴阳惨舒,物色之动,心亦摇焉。”春秋四季景物的变化,触发了语用主体的情感变化,因而“应物斯感,感物吟志”(《明诗》),“情以物迁,辞以情发”(《物色》)。在语篇的构思中,由于语用主体是带着审美情感去感知外物的,所以情感和外物始终相互交流,激发语用主体通过创造性想象设立“意象”语境[6]。

故金锡以喻明德,珪璋以譬秀民,螟蛉以类教诲,蜩螗以写号呼,浣衣以拟心忧,席卷以方志固:凡斯切象,皆比义也……夫比之为义,取类不常:或喻于声,或方于貌,或拟于心,或譬于事。( 《比兴》)

故立文之道,其理有三:一曰形文,五色是也;一曰声文,五音是也;三曰情文,五性是也。( 《情采》)

“意象”语境再通过《比兴》中提到的“赋”“比”“兴”这些语言表现手法和《情采》中讲到的“形文”“声文”“情文”表现出来。所以,“立象尽意”的第一个步骤是外物和情感生发的意义在“意象”语境中设立后,用言语表现出来的过程,简单说就是由物和情到“象”再到言的过程。语用主体正向设立意义的过程可以表示为:物—意—象—言。

( 二) 意义内容通过“意象”语境获得解读

与第一个步骤相反,“立象尽意”的第二个步骤是语用对象通过“意象”语境进行反向推理,完成意义内容的解读,从而顺利完成言语交际活动的过程。

夫缀文者情动而辞发,观文者披文以入情,沿波讨源,虽幽必显。世远莫见其面,觇文辄见其心。岂成篇之足深,患识照之自浅耳。夫志在山水,琴表其情,况形之笔端,理将焉匿?故心之照理,譬目之照形,目瞭则形无不分,心敏则理无不达。( 《知音》)

在《知音》篇中,刘勰介绍了如何鉴赏语言作品的方法,他认为语用主体是先有了情感再生发出文辞,语用对象要获得语用主体在文辞中表现的“意象”意义,就要借助语言作品和语用主体寄寓在语言作品中的“意象”,由表及里进行深入挖掘,“心之照理,虽幽必显”“世远莫见其面,觇文辄见其心”[7]。这就是语用对象通过“意象”语境反向推理以获得意义的过程,该过程可以表示为:言—象—意—物。

五、结语

刘勰对语境的认识基本涵盖了语用学框架下语境研究的主要内容。他在讨论文学创作和语言运用的时候,对包括语用对象、语用目的、文体等言伴语境和社会政治状况、君主的爱好和提倡、学术风气等言外语境都有深入的认知和解读。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在刘勰的语境思想中,他进一步提出“立象尽意”的概念,认为“立象尽意”的“象”是语用主体设立的“意象”语境,语用双方通过“意象”语境的设立和解读,助推言语交际活动的顺利完成。

注释:

①文中所引《文心雕龙》原文均出自周振甫《〈文心雕龙〉注释》(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 年版),并参考了王元化《〈文心雕龙〉讲疏》(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 年版)。

[1]王建华,周明强,盛爱萍.现代汉语语境研究[M].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2002.

[2]钱冠连.汉语文化语用学[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2:60.

[3]陈杰.刘勰《文心雕龙》的语用思想[D].杭州:浙江大学,2007.

[4]王晓军.《文心雕龙》的不纯粹语境观与动态语境观[J].江西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2(2):77.

[5]郑在瀛.六朝文论讲疏[M].武汉:华中理工大学出版社,1989.

[6]杨洋.《文心雕龙》意象说探微[J].南都学坛:人文社会科学学报,2004(4):72-73.

[7]贺天忠,吴红光.《文心雕龙》的意象批评论[J].湖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3(2):60-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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