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柳贵 李成辉 何 柳 罗露露 刘振杰
(广东省中医院,广州510120)
浅谈感染咳嗽的中医诊治思路
蓝柳贵 李成辉 何 柳 罗露露 刘振杰
(广东省中医院,广州510120)
感染后咳嗽为临床常见疾病,纵古便有无数医家点评论著,在推敲其发病过程及分析可能影响因素时,认为风邪恋肺贯穿始终,或寒或热,其中可合并胃肠、肝胆、鼻窍病变,可夹杂寒、燥、湿等,辩证论治中可不拘泥于一方一证,随证变化加减药物使用,临床亦可取得不菲疗效。
感染;咳嗽;中医药疗法
感染后咳嗽是指各种病原体等致使呼吸道感染,急性期症状消失后咳嗽迁延不愈,病程超过3周以上[1]。本病常表现为:干咳或少量白粘痰;咽痒;具有自限性,可持续数月;无夜间明显咳嗽的特点;与气体等刺激无明显相关,无鼻后滴漏及胃反流表现;抗生素及常规止咳化痰治疗效果甚微;X线检查及炎症指标无明显异常。本病在呼吸科门诊十分常见,以影响患者生活质量为主,西医学中建议试行激素或中枢镇咳类药物,及H1受体拮抗剂,但停药后复发率高。中医药展现其独特强大的一面,然其中医病机复杂多变,临床需审慎思辨,灵活运方。
《素问·咳论》云:“五脏六腑皆令人咳,非独肺也”;《诸病源候论·咳嗽论》有十咳之称,除外五脏咳,还有风咳、寒咳、久咳、胆咳、厥阴咳;《河间六书·咳嗽》云:“寒、暑、燥、湿、风、火六气,皆令人咳嗽”。从前贤论述中,五脏、六邪均致咳嗽,然从感染后咳嗽发病过程剖析可知,风邪客于肺,其寒或热均可恋于肺,热者久而可炼液为痰,化生燥火,其夹湿者可令病势缠绵,素体脏腑不通、肝气不条达、正气虚弱不足驱邪、伏邪引发均为常见久咳病因。《景岳全书》云:“外感之咳,其来在肺,故必由肺以及脏,此肺为本而脏为标也;内伤之咳先因伤脏,故必由脏以及肺,此脏为本而肺为标也。”肺失宣降为最终结果,结合发病特点,存在咽痒、痰少等特点,风邪郁肺为必然病机之一;而另一病机,则存于病因之中,或胆腑郁热,或肝气郁滞,或正虚邪恋,或胃热上蒸,或夹杂燥、湿、寒等,故临床中详细问诊,了解诸多影响因素,才为治疗本病根本。
古代医家留下大量治咳妙方如止嗽散、清金化痰汤、沙参麦冬汤、苏子降气汤、小青龙汤等,然中医之妙,存于一乎?仲景治肺尚有八法流传,况一方而定?《素问·风病篇》云:“风者,百病之长也,其至变化,乃为他病也,无常方,然致有风气也。”此为风病,更无定方,亦无常法。笔者只从基础理论中再行解析,以期按照此法可按部就班,减少错漏。
2.1 祛风 本病必有风邪郁肺。或风寒者,可宿伏寒痰,恋于湿,久病甚至肺脉淤滞,予苏叶、防风、荆芥、麻黄、桂枝类祛风散寒,酌加橘红、细辛、半夏、干姜温通肺气,酌加桃仁、当归、地龙等活血化瘀,小青龙汤为其中代表;或风热者,可致燥邪内生,湿热相并,气阴两虚,予桑叶、菊花、桔梗、前胡等凉宣之品,桑杏汤为其中代表,酌加沙参、麦冬、玉竹、百合、天花粉等润肺养阴,酌加五爪龙、甘草、太子参等益养肺气,或加布渣叶、绵茵陈、鸡骨草、薏苡仁、猪苓等清热化湿药物;又有病患兼有鼻窍不通,涕液流注咽喉,或寒或热,加予藿香、白芷、细辛、辛夷花、苍耳子、川芎等宣通鼻窍。
2.2 理气 基于肺独特的生理特点,恢复肺气宣降为首务。相反相成法有助于气机调理,如杏仁—桔梗、前胡
—紫菀、地龙—威灵仙、苏子—射干等药对可作为临床常用凉温并用,散降相合的代表;合并肠腑不通,予枳壳、苏梗、厚朴等下气化痰之品,热结者可予大黄、芒硝类;并有肝气不舒,予柴胡、枳壳、川芎、当归、郁金等疏理肝气,肝胆郁热加予茵陈、青蒿、黄芩类;热痰内结,久咳不出,可适当予桑白皮、葶苈子、茯苓等泻肺之品。对兼证的处理常有画龙点睛的妙用。
2.3 扶正 此实为治则,然为用方大法之利器。外感后期常见正虚邪恋之象,故在方药后期可逐渐加予黄芪、茯苓、白术、人参等培土生金药物,有些患者为气虚素体易感,亦主此法,肺喜润而恶燥,酌加生地黄、麦冬、石斛、天冬等养阴之物;又有久病肺脾肾虚,此次感染后期病势绵延,则需三脏同补,予山萸肉、益智仁、五味子、白芍、乌梅、人参、黄芪等敛肺补益之品,此类病患常兼夹淤血内滞,故需留意。
2.4 其他 充分考虑一药多能,减少药味使用,如厚朴下气化痰、通便;桂枝可疏通肝血、温经祛风;白芍养阴敛肺;细辛通窍温经散寒;此等皆为临床常用之法,不一一赘述。亦有不少学者关注痰液的处理,“脾为生痰之源,肺为贮痰之器”,其为水液代谢紊乱的伴生物,笔者认为应在对病机的正确认识上,或清肺化痰、或温肺化痰、或健脾化痰、或润肺化痰,均为治则治法上顺路清除之物,不应纠结于此,固见顽痰者,可适当予海蛤壳、金荞麦等化痰之品。
王某,男,54岁,当地气温改变引发感冒,2周后仍咳嗽难愈,现咳嗽,少量白粘痰,纳眠可,二便调。舌质淡红,体胖大,苔白腻,脉弦。仍拟疏风宣肺,止咳利咽。处方如下:炙麻黄5g,杏仁10g,紫菀15g,苏子叶各10g,前胡10g,炙杷叶10g,蝉蜕8g,地龙10g,牛蒡子10g,五味子10g,麦冬15g,百部10g,瓜蒌25g,薤白10g,茅根25g。3付。
二诊,服药后咳嗽症状已基本消失,现仅闻到异味时出现阵咳,纳可眠可,二便调,舌质淡红,苔薄腻,脉弦。仍上方去百部、茅根,加山萸肉15g、佩兰10g。3付。痊愈。
中医学因其天人合一的整体观思想流传千年不朽,每一种疾病必然有其特点的发展演变规律,我辈更应注重精研病程与随证变换药物,而非拘于一方一证。感染后咳嗽的出现,有误治的因素,也有患者个体因素,然推演其发病过程则能展现其规律所在,或需攻邪,或需扶正,或需温通,或需清泻,不一而论,仍需在临床仔细体会,方得中医无穷奥妙。
[1]中华医学会呼吸学分会哮喘学组.咳嗽的治疗与诊断指南(2009版)[J].中华结核和呼吸杂志,2009,32(6):407-413.
10.3969/j.issn.1672-2779.2013.15.078
1672-2779(2013)-15-0116-02
杨 杰
2013-06-28)